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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
温绒空抓了一把,秦谦避过她,有点勉强地笑了笑:“温老师,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办卡。”
“……”
温绒眼看着秦老师远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那点小心眼,林隽一招就把她甩了两条大街。
“大叔!……”
林隽接过林鉴非递上的毛巾,从跑步机上走下来,极其自然地回道:“叔叔在。”
温绒泪奔:“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个小女生过不去?”
“怎么会。”林隽上前一步,拿起自己用过的毛巾替温绒轻轻擦去额上的汗水,“叔叔疼你。”
温绒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连连后退:“大叔,你到底想怎样?”
“约会?或者订婚?”
温绒瞪大了眼睛,失语片刻,而后含蓄地问:“你确定你没病?”
林隽轻笑出声,过了会他靠在身后的跑步机上,若无其事地说:“绒绒,你可知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
温绒微微正色,点点头:“然后?”
“只要你和我订婚,林家就会出面帮你家重振家业。”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温绒谨记如碧的教诲,务必要和这枚大叔周旋,但这种高难度的任务着实为难她了。林隽每次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觉得很毛很燥很不安,温绒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内心虽不比小强,但也无坚不摧,可一对上林大叔那温柔诡异的微笑,深藏不露的眼睛,还有敲破头想不透的小九九,她深刻地意识到他比她多吃13年的白米饭不是白吃的。
温绒自认道行不够高,干脆直接问:“为什么是我?”她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你不会想老牛吃嫩草,真喜欢我吧?”
温绒在很久以后想起自己当天的问话,感叹无知的时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既不会觉得厚脸皮,也不会有丝毫羞涩。
林隽专注于你的时候,总是容易让人产生他很温柔的错觉,但那双桃花眼却是无时无刻不是不加掩饰的冷漠,少有热度。
温绒不知是错觉还是错觉的错觉,林隽看她的时候眼底似乎染上些暖意,他说:“我确实比较喜欢单纯的女生。温老师这样的刚好。”
温绒愣了愣,但立即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在调侃她,于是她回道:“怎么办,我却不喜欢肚子黑的大叔。”
“肚子黑?”林隽很自然地反问了一句。
温绒以为他这是在故意戏谑,正想说他又肚子黑了,可再仔细一瞧,林隽的脸上确实略带疑惑,温绒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林隽还是一脸迷茫。看到肚子黑的大叔露出难以想象的无知表情……温绒很恶趣味地觉得他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可爱的嘛,既然他不知道,温绒果断决定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好,可谁知一直站在边上装背景的林鉴非突然复活,在林隽耳边嘀咕了一句:“肚子黑就是……腹黑,腹黑就是现下很流行的……”
“很流行的小说里的楠竹!”温绒忙抢着说,随即瞟了林鉴非一眼,林鉴非朝她笑笑又退后当背景。
林隽桃花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情绪,他只是“哦”了一声,温绒不知为何一颗心被吊得老高,好在他似乎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林隽忽然站直了身体,非常少见地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温老师,我觉得我已经给了你很长的时间,我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我的耐心差不多到了底线。所以,反正结果都会一样,你不如尽快适应一下,我们可以正式开始。”
“……”温绒呆了两秒,这两秒钟里她在思考他等什么了?开始什么呢?
温小绒从小到大都跟个男孩子似的成长,玩的是体育,剃的是短发,神经比较大条,凡事随随便便,心思比较简单,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正式地谈过一次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说电视剧里小说里身边朋友堆里情侣也看多了,可没见过这么开始的……
林隽见她迟迟不说话,尽是发呆,笑了笑,问:“温老师,你在想什么?”
“……”温绒张了张嘴,咽下口唾沫,说,“我不给人当后妈。”
林隽很不以为然,轻松说:“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温绒没问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她又说:“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觉得我比任何男人差。”
“……”
“我不喜欢老男人……”这话其实挺恶毒的,善良如温小绒说这话的时候小心地注意林隽的脸色,生怕他突然变脸成妖狐对她呲牙裂嘴,如果他爆发,她是先来个过肩摔,还是前回踢?
可是林隽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淡淡说:“爱情是不讲年龄的。”
爱情?他们什么时候上升到这么个高度啦!
“……”温绒握了握拳,心里挣扎了一下,豁出去了,她大无畏地,厚脸皮地说:“我想找个处男!”
嘿嘿,温绒得意地想,你那么多情人啦,情妇啦,女友啦,敢说自己是处的?再来林子豪难道是她妈一个人生的?他敢说自己是处,她就强烈鄙视他心理生理不健全!
林隽果然愣了下,他身后的林鉴非先是跟着他老板愣了下,然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个温大小姐果然有趣,在她面前他都得破功。
林隽淡淡地斜了林鉴非一眼,成功把他的笑扼杀后,回过头对温绒“厚颜无耻”地说:“你还小,现在可能体会不了,但我保证可以给你绝对的性福。”
017
温小绒是一张雪白雪白的纸,别说上头有一个污点,就连一个指纹都没有,在温小绒的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反应是:“可是大叔,幸福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嗯,性福不是你说了算的。林鉴非忍啊忍,忍得面部抽搐,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回去后会没命,他真想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林隽不愧为老狐狸,早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老脸丝毫没有崩坏,反而闷闷笑了一声:“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
温绒摊了摊手,摇摇头:“我是无福消受你的能力。”
这姑娘真是实在!林鉴非给温绒脸上贴上了大大的金色牌匾:此女彪悍。
“你受得起。更何况,”林隽笑出几分老谋深算,“你也要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如果林家不出手,你父亲就真要破产了。”
按照常人思维,不是惶恐,也势必不安,可谁知温绒没甚反应地说:“那就破产吧。”
温小绒说得尤为淡定,波澜不惊,就如同说今天没有咖喱了,那就不吃吧,今天下雨了没带伞,那就淋雨吧……这倒是让林鉴非刮目相看了一番,本以为这女生挺单纯简单的,对家人一定是极力袒护,没想到她会如此果决地说出这样的话。
林隽不动声色地说:“千万不要为了面子说一些违心的话。”
“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我不是家里的救世主,林家如果真心想要帮忙也不会提这样的条件。”
那些玩转商场的人都是不肯吃亏的主,一个个肚肠九曲十八弯,谁知道这桩婚姻背后藏着什么猫腻,要她当炮灰,谢谢了,她虽然不够聪明,但还不至于蠢到眼看着一个大坑还往里跳。
林隽深深看了温绒一眼,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继续他的拐骗行动:“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试着跟我交往,对你而言也没有损失。”
温绒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说:“大叔,饶了我吧,我实在不够给你填牙缝的,我道行不够,只想找个简单的人谈个两年恋爱就好结婚了,要担负起你的终身大事,我很怕误了你。”
林隽抓住她的要点:“你是怕被我骗?”
“……不是……是……额,不是。”温绒兀自纠结了会,想想之前已经豁出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确实怕你,行了吗?你放过我吧。”
林隽觉得温绒一脸即将抓狂可还在挣扎忍耐的样子格外有趣,他笑得温温柔柔,像是安抚小妹妹的大哥哥:“绒绒,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你看你对我的态度,哪有人敢像你这样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可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和我好好相处过,不能轻易断言。”
林隽杀人于无形,有一种用温柔将人逼死的无敌功力,温绒最怕的就是林隽这种类型,斩不断,讲不通,软硬都不吃。
温绒说:“杨小宇家里的事是你做的吧。”
林隽那张英俊的面皮真真地质量过硬,他面不改色地说:“是。”
温绒突然脑子一转,又问:“那些被查封的店铺,也是你?”
“是。”
“为什么?”
“他们不配出现在子豪读书的地方。”
温绒微微变了脸色,猜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却是另一回事。林隽的做派一直给人格调很高的优雅感,他的脸是正人君子的脸,他的笑是温文尔雅的笑,他的声音是谦和儒雅的声音,要把他跟那些龌龊诡诈的阴谋,甚至是跟残忍联系起来,实在很难。
林隽不以为然地说:“商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本来就很多,你父亲也是个中翘楚,没有必要这么惊讶吧。”
温绒微呆:“可是,小宇只是童言无忌,说了子豪几句……”
“哼,”林隽轻笑道,“这是他们为自己不到位的家教所要付出的代价。”
温绒下意识按了按胸口,小人,这可是真小人!家教问题,如果家教有问题就要付出代价,他林隽早应该天打雷劈,被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对一些人来说,算计已成为一种本性,融入骨血,习以为常。
对林隽来说,世界运作的逻辑很简单,犯我者必死,顺我者猖,逆我者亡,他不负人,人也不可负他。
在后来,温绒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与冷酷。
但现在,温小绒还是带着几分小女生的天性,保留了一些象牙塔里无畏的特质,还有她自身淡化事事的特异功能,所以,她重重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大叔,你……你勾心斗角很在行,哪天我被你吃了都不知道,我怕呀。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晚了。”林隽挑过温绒额前的短发,如同恋人般亲昵。
温绒恶寒地抖了抖,靠后两步:“大叔,你不用逗我。我看上次去你家的美女不错,你不如考虑考虑跟她深入发展一下?”
林隽眼眸深处忽然亮了一下:“你在意?”
温绒喉头一股腥甜,她愚钝,她刚才哪句话说出了酸味啊!
林隽继续表忠心:“你放心,结婚后,我一定只有你。”
“……”
如果这是代沟问题,那她和林隽之间的代沟已经深不见底;如果不是代沟问题,那她和林隽之间验证了火星和金星理论。
真亦假时假亦真,温小绒在林禽兽布下的迷雾阵里少有地坚/挺着自己的立场,她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今天一番话大家都把罩在最外面的人皮面具撕破了个角,温绒胡扯了个理由匆匆离开,她不愿意跟他吃饭他还能把她绑架了不成?
林隽没有阻拦,他微笑着说了一句话:“温老师,我脾气虽好,但耐心有限。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但已经足够分量,说与不说之间存在一条暧昧的界限,有些话说太白了不好,但不说又不好,于是说一点再藏一点,聪明人总是能心领神会。
温绒走后,林鉴非摸了摸鼻子,林隽瞟了他一眼:“什么事?”
“咳咳,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您是不是太急了点?”
林鉴非在林隽身边呆了7年,林隽英俊温柔,温文无害光芒下,各种阴暗,各种扭曲,各种变态,他都看在眼里,他愿意呆在这个人身边一来是害怕,跟他作对的人都没好下场,除非林隽踢开他,不然他只要露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绝对会死得很惨;二来是佩服,这个男人够狠够阴够虚伪够小人,偏偏他还能装作纯良妖言惑众,吃得开,玩得转。
但是,在恋爱问题上,林鉴非深深地为他老板捏把汗。
人无完人,再牛b的人也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对林隽而言,大概估计MAYBE就是恋爱了。
他就没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女人看到他,他小拇指都不用勾,眼神都不用给,对方就自动自发掏心掏肺地扑了上来,毫无挑战性可言。恋爱不像吞并企业,你强势点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情我愿,到最后变成你死我活,那就血腥了。
林鉴非见林隽不语,又说:“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就要吃了她……”
他的意思是急功近利不好,强取豪夺更不好。
谁知林隽悠悠说:“吃掉了,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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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温绒在学校碰到小秦老师,立马凑上去先是跟他道歉,顺带损了林隽一回,接着跟他解释,顺带再损林隽一回,最后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