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丫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看我一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你。”黄欣怡俏脸上不由自主地飞上一抹红霞,这个季凡也真是的,什么事弄得神神秘秘的,害得人家被同学误解。
“这几本画谱你拿着,没事常练练,兴许对你有所帮助。”季凡从背包里掏出几天前买的《芥子园画谱》递给她。
“《芥子园画谱》?真是太好了。”这一共四册内容为草虫花鸟的画谱对于她这个专攻工笔花鸟的美院学生来说,正是她向往已久的,黄欣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几册不同于普通的印本,它是国学大师齐白石老人早年临摹的作品,是我无意中淘来的。我想它在你手中一定更能发挥作用。再见。”季凡说完转身离去。“啊,是齐老的墨宝,我也想看。”身后传来赵雪二人的笑闹声。
秋雨上分类型强推荐,请各位大大支持下,点击、推荐、收藏!我先谢谢了!
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二十七章 … 四道沟淘宝
“季凡,我看这个女孩子挺不错,你可要抓紧时间啊!”陈子奇劝说道。
“唉,这都哪跟哪啊,陈哥下午有什么活动啊?”季凡说道。
“左右今天没事,你干脆跟我到四道沟去淘宝得了。”陈子奇提议道。
“铲地皮,我正好可以开开眼界,和你学两手。”季凡兴奋地说道。
汽车驶出市区,陈子奇也来了精神,开足油门车子飞快地行驶在行人稀少的乡村公路上。“陈哥,什么时候我也能象你一样会开车就好了。”季凡面对陈子奇熟练的驾驶技术不无羡慕地说道。
“开车这行外人看来觉得很难的,其实它是会了不难,难了不会。关键在一个熟字,只要勤练习,熟能生巧,没什么难的,等有机会你拿我这车练练手。”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季凡兴奋地说道。说话间车子已经下了公路,驶入了山高林密的林间小路,穿过这段崎岖不平的山道,眼前突然变得霍然开朗,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村展现在二人面前。
“到了,这就是咱们要到的四道沟村。”车子驶进村子,缓缓停靠在一间低矮破旧的草房前,“这家主人姓刘,听说家里有几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上次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看,这次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开开眼。”陈子奇走在前面介绍道。
“刘大哥在家吗?”陈子奇推开房门迈步跨了进去,他眼前一片漆黑,一脚踏空,吓得他失声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陈哥小心。”季凡在他身后闻声提醒道,这屋里黑灯瞎火的也不点个灯,这家可真会省的。
“祥子,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你快去看看。”里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娘,我这就看看。”与此同时,里间亮起了灯光。
“谁呀?”里间的房门开处,一个身材魁梧的车轴大汉在一丝灯光的照耀下,身影显得分外高大。
“你是刘大哥吧,我姓陈,是从城里来的,听说你家有几件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古董,我过来看看。你家的屋地怎么比外面低这么多呀,我一没注意刚才差点摔了一跤。”陈子奇借着昏暗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大汉面前牢骚满腹地说道。
“原来是陈老板,快里面请。”大汉话语中带着农村人特有的朴实,“唉,说起这老屋也有年头了,要不是家里困难,早就该翻盖了。陈老板没摔坏吧?”
“没事,我这身子骨硬实着呢!”陈子奇说道向里间走去。
“宝祥,外面是谁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从城里来的收古董的老板。”大汉刘宝祥回答道。
跌跌撞撞中来到里间的卧室,眼前的一幕让季凡感到一阵心酸。低矮的土坑上放着一张方桌,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太、一个躬腰驼背的中年妇女领着三个十来岁的女娃正围坐在桌旁吃午饭,桌上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可以照见人影的玉米粥,衣着破旧的女娃见到来了客人,放下手中的碗筷,瞪着一双大眼睛,带着迷茫的眼神注视着陈子奇二人。
“屋里又脏又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位快请坐。”憨厚的刘玉祥用袖子擦了擦炕上的灰尘略带歉意地说道。
“刘大哥,你这日子过得太艰苦了。”季凡坐在炕边,望着屋内简陋的陈设和粗糙的饭食同情地说道,玉米面现在谁还吃这个,用来喂猪还差不多。
“是啊,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娘眼睛不好,行动不便;家里的那口子患风湿病多年,既不能哈腰也不能累着,地时的活一点也指她不上;三个女娃又太小。这一家六口的重担全压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日子是紧了点。”刘宝祥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才三十出头的他两鬓斑白,眼角布满了邹纹。“对了,陈老板你是怎么打听到我家有古董的?”
“我上次来你们村里,听村东头老白提起的。”陈子奇说道。
“老白是我们村少有的文化人,他对这种事最上心了。你稍等着,我这就拿给你。”刘宝祥甩掉脚上那双露出脚趾的拖鞋,上炕在那只老掉牙的樟木柜里一顿翻箱倒柜,找出一只帽筒和一对珊瑚釉五彩花卉瓶递给陈子奇。
黄釉堆塑帽筒,从釉彩、胎骨、圈足、工艺看为光绪之物,在市面上能卖到一千块,陈子奇考虑到他家里困难,咬咬牙给了他八百块,季凡知道这个价格吃进,他已经没多大赚头了,心里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五彩花卉瓶广口,细直颈,肩到底足斜内收,圈足内满釉,釉上用红彩楷书“慎德堂制”,瓶身上用五彩绘花草动物纹描金,以珊瑚釉为底足釉,陈子奇上手抚弄了半天也没表态,只是笑嘻嘻地将其中一只花瓶递给季凡,“季凡来你也掌掌眼。”
季凡看着瓶身上分外醒目的“慎德堂制”的堂号款知道陈子奇借机想考验自己怕眼力,于是指着花瓶说道:“慎德堂制”虽然为清代官窑烧制的堂号款,但此瓶从形制、釉色、纹饰画法等方面分析,却并无清代官窑之精细,它明显为民国时期景德镇烧制的仿古瓷器。”
“你与我的观点相同。”陈子奇满意地点头道,这对民国年间的瓶子他给了五百块,价格还算公道。
大老远跑来就淘到了三件民窑瓷器,季凡心里总有种意犹未尽美中不足的感觉。刘宝祥一家尤其是那三个女娃望向自己充满期待的目光,让季凡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愧疚感。他内心深处真的想帮帮这穷困潦倒的一家,可是他对此却毫无办法,他下意识躲闪着这炙热的目光,无意之间在那只樟木柜和墙壁的空隙处存放着的一只矮罐映入他的眼帘。
“可以把那只罐子拿给我看看吗?”季凡用手指着矮罐说道。
“这罐子是我家里用来放鸡蛋的,你要是相中了,随便给两个好了。”一只帽筒和一对花瓶原指望能卖个好价钱,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家里目前的窘境,没想到才卖了不到两千块。这只灰不拉叽的破罐子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心态失衡之下刘宝祥有些泄气地说道。
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二十八章 … 十八居士的白釉瓷罐
白釉矮罐,满布细密的开片,微带玉感,釉色浑浊了些,几近灰色,这是绝对开门到代的元代瓷罐,望着罐身上那细密的开片,季凡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公司打眼的经历。同样是开片纹,眼前的瓷罐开片自然,隐隐有一股朴拙之气,季凡心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好象在那里见过。
“我当是什么稀罕之物,原来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元白釉瓷罐,这种地方民窑的货色在地摊上花个三头二百随处都能买到。”陈子奇扫视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
人都好名,收藏圈尤其唯名是论,质地往往反在其次,有名就好。一件古瓷,见者首先关心的自然也是出身,若是所谓的杂窑、小窑,即便感觉再好,有兴趣出价的也十分罕见,这中间自然有因为不识真伪而不敢贸然认同的,但更多是因为不属热门、出身不名。
同一只青釉小碗,买家说你这是江西仿,不值钱的,出你这个价已经不错了,卖主说你胡说,这百分之百是龙泉,加个零我都不会卖给你。就是这么有趣,争的无非是一个名号,碗还是那只碗,假如名号对不上,价值便一落千丈,难道是龙泉了,这碗就美丽十分了?
同一件东西,若被认定是官窑,价格烫手,若看成民窑,对不起,起码去掉一个零,好象一瞬间换了一件东西,这就好比指着一个女子说她是杨贵妃,她就登时貌若天仙一般本末倒置。
面前的白釉矮罐,做工虽粗,却自有一股朴拙之气,几近灰色的釉色虽然浑浊了些,却显出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种归朴返真“禅”味十足的釉感现在的人即使想烧还烧不出呢。
这矮罐的釉感特征怎么竟如此熟悉,恍然间季凡想起了冯万里《说瓷》上的一段记载,脑海里忽然呈现出“十八居士”这个名字。不过在没看到最关键的底足部分的情况下,他还真不敢妄下断言。
“刘大哥,这东西这要了,麻烦你给我倒出来。”这矮罐即便不是出自十八居士的手笔,以极低的价格买回去赏玩也是不错的。
“你稍等,我这就腾出来。”刘宝祥说道,这平日里用来盛放鸡蛋的破罐子虽然卖不了几个钱,但多少能贴补些家用也是好的。
果然不出季凡所料,底足篆笔款的十八居士字迹清晰,分外醒目,尤其是最后一个士字下面的一横明显比上面的一横要长,变体成了土字,这是出自十八居士之手那是确凿无疑了。
季凡掏出兜里的钱,点了点共计一千四百多块,“刘大哥,这里是一千四百块,你拿着吧!”
“季凡你是不是疯了,这么一只破罐子顶天也就值三百,你给他这么多不会是脑袋里进水了吧!”陈子奇眼睛瞪得溜圆,冲着季凡大声吼道。
刘宝祥神色地尴尬地两人中间,这钱接也不是,不接还不是,一张黑脸涨得通红。
“陈哥,你不用劝我了,我也是穷苦出身,知道这没钱日子的难处。我只是相帮帮他们,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季凡说道。
这时坐在炕里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太太吱声了,“好人呢!孩子们你们快去磕头谢谢这位叔叔。”
三个懂事的女娃儿闻言爬到季凡面前趴在炕上就要磕头,“这可使不得。”季凡伸手劝阻道。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瓷罐捡漏那是肯定的,可现在这个情形他是骑虎难下,实在是不好说破。
刘宝祥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他并不糊涂,从陈子奇刚才对季凡的责备中他终于明白季凡给的价太高了,已经远远超过子罐子本身的价值,于是这个三十多岁轻易不流泪的汉子用一双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季凡的双手饱含热泪地说道:““大兄弟,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刘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今天只带了这些钱,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孩子们实在是太苦了,这钱拿去给她们改善改善伙食吧!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季凡发自内心地说道。
“哎!”陈子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跺跺脚转身离去,上车以后他是专心开车,一路上一言不发,车内的空气变得压抑而又沉闷。季凡知道他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怄气,于是他笑了笑说道:“陈哥,气还没消呢?”
陈子奇扭头白了他一眼:“老弟,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其实你今天这么做没有错,本无可厚菲。但我想提醒你,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是做生意求利的商人,虽然不能唯利是图,可也不能做陪本吆喝的买卖吧!再说了咱们不是济人度世的慈善家,这世上象他们这样的穷人多的是,你管得了,管得起吗?”
“陈哥,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我只是看到这家人生活艰难,尤其是三个女娃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就发酸。我也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以求心安理得。”季凡悠悠说道。本想告诉他矮罐子的来历,可是看他正在气头上,再说就算说出真相,他也未必会相信自己。
季凡的心思全放在这只白釉矮罐上,微带玉感,晶莹润泽的开片,灰白清淡的色调,无不散发着一股朴实无华、大巧无工的味道。精通书法绘画,对艺术形象的感知力极强的他越看越觉得这矮罐有味道。从中国画观点来看,这是一幅风格淡雅的写意画;而从西洋画的技法看,又是一幅具有无限想象力的抽象派的代表作。
季凡对这只白釉矮罐的论断从程汉章送给他的那本冯万里所著的《说瓷》元代瓷器篇的记载中得到了有力的印证:李慕函,字子平,号十八居士,元代安徽怀宁人。工书画,书法苏轼,山水宗王,苍润古秀,工写兼至。兼作花卉,亦饶有韵致。因不满元人暴政,无意仕途,终日里寄情山水,吟诗作画舞文弄墨。晚年痴迷于禅宗佛法与制瓷之道。当时青花瓷器以繁琐丰富的装饰,雄壮深厚而又妩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