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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失去了雨晴了!
我放声大哭,把压抑了一整天的悲伤,全部发泄出来。
节婕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劝道:“乐扬,都哭出来吧。”
我一把把节婕搂在怀里,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边喘气,一边抽泣。
我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感受着她脖子上那柔滑的肌肤,身体有了本能的反应,裤子紧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的心想着雨晴,却极是悲伤,极是痛苦。身心感觉不一,把我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节婕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一直紧紧地握住我的左手。
我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地把她放开,低声说:“对不起。”
“嗯,舒服一点了吗?”节婕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那么温柔。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擦了擦一脸的泪痕,说道:“我们走吧。”
离开停车场,回到马路上,我对节婕说:“你回家吧,不要管我了。”
“你要去哪?”
“我要去喝酒。”我说罢,叫住了一台出租车,走了上去。节婕迅速地上了车,坐在我旁边。我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让司机把我们载到ROOM吧。下车后,节婕紧跟着我。我对她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回家去吧。”
节婕低下了头,没有再跟上来。
我独自走进ROOM吧,叫了一打啤酒,刚喝了一口,忽然身边一人说道:“乐扬?”
我回头一看,是小蕾。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乔宇呢?”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Baby他约了朋友到别的地方去,没来。”小蕾说。
“哦,”我冷冷地说,“那你陪你的朋友玩去吧,不用管我。”
“不用管他们,”小蕾笑了笑,“我陪你喝酒吧。”
“好!”我爽快地说。
由于我们喝得极快,所以不用两个小时,我们两人竟喝了四打啤酒,其中我喝了两打多一点。
也由于我们喝得快,所以也醉得快。喝完四打啤酒的时候,两人都醉了七八分了。
我对她说:“还喝不?”
小蕾摆了摆手:“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于是她搀扶着我,走出了ROOM吧。离开ROOM吧,我们没有叫出租车,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到ROOM吧后面的岐江河边。行走之中,她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我也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我们两人的脸也几乎紧贴,轻轻地摩擦着,两张嘴唇好几次无意中吻在一起。
到了岐江河边,我们乘着酒意,紧紧地抱在一起,疯狂地湿吻起来。
激情之中,我们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了好几个咬痕,我甚至把她的内衣脱掉了,抚摸着她的胸脯,她也把手伸到我的裤子里。
我正在陶醉之中,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人吼了一声:“东方乐扬!”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跌倒在地。我定了定神,刚看清把我拉到的人的容貌,那人就狠狠地向我踢了一脚。
是乔宇!
我吃了一脚,腹部一阵疼痛。只听乔宇喝骂道:“他妈的臭小子!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对我老婆下手?我靠你妈!”
他说罢,又一脚踢来。
小蕾这时已清醒了几分,一把拉住乔宇,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啪”的一声,乔宇手一反,狠狠地打了小蕾一个巴掌。只听他骂道:“贱人!他妈的给我滚开!”接着,他指着我,对小蕾怒道:“几天前你脖子上那些咬痕,就是他弄的?”
小蕾红了眼睛,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乔宇鉴貌辨色,已猜到了几分,又踩了我一脚:“他妈的混账!”
我喝道:“我靠!”接着一跃而起,向乔宇的脸部还了一拳。乔宇大怒,发疯似的向我拳打脚踢。我已醉了七八分,哪里是他的对手?不消一会,已被他打得头破血流。
小蕾再次走过来,死死地拉住乔宇:“不要再打了!你想把他打死呀?”
乔宇最后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大声喝道:“东方乐扬!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接着扯着小蕾的头发,一边骂道:“贱女人!待会要你好受!”一边拉着她离开。
我想追上去,但全身疼痛,根本无法爬起来。我在地上躺了几分钟,定了定神,正想咬着牙爬起来,忽然一个人影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
卷六 240:生死茫茫
此时此刻,我全身疼痛,身体几乎不能动弹,脑袋也被酒精影响,无法思考。即使那接近我的人是来抢劫的,甚至是杀人犯,我也无力反抗,只能束手待毙。
于是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幸好那人没有恶意。他(她)只是蹲下身来,把我扶起,轻声说:“啊?怎么啦?唉,回家吧。”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她扶着我走上了一台出租车。在车上,我稍微定了定神,望了她一眼,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原来是节婕。
她担心我出事,所以在我让她不要跟着我后,她仍然一直跟着我,在我身旁徘徊,守护着我?
不一会,节婕把我送回宝弦阁了。一进房间,我就一头栽在床上。而节婕则忙着给我拿热毛巾和白开水,就像我刚认识雨晴的时候,我喝醉了的那个晚上,雨晴照顾我一样。
接着,节婕在床边坐了一会,见我醉意稍减,略呈倦态,便说:“你休息一会,我先走了。”
我像那天清晨捉住雨晴的手一样,本能反应般地拉住节婕的手,脱口说:“别走!”
节婕望了望我,没有说话。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一个人。”我一脸彷徨地说。
与此同时,我想起那天早上,我捉住雨晴的手的情景。
那时我对她说:“别走,别丢下我。”
晴,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把我丢下。为什么你做不到?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酸,眼睛湿润了。
“嗯。”节婕柔声说道,“我不走。你好好休息一会。”
我紧紧地捉住节婕那温暖的手,在断肠的思念之中逐渐入睡。
晴啊晴,你到底在哪里?你让我见一见你,好不好?哪怕你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也是好的。我真的好想你。
真没想到,原来想见一个人却见不到,感觉如此难受,真没想到,原来思念浓到某一程度的时候,也会像毒药一样,让人如此痛苦。
醒来的时候,节婕已经离开了。
她像一阵轻风一般,在我需要的时候,在我身边轻轻吹过,然后悄悄离开,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起了床,看了看手表,才清晨六点多。
以前这个时候,雨晴会叫我起床:“不败,要去晨跑啦。”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走下床,换过衣服,离家,晨跑。
我跑着我和雨晴跑过的路线,回想着我和她一起晨跑的情景,想着她所写的日志:
“他拉着我的手离开学校。这是他第二次拉住我的手了。不知怎的,我的心在怦怦直跳。
“走到学校后门的时候,他放开了我的手。毕竟我跟他不是情侣,如果一直手拉着手,大家都会很尴尬的。他刚把我的手放开时,我的心,有点失落的感觉。这一刻,他是否也有失落的感觉?”
想着想着,我心中十分温馨甜蜜,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出来。街上过往的路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看着这个虽然在甜甜地笑,但却又泪流满面的断肠人。
几天后,父母和祖父母回中山扫墓。为了不让家人(特别是母亲)担心,我没有跟他们说雨晴已经离开了,只是说雨晴回珠海扫墓去了。
雨晴真的已经离开了?不!那是假的!奇迹总会出现,我的真诚总能感动上天。终有一天,晴是会回来的。
尽管我的心底也知道,我这样想,只是在自欺欺人,自己安慰自己。
我在家人面前强颜欢笑,母亲却瞧出了端倪,问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有。
扫墓那天,由于不是周日,而且已经过了清明节,因此人不多。墓园四周,冷冷清清的,带着淡淡的凄凉气息。
一阵风吹过,卷起数片枯叶。几头本来停在坟墓上的乌鸦忽然不约而同地拍打着翅膀,向天空飞去,留下了嘶哑的叫声。
祖母在摆放祭品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小小的墓碑上醒目地写着四个字:“何宅后土。”
一看到那四个字,我心中一凛,无比悲伤。
我当然知道这座墓碑之下那何姓之人,与我毫无关系。
但在远处,在珠海的某一个角落,另一座“何宅后土”之下,却埋葬着我所最深爱的女人?
她真的永远长眠于地下了吗?我和她真的阴阳永隔,永远永远再也不能相见了吗?
本来我是一个超级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那一刻,我忽然想,如果世界上有鬼,那多么好。如果我死后,能变成鬼,找到晴,永远和她在一起,那是多么多么的好。
我忽然又想到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虽然雨晴离开的日子不长,但对我来说,这些日子度日如年,如今稍微一回想,真有恍如隔世之感。晴啊晴,你真的已在冰冷的地下?我心中的酸,我心中的苦,我心里的凄凉,该向谁倾诉?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下一辈子,我们重遇之时,你是否能认得我?我又是否能认得你?我们是否能记起这辈子我们一起经历的事?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晴啊晴,如果从此以后,你真的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我真希望这辈子永远再也不要醒过来。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不想让家人担心,对母亲说:“公司有急事找我(家人还不知道我已经被公司辞退之事)。我得走了。”不等母亲答话,匆匆离开。一转身,眼泪已直流下来。
我离开墓园,回到城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逛。走到逢源商业街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正坐在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上,望着来往的汽车,愣愣出神。
是张觅。
张觅曾说,在珠海的时候,他曾经和雨晴发生了关系。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了。只要雨晴还活着,还能陪在我身边,哪怕张觅所说的是真的又怎样?(事实上,雨晴在日志里已说了,她一直隐瞒着我的事,是她患有“渐冻人症”的事。而且,在她的日志里,也没有提到她在珠海的时候,曾经去过酒吧,更没提到在酒吧里遇见张觅,只是说她曾经在街上遇到张觅。可见,所谓在酒吧里和酒店里发生的一切,这曾经让我痛心的一切,是张觅所杜撰的可能性极大!)
为什么当时我要那么在意?为什么我因为这件事还跟雨晴吵架了,伤害了雨晴的心?
而现在呢?我是否该好好地问问张觅,那晚雨晴还说过一些什么(如果张觅所说的是真的话)?或许,我能从张觅的话中发现能找到雨晴的线索。
即使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但多知道一些雨晴的事情,也是好的。再说,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但只要是有机会找到雨晴的,我就不该放弃。
我正要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忽然听我身后一个女孩子叫了一声:“不败!”
卷七 241:张觅的叙述
我心中怦然一跳,差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猛一转头,东张西望,却哪里能见到雨晴的影踪?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MM在向一个男生挥手告别。她刚才说的大概是“Bye”,我却听成了“不败”。所以会听错,大概是我老想着雨晴,先入为主的缘故。
我叹了口气,心中失落无比。转过头来的时候,张觅已经发现了我,正望着我,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我慢慢地走过去,向他点了点头。他见我主动跟他打招呼,有点受宠若惊:“啊?乐扬?这、这么巧呀?”
“嗯。”我答了一声,轻轻吁了口气,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张觅听我这样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他皱了皱眉,说道:“是什么事?”
我平静地说:“那个晚上,唔,就是你在珠海的酒吧里遇见雨晴的那个晚上,我想你把整个晚上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告诉我,雨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所有细节,我都想知道。”
张觅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问起这件事,而且语气还这样平静,嘴成“O”型,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吸了口气,继续淡淡地说:“我是真的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乐扬?”张觅望了我一眼。
“嗯?”
“我……”
“怎么啦?”
张觅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也吸了口气,认真地说:“你想怎样,你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我没想怎样,”我低声说,“我只是……只是……”
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