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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此时处决有功之臣,也容易遭至将官的猜疑,不利于巩固新政权。
在众人力劝之下,我才暂时打消了念头,并命人将西蒙传来狠狠斥责了一番之后,冷冷问道:“西蒙,你有何辩解?”
面对我的雷霆怒气,西蒙的表情却相当平静,低头跪伏在我面前用阴冷的嗓声简洁地答道:“末将并无辩解。”
我怔了怔,本以来西蒙会有一番堂皇的说词,岂料他竟回答得这么干脆,但略一转念,却再次被他这种淡漠的态度所激怒,投向西蒙的目光遂转森寒,不愠不火的声音却带着凌厉的霸气和令人心神俱悚的杀意:“西蒙。史塔格,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西蒙匍匐的身躯震了震,却毫不犹豫、夷然无惧地说道:“末将自知己过,并不讳饰!这是末将唯一的一次任意妄为——末将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罪责,但凭殿下发落!”
“看来你是有死之觉悟了——西蒙。史塔格阁下!”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酷冷的声音回荡在元帅府宽大的办公室内,让众人在夏季炎热的午后仍能感受到丝丝透心的寒意。
“殿下……请三思!”时任帝国代理国务卿的卡尔安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史塔格大人虽有处置失当之处,但瓦勒茨家亦是罪有应得!瓦勒茨表面虽表示愿意向陛下和殿下称臣,暗地里却与克拉克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克拉克姆之所以能够成功起兵作乱,很可能有瓦勒茨家在背后提供强大的财力支援!我们虽无真凭实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帝都兵变中所需的大笔军费来源渠道相当可疑,极可能与瓦勒茨家有关!而且经这次大清肃,将瓦勒茨家的财产全部充分后,可为国库增添十分之一的财富……”
“仅仅因为这种毫无证据的凭空猜测就可以将一个帝国大家族论罪吗?而且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本王如何向所有帝国归顺的贵族交代?西蒙,因为你的胆大妄为与私心作祟,令本王手上多沾了一半的鲜血!本王与你相处时日虽浅,但一向器重你!这是因为本王看重你的才干和绝对冷静的判断力,但这次你却给我捅出天大的漏子来!”
我说完,在室内来回踱着方步,背着众人走到办公桌前护身而立,盯着墙上的火凤凰画轴沉默不语。众人在我周身散发的强烈气势面前也纷纷噤声。
良久,西蒙。史塔格才打开了闷局,用依旧从容的声音说道:“末将给殿下添麻烦了。但是殿下无需向他们交代什么的,纷乱时局只能用纷乱时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快刀斩乱麻也是以乱止乱的其中一种方式。这是帝国从无序走向有序的必经阶段,所以殿下只要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相信深明杀鸡儆猴道理的帝国贵族们再也不敢对殿下有所微词的。甚者,殿下可以将一切罪责归咎于陛下和旧帝国,殿下手创的新帝制并不需要承担任何道义上和法理上的责任。末将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为殿下荡平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只要殿下将末将公开处决,并将末将的罪状公告天下,贵族们的愤怨将籍由末将的死亡而平息,而殿下刷新帝制、构筑帝国新核心政权所面临的阻力将少得多。”
西蒙用平板尖锐的声音描述着自己的策略,甚至将自己作为实行整项计策中的一个牺牲品也毫不激动——将自己的生命与别人的生命摆在同样冷酷的天平上,视作换取成功的法砝,这是一个何等冷酷的男人呀!让我不但无法从中体谅到他的忠诚心,反而有一种森寒的感觉。
我猛地转过身来,斜靠在桌沿上,微微眯起双眼,不断收缩的瞳仁中将尖锐的视线慢慢聚焦在西蒙身上,右手手指则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敲击声象锥子一样重重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当众人为我凌厉的目光和沉默中培植起的冷凝气势而屏然止息之际,我突然对西蒙说道:“是为了你的姐姐吗?”
西蒙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阴寒的双目中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悲戚。
“不愧是天蝎座的男子呀……”
随着嘴角噙起一丝冷峻的笑意,我遂下了命令:“现撤去西蒙。史塔格首席代理监察官之职,摘去其肩上的两颗金星,降回黑目旗尹身份,降任军事参谋,仍在元帅府行走!西蒙。史塔格,你的生命从此不再属于你自己,希望你不要再次辜负我的期待!”
说完,我再不理众人,拂袖而去。
“谢殿下!”那个后来被称为“天蝎之尾”的男人在背后冷静地叩头施礼。
※ ※ ※
“西蒙。史塔格,这位出身贫寒的帝国谋略家,因其狠毒的阴谋和绝对的阴冷个性而闻名于世,是充满阳光气息的亚历山大王朝最阴暗的存在,不论是生前还是身后,均是一个充满争议性的人物——当然,相对于寥落的几声赞叹,诅咒与诋毁是占据压倒性的声音,这名天蝎座的男子一生中有着‘政治恶灵’、‘军中恶灵’、‘天蝎之尾’、‘弹奏阴谋序章的黑暗音阶’等不光彩的名声。其一生最为人非议之处在于行事欠缺光明正大,是功利主义的绝对奉行者,为达取目的绝不妥协,甚至不择手段……但是,无论世人如何非议,也无法否定他对亚历王朝的卓越贡献与彪炳功勋,以及那种绝对敬业的精神。而人们更感兴趣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绝对理性的西蒙。史塔格会在新帝国草创之初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非理性行为,象一个莽撞的热血少年般进行激烈而幼稚的复仇……”
——维迪加尔。多特蒙瓦
第九章 神权·王权
第九章 神权·王权
翌日,传来齐科夫元帅率军回师帝都、为摄政王爱蜜莉公主奔丧的消息。
当我向众将宣布这个消息后,众将无不震惊,对齐科夫的意图一时难于猜度——究竟他是纯为公主奔丧,还是别有目的?姑不论齐科夫是统领帝国兵马副司令,主掌帝国半数的兵权,在军队中的号召力可与利冰兰分庭抗礼,就是现在他手上也紧握重兵——以三十万帝国军足以发动一次比克拉克姆事件更严重的兵变,完全有可能直接导致帝国中枢的再次分裂。
当然,我希望齐科夫的意图只是单纯的前者,毕竟与这位令人钦佩的老人对决沙场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而西蒙的意见则很干脆——紧闭四门,阻大军于城外,限制齐科夫进城的人数,待齐科夫进城后夺其兵权,一举捕杀之。
但我当时没有明确表示,沉默过后,只是说道:“一切容后再定,毕竟齐科夫回到帝都尚需时日,那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
一语将齐科夫的命运轻轻带过,暂时撇开这个令人不快的消息以及消息背后更加不快的决定。
我遂向众人问起应付来自珈蓝神殿的危机之策。
西蒙简洁地答道:“以教治教。应付信仰的力量,就是用更强大的信仰来抗拒。殿下何不暂走众神教这步棋?直到人们对殿下的支援超过对宗教的信仰后,届时,殿下即是信仰!”
“依参谋之计行事!”我点了点头说道。
另外,西蒙分别委派出使北方蛮族、海内斯和东加蒙特郡的使节总算带回来几项好消息。
首先是北方蛮族首领——鹰鹫国主戈罗铁歌大汗答应不再帮助阿鲁顿,并愿意与帝国中枢结盟南北夹击阿军,条件是帝国必须割让出巴格隆达城。
而詹姆斯则在得知艾提芮亚…多提尔联军兵败的消息后慌忙撤兵,并自立为“东正帝”,称“詹姆斯一世大帝”,定都东加蒙特郡,其领导土包括统治中心东加蒙特郡在内共五个郡。
继詹姆斯首先称帝之后,艾提芮亚也在海内斯打起了“南圣君”的幡号,自称“艾提芮亚。法拉蒂斯女皇”。南侵失利的阿鲁顿也愤而宣告称帝,是为“北天皇”,都城设在巴格隆达城以南的君士卡丁堡。至此,三人脆弱的联盟宣告破裂,从而纡缓了三方对帝国中枢的压力,让我得以暂时喘息,可以集中精力处理内政和面对齐科夫的危机。
※ ※ ※
这天上午,我接到班德拉斯大主教的邀约,再次来到帝都大教堂。
班德拉斯瘦削的身影背立在教堂的中央,仰望天顶,似在追思,又似在祷告,浑身沐浴在圣洁的晨光中。
知我进来,他便缓缓转过身来。
脸容清臒、气度雍容的班德拉斯大主教身上自有一种平淡而详和的气息,在他身边,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一份对宗教的虔诚和执着于信念的感动。
我略一施礼便说道:“我谨代表帝国子民对大主教的援助之恩表示万分感谢!若没有贵教及时援手,将神殿的势力驱出帝都,我们就不可能迅速平乱。”
“殿下无需客气,珈蓝神殿与敝教的冲突只是迟早问题,就算没有这次的帝都之变,也必然会有一次教派之争的。我教一贯奉行多教并存政策,但一旦有别的宗教在我教传道之地擅自干政,挑起争端,我教则有责任维持地方安靖。”班德拉斯温和地说道。
“所谓大恩不言谢,亚历会铭记于心的。他日若贵教有所差遣,我定当义不容辞!”
“殿下,你知道我这次约你相见所为何事吗?”班德拉斯轻轻笑了笑说道。
“亚历愚钝,还望大主教言明。”我再次作揖道。
“我教教皇陛下正在赶来帝都的途中。”班德拉斯一肃庄容,用异常严肃认真的声音说道。
“啊?!”我不禁讶然出声道,“教宗阁下急至,是因为帝都将有大变故吗?并直接与贵教有很大的关联?据闻,贵教这一任的教宗一向是深居简出,几乎没有离开过宙斯城的圣殿的……”
“是的,教皇陛下自从十四岁主掌天下教务以来从未踏出过圣殿一步,除了十三大枢教和主掌各国教区的大主教以外,只有少数亲传弟子瞻仰过陛下的圣颜……这与教皇陛下的身体有关……陛下患有先天性的隐疾,只能留在圣殿静养,平时依靠阅读各地送来的邸报,通过各枢纽主教和我们的手来处理天下教务……”说到这里,班德拉斯平静悠然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悲伤之色。
“大主教阁下,如不怪我唐突,我可以问一下——教宗阁下所患何疾吗?我定倾各族与帝国之力,提供必要的帮助,或可找出治疗的办法……”我关心地说道。
“谢谢殿下的好意,但陛下所得的是传说中的不治之症——‘天命绝脉’……”班德拉斯摇了摇头,表情沉痛地说道。
“呀……”我再次动容地发出了一声惊叫——想不到众神教教宗竟得了与我相同的绝症!我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却一再对我施加援手的教皇陛下产生一份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幸而遇上维坦老师,而教皇却远比我不幸得多,却不知道他是如何避过十五岁的死劫而存活至今的?就算以众神教的实力,要强挽一个必死之人的生命,也是必须付出沉重代价的……而班德拉斯大主教愿意将这样重大的秘密向我和盘托出,足见他对我的信任了,另一方面也表明众神教是决心与我合作了。
班德拉斯痛惜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教皇陛下天资聪敏、英明睿智,而悟性之高,历任教皇中无人能及,十岁便成为我教最年轻的主教,十一岁为大主教,十三岁为大枢教,十四岁继任教宗之位,刷新了我教一系列的人事纪录……任教皇以来,更以广阔的视野、关爱世人的心和大包容的精神,致力于止息教派争议,努力斡旋各派纷争,提出‘万教归宗’的口号,并锐意改革教务,相容并蓄各派精华,使我教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发展阶段……教皇陛下在位的二十年间,是我教历史上最繁盛的时期……然而,却是天妒英才……目前陛下只能借助十三大枢教轮流间歇性地将圣光魔力输入体内来维持生机,因此每隔十二时辰,必须有一位枢教在旁以魔力相输,再辅以圣殿光明之巅的纯净阳光之力,才使陛下的病情得以稳定下来……”
“那这次教宗阁下亲临,想必事态相当严重了!”我也不由脸容一肃,略显紧张地说道。毕竟这是众神教宗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出游,而且目的地正是风云激荡的帝都。
见我的表现,班德拉斯却露出了一个令人宽心的笑容,说道:“殿下不必紧张,教宗这次到普鲁斯特,对殿下而言,非但不是坏事,而且还是好事!恭喜殿下!”
我疑惑地说道:“大主教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