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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的程煜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将脸庞的大半部都埋入何衍的风衣领子。
紧张的青年很快控制住自己的不安,理智地观察程煜,大惊地吼出一句:「你,你不是何衍!」
青年识破了程煜的假装,快速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袖珍手枪,对准程煜。「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吗?」青年拿枪的手法与姿势很漂亮干练,不像是黑道流氓的业余,有一种专业的华丽。
程煜由此将他断定成一个刑警、一个间谍。黑道中人举枪的手法不会这么硬朗,只有在警校里经过严格训练的刑警们才会用这么统一的标准姿势举枪。
从青年举起的右手,程煜看见他的手上有火烧的绯色十字架刺青,十字架上缠了一条既邪恶又美丽的南美灵蛇。
「我怕……所以请你冷静一点。」被冲动以及多疑的青年用枪指着后,程煜这才明白今晚化作何衍来见他,是多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不是何衍,但我仍然可以帮助你。」程煜抬起了头,理下了先前竖高的风衣领子,问青年,「你认得我吗?」
「你……」青年的纤细面孔露出更加恐惧的表情,他显然认识程煜。「……怎么会是你!」
「你说你知道我的身世?」程煜举起双手,装作对青年投降,用柔和的声音劝他,「那告诉我好吗?钱的话,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不……不行……」
「为什么?」
忽然之间,客船靠岸的汽笛声鸣响,青年朝窗口望去,看起来是想就在这一站下船。这是唯一的客船在中途会停下的地方。
客船是豪华型,采用的是直达航程,但因为中途一定要停下来补充船上供给什么的,所以将唯一的停靠点选在了上海,这个大多数旅客都会在这一站下船的海港。
「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晚你见过我!」青年一面用枪指着程煜,一面退向舱门,准备逃走。
「你要去哪里?」程煜大声挽留他,「告诉我我的身世再走。」
「抱歉,我必须马上就离开。」
「只要你肯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还有你刚才提起的那个或将虐杀你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就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
程煜现在觉得,到了香港后,如果事情的利害关系重大,程煜不会再在乎飞龙对自己的看法,他会想方设法地回到帮派中去,提醒飞龙前方危险的逼近。走私枪支的国际犯罪组织,飞龙帮也算吧。从京都开始,就一直出现的这帮刑警此次狩猎的目标应该也有飞龙帮吧。
「是吗?你现在不是变成何衍的俘虏了吗?还能做什么?」青年并不相信程煜说出的话。「保重了,程语炫。」说完这句后,青年夺门而去,像条轻快的鱼一样,快速窜上岸去。
程煜紧跟着陌生的青年下了船。单凭他最后说出的程煜的原名,程煜就想要完全地抓住他,盘问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两人在陌生城市的港口展开紧密的追逐,但是也许对方是专业间谍一类的人物,非常懂得隐藏自身,在黑影诡秘的码头,程煜很快就跟丢了他。他像只受到惊扰后就警觉得躲起来的鱼一样,在受到惊慌后,选择再也不露面。
程煜追不到他,并且身后短暂靠岸的客船汽笛又鸣叫起来,是要抛锚离开了。该死的。程煜刚要转身回船上去的时候,脑子里悠忽闪过念头——自己要回船上去做什么呢?自己这些日子不是一直讨厌被何衍挟制的感觉吗?
如果就这么消失的话,何衍会如何看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二人的相处?当他不在何衍身边,何衍会想他吗?
程煜的脚变得沉重起来,要不要再回去那个总是面带着不知是真是假微笑的男人身边?在面临如此这些解不开的谜团的情况下,自己该不该相信何衍?
在黑夜里响起的脚步声一下比一下微弱,直到最后,变得完全没有。本来在朝就要离港客船奔跑的程煜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让本来可以被他赶上的船只在视线中缓缓驶走。
——做不到。程煜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就那样单单为肉欲快感而沉堕。即使他这些日子真的对何衍动了那么一点心。他还是在心里充满了要保护自己的立场。他是个孤身行走在灰色地带的男人。如果稍有疏忽,就会连自己的性命也失去。
所以,比起回到何衍身边做何衍的俘虏,程煜更想要去追踪知道自己身世的陌生青年。
这个城市满地都是纸醉金迷。早在殖民时代,就因为夜夜笙歌的十里洋场而闻名。这里是中国最大城市,上海。
程煜跟着不明身份的间谍青年下船后,一直疲于奔命地在上海寻找他。但可以在这巨大城市里找到他的可能性小得微乎其微。
上海是中国数一数二的最大城市,人口繁多,并且又充满了外国人。政府、商界、黑道、外交等各种势力夹杂,不时便会发生地盘争夺的纷争,枪支械斗屡见不鲜。一直以来,刑警方面在这里安插了各种眼线,期盼能一举剿灭这帮恶势力匪徒,但仍不能将上海的这种动荡状况改变。
鉴于这些情况,一直将势力范围倾力瞄准在香港的飞龙才会命令帮中兄弟最好不要涉入这片领地。飞龙帮不是亡命之徒集成的帮派,飞龙向来懂得爱惜自己所带领的兄弟。
所以,程煜来到这里后,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犯愁要怎么在这个地方落脚的时候,他发现何衍风衣口袋里藏有不菲珠宝。那是先前何衍买来送给他的,他没有收下。何衍大概是随便装回了衣服口袋里,现在他穿着何衍的衣服,这些顺带也被他带下船的珠宝倒是派上了用场。
程煜把这些值钱的石头跟玛瑙随便拿到一间当铺当掉后,找特殊管道买了一支点四五口径子弹的勃朗宁手枪,然后在一家安全且整洁的饭店普通住房住下。
深夜里,深处陌生的城市,望着房间外起雾的陌生街道,程煜心中有说不出的孤单。好不容易无意中找到了知道他身世的人,却被他跟丢。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二十三岁的他虽然没有杀过人,可是也是个黑道中人,做了很多法律不允许的事情。
程煜推测,如果那个消失了的青年本来是要跟何衍见面谈买卖,那何衍一定早就知道了程煜的身世。所以,何衍是因为他的身世才将他挟制的吗?还是因为其它原因?何衍那个让他猜不透的男人到底在背着他干什么样的勾当?
他的身世是怎么样的?何衍为什么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他?
为什么这些原本跟他素未谋面的人都涌入了:安妮、颜铭、还有不知道是来自哪个组织间谍的陌生青年。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出现一定是有着巨大原因的。
躺在旅馆房间的床上,程煜的心很乱,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些人的脸。脑海中思绪乱七八糟,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果断的出口。
隔天天一亮,程煜就出门去找了当地的一家侦探事务所,想打听那个神秘青年手臂上的那块特殊得可怕的十字架标记。跟在飞龙身边,程煜早就对国内帮派做过深度研究。
那块蛇缠在十字架上的标记不像是本地帮派会用的标记,应该是来自国外的帮派。程煜跟青年那一面之缘结束后,除了他美艳的脸,程煜对他手臂上的印记拥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凭记忆将它画下来四处打听。
「啊!现在怎么都有人来打听这种标记?」在上海最出名的『包打听』事务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侦探的中年男侦探似乎很熟悉这块标记。
「你知道吗?」程煜皱眉轻问,万分想得到有利于自己的情报。「我想也许是美国那边的帮派标识。」程煜记得青年说他要回美国,即使组织会虐杀他。
「那得看先生的诚意了。」侦探歪了歪头,目光贪婪。
「只要你能说出它是什么,我定会重谢你。」程煜从自己,不,应该说是从何衍的风衣口袋里抽出大面额的钞票。
「这个嘛,就是是美国有名的犯罪组织——索迪奥——的帮会标志。」侦探立刻冲着钱说了答案。
「索迪奥?」程煜记得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飞龙帮的走私管道由老帮主刘原开拓,一直是跟日本最负盛名的极道合作。飞龙在接任帮会后并没有做过任何更改。以至于程煜跟飞龙都不太了解、也没有兴趣跟必要去了解美国黑帮的状况。
「是啊,就是索迪奥,是个很厉害的想让小哥你断手就断手、断脚就断脚的组织呢。」侦探嘲讽地看着程煜的眼睛说,「小哥到底是想查关于他们的什么?不太重要的话还是算了吧,小命重要啊。」
「小命?你言重了吧。」程煜觉得侦探有点夸大了,好歹程煜也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男人,一点都不胆小。
「小哥你不是刑警吧?」
「我……」程煜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假装。
「昨夜,有个刑警来问我这几日有没有见过身上有这个标记的一位青年。」
「请告诉我关于那个刑警的事!」程煜非常激动地恳求。
「那,再来点诚意呀?」侦探看向程煜的风衣口袋。
程煜立刻再拿出钞票。只想听到他说出是什么人也跟着追了来。
「那可是个很帅的刑警啊。名字我倒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今天都还住在莲香饭店。」
「好,这些已经足够了。」
程煜机警地扫视四周环境,离开那家侦探事务所。贪钱的侦探说出的话虽然稀少,但是聪敏的程煜却可以从其中猜出事情的六七分。
青年一定是个卧底,或者说是国际间谍。跟侦探打听消息的刑警跟着他来到这里,因为他身上有刑警需要的重要消息。而那个刑警,竟然是程煜认识的刑警,他是——颜铭。
程煜在莲香饭店门外静静埋伏了接近一天,才看到颜铭出现,没有带其它同事,只有他孤身一人。打扮低调,黑色西装,跟程煜一样神色严肃地单独行事,也跟程煜一样警惕四周,几乎是在迈出两三步就要环顾四周,以防自己被人跟踪。
看见颜铭终于在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人跟踪的情况下走入饭店,程煜抓紧时机跟上去,拉高衣服领子,佯装是普通的住店客人,在前台站了几秒,看见颜铭乘坐的升降电梯停在三楼以后,记下了那个数字。
然后,程煜询问前台服务生三楼的房间设置,假设如果自己要住进来的话,会遇到什么样的邻房。
当服务生说「三楼的03号房间住了一位来上海出差的颜先生」后,程煜满意地离开。
第二日,程煜又去了莲香饭店,用自己的手段进入颜铭的房内,伺机躲在窗帘拉起的阳台,等待颜铭回来。在他刚进屋后,他对颜铭的房间快速搜寻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如果有的话,也是垃圾桶里脏掉了的男人内裤,以及跌落在床下的性爱润滑剂。
「呃……」程煜的额头为那些东西浮出隐形黑线。此前,在京都,程煜以为颜铭是个正常男人,所以才会对他做出那些煽情的挑逗动作。结果没想到他真的有这种嗜好。
天很快就黑了,这一次,颜铭回来的时候不再是孤单一人。颜铭带回了自己的客人,是颜铭为了对其好好守护才为其出差来到上海的人。
当确认到这个人就是那个从豪华客船上逃脱的青年以后,程煜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他了。这样,程煜的身世就不会永远是个谜了。
但与此同时,程煜心中的疑问一时又多了一个。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连颜铭也知道他的身世了?这些该死的,全部都知道他的秘密,却从来都不告诉他。
屋内,「没有人追来吧?」颜铭紧张地问了青年一句,然后警惕地观看了一下房间,发现还是跟自己离开前的一样,再撩起窗帘朝窗外望了一眼,狭小的阳台空空如也。颜铭没有发现到任何不妥,之后,就开始放心跟自己带回来的男人亲热。
为了躲避颜铭的发现而像美国电影里的蜘蛛人一样,抓住窗台镂空铁花吊在半空的程煜使出浑身力气,再爬回窗台时,见到的第一眼就是两个男人倒在床上深情接吻的画面。
程煜有些愤怒得想爆青筋。他很想他们先谈话,然后再做这些亲热事情。程煜迫切地想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蛛丝马迹去探寻自己的身世,从而发现何衍到底在搞什么鬼,抓他跟扣留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就是像两只发情的可爱幼兽一样地上了床去。相互爱抚中,他们偶尔会说话。但说出的话鲜少跟程煜想知道的事情有关。
衣服解开的摩擦声下,颜铭嗓音沙哑地低喘,青年一边爱抚与亲吻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