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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涵想直起来的身子一疆,心头酸酸楚楚,不由把手凑了上去,低声安慰:“我不走,我在这。”
江意榕这才像是安神下来许多,咳嗽渐渐停下。
她高悬的心才慢慢落地,贪恋被他握在掌心的感觉,不想抽离,就这么一手被他握着趴在床沿,也不管半边身子渐渐发麻,心底多了几分踏实。
迷迷糊糊间,床上又传来喃喃细语:“小涵,你为什么都不来不来。。。不全是我。。听我解释。。解释。。小涵。。小涵,我。。”
苏子涵身体紧绷,凝神倾听,好久都没有声音,不由问道:“我什么?”
江意榕本就是高烧得厉害,怎么可能回答她,苏子涵不由有些气馁。
又顺势趴下来些,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李叔进来过一次,劝她去休息,苏子涵试了几次,江意榕紧紧抓着她不放,苏子涵无奈地笑了下,摇了摇头:“我没事,就这样吧。”
李叔点了点头,帮她取来一床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掩上了房门。
关门的间隙,看着床边扶着的那抹人影,整个画面和谐温馨,不由笑了下。
一整晚,苏子涵都断断续续听到他喊:“小涵。。小涵。。小涵。。。”
每一声每一次都含着这两次相见从没有见过的缱绻情意,像是每一次的呼唤都融入了骨血中带着彻骨的深情,又带着某种求而不得的哀愁,又像是对她无情地控诉,苏子涵听得不住地流泪。
第54章 第 54 章
在晨光中悠悠醒转,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窜到床头,江意榕反射性地用手遮了遮,复又睁开。
感觉到身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低头看到她就那样趴在床沿,脸上的笑容安适,手搭在自己腰间,手指还微搭在自己的指尖。
昨晚朦胧间,似乎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呢喃:“我在这。。我在这。。”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让他渐渐安静下来,原来这都不是梦。
瑞士的冬日是难捱的,一般八点天才会亮,昨晚把她累坏了吧,刚想帮她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
感到动静,苏子涵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立马清醒过来:“你醒了?有没有哪边不舒服?”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江意榕暗暗缩回伸到半空的手,撑着床沿就要起来。
苏子涵不顾身体酸麻就要去扶他,江意榕回头淡淡地看着她,就是很平的一眼,没有什么感情,苏子涵却有些怕他,讪讪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等在一边。
慢慢坐起来些,靠在床头,对着她平静地摇了摇头,张口只有两个字:“谢谢。”很轻很淡,带着明显的疏离。
苏子涵张口结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暗下床头的铃。
看到李叔进来,江意榕直接道:“送苏小姐离开。”
苏子涵还想说什么,江意榕已经阖上了眼睛,态度坚决。
李叔拉了拉她,苏子涵忍着泪转身。
出了门,苏子涵拦住李叔,笑容有些苦涩:“李叔,不用送了,今后的路总得我自己走下去。”
李叔见她态度坚决,又担心着房里的江意榕,点了点头。
苏子涵顺着楼梯走下去,转角处的钢琴静静地阖着,依稀可以看到他修长的双手在上面灵活的起舞,自己坐在一边捣乱,曲不成调但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慢慢走在通往门口的幽静铺缀着鹅软石的小路上,记忆的碎片影像般在脑海中重现。
江意榕看到李叔进来,表情闪过一抹复杂,像是期待又像是疲倦。
李叔抬头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苏小姐不要我送,说想一个人走,还说。。。说今后的路总得一个人走下去。”低垂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唏嘘。
江意榕整个人愣住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紧接着,眼前一阵黑雾,人往前栽去。
李叔上前紧紧扶住他,颤声道:“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江意榕喘了口气,缓过来,支撑着站了起来,声音中萧索低徊:“我想送。。送。。她。。”
李叔抬头看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孤清,心里叹了口气,扶着他一步一步挪到窗前,房里始终回荡着他紊乱的喘息。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棵花草都记录着当日的种种,一起散步一起看书一起守着日出日落,每一分每一秒都怦然心动的让人像是坠入了一场没有出路却又不得不沉溺其间的爱丽丝的虚幻梦境;只是梦总有醒的那天,美好总也有破碎的一日,铁架桥上孤身一人的等待,父亲的死亡家中的破产,出殡的冷清,律师冰冷机械地告诉着她残酷的事实,父亲的老臣子咬着牙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意榕”;仇恨在心里燃烧,生活的窘境,母亲的发疯,在父亲的陵前发誓,她要复仇!
好不容易重逢,自己一边沉醉在他的宠溺中,心痛缠绵挣扎中最后还是强撑着在婚礼上默默咽下满肚的眼泪不舍辛酸笑着告诉他:“我不愿意。”映衬着他勃然变色的脸;雨夜里捂着伤口一脸苍白,粘稠的血液滴落却说着:“此事永不追究!”
此后日日的失眠,市值蒸发,他抱病出席董事会,匆匆一见,苍白夹青的脸色,辛酸心痛;铁架桥的重逢,他依然如初的扶起自己,咳得满手是血的捐帕,冷淡的态度。。。
不舍痛苦悔恨歉疚交织在心头,脚下的步子越来越迟缓。
眼看着就到了门口,造成的伤害如同鸿沟般难以逾越,再见了!她的意榕!再见了!她的爱人!
只想在看他最后一眼,苏子涵情不自禁地回头。
越过院中的水池,隔着被大树环绕着的林荫小路,却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她,剪影如墨,宁秀俊挺。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滑落,目光尽出涟漾震颤。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定格如画。
那一瞬,时间似乎都已停滞,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遥遥相望,默默无语。
那一秒,心有灵犀,爱意和苦涩交融,汇成一首凄惶的诗,就此镌成永恒,直至海枯石烂。
突然那个窗前的人影一晃,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遽然倒下。
刹时,浑身如被针尖狠狠一刺,苏子涵颤栗哆嗦,心脏直快跳出胸口,那种混乱惊恐担忧的激动,再也顾不得其它,朝屋里飞奔而去!
冲上楼梯,扶着门框在他卧室门口站定。
看到他就那样弓身扶着飘窗,仅仅一个背影,就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苏子涵跑上前去,见他的手紧紧抵在胸口,痛地连站都站不住。
小心地从李叔手中接过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前,动作虔诚轻柔,生怕弄疼他一分一毫,看到他失色的唇瓣,话语中带着难掩的颤抖:“意榕,你怎么样?”
也没等他回答,手已经自然地捂上他的胸口。
江意榕有一瞬间的排斥,之后还是由着她帮他在胸口按摩。
苏子涵不时地抬头,见他脸色霜白,额头和鬓角溢满了冷汗,心疼的咬住嘴唇,不时腾出另一只手为他擦拭,耳边听得他紊乱地似乎要断掉的呼吸,都祈祷可以替代他的痛苦,眼泪更是流得汹涌。
过了好久,江意榕才缓过来些,微微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开口。
苏子涵就再也控制不住,反身抱住他,边流着泪边嘴里喃喃道:“意榕,意榕,意榕,意榕。。。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担惊害怕,痛苦不舍爱意,这段时间的种种,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江意榕想要推开她,听得他声声的呼唤,感受着她炽热的情感,颤抖地抬起手,试了好几次,最终轻轻地环住她,像是满足像是不舍像是心疼,如叹息般地应了声:“小涵。。”
看到这个情况,李叔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顺手为他们掩上了房门。
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也帮不了忙,需要自己解决。
李叔知道江意榕的心病除了苏子涵怕是谁也医不好。
久久,等着情绪稳定下来,两人才分开。
江意榕看着她,眼里幽深如墨,沉沉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子涵更是控制不住,更紧地抱着他,哽咽道:“我恨过你怨过你,一心想要报复你,可是真的面对你的爱,我。。。,意榕,你知道么,订婚的那一刻,我多想说‘我愿意’,可是。。。可是。。。可是,在那一刻,我想起了爸爸。。。意榕,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放下对你的恨,怎么样才能戒掉对你的爱,你告诉我,告诉我。。。”
苏子涵有些说不下去,江意榕轻叹一声,手不禁环住她,在她后背像是安抚似地有节律的轻拍。
感受到他的温暖,苏子涵鼓足勇气:“意榕,你知道么?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开心过,没有一天没有不怀念三年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可是这个仇恨,我背的好累好累,也许还要一直背下去。。。。可是现在,就是现在,我好想放下它,我只想好好爱你,好好陪陪你,哪怕只有十天。。。。就十天,好不好,好不好。。。。”
江意榕看着她,眼光中含着几分忖度,心里早就百转千回。毕竟他曾那样爱过她,看到她这般在他面前哭泣,他相信此刻她的感情是真的。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造成的伤害却让他迟疑,他不确定甚至是害怕十日后他会更加的伤心,那样的刻骨铭心一次便已足够,再爱那也只是之前了。
但这毕竟是一份感情,养条狗还有不舍呢,更何况是曾经朝夕相对的爱人!心里总是有些不甘,想看看她到底想如何。
江意榕沉吟了下,哑声问道:“那么十日后呢?”
“也许。。。我会带着妈妈和姐姐远远地离开。。。。意榕,家里的仇恨,我放不下,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不想再复仇了,更害怕你因为我受到到伤害,那样。。。那样。。。。我会疯掉的,真的,意榕,我会疯掉的。。。。 ”讲完这些,苏子涵浑身力气都似用光了,瘫软在他肩头,哭得全身发麻。
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濡湿的感觉,江意榕微微发怔,无论如何,都是当年自己的离去才会。。。况且就算到眼前,他手中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示自己和她父亲的死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这毕竟是付出了真心的一份感情,就算被伤地遍体鳞伤,心寒透顶,只是真要说舍得,还真没那么简单!
久久都没有听到回应。
苏子涵从他的怀里起来,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几乎哀求:“就十天,十天好不好?”
江意榕长久的静默,头微微垂着,盯着深色的羊毛毯,看不清面部的表情。
手从她的指尖抽走,苏子涵看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一寸一寸远离她,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在毯子间氤氲开来,形成一团团颜色更深的水渍,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拒绝。
只是她不知,在看到她滑落在羊毛毯上的泪珠的时候,他又心软了,爱她的时候,捧她至手心,何曾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如今苦苦哀求终究是让他心疼地。哪怕无关爱情,只要是人看到曾经珍视的宝贝,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声声哀求,那么凄楚,内心终究是有几分难言的复杂吧!
绝望到想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他传来的一个:“好。”字的时候。
苏子涵眼泪流得更凶了。
江意榕看着她,递过手帕:“把眼泪擦一擦。”
苏子涵接过手帕,一边擦拭着泪珠,刚才哭得太过厉害,一时停不下来,不住抽噎。
江意榕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水波流转,很快消失不见。
苏子涵止了泪,扶起他:“地上凉,去床上休息好不好?”
江意榕没有拒绝,任由她扶着他去了床上,看着她为他盖上被褥。
这时Dr。chu刚好进来,苏子涵像看到救星似的迎了上去。
江意榕眼神沉了下,转头吩咐李叔:“先带苏小姐去梳洗。”
苏子涵看他深沉如海,不敢再向以往那般忤逆他,点了点头:“嗯,好,我先去,一会儿就过来。”
江意榕不置可否。
李叔把她送到原先她的房间:“自己可以吗?”
苏子涵点了点头,道谢着掩上了房门。
这里她很熟悉,布置还是三年前的布置,没有变。
从窗口俯瞰下去,当年被自己洒得一池碎片的泳池,澄澈蔚蓝依旧。
左侧挂衣服的地方,上面放置的都是以往喜欢的牌子款式色泽,中间放置配饰的地方,透明的玻璃柜下东西样样中意。
取了浴袍,走出一小步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又退了回去,衣架上的服饰一半是当年穿过的,而另一些却是新的,只是刚才粗粗扫过,太过中意没有留意。
随手翻来几件衣服的内标,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明显是按着年份来的,还按着发布会的次序,似乎随时准备好主人的临幸。
直接走到最前面,翻开最新的衣服内标,是五个月前的,心里咯噔一下。
走回配饰的地方,细细看了陈设,果然最新的也都是大概半年前的,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日过后到如今也过去要快半年了,按照高级时装的订制规律,除了一些特殊的,半年肯定是到了。
也就是说那晚过后,他真的和他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