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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特别拽:“我们这是私人会所,高级的地方,你谁啊你?没金卡不许进!”
罗战一肘子推开拦他的人:“我谁?老子当年混大翔凤胡同的时候,你们几个还没从爹妈裤裆里爬出来呢!”
洛杰横躺在沙发上,穿着透明镂空的背心,包着臀的紧身裤,媚眼迷离。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骑在他身上,两手在他衣服里摸着,剥掉他的裤子。洛杰仰着脖子,笑嘻嘻的,修长的白腿勾上那男人的腰……
罗战把门撞开了。
没等那人扭过头来,罗战伸出两手薅起那男人的衣服领子,把人从洛杰身上撸下来,拽到地上。
“哎呦喂……”肥胖的身子滚到地上痛叫,“你谁啊你?!”
“麻利儿地赶紧滚!”罗战懒得多看一眼,抬手一指门口。
“你你你,我花了钱的!我给了过夜的钱我不是买钟点儿这还没到点呢……”
“你滚不滚?!”
那家伙一看罗战发狠的眼神儿就知道是硬点子,以为碰上了争风吃醋的,皮带都来不及系上,提着裤子跑出去。
罗战气得,指着洛杰:“你就这样儿了是吧?”
洛杰半醉着,懒洋洋地:“我咋样了——”
罗战吼道:“这他妈是个鸭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这样儿混了是吧,糟践自己是吧?把裤子穿上,跟我走!”
洛杰抽回手,撅着嘴,眼里水汪汪的:“你甭管我,你管不着我。”
罗战认真地说:“小洛你缺钱吗?你缺钱花我给你钱,你以后正正经经做人成吗?”
洛杰嘴角划出弧线:“战哥,我不缺钱。我就是来解闷儿的,我一人儿在家里闷得快要死了,找个人陪我!”
罗战:“……”
洛杰一张很漂亮的脸却笑得悲凉:“哥,我好不容易都快把你忘了,你又跑来勾搭我……你把人给轰跑了,要不然你陪我玩儿?”
罗战没闲心思跟这人扯淡。
他这些天翻来覆去想这事儿,想了很久,非常难受。
罗战坐下,说:“小洛,你跟我去趟公安局。我要你做个人证,交待一份口供。”
洛杰慢慢地从沙发里坐起来,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你让我去局子里做人证?你开什么玩笑?”
罗战:“没开玩笑。”
洛杰瞪大了眼:“你为什么啊?就为那个警察?”
罗战严肃地点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程宇的胳膊不能就莫名其妙被人废了。我得给程宇一个公道,也给我自己一个交待。”
洛杰惨笑:“战哥你挺聪明一个人儿,你他妈的脑子轴了吗?我要是真跟你去公安局交待这事儿,你不怕把你跟你们家老二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再给抖出来?你不怕再栽进去啊?”
洛杰突然想哭,低吼着:“我不想提那事儿,我为谁?我也是为了你!!!”
罗战眼底突然洇出血红色:“我为了程宇!”
洛杰看着罗战,心里也难受得不行。罗战多爱程宇啊,为了那个警察,简直什么都不顾了,连他自己都不顾了……
洛杰缓缓把脸埋进手里,喃喃地:“战哥,我跟你说……是姓刘的干的,他想害你们。”
洛杰那时要跟刘大少分手,俩人动起手来。
刘晓坤原本就傍家儿无数,对洛杰并没真心。
可是老子不要你那是我自己不想要你了,你敢跑出去跟别人了,那就是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跌了老子的脸面,哪能由着你!
洛杰挨了一顿暴打,被按在床上折磨了一夜,第二天没起来床……
就是那天,刘部长找到他儿子的住处,把刘少爷狠削一顿。
父子俩在客厅大吵,情绪激动,吵得脸红脖子粗,没注意躺在里屋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洛杰。
刘部长那天在屋里跳脚大吼,你能不能别招惹姓罗那小子?你离罗战和那个姓程的警察远一点儿走大街上装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一辈子别再沾上关系了行吗!
是,我怕,老子是他妈的怕了!当初那场车祸弄岔了,没搞死罗强,竟然把罗家老三那辆车给毁了,结果罗三儿也命大没死,死的是警察,是警察你知道吗!
你知道罗强多厉害吗,他是一般人儿吗?那混帐现在蹲在牢里还要挟老子,他自己是出不来了,可是他想让老子也跟着栽进去!罗强一天不死,我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我失眠,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神经衰弱五年了!!!
就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姓程的警察,他残废了!你就贱招儿搞他吧,早晚搞出大麻烦!那警察要是知道真相,能善罢甘休吗!
也是因为这个车祸,那个皱了皮的老王八拿这事儿胁迫我这么多年,他现在混不下去生意倒闭了就敲诈我,管我要一千万,老子现在他妈的焦头烂额上哪儿给他弄一千万!
你就造吧,造吧,你坑死你老子了!老子早晚要倒在你这个不争气的混小子手里!!!
73、扫黄行动
罗战深深地陷进沙发,往嘴里塞颗烟,却没有点燃,呆坐着。
好些日子坠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砰然下落,一坠到底,连同那颗心一起坠进了深渊。
奶酪儿曾经说过的话一点儿都没错,这种事儿谁敢说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罗三儿你单纯吗,你清白吗?你敢说自己完全无辜吗,你没在道儿上混过吗?黑吃黑血溅血牙还牙争勇斗狠火并仇杀甚至布局暗算这种事儿,你完全没沾过吗?当初都是怎么发的家!
谁无辜?最无辜的人就只有程宇。
有些过去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就像烙在皮肤上烂进肉里的印迹,就如同附骨之疽滋生进灵魂的最深处。
洛杰默默地蹲下,蹲在罗战脚边儿,碰了碰罗战的膝盖,小声安抚几句。
“战哥,其实,我特羡慕程警官。”洛杰说。
“他坏了一条胳膊是吗?可是他得到了很多……跟他比,我觉着我全身上下都烂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灵魂痛苦的源泉,有命中注定的劫,有深陷其中朝思暮渴无法自拔的感情。像陀螺打转似的一个疯狂追逐着另一个,一个又伤害着另一个,爱到筋疲力竭,体无完肤……
会所门口突然乱起来的时候,罗战这里还完全没意识到,出了啥事儿?
罗战也不明白了,怎么每回沾上小奶酪儿的事,总会被媳妇当场抓获,piu,一枪爆头……
把门的人还在傻不愣地要求来人出示VIP金卡。
便衣掏兜亮出来的是警官证!
“条子?!条子抄场子啦!!!”里边儿的人按铃吹哨子,还想跑,随即被扭住胳膊按在墙上!
先一步就混进去的便衣警察已经开始封堵后门儿,疯狂堵截四散逃跑的涉案分子与嫖客。
程宇戴着毛线小帽几乎遮到眼皮,露出大半张极英俊冷静的脸,一身学生装的衬衫、仔裤和球鞋。他一手提警棍,在光线昏暗的小走廊里穿梭,眼毒手快,身形敏捷……
“别动,都别动!”程宇吼道。
面色通红衣衫不整的人,接二连三从包间里连滚带爬跑出来,只穿着小内裤,捂着裤裆往楼梯间逃窜,被程宇一腿别倒一个,拿手铐挨个儿铐在栏杆上。
楼梯上铐牢了一串儿人。
屋里有人正抽插到一半,被程宇一声喝止顿时吓成不举,缩在被窝里哆嗦发抖。
“穿上衣服,都穿上衣服把裤子提上,出来!
“蹲下!挨墙蹲下,都给我蹲好喽!”
程宇眉头拧紧,神色镇定,严肃地指挥着被当场堵截的人群。
鸭店的老板企图伪装在嫖客堆里蒙混过关,伺机逃跑,被程宇摸兜查看证件时发现。老板扭头就跑,程宇一警棍扫上对方小腿,飞膝按倒死命挣扎的人,潘阳扑上来铐牢……
一大排身材漂亮肌肉有型的年轻男人,穿着暴露的低胸衫和内裤,抱着头,屈辱地蹲在楼道一侧的墙根儿下。
楼道的另一侧,蹲着一大排肠肥脑满腆着大肚的乱七八糟各色人等。
一个秃头中年男人看出程宇是负责抄场子的行动队队长,捂着萎顿的裤裆哭丧着脸央求:“警官同志我错了,你们别抓我,放我走吧呜呜呜,千万别告诉我家里,别通知我单位求你们了!不能让我老婆知道我来这里,以后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你老实蹲下待着,等候处理!”程宇粗声喝斥。
他眼神冷漠傲然,懒得跟这些人废话,打心眼儿里鄙视。
“那边儿走廊里还有房间!”
华子和潘阳吆喝着冲过去堵截,一个一个光屁股的家伙往外拎。
程宇大步走上去,凶狠又利索的一脚踹开门锁,包间的门轰然打开时狠狠砸入他眼帘的是罗战那张吃惊而呆滞的面孔!
就是那一瞬间,程宇愣住了。
仿佛那狠狠的一脚是踢在他自己脑袋瓜上,神智四分五裂绞成碎片,眼前迅速模糊,心头却像被一把钢针戳着搅着无比尖锐地痛……
罗战傻头傻脑呆呆地从沙发里站起来,方才沉浸在某些强烈的愧悔自责情绪里,腮帮子上还挂着两串晶莹的小泪花儿呢,雾水汪汪地看着程宇。
洛杰也僵住了。
洛杰穿着网眼衫,内裤下露出光溜溜的两条大长腿。
“穿上裤子出来,墙边儿站好喽!”小潘警官提着警棍威风凛凛地吆喝着,话音未落,愕然道,“罗战?!……”
“程宇……”罗战喃喃地。
“……”
程宇一动不动地,像一根柱子站在房间中央,无法相信,两眼发黑,脑子里像是被千军万马呼啸奔腾着骤然碾了过去,瞬间支离破碎……
“你,把裤子穿上,出来,都出来……”
程宇猛然别过脸去,躲开罗战的视线。
“兜里证件,都拿出来……查身份证。”
程宇的声音剧烈地发抖,
“你,蹲下,抱着头,你给我蹲下!”
程宇的声音突然粗起来,提着警棍逼视洛杰。
洛杰咬唇看了程宇一眼,表情很委屈,却一句都不辩解。解释什么?我跟你解释不着!洛杰弯腰抱头,默默蹲到墙角。
“你,还有你!!!”
程宇眼睛已经红了,心口像被一团细铁丝捆绞着滴血。
华哥潘阳那一群人都尴尬住了。查个鸭店而已,罗老板竟然也被一锅端了,怎么回事儿啊?这唱得哪一出儿啊?
罗战瞧见走廊里便衣云集的架势,就知道是公安查抄涉黄窝点。
程宇一把从他兜里掏出钱包,找身份证,手指颤抖。
他多希望眼前这个人不是罗战,这人是假的,冒充的,逗他玩儿呢,他是做噩梦呢……
程宇默默地看着罗战的身份证,抬眼像注视陌生人,冷冷地:“你蹲下。”
罗战魂不守舍地,心里全都乱了:“程宇,我不是来瞎玩儿的我什么也没干我就是找小洛谈事儿!”
程宇面无表情,脸上像凝着一块冰:“蹲好了,等着处理你!”
罗战猛然扣上程宇的手腕:“程宇我没做犯法的事儿!”
程宇甩开他的手,牙缝里搓出一个字:
“滚。”
罗战眼眶骤然红了:“程宇!”
“滚,滚蛋!你给我滚!!!!!!!!”
程宇突然爆发,眼对眼地吼着,声带都撕出了血。
罗战都傻了,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着。
长这么大,也是意气风发耀武扬威牛逼习惯了的人,从来没有面对一个人,这样自惭形秽自我唾弃后悔内疚。
他不知道怎么跟程宇说实话,说我对不起你,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你知道了会后悔吗,会唾弃我吗,你还愿意宽容我、还爱我吗……
华哥冲上来拉走情绪快要失控的程宇,把这俩人分开了,实际上是替罗战解围,怕真打起来。
程宇跑出门外,头抵在墙角上,晚饭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快要把胃都翻着呕出来,满眼噙得都是泪……
这晚,派出所的便衣行动队成功查封了这家高档会所,抓获了鸭头店主,还有七七八八一群年轻漂亮的小鸭子,以及一大坨倒霉催的嫖客。
同事们回避着程宇的脸色,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罗老板这回又玩儿大了,又栽咱手里了,你说这人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的臭毛病呢!”
“从良哪那么容易?每年从牢里放出来的犯人几十万,全国监狱在押的犯人一百五十万,那些人都改好了吗?”
“都他妈是钱烧的,男人啊,就是不能有钱了,绝对的。”
……
回去的路上,程宇表情木然,坐在警车里一言不发。
副所长问:“小程,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程宇还没说话呢,华子插嘴帮忙解释:“程宇刚才胃病犯了,不舒服,赶紧回家歇着……”
程宇并没有请假回家歇着,回到单位照常工作,跟案审组的几个人一起排查嫌疑分子,一一处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