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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以后,就没有人见到过他的踪影,人们纷纷传说,他是被银帝城的杀手害死了,也有人说,他是神灵的使者,使命结束,就回到天上去了。
令人眼花缭乱的传说,让远心的好奇心再度达到沸点,不知道这次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呢?!她真的很怀疑,如果这位谋士是人类,他早就该寿终正寝,但是既然是彰炎的朋友,就没有什么常理可循了。一行人走过合欢树,向东走了差不多几十米,果然看到一条很陡的下坡路,坡下绿树茵茵,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树林里流过。茂盛的树影间,依稀可见一栋灰色的两层小楼,木制尖顶朴实坚固,黑色的窗框有种肃穆的感觉,一条打扫得很整洁的石头小路直通门前。他们沿着路走下去,发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远心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不礼貌的惊叹——站在小楼门前的人大概只有一米高,硕大的脑袋压在窄小的肩膀上,身体很不成比例;头顶只有几缕稀疏的白色毛发,布满皱纹的皮肤白的惊人,在穿过树冠的阳光照耀下,几乎是透明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他耷拉着向外突出的大眼睛,显得有些疲惫,蛤蟆一样的大嘴滑稽可笑,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垂在身前的手满是褶皱和青筋,却纤细的好像女人。他在白色的衬衫外,套着一件窄小的毛料背心,更加凸显了身体的比例失调。
裘丽凑近她耳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是米卢精灵!神灵!我只在书上看过他们的插画,按理说五百年前他们就已经绝迹了!…”
第三十八章 遇见未来(二)
彰炎跳下马车,在同伴们的注视下走到老迈的精灵面前,紧紧拥抱了他:“萨安!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有日子没见到您了。”老精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他并不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但还是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你们这一路走得还真不容易,快进来休息一下,主人在等你们呢。”“孟斯托还好吗?!”彰炎兴冲冲的问道,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同伴完全忘记了:“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总抱怨膝盖不好,现在痊愈了吗?”
萨安犹豫了一下,晃晃他那硕大的脑袋,侧身让出大门:“他已经不为膝盖担心了…先进来坐吧,我这就去通知主人,茶已经给你们泡好了,就在桌子上,不要客气。”说着,他便自己向屋里走去,彰炎开心的跟着他,裘丽拉着远心紧随其后,唐源在指挥马丁喂马停车。“我说,”远心侧过脸,对裘丽小声说道:“怎么感觉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你听到他说的吗?就连我们路上很辛苦都知道!”“我一点也不奇怪!”裘丽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不要忘了这是谁的房子!那男人绝对是五百年来最令人向往的传奇!…”
房子内部的装饰显得非常陈旧,却并不破败。木制镶板散发着好闻的松香,天花板木梁上悬挂着一些造型奇怪的瓷瓶;墙上古老的画框一尘不染,这是一些清淡的风景画,从颜色上来看至少一百年了;画框周围随手钉着一些黄色的纸张,上面的文字涂鸦一样,好像是某人的草稿。远心好奇的打量房间,一边在窗户边的扶手椅上坐下来,裘丽已经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连声赞叹起来:“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古代精灵的手工作品!你看着花纹!还有色泽!”
彰炎显得坐立不安,一会翻翻柜子里的厚重书籍,一边围着造型质朴的壁炉转圈,远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萨安上楼禀报主人的功夫,对他来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她听见木头楼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一个男人低声吩咐道:“去跟院子里的人说,他那匹马要把花坛踢翻了。”
萨安喘着粗气从楼上下来,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门口,可还没等他走出去,远心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响,接着是马丁慌乱的道歉声!她有些吃惊,还不等她站起来去看个究竟,有人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了。“孟斯托!”彰炎转身高兴的叫了一声。
令人意外的是,这并非一个膝盖不好的年迈老人,而是一个青年男子。
他的头发是一种淡淡的天蓝色,刘海很长,发脚垂在肩膀上;身材修长,和唐源相比却略显瘦弱,肤色苍白,显然很少在户外活动;尖下巴让他的脸庞带着一种阴性的柔美,眼角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半掩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显得有些忧郁。他的鼻翼和嘴唇是与唐源截然不同的线条,有种少年的温软柔和。黑色的长袍下露出一双白皙的手,修长美好,但缺乏力度。
远心听到身后裘丽用嘴巴呼吸的声音,能让公爵夫人心神荡漾,他确实是一位美男子。
“孟斯托?…”彰炎看着他,却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下最后几阶楼梯,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见到你很荣幸,凰族羽帝。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孟斯托本人,但是我知道很久以前你曾经拜访过他,和他一样,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那你是什么人?!”彰炎语气有些粗暴:“孟斯托在哪里?!”“请稍安勿躁。”男人依旧是一脸温和的表情,可是远心隐约感觉到——他的微笑就好象唐源的扑克脸,一点温度也没有。他继续说下去:“我是塞那斯•;孟斯托,阁下熟识的孟斯托,是我的先祖。我们这些普通人类是无法跟上凰族的时间,四百七十二年前,你最后一次拜访这里不久,我的先祖就去世了。”
彰炎瞪大眼睛,他飞快的看了远心一眼,她能够感觉出他的惊讶,还有一种痛心。可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如果那位孟斯托还活着,她倒是要感到惊讶了。“没有办法,不过至少可以见到他的后人。”远心走到少年身边,他撅起嘴巴,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和时间生气。她抬头看着塞那斯,他似乎这时才发现她的存在,那种惊讶的神情让远心有点生气,好像她根本不应该站在这里。
“我是裘丽•;霍非,霍非公爵的遗孀!”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裘丽连忙走过来,她仪态优雅的向塞那斯微微行礼,后者如大梦初醒,急忙还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夫人的远亲应该是虞舜国的杨氏贵族,说起来,十五代以前,我们两个家族还有着姻亲关系。”“是真的吗?!”裘丽瞪大眼睛,夸张又不失仪态的提高声音:“那真的是我的荣幸…!这么说来,外界对孟斯托的传言是真的?真的可以将大陆所有贵族族谱倒背如流?!请原谅我的无礼,难道说这种智慧是可以遗传的?”
塞那斯笑笑,笑容里透着些许高傲:“我的智慧也许不能与先祖相比,但是一定不会让夫人觉得愚笨。”
正在这时,门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唐源出现在门口,靴子上粘着些许泥土:“很抱歉,我的马把院子里的花坛踢坏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由我亲手帮你修理。”“拒绝骑士的要求似乎不符合礼节,”塞那斯向他微微点头。唐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邱远心。她苦笑了一下,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相信彰炎也看出来了,否则在得知他的好友去世的消息后,他早就应该夺门而出了。
“晚饭很快就要准备好了。”萨安出现在唐源身后,脸绷得紧紧的:“请各位移步餐厅。”
第三十九章 遇见未来(三)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餐桌上裘丽和塞那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一直在研究他们长到令人犯困的家谱。远心生气的发现,虽然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但是房子的主人似乎一直在刻意回避她,有一次他的目光不小心与她撞上,竟然马上很没礼貌的移开了,连一个微笑都懒得给她。
她冥思苦想,到底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他了,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午餐后,彰炎提出想要翻阅塞那斯祖先的笔记,他愉快的答应了,两人走到楼上的书房里,很久都没有下来。萨安是位非常尽职的仆人,他帮裘丽准备好了洗澡水,甚至帮马丁把她小山高的行李搬进屋里。邱远心在楼下无所事事,她看到唐源在院子里,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的佩刀和长剑都堆放在一旁地上,袖子卷到手肘处,半截结实的手臂上沾满泥土,他半跪在花坛旁边,正在用石块将它砌好。她看到他手腕上,那道她造成的灼伤还在那里,结成了褐色的伤疤,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疑惑,不是说他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吗?…“出什么事了?”他抬起头看着她,远心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脸郁闷的表情,连忙冲他笑了一下:“没事!大家都很忙,我想来问你快弄好了没有!”
“阿斯兰对古老的地方很敏感。”唐源看看拴在远处树林里的马,顺手拿起披风扔在旁边的石头上,好让远心坐下来,她弯曲膝盖的时候感到伤口很疼,咧了下嘴:“山口的事情得到解决,你应该也放心了吧?诅咒消失,阿斯兰很感激你,你们以前很亲密吗?”“是的,好像兄弟一般。”他仔细的把石头对好,用胶泥将缝隙糊起来,又陷入了沉默。就当远心以为谈话就此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手里的活,低下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什么?!说来听听!”这可是头一遭,远心瞪大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你不害怕我呢?我是违背神灵意志的产物,是一具行尸走肉,而且我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我曾经背叛了我的战友,我的兄弟,让那些全心全意相信我的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他说的很快,好像担心自己会突然失去开口的勇气:“难道你不害怕,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背叛你,伤害你?不但无法拯救大陆,甚至令你丢掉性命?!…”
微微西斜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辉投在他身上,花坛里的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吹过院子的风轻柔温暖,但这一切美好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沉浸在自己冰冷的回忆里。远心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她突然伸出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唐源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
“这就对了!”远心笑了起来:“总是绷着脸,感觉乱枯燥的!话说在前头,我上次是承认有点害怕那些银帝城的杀手,可是我还没有胆小到害怕自己的朋友!虽然彰炎老是白痴、白痴的叫我,可别把我当傻瓜!你就放心好了,不管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一定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做错事!在我的世界,武馆里那十几个毛头小子,整天接受我爱心教育,可都是正直的好孩子!我在指导别人的方面很有经验!…”
他脸上惊讶的表情渐渐消失了,变得复杂起来。远心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次不用彰炎打击,她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总、总之!虽然我可能没有你以前的朋友那么厉害,但是我一定有资格做你朋友…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他没有说话,远心实在是没脸看着他了,猛地站起来,不顾膝盖的疼痛,撒丫子就想跑!
“请你原谅我!”唐源突然大声说道,她连忙收住步子,回头看着半跪在花坛前的男人:“你说什么?…”“请你原谅我。”他黑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跳动着,整张脸充满光彩,不再是惨然淡漠的样子。他慢慢伸出手,无比虔诚的拉住她的衣摆,远心的心脏在胸口里剧烈跳动:“你没做错什么…”
“我被罪孽左右,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价值。在山口遇见阿斯兰的时候,我甚至决定抛下你,认为这才是自己最后的使命!结果却差点害死你们…很久以前,我亲手葬送了身为骑士的荣耀,几天前,我又差点做出同样的事情…”他抬头看着她,远心看到的是一张战士的脸:“但是现在,正如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你没有丢弃我,而是决定带我走,依然信任我,称呼我为你的朋友!如果那场悲剧发生时,是你在我身边…我相信,结局一定是不同的。”
远心慢慢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他的嘴角有些颤抖,抬起手,用沾着泥土的手指轻轻碰触她的脸颊:“教导我,让我走上正确的路,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能放弃!”她的鼻子有点酸,勉强笑了下:“当成我们的约定好不好?这样我就不担心,你哪天又想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了!”
“我答应你。”他像被催眠一样,目光胶着在她脸上,喃喃道。
“这样就好…了!”远心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就好像谁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唐源惊慌失措的扶住她的身子:“怎么了?!…”“痛啊!!痛死我了!”她额头上渗出冷汗来,咬紧嘴唇直哼哼,看到唐源不知所措的样子,又想笑又痛的笑不出来,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五官都扭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