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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近水遥山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引子
没有太多的人再教导我们,也没有了太多约束,仿佛今后的日子如何去过,是自己的事了。
引子
书房墙上,新疆建设兵团的老照片已经泛黄,人类生存必需的阳光和氧气,似乎只为了光荣新的存在,将过去无声地消灭。
“去法国?你们俩商量好了?”郑江东的父亲望着窗外,手里的拐杖不时点一下斑驳的红漆木地板,沉闷的声音振荡着老人压抑的怒气。
“嗯,去学习两年就回来。”郑江东和邹敏低着头站在父亲身后,郑江东不停地告诫自己,少说话少说话。
“国内不能上学吗?国内不能学画画?小邹啊,是不是郑江东犯浑啦?”老人微微转过身来。郑江东知道,火山即将爆发,他要完蛋了。
“没有,郑伯伯,没有。”邹敏不停地瞧一眼郑江东,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头子!你今个想吃点什么啊?要不要加两个菜?”郑江东母亲站在书房门口,两手不停地摆弄着毛巾。
“加菜加菜!你这个老太婆就知道搅和,无原则和稀泥!你去炒个豹子胆,让你儿子继续无法无天!他要把你未过门的媳妇弄到国外去啦!”
一阵沉默。
“妈,我们不在家吃了,我马上送邹敏去机场。爸,我们走啦。”郑江东恨不得一步窜出门,加油逃跑。
这之前,邹敏跟郑江东说了几回,走之前把她要出国留学的事告诉家里。可郑江东心里把不准今后和邹敏会怎么样。若老爷子知道邹敏要出国,肯定看得出他们俩的关系要崩盘,又不知道要上多少课。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上飞机前才跟家里说。还好一进门就告诉了老妈,让消防员老妈有了些心理准备,不然真不知道整出什么状况。
出了家门,郑江东知趣地跟在后面。老俩口一路上不停地叮嘱着邹敏,直到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邹敏上了车。郑江东一头钻进车里就发动,看着已经哭得说不出话的老妈和硬挺着的老爸,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寒江机场刚开通航线一年多,设计规格据说是按国际机场建的,多亏了美国金融危机,国家打开了投资闸门。虽然公元已是二十一世纪,可飞在天上的大家伙能落在这个不算大的城市,确实让寒江人兴奋自豪了好一阵子。眼下天冷不是旅游旺季,航班不多。寒江市因有几个古时的景点名气还行,但论现代化,比同样是东部的许多城市发展差得远。这个城市似乎形成的传统;习惯了温吞吞地跟在别人后面跑,有人打了个比方,说寒江是国产的发动机,进口的刹车,起步要哼哼半天才开动,上级刚说某方面的发展要控制,这里立码刹住。
郑江东在机场检票口几小队人后面站着,不耐烦地四处遛着眼珠子。邹敏后面一步远是一个谢了顶的老头,虽然背冲着他这边,郑江东肯定这秃头老料一定是动也有动地盯着她,不然不会呆在原地不动,忘了下面该他检了。也难怪,二十刚出头的气质型白领美女,近一米七的个,本身就是青春发射的时节,加上挺拔突起的前胸、胡芦似的腰身,长腿带着圆滚滚小腿肚跟猫似的划啦着一字步,绝对能把风带起来,男人见了没想法,那指定有病。
郑江东有些走神,心想白居易家小蛮的腰也不过如此吧。据说漂亮的女人先天条件好,上学时基本不用太努力用功。可这丫头脑子里东西储备太多,女人不能太聪明,聪明的女人就要支使男人,脾气就大,就烦人,要走就快走吧。
邹敏回过头冲郑江东晃了晃手指头,拧着包向安检门就走。在小平台上张开胳膊,另一个安检口那男的一定晕了,眼瞪得跟铃似的。邹敏牵着那安检的头就进去了。郑江东嘴巴向一边咧了咧,切!这孩子脖子一定受伤了。
就这么走了?送给法国人一份正宗大餐。郑江东感觉有点燥热,这机场太抠,空调也不打低点。哦,天还冷着呢。他真想立马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别走,就两个字,说出来就这么难?
手机来了信息:“回去吧,慢点开。对不起,跟老人好好说,别再惹你老爸发火了。”
是啊,这回去该怎么跟老革命交待哦。郑江东懒懒地回了个:知道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信息:“运动时要注意,如果你想有安全感,把安全帽戴上。”
“这死妞,老子立马回去就找一个运动运动!”他把全身重量丢在皮椅上,心不在焉地发动了车子。叫她回来又怎么着,还这么耗着真累,早晚也是分手。两百米挂足四档,车疯了一般冲向机场高速。
郑江东的车刚出收费站就遇到警车开道收尾的车队,他不管警车喇叭的“靠边!靠边!”警告,油门到底加速超过过打头的警车。脑子里闪了一下刚才超车时的别克车牌。娘的,好像是市委陈书记的车!?
郑江东把车泊楼下,再没了以往冲锋般一步三级的劲头,像是被抽了筋似地拉着楼梯扶手慢慢上了楼。一进门就觉着空得慌,到处都是白的,沙发后的风景画好不容易有点颜色,还给她蒙层白纱。平时感觉有点小孩子气的那些风铃之类的小挂件也没了,什么时候收掉的啊?茶台上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束花,走时竟没注意。郑江东蹲下闻了闻,几丝淡淡的花香竟冲得脑子一懵,一下子软坐在地板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站不起来。他慢慢地抬起双手捂住脸,像受伤的狮子发出一阵长长的低嚎。他想不起来,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第一节:老弟有约
郑江东从部队回来一直住在他父母干休所的家里。今天出门已经七点半了,他急匆匆下楼开车就跑。还好老爷子遛早没回来,不然又得拜见那一张严肃的革命理论脸庞,早饭一定很难消化。母亲总在在他们父子俩之间担惊受怕地不断转换的眼神,他觉得母亲真累,他不想找麻烦。
郑江东转业前在部队挺牛;因为肚子里有点墨水又酷爱带兵,有人说他是儒将,有人说他一身匪气。可他在老爷子面前根本就不是棵葱,要是他说我都三十多了,不用你们操心啦。他老爷子准给他来一个:噢?你三十多了吗?他要是再问,那您说我该咋活?那就死定了,老人家从昨天半夜才回来的事开讲;就够他喝一壶。赶紧地想个撤退的理由。比如说,哎呀,领导还有篇稿子还没校呢。最让他烦的,就是他老爸常经常硬生生丢过来的一句话:你是当过兵的!
当过兵怎么啦?当过兵的人太多啦。干休所一帮老革命凑在一块还发牢骚呢。你打过仗,打过仗照样给你交地方。离休的火化前还能穿军装,可平日里照样是街道小家伙管着你的党籍。就你革命,现如今不兴革命啦,改稳定啦,改和谐啦,改发展啦,改致富啦,比的不是觉悟高,看谁腰包鼓。再说了,人家早转业的人还经常提醒呢,要打成一片,埋下头来认真的混。这个老顽固,反正横竖都不对。
不过,他还是有些庆幸,老爷子有个叫信念的东西顶着,硬是几次被马克思遣返回来了。要是像那帮成天发牢骚、被儿女啃疯掉了的老革命一样,估计早躺下了。不过这成天挨训也不是个事,是该搬出来了。滨江小区的小户型还没涨上天,郑江东准备让哥们肥猴打听打听,按揭买一套搬出来算了。
郑江东这段时间没走有武警站岗的正门,顺着东边围墙向北开。他知道最近站岗的武警中队又来新兵了,他懒得跟这些较真的小家伙们亮证件磨嘴皮子。其实他很喜欢这帮新兵蛋子,站得笔直,跟自个较着劲。这让他想起自个站岗时的样子,不自觉地笑起来。
郑江东是被福建来带兵的领走的。入伍训练三个月后,卡车从新兵营开了三个小时拐了无数个弯才到一座山顶。一路上耳膜给压得生痛,还好连长打过招呼,让他张着嘴,不行就堵着鼻子往耳朵里充气。山上是个保密单位,十来个干部几个战士,他来站岗兼烧饭喂猪。那时福建是前线,站岗佩带五四式手枪,弹匣内有三发子弹。站长特别强调了,子弹是遇到情况时,鸣枪报警用的,如今没什么敌人,严禁对人射击。郑江东为打枪,还差点挨了处分。
那天郑江东站岗,见一辆普桑上了山,按规定向他们说明,这里是军事禁区请他们离开。车上的人牛得不行,说是福州市政府的,还举着照相机拍照。郑江东急了,告诉他们这里严禁拍照,那车上下来一大块头,一把将郑江东推得倒退几步。郑江东火了,掏出枪上了膛。那大块头笑着说你新兵蛋子吓唬谁呢,是不是真枪啊,上前要摸枪。郑江东照着车轮子就是两枪,车子一下就趴了。随这车一起来的几个全傻了,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抖。等站长带着人跑来问他们话,这帮家伙站都站不直了。
郑江东将车子开到政府大院东门,轻点了下喇叭,按下车玻璃。门卫老金搓着手跑出门房开了铁门,边打招呼说有一段时间没走这啦。
门卫老金是位老工程兵,老家在海南三亚。以前的部队驻扎寒江,85年大裁军部队撤编没回老家,转眼就快退休了,说是要回老家。郑江东没事时喜欢跟他聊聊,刚转业那阵心里不舒服,跟老金聊得时间多些,近来少了。老金挺有意思的,老是说什么人活的时候要多去些地方,多经些事,不然就白来了。等走不动了,还是到老地方好,一头栽倒,抓的还是家乡的草。
郑江东笑着招招手进了门,又想起昨晚那大半盒三五,就停下从包里拿了递给了老金。他不爱抽外烟,要不是昨晚给肥猴气的,他才不拿呢。
前一天下午,郑江东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手机就响了,一看是有阵子没见的肥猴,心想:好嘛,有事。
“喂,是我!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是不是让我接你出院啊?**一回说清楚,别害我半道找油站。”他看一个办公室的徐有才不在,正好放开了说话。
“嘿嘿,哥哥你是文化人,不要跟兄弟一般见识啊。上次5000啊,回头一定奉还。”
“5000?扯你个淡!涨价啦!不过我跟你说啊,下回找别人去。我进那地方严重影响情绪。**不是铺天盖地的钱嘛,包一个不就得啦。”他想起进警局就烦。
“还是老哥心痛我,回头我给你介绍一好的,一年三万搞定,正上学的,绝对码正。钱不用愁,你整几首什么风花雪月就全有啦,甭总写那个深的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人家就更不懂啦。嘿嘿。”
“行啦你,当心泡成老公啊。什么事啊?”郑江东一听肥猴提写诗就郁闷。他当兵的时候有时来了情绪,会写上两首小诗,一般不给别人看。这肥猴乘郑江东不注意,把本子藏了起来,在退伍后出版了。行内的朋友曾劝他不要出,说这种东西网上多了去了,肯定卖不动。肥猴不信,结果还真是给人家说中了。诗集出版后,肥猴兴冲冲的打电话给郑江东报喜,郑江东这个骂呀,他根本没校对整理,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东西,把郑江东气得个半死。诗集连送带卖才出了一千来本,郑江东觉得很没面子。
“哥,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玩艺术的美女,你们绝对谈得来。”
“怎么?老妈让你出马啦?太不靠谱了吧?”郑江东不太相信老妈会把自个的事让也是光棍的肥猴办。
“不是啊!老妈没跟俺说这事。是真的美女,又白又葫芦的那种。”肥猴在电话里啧着嘴。
“少放屁,**拉皮条哪,不去!”郑江东更加断定肥猴有事,不然不会这么磨矶。
“老哥给个面子,我有点事,你还是来一趟吧。算我求你啦,你是我亲哥!长兄为父啊!”
郑江东有点好奇,肥猴在寒江也算是个人物,道上底子还是可以的。上次在外地寻花被黑,按说他自个就能摆平,还非要郑江东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交钱把他捞出来。肥猴是那种有钱但不是太张扬的主儿。按郑江东的说法,是还没坏透,属于可以教育好的坏分子。也正因为这,郑江东还跟他有些来往,但也没什么事找他。
“算啦,别装孙子啦,说地方吧。”
“就是你说气氛挺好,茶还行的那家。狮子桥。新收拾不久,还有弹古琴的。晚八点,不,八点半。行吗?”
“真他妈抠,晚饭我找谁啊?”郑江东成心逗他,人家明摆着八点半前有事。
“嘿嘿,完事我陪哥你整啤的。”
第二节:肥猴
肥猴大号秦正义,跟郑江东一趟火车被拉到福建当兵,又正巧在一个班。因为秦正义能吃善存,一年不到就长了二十多斤,他又闲不住,到处窜腾,在新兵营被誉为“肥猴”。这小子喜欢拍领导马屁,一天从早忙到晚,给班长洗衣服、洗那双在战场上能当毒气弹使的解放鞋和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