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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孩。我在心里骂道。
这才十五岁就跟个大人一样装正经,怪腔怪调,句句含针。
他走到我身边,竟然跟我差不多高矮:“我问你,屈晓易,你被我爸操的爽不爽?”
我一脸淡定:“这事儿你可以直接问你爸。我一个外人不方便讲。”
“你爽不爽还要问我爸?你什麽脑子啊?”他嗤笑,“我妈还天天给我哭诉说那个小刘抢了她的位置。我就说她蠢。那些女人我爸都没看到过眼里去。在他身边这麽久的不是你吗?”
我忍不住头痛。
宋启迪从小家庭环境就扭曲,这麽长大了变态那是必然的。张雅丽看来还在中间搅合,我这半个月真的会很难过。
宋建平在楼下叫我们去吃饭了。
我真心的拍了拍宋启迪的肩膀,诚恳的劝道:“少爷,你以後还是少跟你妈研究宫斗小说吧。”
(中)
宋建平出门的时候嘱咐我晚上去接闹闹回家。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
他走後我继续收拾屋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整齐,哪个地方不整齐我就觉得浑身难受。宋建平说我有洁癖,这个根本不可能──就滥交的程度而言。
我想我可能有点儿强迫症。
宋启迪的房间很乱。明明昨天晚上我才帮他收拾干净。
从床下找出了黄|色杂志和用过的安全套,床头放著PSP,电脑是苹果的,抽屉里有两个半新的手机,杂乱扔著的衣裤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宋启迪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能拥有的一切。我想如果不是他还没有到十八岁,宋建平一早给他买车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反而有些可怜起宋启迪来。
“宋建平把儿子给你养?”曾然在电话那头很惊讶,“他在想什麽?”
“我不知道。”我说,“我唯一知道的是下午的公司例会我没办法参加。我得去学校接宋家大少爷。”
曾然似乎被我的称呼逗笑了,好半天才说:“宋启迪那小孩儿可是鼎鼎有名。我女儿回来都说,学校里大半人都怕他。”
“为什麽?”
“他牛呗。鼻子长到眼睛上了。小孩儿可不喜欢仗势欺人的家夥。”
这样子的话,宋启迪在学校能有什麽朋友?
“我不和你说了。”我看看时间:“他们五点放学,我这过去都会迟到。”
挂电话的时候依稀听见曾然的笑声传来。我在心里咒骂了一通,不情不愿的开车去接宋启迪放学。
但是我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晚了。
路上大堵车,我根本没料到,一路从二环堵过来,到学校已经快六点。教室早空了,我有点儿急,在学校里找了大半圈,才想起来可以给他电话。
电话关机。
我有些奇怪,本来没指望他能接,宋启迪的性格不会关机,那是示弱。可是他人呢?
最後在树林後面的旧灯光球场找到跟人斗欧的宋启迪。
七八个男孩儿跟他打在一起。
那更类似单方面的群殴。
打了一会儿,宋启迪被揍的跟猪头似的,我不由得觉得解气,是该让这小子受受罪。
“把小丽还给我!”几个人把宋启迪按在地上,一个胖子冲他大吼。
结果宋启迪歪著眼睛瞥他:“李大胖子,小丽她看不上你,你也犯不著把气往我身上撒。你撒了我还得硬受著?不敢单打独斗,你就叫一群人来,你以为小爷我怕你?”
“你别以为你老爸有钱你就可以在学校横行霸道?!你他妈的不是有钱吗?把你那些狐朋狗友叫来打我啊?”胖子骂道,“老子我今天就抽死你。叫你抢我的马子!”
我看的啧啧感叹,现在学校的小太岁比黑社会还黑社会。
那胖子抽下皮带,劈头盖脸就冲宋启迪抽了下去。这次宋少爷不硬气了,发出一声惨叫,抱著头缩在地上不动。我仔细一看,远远地就瞧见他额头出血,那胖子的皮带上有金黄色,估摸著可能是黄铜皮带扣。
“住手!”我喊了一声,“教导主任要来了!”
那几个小孩儿也不管是谁喊的,一听说教导主任要来,立马一哄而散。就只剩下宋启迪一个人缩在地上呻吟。
我过去扶他,调侃道:“少爷啊少爷,您没事儿吧?”
宋启迪恶狠狠地挥开我的手,吼道:“滚开!”
他抬起的脸上,半面都是骇人的血迹。我一时玩笑开不出来。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啊?”他边恶毒的说著边往起站,试了几次,都倒了回去。
这个小孩儿就在操场上,浑身都是草渣,半面的血和了半面的灰,挣扎的爬起来又跌到,跌倒又爬起来。
心里突然软了下来。
走过去扶住他,不让他动弹,就那麽半抱半扛,把他弄上了车。
他额头缝了四针,下巴缝了五针,右臂骨折,左脚脱臼。
“幸好我去的及时。”我有点儿心虚的叹气,“不然还不知道你伤成什麽样。”
他躺在床上瞥我两眼,冷冷的:“你什麽时候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愣了愣:“那你为什麽不呼救?”
他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有用吗?你是给我爸操屁股的,又不是我保镖。”
我沈默了一会儿:“你朋友呢?怎麽能让你一个人落单。”
“不是怕我的,就是他妈的想捡便宜的。”他讽刺的笑起来,“我有钱就行,要什麽朋友。”
真他妈难搞的小孩儿。
“你还有事儿没有?我要睡了。”他翻身朝里,不再理睬我。
宋建平晚上回来听我说了这个事儿,当场脸色就变了。
从宋启迪的房间里出来,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你干吗?!”我被他抽的措手不及,怒道。
“闹闹被人群殴,你个当叔叔的就在旁边干看著,你什麽意思?”宋建平脸色难看到极点,“你究竟知不知道他还是个小孩?”
“你儿子怎麽横行霸道你不知道啊?学生打架报复不是很正常吗?後来还不是我出去救了他?我是为了他好!你知道教育孩子不能宠,宋闹闹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不是你这个当老子的宠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怎麽培养下一代?!”我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才会跟宋建平开始讨论教育问题。
(下)
他自然不能如以前那般随意逼迫我太紧,我现在也不可能为了顺著他的意思而太委屈自己。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他不能做的太过分,我也不能拒绝的太多。但是今天这麽不问青红皂白就甩我耳光的事情,已经四五年没出现过。我虽然不算太在意,也觉得自己不能太孬。
於是最後我与宋建平吵得不欢而散。
他睡他的卧室,我睡我的书房。
早晨起来的时候宋建平已经走了。他很少走的如此之早,天还没亮。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莫名有些夫妻吵架冷战的意味。
在楼下煎了两个鸡蛋,夹了两片面包,还没吃,宋闹闹就从楼上睡眼朦胧一瘸一拐的下来。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快九点了,而且不是周末。”
“嗯。”他满不在乎,挠著头上缠著的绷带,“我这样能去上课?屈叔你就不怕被人说家暴啊?”
父子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不再多话,由他自生自灭去。
他却拉了把椅子坐到餐桌我对面,直巴巴的盯著我:“我饿了。”
“自己叫麦当劳。”
“我不能吃油腻的。”
“楼下早餐铺子有粥。”
“我这样子下楼?”他问我。
我最後只好起来去给他煮了一份燕麦粥,又把面包片分了他两片,夹好鸡蛋和生菜,放了点儿番茄酱。
他吃了一口,评价:“鸡蛋煎老了。燕麦没煮好。”
我冷冷瞥他一眼。
他没再多说什麽,一副为难的样子把那点儿早餐吃了,龟爬一样回了楼上屋子。连碗都没收拾过。我这个人向来涵养没有宋建平的好,这时候已经觉得有些火了。直接上楼踹开他的门,把他的那些安全套、黄色杂志、情趣用品,还有苹果笔记本游戏机统统给他收了。
“你干吗?”他愤怒大吼。
“学生可不能这麽干。”我便说便往垃圾桶里塞黄色杂志,“你那些游戏机电脑什麽的,我也没收了!”
“你休想!这是我爸给我的。”
他断了一只手,还瘸了半条腿,怎麽能是我的对手,十分锺不到,这个屋子里所有奢侈品全部消失。我叫楼下收破烂的大爷上来,统统按斤卖了。
“你给我等著,我要打电话告诉我爸收拾你。”他在楼上跳脚怒吼,“你他妈什麽东西,也敢收老子的电脑?”
“你打啊。”我挑衅的说。电话早就被我裹在破烂里一起卖了。
他去找电话,发现没有了,才开始抓狂大喊。
“你究竟想怎麽样?”
“下来把你的碗和杯子洗了。”我说,“我就给你找个电话,你爱跟你爸怎麽哭鼻子都行。”
“我才不会哭鼻子!”
“一遇到事儿就指望你爸解决,你不是哭鼻子是什麽?”我说。
他在楼上站了一会儿,十分不情愿的挪下来,把碗筷收拾起来用水胡乱冲著,只有一只手能动,洗得时候两个碗一个碟子一个杯子,给我打碎了两样。
他才不管,用抹布擦了擦手,恶狠狠地冲我说:“电话!”
我把宋建平当年给我那个N81给了他。
那混蛋小子边摆弄边说:“什麽年代的破手机。难用死了。”
过了一会儿宋建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晓易。”
哼。
我心里冷笑。
“干什麽?”我冷冰冰的回他。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儿?”宋建平难得头痛一次的说。
“消停,一定消停。”我嘴里胡扯,但是心里爽的很,我发现了,宋建平的弱点就是他儿子,我多收拾他儿子一下,宋建平就多难受一些。
我算是懂了为什麽後妈都那副德性。
我跟宋闹闹之间的战争开始延绵不绝的大范围开展。
从小到针尖的事情,大到说话穿衣,我都不让他好过一分锺。每次把他收拾的哇哇乱叫,再看他憋屈的用我那个坏了一般的N81给他爸孬种的哭述。
我都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什麽?宋闹闹说我是後妈啊?”我冷笑,“建平,你以为後妈好当?你想一下,前妻的儿子又抽烟又喝酒又勾人马子又聚众赌博,不是为了你这张脸皮,我会那麽凶吗?後妈好当吗?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
“好好好。”宋建平无奈叹气,“我知道闹闹是闹腾了一些。你也别太过分。到时候小刘回来了不好交代。”
“她算个屁啊!”我还没说话,宋闹闹倒不知道怎麽听到了,从隔壁屋子过来,“她年龄就大我十岁。她算屁!”
宋建平脸色顿时黑了:“宋启迪!”
我平生第一次见宋建平狼狈至此,忍不住抱住肚子疯狂大笑。这他妈扯蛋的家庭,难怪培养出宋闹闹这德性的问题儿童!
半个月的时间过的飞快。
宋闹闹走前一天晚上,晚上我去他房间收拾衣服。他不在房间里。
我把洗干净衣服给他叠到行李箱,却摸到一个突起的东西,在行李箱的夹层里翻到了一罐KJ(润滑剂),已经用了一半。出此之外还有一小瓶蓝白色粉末,我打开闻了一下,那是在迪厅常会闻到的迷幻剂的味道。
“你干吗?”宋闹闹突然出现在我身後。
我站起来,他脸色仓皇的看著我。我敏感的感觉出来了什麽。
“还给我。”他凶巴巴的说。
“你用这个干什麽?”我问。
“之前跟女生玩过三P。”他说。
我相信他早就开始玩女生,但是问题是:“你这次是要来你父亲这儿常住。你为什麽还带著这个?”
宋闹闹沈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被人揍成了这样。那天晚上我就打算上你。”
宋闹闹说打算迷|奸我。他说他一直很恨我,想知道究竟我是什麽滋味,跟女人有什麽不同。正好在这里半个月可以乘机试一试。
年轻的宋建平又慢慢地回来了。我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胆寒。
“可惜了。”我笑了笑,“你要知道。如果你上我的时候被你爸发现,说不定你们能试试父子一起上我。那样肯定很刺激。”
我将KJ和迷幻剂都还给了他。
“祝你找到下一个能用它的人。”
宋闹闹终於走了。
宋建平忍了半个月的欲望和郁闷,那一夜全部释放在我的身上。他又回到了往常的他。
半夜他终於搞定的时候,抱著我问:“你觉得闹闹怎麽样?”
我早就已经被弄得精疲力竭,迷迷糊糊,想了很久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他很好,很像你。以後长大了也会跟你一样有成就。”
肉体关系 番外四 自白书
宋建平的自白书──发生时间2008年双规关押地
“姓名?”
“宋建平。”
“年龄?”
“36岁。”
“生日?”
“1972年12月25日。”
“籍贯?”
“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县。”
“父母?”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去参军的时候,部队上的军官做政审的时候。
我的人生经历了无数次政审。从参军,到升下级军官,然後到班长、连长、营长……军衔从下士到少尉,最後停在了中校……离开部队後,政审也从来没有停过。
我好想就是在政审的时候认识刘陆军的。
具体是为什麽原因不记得了。他那时候军衔也不够高,只是个少尉。当时我进去的时候,他在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