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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么多啊,我要看看,可以吗?”
“当然了。”
萧战打开了箱子,尚多思洗过手之后认真的拿出一本来,是《九谋》的读书笔记。
尚多思细细的看过两页之后眼睛就亮了,啧啧连声:“哎呀,萧战师兄,你可真厉害,我看你这笔记都可以成为论著了,写的真是精辟!咦,怎么还有一本啊?”
“你手上的是第一遍的笔记,下面那几本是从第二遍到第九遍的笔记,每次都有不同的体悟,所以就都做了记录!”
《九谋》是孔夫子让萧战看的书,起先他不明白夫子为何非让他看这本书,但是后来他看了几遍之后,顿时明白,这本书是实在是精妙之极,怪不得老师会提点他读此书!
“萧战师兄,你这些笔记都借给我看吧,这样子我就可以印证一下我的想法。”
“没问题。”
尚多思高兴的道谢,就让家人把那两个大箱子珍而重之的搬进了船舱里面,随即他让家人抬了四个大箱子的珍贵典籍放在萧战的房间里。
萧战觉得小师弟很好玩,正好他带来的书籍都要看完了,有了这四箱子书不怕旅途寂寞。
朱厚德睡一觉醒来,来到甲板上,看到萧战正在看书做笔记,感慨道:“哎,难怪你总是能够夺得案首,就你这学习的劲头,我们加在一起也不如你。”
太阳还没有出山,江面上清凉无比,萧战站起来打了一趟拳,伸个懒腰道:“看书于我是一种爱好,即便是不考取功名,我也喜欢,所以可能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对我来说唯恐书太少了,看完了就只能回头再去重复一遍,那样也有体悟,但总不如攫取新的知识更让人心动。”
几个府学的同窗从船舱里出来,听到萧战这话都感慨了一番,交流一下昨晚读书的心得,便开始搓麻。
搓麻这个游戏给萧战弄出来之后,现在已经成为府学馆学子的爱好,就连提学大人和知府大人招待巡按之时,玩的也是这种牌戏。
巡按走后,回京中就把搓麻传播开来,听说就连当今天子都极为喜好这一口,宫中太后和皇后以及嫔妃公主们几乎每天都会玩,萧战的名头没因为学问打响,倒是因为这牌戏享誉京城,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孔夫子有个弟子叫萧战的,发明了搓麻这游戏!
萧战听朱厚德说起,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不在乎那是不是个好名声,反正有些名气总是好的,就算将来落第,他也能够靠这个名头找些营生干干,当个富家翁。
关于搓麻这个牌戏,毁誉参半,萧战的名声自然也是如此。
第3卷第501节:书痴
此去京城,萧战不晓得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鲜花和掌声,必然有臭鸡蛋和谩骂!
不被人妒是庸才,萧战无所谓。
江上时光易过,不过是两天两夜,二十艘明月府的大船就来到了京城的京南码头。
京城四水环绕,四城门外都有码头,京南码头是最为繁华的码头,因为南方来客最多。
大船靠岸,秀才们还没有上岸,看着那无比熙攘的码头和远处那巍巍大城就已经心驰神往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都忘记了自己的脚下只是一块舢板,不是康庄大道!
上岸了,眼睛都有戏不够使,萧战也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京城的繁华,果然是乱人眼啊!
萧战见过住过甚至自己也建过巍巍大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些城里都缺少这京城的某种味道,有些差意思!
上了马车,一路听朱厚德讲述京城的种种,萧战心目中的京城印象,渐渐便清晰起来。
“萧战,你一会儿和我回去吧,住在驿站里有些清苦。”
朱厚德和萧战非常要好,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利益在内的友谊,他希望萧战能够舒服。
萧战也没有推辞:“那就谢谢了,让我也知道知道,你朱厚德究竟是什么来路。”
朱厚德闻言苦笑:“我还能是什么来路,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要说身份的话,我是郡王府本代不争气的嫡长孙。”
萧战恍然,原来是这样。
萧战听说过郡王,整个中土就只有一个郡王,名为朱照凌,是当今大帝的亲叔叔,如果当年不是阴差阳错的话,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朱照凌,而不是当今大帝的父亲,以及大帝本身!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郡王的荣宠可能天下无双,大有补偿他的意思,但是他的权力却等于零,就怕他有了权力会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来。
郡王不好做,郡王的子孙也同样不好做!
萧战突然间明白朱厚德为什么会暗暗发愁了,如果他是郡王的嫡长孙,恐怕也会同样的犯愁!
郡王的嫡长孙,不易做。
萧战笑而不语,朱厚德叹气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其实远不如你们那么舒服,至少你们还能博得功名,还能实现自己的报复,我就完全没有了机会,除了混吃等死,没有选择!”
“这次尝试也许能够成功。”
萧战一语道破,朱厚德暗暗敬佩这厮的判断力,说的真准!
萧战和朱厚德来到了郡王府,如果他不知道郡王府是什么地方,他来了说明他无知,但是他知道还来了,就是情谊。
萧战进入郡王府,就可能会给打上郡王府的标签,那他以后可能就注定要做个闲散的职务了。
朱厚德本来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但是回家里给父亲训斥一顿,才想明白个中缘由,有些后悔不该让萧战来。
萧战明白这些,但是他并不在乎。
其实,就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是考中了状元,也不可能让他任实职,估计是翰林院的可能性最大,等过了些年,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他就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那个时候,他怕是也不会把中土的皇帝放在眼中,他若是恢复了实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浮云,或者是蝼蚁!
萧战见到了朱厚德的父亲,那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十分的朴实厚道,其实他更适合朱厚德这个名字。
但是,朱厚德的父亲却叫朱玉璋,现在是翰林院的编修,时下最著名的诗人之一!
萧战路上做了不少诗篇,于是就拿出来几篇让朱玉璋斧正,朱玉璋看后却是苦笑,萧战的诗才绝对比他强大多了,还斧正什么呢!
“萧战贤侄大才,我不及你多矣,京试之后就有诗会,到时候你好好表现一下吧,你就算是中了状元也肯定要去翰林院,在翰林院混就要有文名,不用客气,名声越大,你的日子就越好过!”
“多谢伯父提点,小侄记下了。”
朱玉璋点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厚德的福气,儿子,你要懂得珍惜。”
“是,父亲大人。”
“好,你们自便吧,我出去有事。”
朱玉璋说走就走,萧战给朱厚德带着在郡王府中闲逛。
郡王府很大,萧战和朱厚德溜达了小半天,还不到十分之一。
吃过午饭,萧战就去了郡王府的藏书楼,规模异常之大,萧战一进入其中,呼吸两下就感觉元神无法继续接受书香气息了!
这个藏书楼里面的书香气息太浓烈了,萧战感觉自己来对了。
“今晚我就住这里。”
“呵呵,早就想到了,已经给你在顶层的阁楼准备了兽皮褥子,我今晚也在这里睡。”
不过,朱厚德食言了,他下午出去一趟就没影了,小厮告诉萧战,少爷去了姑母那里,晚上不回来了,他可以去内院吃饭,也可以把饭送到阁楼上来。
萧战晚饭是在藏书楼外面的凉亭里吃的,他怕饭菜的味道污了那些珍贵的典籍。
萧战刚吃完饭,朱玉璋就回来了,见萧战在外面吃饭很奇怪,听他说了缘由,肃然起敬:“难怪贤侄能够连中两元,不但勤学而且真正懂得尊重学问,我相信你这次京试定然错不了。”
萧战谦虚一下,和朱玉璋下了一会儿棋,两个人棋力相当各有胜负,十分尽兴。
朱玉璋听儿子说过萧战的爱好,也就没有打扰他读书,下棋之后让人给萧战送些干果水果点心和好茶,便去读书了。
朱玉璋也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藏书楼了。
萧战看了整整一夜书,光是读书笔记就写了好几本,他的看书速度和写字速度一向神奇,不足为奇!
清晨,萧战在藏书楼外的凉亭里打拳的时候,朱厚德打着哈欠回来了:“累死我了,昨晚在姑姑那里玩了一夜的搓麻,真是受不了,这不,听说你这个搓麻的始作俑者在这里,姑姑就让我带你过去做客,怎么样,去不去?”
萧战摇头:“还是不去了,见到郡主殿下,我腿肚子转筋。”
“开什么玩笑,我看你见到我父亲那个郡王也没怎么着。”
“还是不去了,我见到女性长辈就发懵。”
“不去就不去,找那么蹩脚的理由,你可真有才!”
朱厚德无语,萧战微笑:“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郡主见不见我都无所谓的,所以还是以后偶遇再向她老人家请安吧。”
“老人家?哈哈。”
“你笑什么?”
“我姑姑今年刚刚十九岁,你说他是老人家,她听到不翻脸才怪!”
“啊?太年轻了。”
“当然年轻了,我姑姑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是爷爷晚年才有的宝贝,就连我父亲叔伯和其他几个姑姑,都把她当成宝贝一般宠着,后来她出了家,这才舍得让她出去单独居住。”
萧战一愣:“出家了?”
朱厚德叹了口气:“没有办法的事情,姑姑才貌双全,给外族惦记上了,那位就想让她去和亲,于是姑姑就只好出家了,成了女冠。”
“原来如此,给那些道学先生知道,肯定是一番诟病了。”
“不错,他们懂得什么,都以为那位是出自公心,其实他心里想什么明白人都知道,我姑姑没有必要蹚这浑水。”
朱厚德道:“回头你还是去见一下我姑姑吧,她要是不高兴的话,去太后那里你一本,够你以后玩的了!”
萧战点头,不置可否。
朱厚德回去睡觉了,萧战吃过送来的早餐之后继续读书。
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京试的时间又到了,贡院外面的十里长街上人满为患,据初步统计,这次参加考试的考生不下于一百万!
去年三十万就感觉不少了,今天却暴涨了三倍,令人震惊。
好在贡院够大,京城够宽阔,京试井然有序入院,进入号房。
上午九时,钟声响过,贡院锁了,京试开始。
萧战这次准备的更加的充足,所以他更加的悠闲,进入了干净爽洁的号房里面,感慨了一下贡院就是贡院,到底不是大泽乡和明月府那样的小地方所能比拟。
铺好兽皮褥子,摆好东西,先小憩一下,钟声一响,卷子来了。
萧战看了一下卷子,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简单不简单,只有选取入手点的问题。
萧战需要的静静的思考,所以他看过卷子就扔在一旁不管了,一觉睡到中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馋得附近的考生和巡考都直流口水,心中暗暗骂娘。
萧战吃过午餐,巡考以为他肯定要答题了,却不想他在号房外面打了一趟拳,因为没有离开,所以也没有人管他,只是觉得他有些古怪。
考官们也觉得他不正常,后来知道他就是孔夫子那个发明了搓麻的弟子时,便心中了然,一个能够发明出那种好玩牌戏的人,肯定是个会享受的人,这个家伙不慌不忙的,看来心中很是有底。
打拳之后午睡,下午三时起来用草纸花了一幅画,题上一首诗,看看距离五时交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这才一挥而就!
卷子收走了,天色也不早了,萧战又做饭,他带来的食材很多,都用特殊的冰盒装着,十分的新鲜,他又做了两菜一汤,美美吃过之后自己和自己手谈三局,卷子发下来了,看了一眼放好,便烧水洗了脸和手脚,换上睡衣打开被子大睡!
萧战睡着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卷子被收走之后,翰林院正史和吏部尚书都在看着他的卷子。
“一挥而就,文笔犀利沉凝,思路清晰独特,很厉害!”
“这小子的字画更好。”
两人看着那幅画,和画中的诗,都啧啧连声。
考试还在继续,直到三日三夜过去,才终于收卷封院。
走出贡院,萧战和朱厚德会和,还有一帮同窗,众人都很憔悴,只有萧战倒是越发的精神了,令人无语。
谁都知道萧战为什么能够保持良好的状态,但是他那样的心境并不是谁都能够拥有!
“哎,我若是能够如萧兄这般洒脱,便也不用考这什么劳什子的京试了。”
萧挺叹了口气,他是萧家村唯一和萧战一同来京试的人,据说村长的长子萧功前些时候的小京试中第,已经外放了个县令,如果两个人这次都能上榜的话,萧家村一下子出了三个才俊,百年难得一遇的荣耀。
接下来就是阅卷的时间,萧战继续窝在郡王府中苦读。
朱厚德对于萧战考完试了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