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敏玉虽觉得头疼,但碍于礼数,只好站起来抱了抱拳,道:“严姑娘,那日在下不告而别,真是过意不去……”
“既然知道不应该,那还不快点束手就擒?”严双凤伸手朝叶敏玉一指,娇蛮的脾气丝毫不改,“本姑娘正要去江陵找我表姐,你也同我一起去罢。”
叶敏玉听得江陵两字,眼皮立刻跳了一跳,转眼去看周琰时,却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开口问道:“楚姑娘不在家中养病,怎么跑去江陵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没良心的臭男人?我表姐相思成疾、久病不愈,偏巧这附近的名医又都被白云庄请了去,我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江陵求医了。”
周琰起先一直没有理会严双凤,直到听见了这句话,才蓦地从船上跳起来,问:“白云庄请这么多名医干什么?可是有人生了重病?”
严双凤奇怪的瞧他一眼,道:“听说是白云庄的小公子中了奇毒,性命危在旦夕,城中的大夫们个个束手无策,只好四处寻访名医了。”
叶敏玉知道那少庄主多年前就已成亲,所谓的小公子自然就是他的儿子了,不由得凝目望住周琰。
周琰似是毫无所觉,只喃喃道:“中毒?白云庄最近未曾得罪什么人,怎么会中毒呢?”
“谁知道?大概是运气不好吧。”严双凤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随口答道,“早几个月前,少庄主出门找寻名医,不料千辛万苦的将人请回来时,正好撞上贼人大闹白云庄,不仅小半个庄子被火给烧了,连那名医都吓得连夜逃走了。”
放火烧庄这事叶敏玉也有印象,想来是救人那一夜,贺笑风干得好事。
周琰当然也想到了。
而且他念头急转,马上察觉了一个矛盾之处,眼睛里光芒闪动,连声问:“你说他出门去找名医了?那么大火烧庄那一晚,他才刚刚回府?”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严双凤怔了怔,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我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哪里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若真想晓得,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周琰窒了一下,面上微微变色。
他岂会不想赶去江陵,面对面的找那人问个清楚?只因为这当中情孽纠缠,既盼与他相见,又怕与他相见。
叶敏玉知他心意,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夜的情景,道:“我当时背着师叔逃出地牢时,确实见少庄主从墙边的树上跳下来,只不知他是在守株待兔,还是真的刚刚回府?”
周琰听罢,并未开口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严双凤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很快就不耐烦起来,朝叶敏玉一招手,喝道:“喂,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或是想尝尝被绳子绑起来的滋味?”
她这样霸道无理,叶敏玉却并不动气,仅是反问道:“严姑娘可是言而无信之人?”
“本姑娘虽是女子,但从来言出必行!”
叶敏玉赞了一个“好”字,接着又说:“那日姑娘送我们游龙帮的令牌时,可曾说过什么话?”
“我……我说只要你们拿了这个令牌来找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叶敏玉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说:“好呀,我师叔已经将令牌还给了姑娘,只求姑娘莫再苦苦纠缠,这可比刀山火海简单得多啦。难道姑娘想食言不成?”
严双凤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跺了跺脚,怒道:“那我表姐怎么办?”
叶敏玉再次拱手一揖,尽足了礼数之后,才道:“在下也很担心令姐的病情,还望姑娘代为问候。”
说着,转头朝周琰望去。
周琰同他默契十足,马上动手抽出他腰间的宝剑,挥剑斩断了系着小舟的绳子。
流水哗哗。
小舟滴溜溜的打个转儿,很快就随水飘荡开去。
严双凤始料未及,忙命人调转船头,但急切间哪里调得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舟顺水而下,不一会儿就去得远了。
叶敏玉这才松了口气,靠在船舷上翻弄先前钓来的鲜鱼,思量着中午怎么个煮法才好。
周琰则负手立在船头,遥望着眼前的茫茫江水,并不像平日那般说笑。
叶敏玉一面支起锅子,一面问:“师叔还在想着白云庄的事?”
周琰也不瞒他,道:“我心中本有疑窦,只是从来不愿多想,现在想来,的确有很多古怪之处。那人用毒酒算计了我之后,为什么一次也不来见我,只叫手底下的人严刑逼供?他心里应该明白,他的一句话,敌得过天下间的任何酷刑。只要他亲自来问我,我早就说出藏宝图在哪里了。”
“所以师叔怀疑,少庄主那时并不在白云庄内,使诡计害你的另有其人?”
“这也难说得很,毕竟他儿子中毒这件事,听起来也颇为蹊跷。”周琰到这时方笑了一笑,道,“兴许是他一直抓我不着,所以才另设了一个陷阱,等着我去自投罗网。”
“师叔……”
“好了,你肚子该饿了吧?咱们快点煮鱼来吃,再搁下去可就不新鲜了。”
周琰匆匆的一句话,就将话题带了开去,而且绝口不再提起此事。叶敏玉自然不好多问,一整个下午,两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西下,周琰早早就催叶敏玉进船舱休息了。
叶敏玉虽然听话,但眼见师叔独自伫立船头,哪里能睡得着?他披着周琰的衣裳躺了一会儿,又悄悄地坐起身来,取过宝剑抱在怀中。
剑鞘上嵌着的宝石有些硌手,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叶敏玉从前也很爱惜此剑,但绝不像如今这般爱不释手,指尖轻轻抚过剑鞘后,又找来一块柔软的布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
船舱外传来周琰来回踱步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都像是敲在叶敏玉的心上。
他知道他为何终夜不眠,也知道他为何辗转反侧。无论真相如何,周琰肯定想回去问个清楚,就算被那少庄主骗过千次万次,再有下一次机会时,他依然会一往无前。
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痛。
但叶敏玉脸上仍带微笑,慢慢擦拭怀中的宝剑,末了才叹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额头抵上那冰凉的剑柄。
他还记得周琰替他抢回剑鞘的情景。
那人满身尘土,额上还流着血,模样堪称狼狈,但眼底的温柔神采,却轻而易举的打动了他的心。
他这一生,恐怕再不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所以……
叶敏玉睁开眼睛时,心中已有了主意,慢条斯理的收起宝剑,然后掀开帘子,弯身走出了船舱,轻轻念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夜风习习。
周琰正对着江水思量心事,听了这个声音,不禁猝然回头,只见叶敏玉就站在自己身后——月色下,他一副如玉模样,眼波似水,笑吟吟的说:“师叔,我们这就回江陵吧。”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什么?”
周琰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叶敏玉已先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我们连夜掉头往回走,如果驶得快些,说不定能赶上严姑娘的大船。跟她同路而行,不几日就能到江陵了。只是她若当真拿出绳子来绑我,这可有点吃不消……”
周琰到这时才渐渐明白过来,问:“师侄,你也觉得我该回去?”
“不论该或不该,师叔都一定会去。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此耽搁时辰?”
周琰被他说中心头之念,倒也不觉尴尬,只点头道:“这桩事情疑点重重,我非去弄个明白不可。不过,我原本是打算先送你回家的。”
他们这时正行在半道上,要是先送叶敏玉回家,这一来一去,不知要多花几日功夫。这几日里,周琰岂不是要夜夜难眠了?
因此,叶敏玉笑了一笑,道:“我前些日子在山谷里养伤的时候,已先写过家书回去报平安了,就算晚几天回去,想来也无大碍。相比之下,白云庄的事反而要紧许多,那位小公子身中奇毒,拖得越久就越是危险。而且我也挺担心严姑娘的表姐,顺道去探探她的病,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但这么来来回回,你不知何时才能到家了,不如……”
叶敏玉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我自己孤身上路,当然也无所谓,反而师叔此去,却是凶险至极。”
“不错。”周琰叹了口气,拉着叶敏玉在船头坐下了,抬眼望住滔滔江水,道,“若这又是一个陷阱,我此去就是自蹈险地。即便一切都是误会,我也必要找出当中捣鬼之人,再……再帮那人的儿子寻访解药。不管是哪桩事情,都不容易办成。”
他早已想得清清楚楚,知道这趟回去江陵,将有多少风险。
可就算毫无把握,他也定会前往。
就像当初年少轻狂,只凭一人一骑,便跑去挑了青狼寨那般,该逃的时候就逃,该战的时候……他从来不会退让。
而最让叶敏玉倾心的,也正是他这一点。
叶敏玉既想多瞧他几眼,又怕神情太过专注,会泄露了心中情意,只好垂下眸子,低声说:“所以调转船头之前,师叔要先答应我两件事才好。”
“什么事?”周琰呆了一下,想也不想的说,“别说区区两件事,纵是千件万件,我也一定替你办到。”
“当真?”
“师侄你说的话,我再没有不听的,就算你要我出家当和尚,我……”周琰蹙了蹙眉,似乎对他而言,这是最最为难的一件事了,但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咬牙道,“我也立刻就去当了。”
叶敏玉听得笑起来:“如此一来,你岂非再不能想着那位少庄主了?”
周琰没有应声,只是低头望住叶敏玉,目光里微含笑意。似乎在说,只要你说出口来,我必定尽力依从。
叶敏玉不管他做不做得到,只这么一个眼神就觉足够了,又笑了好一阵子,方正色道:“师叔放心,不用你去当什么和尚。不过我上回大闹白云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匆忙离开了,现在想来真是大失礼数,因而这次想跟师叔一起上门赔罪。”
“嗯,你是怕我又中了旁人的诡计,所以想陪我去一探究竟。”周琰略一沉吟,道,“好,就算真的遇上危险,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叶敏玉笑了笑,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无论伤人还是救人,希望师叔莫让此剑离手。”
话落,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来递了过去。
周琰一下睁大了眼睛。
“师侄……这柄剑……”
“这宝剑是我家传之物,并不能随意送人,所以我只借给师叔使使,待江陵的事情一了,记得要亲自送还给我。”
这是既要他用宝剑防身,又要他爱惜性命的意思了。
周琰听得明白,顿时只觉心头激荡,道:“但师侄你没有兵刃在手,恐怕……”
“咦,”叶敏玉偏了偏头,笑说,“我师叔的武功天下无敌,有你在旁护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周琰平日伶牙俐齿,这时竟说不上话来。
只为叶敏玉情真意切,叫他纵有千言万语,说了也是多余。凝视叶敏玉片刻后,终于还是握一握他的手,轻轻应一个“好”字。
他俩人主意既定,当晚就改变了行程。
不过周琰受不了严双凤的大小姐脾气,所以没有去追赶她的大船,到了第二日便弃舟登岸,买了两匹骏马,一路朝江陵飞驰而去。
路上虽也遇上一些小麻烦,但都被他们随手解决掉了,几日后达到江陵时,正是傍晚时分。
天边霞光万道。
将落未落的红日最是迷人。
周琰并不熟悉城内的道路,但清楚记得白云庄在哪个地方,领着叶敏玉走过几条街后,不一会儿就到了白云庄外。
他来时毫不迟疑,这时却顿了顿脚步,转头问叶敏玉道:“明知危机重重,偏要身履险境,师侄,我这样会不会太傻了些?”
“怎么会?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想见一个人时便去相见,如此方合师叔的性情。”叶敏玉斯文俊秀,言语温柔,但说出来的话,无一句不正中周琰的心意。
周琰原本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待瞧见他背对夕阳而立,被淡淡霞光勾勒出如画容颜时,忽觉心头剧烈的鼓噪起来,简直舍不得移开目光。
“说得好!”他狂性一发,突然伸手抱住了叶敏玉,似乎是无酒亦醉了,放声笑道,“哈哈,哈哈,谁说我周琰没有知己?”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叶敏玉被他这样抱着,只觉心里跳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师侄……”
周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有人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周兄就算寻到了知心之人,也用不着在我家门口大吵大嚷,无端端的扰人清静。”
周琰大吃一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