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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一直在接受心理辅导,我表现出的自信只是为了掩盖我自卑的内心世界。初中毕业之后,我去国外念书,那是一所贵族学校,那里有石油王子有英国皇族,那时的我又胖又矮,那些坏孩子以取笑我羞辱我为乐,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还禁止我告诉老师和家长,我就在恐慌中整整度过三个年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说着,他环起双手,搓了搓颤抖的双臂,又倚着栏杆慢慢蹲下,“这件事我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我知道我很没用,我怕朋友们看不起我,更怕你嘲笑我,所以我每天都会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当懦夫,要抬头挺胸做人……”
陆檬凝望他苍白的脸孔,注视他陷入恐慌的惊悸目光,陆檬不禁眸中大惊,她迅速在整理思绪,心中轰隆隆作响,不啻一声炸雷。
许久,呆若木鸡的陆檬,不确定地问:“你……你,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爱的不是我,只是容不下比你强势的男人娶了我?……”
听罢,许志希似乎被皮鞭抽疼了那一根最脆弱的神经,他怒目圆瞪,身体不受控地打着冷颤,
“我猜想,自从你回国之后,再没人给过你脸色看,都把你像皇太子一样捧在手心里,直到贺旗涛的出现……”
“住口、你给我住口!——”许志希猛地站起身,大刀阔斧走到陆檬身边,他一把攥住陆檬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质问,“我从初中那会儿就开始喜欢你!他贺旗涛只不过是个管片的小副所长!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他有什么资格和我抢你?!你不是想死吗?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一定会让贺旗涛给你偿命!——”
话音未落,许志希不再理会是否会弄伤陆檬,奋力争抢她手中的水果刀,陆檬瞬间没了主意,吓得惊声尖叫,但是她也火了,怒吼道:“你就是懦夫!贺旗涛与你无冤无仇也是事实!你要是个男人就去找曾经伤害过你的那些人报仇!”
陆檬不止是气愤,简直都快被气炸了,许志希的心理究竟有多扭曲啊这是?!
而听到“懦夫”二字的许志希彻底变成丧心病狂,眼中看到的人物已不再是陆檬,而是当初百般凌。辱他的坏学生,于是!他猛然夺过水果刀,先是一把大力将陆檬推开,见陆檬摔倒在地,他高举手柄,怒不可遏地走了过去。
陆檬吓得双腿发软,唯有抱头惊呼。
“贺旗涛救命啊!——”
第六十四章
许志希眼中杀气腾腾,喃喃自语着,我不是懦夫,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我。
他就这么循环地念叨着,神智神情变得越发恍惚。
陆檬则持续惊悚尖叫,一手支撑地面向后爬行,一边下示意护住小腹,当面临生死攸关的同时,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在想些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会在这一刻让我们对生命流连忘返。
倏地,许志希一把提起陆檬的衣领,猛地扬起水果刀,狰狞的表情,暴怒的情绪,使得他从一个花样少年活生生变成了杀人狂魔。
“说!我不是懦夫!说啊!你说啊——”
陆檬在惊恐中瑟瑟发抖,但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她想起贺旗涛教给她的防身术,于是,狠狠地踢出一脚!踹在许志希的下。体处。
许志希的脸色瞬间煞白了,然而,陆檬的脚力不够,没能将他一脚踢倒在地,他只是跪在地上缓了缓情绪,再次站起身追赶陆檬,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儿,一把抓住陆檬的马尾辫,用力一扯,导致她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陆檬脑部撞地,吃痛的大喊一声,许志希只想看到她磕头认错的画面,她却不哭不求饶,萦绕在他耳边的唯有谩骂与诅咒。
“啊————”
凄厉的喊声冲破天际,陆檬的额头渗出大颗汗滴,她捂住受伤的肩膀,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怎么办,现在是凌晨二点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个女人怎么能逃脱得了?!
许志希却被这一声惨叫拉回少许理智,他注视陆檬正在淌血的肩膀以及她扑簌簌落下的泪,哐当一声,水果刀落在他的脚边,他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噗通一声跪在陆檬面前,抓起陆檬的手腕,结结实实往自己脸上抽。
“对不起小柠檬,对不起,你打我,哦,这样……”说着,他又抓起水果刀塞进陆檬手中,嘴唇剧烈翕动,流着眼泪忏悔道,“你杀了我吧,随便你怎样,只要你别生气,对不起……”
陆檬无暇多想,先将水果刀摺叠,再用尽全力抛出,但是她在慌乱中已然忘了天桥四周还有玻璃罩挡着,飞出手的水果刀弹跳着掉落在不远处,她眸子一惊,拼命甩开许志希的束缚。
“滚开!你这疯子!——”她的喊声嘶声裂肺,因为许志希一手压在她的小腹上,小小的胎儿就在他的手掌下方,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不会放过这一条小生命。
许志希见她连踢带踹奋力挣扎,果然再次进入臆想的状态,他拎起陆檬的一只胳膊,不知要把她往哪拉拽,总之她的双腿摩擦在坚硬的胶皮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只黑黢黢的脚在许志希迈步时突然横出,许志希打了个趔趄,本能地松开紧抓陆檬的那只手。
陆檬也因惯性向后方摔倒,她顿时看到一个双臂大展的黑影挡在她的身前,此人乱发披肩,衣衫褴褛,虽然看不到这人正面,但显然是一名乞丐。
许志希怒转身,瞪视凭空冒出来的脏乞丐。
“臭乞丐!滚开!”
“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你才该滚!……”乞丐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痛斥声底气不足,不难听出他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
这句话必然激起许志希心底的怒火,他捡起倚在栏杆帮的破木棍,劈头盖脸向乞丐打来,乞丐有一条腿是残废的,打肯定是打不过,他唯有抬起拐杖抵挡。
“小女娃,你快跑,我帮你拦着——”
陆檬压在肩头的手已沾满鲜血,她颤颤巍巍地应了声,但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身后传出一声闷哼,她边跑边回头,只见木棍重重地打中乞丐的额头上,乞丐歪倒在地,却依旧死死抱着许志希的小腿。而许志希为摆脱束缚,一棍子接一棍子打在乞丐的身躯上。
见状,陆檬调转方向跑回:“你这畜生!不要再打了!——”
话音未落,她加上助跑,用身体的力量撞开许志希,同时,他手中的木棍飞出三米远。而许志希等得就是她自投罗网,他扯住她的头发,一翻手撂倒在地,乞丐则拖着伤躯紧紧抱住许志希的双腿,想法设法不让他站起来。
许志希手中没了武器,匆忙摸口袋,发现车钥匙也在搏斗中不翼而飞,所以胡乱摸索四周,顿感手边一凉,他眼前一亮,摸到了那把被陆檬扔出去的水果刀。
陆檬因失血过多,呼吸孱弱身躯发冷,只能看着他翻开水果刀往乞丐的手背上戳,她默默流着泪,求他住手,然而,杀红眼的许志希再也不听恳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嘭、嘭、嘭!”三声枪响贯穿了整条街道。
陆檬吃力地仰起头,透过天桥上方的透明玻璃看向公寓,贺旗涛只在阳台上停留了一秒,继而奔向屋门,又听两声枪响,想必他正在用警枪崩开门锁,紧接着,公寓大楼的报警系统在高分贝的刺激下,引发危急警报提醒,顷刻间,震耳欲聋的铃声轰鸣而起。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是眼泪,是喜悦,她和这位好心的乞丐都有救了。
而这嘈杂的响动只能令许志希变得既紧张又疯狂,但是他就是甩不开乞丐的抓扯,用脚踢、用刀刮,无所不用其极。
不到半分钟,贺旗涛如火箭般的速度冲上天桥,他的眼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疾行中,抢眼已然对准许志希的脑部后方,最后一发子弹应声出膛,与此同时,陆檬大喊了一声“不!”一把推开许志希,她绝不允许贺旗涛为这畜生陪葬!
然而,贺旗涛此时此刻怎能允许自己放过许志希,他扣动扳机,却发现六发子弹全部用完。
“老公,先救乞丐……”
贺旗涛这才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乞丐,他磨得后槽牙咯吱作响,枪在手指腾空一翻握住枪杆,铁质枪柄,暴戾地砸向许志希的后脑,而许志希连喊都没喊出声,又被贺旗涛拎起后脖领,轰隆隆一声巨响之后,他已被甩到玻璃罩前。
贺旗涛虽然恨不得把许志希活活打死,但是现在没空教训那厮,他奔到陆檬身旁,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盘膝而坐,将陆檬紧紧地抱在怀里,虽然他不知道事件的原委,但是他确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一滴滚烫的泪,悄声落在陆檬冰冷的脸颊上。
陆檬本想摸摸他的脸颊,告诉他自己很好,但是贺旗涛忽然把脸颊埋入陆檬的肩窝里。
“对不起,自从嫁给我之后,让你一次又一次受苦……”
“我没事,没受苦,乞丐为了救我受了重伤……”陆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环住他的脊背,轻拍安慰。
贺旗涛抹了下眼睛,摸了摸乞丐的鼻息,乞丐的伤势大多都在手臂上,他扯下衬衫袖子勒住乞丐手臂上的大静脉。幸好水果刀的杀伤力不足以致命。
“老公,你还要我么?……”
“废话,只要你愿意跟我过。”
“你还爱我么?”
“明知故问,我只爱过你一个女人。”贺旗涛对她锁门离开遭遇险情这事愤懑不已,她还能再傻点吗?!非叫他担心死才甘心是吗?!
陆檬悠悠扬起嘴角,艰难地说:“如果,如果……”
“如果她和我上过床呢?!如果我告诉你、她与你离婚的原因就是为了面子呢?你又会作何感想呢贺旗涛?!”许志满脸是血,他狼狈地爬起身,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此话一出,不等陆檬辩解,贺旗涛竟然已先将陆檬放在一旁,怒步逼近许志希。
“去你。妈的!——”
话音落地,他的铁拳冲上许志希的腮帮,许志希一口鲜血溢出嘴角,却还在放。浪狂笑,继而肆意挑衅:“贺旗涛啊贺旗涛,你是不敢相信还是戴了一顶绿帽子感到不爽啊?!哈哈哈。”
贺旗涛重重的一脚踏在许志希的胸口上,震得许志希一边呛咳一边大笑。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闭你丫的臭嘴!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清楚明白!”贺旗涛扬起一拳击中他的中眼眶,紧接着,他一把提起许志希,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即便她是鸡,我也要她!你丫听、懂、了、没?!”
他不是在讲场面话,而是绝对的真心话。
许志希已被贺旗涛打得不成人形,他眯缝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凝望着视线前方的贺旗涛,贺旗涛眼中充斥的不是怒火,而是对妻子的疼爱以及对他的鄙夷……怎么会是这样呢?
听到这番话,正在照顾着乞丐的陆檬,泪如雨下,悲喜交加之际,她竟然傻乎乎地推醒正处于半昏迷中的乞丐。
“大哥,你听到了么,我老公说了,他不嫌弃我……他还要我……”
乞丐虚弱地喘息着,憨直一笑:“小女娃别哭了哟,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当初就是你塞给我好几百块啊,那么多钱,你这么善良这么漂亮,除非你男人瞎了才不要你……”
陆檬微微一怔,原来这人就是曾经被她施舍过的那名乞丐。
然而,不等她再说点什么,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当陆檬醒来时,人已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手被贺旗涛攥在手心里,正如他对她的感情,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苏醒的这一秒,本以为贺旗涛还在睡着,可是当她慢慢地睁开双眼,落入眼底的就是贺旗涛深情的注视。
他看上去非常疲惫,他却理解一个病人的心情,死里逃生之后要的是什么。
贺旗涛猜对了,陆檬睡得很不安稳,她不敢睁开双眼,不敢面对现实,很怕一觉醒来,他不承认昨晚的承诺,或者早已离开。
此刻,她可以安心地笑起来,他用时间,用等待,实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