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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拯救他们,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地方能像这里让人明白这个真理真相。”
芮小丹说:“我不来也知道,原本就没什么救主。”
丁元英说:“你的知道是自觉,现在是让你觉他。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很多,但多是呈道理和知识存在,不是自觉。道理和知识是没用的,只是有用的一个条件,用才有用。让你觉他什么?觉他的无明,觉他的道理和知识的没用。”
芮小丹一笑说:“老爷,提醒您一下,自觉、觉他的是佛,我能考虑的是怎么自己谋生养活自己,不用圣人养才能不招至难养。一个小女子,能让佛省省心就不错了。”
丁元英也笑了笑,说:“觉他,是有可能更好的谋生,没有谁可以普度众生。很多东西不必当下明白,信息储备也只是有用的一个条件。”
芮小丹笑笑,说:“你对我的将来有所指向,可以理解。人嘛,都希望他人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存在,成为自己所期望的那种人。”
丁元英说:“不为错,但是不究竟,不了义。”
芮小丹问:“那怎么才算究竟了义?”
丁元英说:“不是我希望你成为哪种人,而是你本该成为哪种人。”
芮小丹又笑了,说:“居然有本该成为哪种人的人,那不就是天命嘛,不可思议。”
丁元英说:“你那也不叫不可思议,叫不懂。”
芮小丹一愣,迟疑了片刻说:“是不懂,那你说什么是不可思议?”
丁元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打火机在手里不经意地摆弄着,突然抛向芮小丹,芮小丹猝不及防,疾手将打火机接住。
芮小丹拿着打火机,问:“什么意思?”
丁元英反问:“接打火机的时候,你思了吗?议了吗?”
芮小丹答道:“没有,也来不及思议,本能。”
丁元英说:“这说明你在接打火机的这一道上已经涅盘了,不思不议了。不可思议一词不是众生道里的对神秘事物的描述,而是如是、本来、就是如此,容不得你思议。也是一种告戒、提示,是告诉你不可以思议,由不得你思议。从数学逻辑上说,一加一等于二,容得了你思议吗?不容,这就告诉你了,一加一等于二是规律,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只能认识、遵循,不可思议。”
芮小丹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随后又质疑地问:“那你也不能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也是规律吧?”
丁元英解释说:“不是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是规律,而是说谁本该成为哪种人是条件的可能,因果不虚,因果是规、是律,不可思议。”
芮小丹在街头的一家摊铺停下,买了两块名叫“贝克拉夫”的点心,在给丁元英分一块的时候忽然问道:“如果现在真有一颗炸弹在这儿爆炸,那会怎么样?”
丁元英说:“可能就死了。”
芮小丹说:“说的就是死了,死了那会怎么样?”
丁元英说:“那就不存在怎么样了。”
芮小丹说:“不,仍然存在,那时爱就永恒了。”
丁元英问:“那你是该祈祷有炸弹还是该祈祷没炸弹?”
芮小丹一笑说:“存在和永恒我都能接受,有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丁元英也笑了,说:“这见解了不得,直指心性,快得道了。”
来到西墙广场,也就是著名的犹太教圣地“哭墙”,远远地望去,哭墙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以色列的军车和救护车,手持冲锋枪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哭墙这边的动静,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哭墙被隔栏分成男女两部分,朝圣的人群里有虔诚的教徒、有游客,也有持枪的以色列士兵。哭墙旁边有专门给朝圣的人发放小帽子的地方,哭墙是流离失所的犹太民族最神圣的精神家园,犹太教徒相信,哭墙流泪是他们的救主弥赛亚降临的先兆,所以凡是来这里的人都必须要戴上帽子,让头直接对着上帝被视为是对上帝的不恭敬。
芮小丹把照相机的支架拿出来调整好角度,用这种办法以哭墙为背景照了几张合影,然后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遮阳帽一个人去了哭墙。祈祷的两个区,男性的祈祷区在中心位置,比女性的祈祷区宽敞,这让她暗自感叹,即便是在大爱的上帝面前也同样是男性受优待,而女性只能被恩赐到一个角落。
哭墙的石缝里塞了许多朝圣者写着祈祷词的纸条,据说只要把祈祷词留在哭墙里祈祷就会灵验。芮小丹拿出记事本和钢笔也写了一句祈祷词,把那页纸撕下来叠好塞进石缝里。那页纸上写的是: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她学着别人的样子祈祷,对着哭墙念念有词: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亲爱的,上帝赐予你快乐!亲爱的……
在她旁边,一个犹太妇女亲吻着哭墙祈祷,失声哭泣。
回到广场,丁元英仍以哭墙为背景给她照了几张相,然后说:“祈祷是这儿的人生活的一部分,你说他们在祈祷什么?”
芮小丹说了两个字:“和平。”
丁元英问:“如果你是上帝,面对耶路撒冷你会怎么样?”
这次芮小丹只说了一个字:“哭!”第二十九章
1
7月下旬,格律诗公司印刷了1000本精致的格律诗音箱使用说明书,说明书分别用英、法、德、汉四种语言详细介绍了双组分音箱的32种推动的接线方法,出示了柏林米哈根电声学技术实验中心的测试报告,明示了格律诗音箱的欧洲总代理和英、法、德三个国家总代理的公司名称和地址。
格律诗音箱随即摆上了北京格律诗公司音响店的货架,售价是11600元,演示这款音箱的器材仍然是广州斯雷克公司的前后级功率放大器和瑟林达签名版CD机。由于店里绝大部分的产品都是音响机架,一套音响和几对音箱摆在店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八月中旬,国内音响界权威双月刊杂志《时代音响》发表了周志涛先生题为《柏林五国专家十款音箱大测评记实》的文章,同时摘要转载了德国、法国、英国、日本、香港、台湾等多家权威音响杂志对此次音箱测评活动的报道,由于参评的音箱大多是世界知名公司的知名品牌,格律诗音箱赫然出现在这些品牌的行列里,仅在文字上俨然已是世界名箱。
格律诗公司选择这个时候向乐圣公司提出了合同期为一年的每月订购100套乐圣旗舰音箱套件的意向。
深圳乐圣音响制造有限公司的总部设在深圳巴比伦大厦9楼,这是一座20多层的商用办公楼,9楼以电梯间为界,东边的一半是乐圣公司,西边的一半是一家房地产公司,除了偶尔走动的人,整层办公楼显得很安静。
乐圣公司是林雨峰从汕头市一个音响店创业到收购一家街道扬声器厂逐步发展起来的音响有限公司,林雨峰占60%的股份,其他两名音响工程师和两名高级管理人员以技术和管理才能入股,各占10%的股份,公司于1993年从汕头迁移到深圳工业区。林雨峰对公司采用资本股和利润股分离的结构方式,他本人虽然持有60%的股权,但是却按20%的利润股分红,其余40%利润则分配给公司中层管理人才。这种机制强化了公司的凝聚力,使公司在不到10的时间里一跃成为Hi—Fi音响界的知名企业,在36个大中城市设有经销商,在北京、上海、成都、武汉、广州、南京6个城市设立乐圣公司直销店,乐圣音箱以其独到的音响理念、先进的技术和诚信的服务动摇了欧美洋货一统天下的格局。
巴比伦大厦9楼9018号房间是乐圣音响制造有限公司董事长林雨峰的办公室,外面尽管骄阳似火,宽大的办公室里却清凉舒适,点缀在房间角落的几棵青翠的盆栽植物更让人感觉到森森凉意。林雨峰40多岁,中等身材,眼神冷静而锐利,眼角和额头有少许不太明显的皱纹。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一份公司文件。
这时,乐圣公司总经理赵青手里拿着一些材料进来,说道:“董事长,北京有个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林雨峰放下文件,问:“什么事?”
赵青把手里的材料放到林雨峰面前,说:“北京这家公司想订购旗舰套件,只要喇叭和分频器,不要接线柱、接线盒和阻尼板,每月要100套,合同期一年。一家公司一年吃进1200套,这个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志伟拿不定主意,就把资料托人带过来了。我看了看也吃不准,还是来找你拿个意见。”
林雨峰翻阅了一下《格律诗音箱使用说明书》和《时代音响》发表的《柏林五国专家十款音箱大测评记实》的文章,笑笑说:“这么老套的招法居然还在有人用,不可思议。这公司还挺能闹腾,什么背景?”
赵青说:“格律诗公司是今年3月份开业的,当时店里只经营音响机架一种产品,总经理叶晓明以前是乐圣的古城代理商。这个公司从一开业就引起了志伟他们的注意,因为叶总坐的是一辆北京牌照的宝马730轿车,这与一个小店铺很不相称。志伟根据车牌号通过关系了解情况,那辆宝马车是一辆私家车,车主是正天集团总裁韩楚风,而格律诗公司租用的仓库正是正天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房子。据说这辆车子是韩楚风1996年7月送给了一个叫丁元英的朋友使用,这个人就住在古城。”
林雨峰说:“韩楚风在商界里是个人物,这个背景不小。”
赵青接着说:“叶晓明以前在古城开一家雅风发烧音响行,后来倒闭了,古城一时没有够资质的代理商,这条线就搁置了。叶晓明做代理期间跟志伟挺熟,在北京也经常来往。据志伟了解,叶晓明与丁元英并没有关系,与韩楚风更没有关系。格律诗公司是由三个发烧友参加和一个女投资人控股的有限公司,四个股东都是古城人,生产基地在古城。丁元英的女朋友是女投资人的朋友,丁元英因为女朋友的缘故给女投资人帮忙,是这么一种关系,丁元英应该是个幕后支招帮忙的角色。”
林雨峰想了想,自语道:“丁元英?没听说过这个人。”
赵青说:“丁元英是韩楚风在柏林大学的校友,一直在柏林工作,曾经在北京一家证券公司干过2年,据说是个音响玩家,有一套价值40多万的音响。格律诗公司既没有丁元英的利益,也没有韩楚风的利益,这种小公司也不可能承载他们这种人的期望值。但是这两个人的名字毕竟存在,所以志伟还是觉得应该慎重,说到底是担心放出去的套件数量过大会冲击了咱们的市场。”
林雨峰问:“格律诗公司已经买走了多少套件?”
赵青答道:“志伟查了一下,叶晓明清理货底时用两对乐圣旗舰调换了6套套件,今年一月又买了30套,一共36套,能做18对格律诗音箱。他们往欧洲发了10对,现在手里还应该有8对。四月份这款音箱在他们店里摆出来了,售价是11600元。喊价够黑的,欧洲价都喊到3万了。这种1加1的设计够野的,也不怕行家笑话。”
林雨峰又看了看《时代音响》杂志里显示的格律诗音箱在欧洲的价格,说:“斯雷克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笑话双组分设计,甚至功放厂家都会支持,这样可以多卖机器。”
赵青说:“这单生意从我个人考虑,我觉得这个量并不是很大,每月100套只能做出50对格律诗音箱,不应该对咱们有影响。他们毕竟是用咱们的单元,这本身就是对乐圣旗舰的评价和宣传,况且供货权掌握在咱们手里,根据情况随时都可以给他们断货。”
林雨峰沉思了许久,说:“给他们,但不是每月100套,而是一年一次的1000套。价格上多做点让步,得让他们算下来比每月进100套划算,往1000套里赶他们。如果是100套的零打碎敲,这单生意就不谈了,他们真想要就到柜台拿零售价去。”
赵青一怔,停了片刻说:“你是说,他们的音箱根本就卖不出去。”
林雨峰点点头说:“中国音箱没有过硬的牌子很难打进欧洲市场,万元级音箱在国内也不可能有规模市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市场不是他们想像的那么回事。如果按每月100套的思路去谈,不管纸上写多少,实际能执行的只有第一个月的100套。100套摊到12个月里每月才划8套,还谈什么价格和特殊要求?给他们1000套,然后等着他们退货。这是一锤子买卖,但是让咱们给他擦屁股就不是原来的价了。”
赵青会意地笑了,说:“这批货按他们的要求没有接线盒和阻尼板,也没有贴牌,他们就是想零售也卖不出去,只有退货一条路,这样一来一去就赚了他们两次钱。”
林雨峰说:“通知营销部认真策划一下,买进6对格律诗音箱,价格定高点,多要几本说明书,多搞几本这一期的《时代音响》杂志,根据格律诗音箱在欧洲的事实结合咱们的需要撰写推销词,给6个重点城市的直销店每店放上一套,把格律诗音箱当成托儿,把格律诗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