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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得知真相,那荀夜羽……便是其中的关键。
虽然说辩机才是会解蛊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荀夜羽就不会。常年誊养那火云蛊,她会一点也不会?任说与谁听,谁都不会信的。
她原本打算从辩机处下手,可现在李世民为自己赐了婚,她便已经下定决心割舍。房遗爱并非书上所说那般猥琐,她收了心,或许日子尚能过的舒心。
只是找不到暗害自己的人,她却始终不能放心。
她只求平安,也自甘平凡,只是……这前提是没有人要她的命。
她端坐主位,眼见荀夜羽低头恭敬进殿:动作谨小慎微,与那日平康坊宛若两人。心底不由暗自冷笑,终究还是这权位厉害,任你本事通天,却还是服首于皇家。
堕天,琴师的最高荣誉……还不是入了宫,成了乐师。便就是学好文同武,卖与帝王家。
“叩见公主。”荀夜羽在她的面前缓缓拜下去,萧湘却在她拜倒之前起身亲手将她扶起,不肯受礼。
“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夜羽可还记得我?”她唇角微的上挑,计算到可以称为笑容的角度时停下,配上眼中的神彩,却真像是诚恳无比。
她话音落地,荀夜羽顿时抬了头,在看了她一眼后,脸上的表情顿时转为惊异。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是你?!”
她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迅速跪下:“不知那日是公主殿下,多有失言,请公主恕罪!”
装的真是像。
萧湘心头冷笑,面上却无分毫表现出来,快走两步上前扶了她起身:“夜羽怎么如此见外!!若不是你和辩机禅师,我今时今日,哪里还能在这里同你说话。”
荀夜羽便时一脸感动的表情,任由萧湘携了她的手,往后园而去。
她早已经命习习在园里备好一桌上好的酒菜。此时两人尚未到那沉香亭的宴桌前,便已经闻到香气扑鼻,无数种菜肴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却丝毫不教人倒胃,反而勾起满腔的食欲。萧湘携了夜羽的手,在石椅上坐下。
由着是秋日,石椅上都铺了丝绸做的软垫。垫子做工极是细致,上面的花色各不相同,不过大体是些歌舞升平之类的喻意画,倒失却几分意境。
不过同公主平坐,是大不敬,饶是那荀夜羽不同常人,倒也识得礼数,不敢堂突,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吱唔了一下,方才开口:“不敢与公主殿下同坐。”
萧湘抬眼看了她一下,伸手去拉她。
荀夜羽躲避不及,右手正巧被她拉住。萧湘方才触及她的手心,顿时便是一愣。荀夜羽的食指指尖和虎口、手掌处都生了茧子。
她弹琴,食指指尖生茧子是正常,可为什么手掌和虎口也会有?她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荀夜羽,后者并无反应,只是有些局促。
这是长期握着什么才会生的。
萧湘十分有经验,以前学校里有个练体操的,她常常握了那高低杠……手心便有这样的茧子。可这唐朝是不会有什么体操的,即便有类似的东西,她一名琴师也不会接触……“夜羽……她是闇阁的成员。”
徐惠的话再度在脑海中响起,莫非真的如此?
萧湘若有所思的看了荀夜羽一眼,却又微笑道:“夜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须拘礼。”
荀夜羽不敢再拒,只得坐下。
眼前满桌都是宫廷用来宴客的高档菜。光明虾炙、红罗丁、巨胜奴、玉露团、御黄王母饭、升平炙这些常见的不说,就连刚刚进贡的荔枝也有满满一大盘。
萧湘从未考虑过这些是否她的品级能够用,她只让习习去准备宴席,膳房便备下这么一桌。看来这高阳的确受宠,要知道这些东西,有的是皇帝方能享用的。膳房通报都未曾,就准备下来……只怕这是常例。
身后的宫女端了两个玉制的盘子,里面是香味凛冽的柠檬水。萧湘将手放在里面浸泡,然后又用清水洗净,由习习为她用软布擦干,端起面前的菊花酒,笑道:“夜羽可以尝尝,这是我亲酿的酒。就连我三哥也未曾喝到,今天是第一次启封,味道若是差了些,还请见谅。”
荀夜羽连称不敢,撸袖端杯,微啜了一小口,却是眼前一亮:“极佳!!”
萧湘也轻抿一小口,那菊花的清香混合了新米的口感,醇厚而清冽,轻甜不涩,确实堪称美酒。她不由有些得意,第一次酿酒便有如此境界,莫非她是天才?
得意之余,却没有忘记正事,她看了荀夜羽一眼,挥了挥手,扬声道:“你们都退下吧,堕天乐师留下陪本宫。”
周围服侍的宫女行礼道:“是。”
连习习都行了礼告退,后园便也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此时后园便静谧如夜,除去两人微微的呼吸声,便只有风声。
第二卷,繁花似锦 第二章,花鸟总知春烂漫
贞观十五年,高阳公主下嫁宰相之子房遗爱。
大婚便进行的极是隆重。
礼服是户部下了死令,江南数百织户不分日夜赶制出来的。高腰儒裙完美的勾勒出萧湘窈窕的身型,这婚服在半月前她便已经试穿过,有些不合身的地方当时就发还修改,如今上身,便是妥贴入微,没有半处不恰当。只是当时没有想到,唐代的婚服竟然不是红色,而是重层的绿色。
婚服一共有十数层,穿戴起来十分麻烦。从里面单衣裹衣饰衣……层层穿好之后,饶是有几层衣料是薄如蝉衣,却也沉到不行,身体更如绑了铅块,沉的连胳膊都要抬不上。
只是如此“沉重”的代价,换回的美丽也非同寻常。最里面的是雪白的单衣,衬出皮肤莹白滑腻。接着外面一层淡金色的衣裳,领口的花纹格外的精致,上面用银钱细细的绞了暗花,阳光下竟然有些刺目。再向外一层便是深一些的金色,上面用紫色的丝线绣了精致的牡丹,那花朵便似真似幻,在她的胸口绽放。
金色外面一层,便是深红色的衣裳,上面用金线印出无数碎花,夺人眼神。几层下来,便已经让人觉得勾魂夺魄,再加为了在袖口透出淡绿和桔黄的层次感而加上的衣服,饶是三个人服侍她穿,也穿了约有半个时辰。
在里面层穿好之后,接着便裹上了草绿色的裙,上面用禇色的带子小心扎好,带子从胸口一直垂到小腿处,显得飘然若仙。
一切打好之后,便在最外面加上深绿色的礼服。
这才是礼服……还不包括为她梳那宫髻的时间,等一切打点好,耗去的时间竟比那次祭神还要多上不少。
怪不得古代人很少离婚……要是结一次婚就搞这么一次,是人都要累死!!萧湘心头暗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像自己,施了过多胭脂水粉,虽然也还是美人,但完全失了她的本色。倒不叫人喜欢,不过就同拍写真一样,太淡的妆在强光下会显出很多BUG。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在习习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在唐朝很久,但这么重的衣服和头饰她都是第一次带,着实习惯,只盼过会行礼的时候,不要出什么岔子。
迎亲队伍早已在朝阳门等候,她莲步轻移,向着太极殿而去。
李世民一身龙袍,在太极殿坐了,萧湘按礼拜过,抬头等待训言时,却意外的发现李世民眼中闪过的泪水。
女儿出嫁,父亲是最舍不得的。
不是有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么?她心头不由也有些感慨,想说什么,却碍于礼制无法开口,便只能跪着聆听那千遍一率的祝词。
从太极殿出来,她便登上了公主的的鸾车,车驾沿着汉白玉的路面缓缓前行……直至送她上了房家的迎亲车队。
头上的珠翠在车体的摇晃中发出叮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萧湘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失神,她嫁了……再不甘再不愿,她终究还是嫁了。
耳中听着车轮行走的嘎嘎声,一时间心中空空荡荡,好像失去了什么。
突然想到塔罗牌中的命运之轮,命运之轮……真是有些讽刺,自己此刻,不正在这命运之轮上面么?
沿途早已经设置了侍卫保护,虽然有百姓围观,但却秩序井然。迎亲车队一路没有什么干扰,行走的时间并不长,一会便到了房家。
虽然说李世民有赐公主宅给萧湘,但今日大唐公主嫁作房家妇,大礼却还是在房家举行的。待车队在门口缓缓停下时,萧湘只觉得的自己的心猛的一沉。
她是如此的可悲,仿佛人生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没有彼时电视中放的传统婚礼的踢轿门;也没有史书上记载的照轿…只有房遗爱为她打了轿门,随身侍女习习便上前一步将她扶出。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还是因为历史上记载的错误,总之那两个对女性有污辱性质的仪式都被取消,倒教萧湘开心了一些。
放眼望去,周围便皆是一派喜气。
房府的门上贴了两个大大的喜字,房遗爱一身的火红礼服,显得英姿飒爽。他原本就草原型帅哥,此刻更显粗旷英俊。萧湘勉强自己对他笑了笑,却意外的发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愧疚。
愧疚?
这愧疚从何而来?
莫不是自己尚未嫁他,他便已经纳了侍妾或者通房丫头?萧湘排过心头的猜想,跟着喜娘踏入房府大门。
四周的童男童女们便立即将准备好的生花生、红枣、桂圆向她和房遗爱撒去。
耳边不时传来“早生贵子,夫妻恩爱”之类的吉祥话,萧湘藏在珠帘后的面庞也渐浮起一抹微笑,却在看见那双眸子时微的愣忡了一下。
他一身的锦服,手中执了马鞭,在远处缓缓下马。一路行来,衣裾在风中微微扬起,面上带了极淡的笑,谦和而有礼,卓尔不凡的气质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人群似乎主动让开一条路,任由这位吴王殿下长驱直入。
萧湘停下了脚步,唇边的笑意更显。他似乎也瞧见了萧湘,脚下赶了几步,走上前来。只是并非如萧湘所猜测,他却是径直走向房遗爱,两眼紧盯着他。
多数人都知道吴王殿下同高阳公主情非寻常,甚至有人猜测过两人亦有私情。此刻李恪如此神情严肃,有的人倒带了笑,希望看到一出好戏。
可惜李恪并不是那般粗人,他在房遗爱面前站定,突然伸手在房遗爱的肩上狠打了一拳,笑道:“好小子!!娶到我皇妹是你的福份,倘若你敢对她不好……”
周围便是一片抽气声。
第二卷,繁花似锦 花鸟总知春烂漫(1)
李恪待人素来温和,这样如小人般口出威胁,大抵还是第一次。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随即便被转移,李恪挥了手,身后的侍从便将一个锦盒连同礼单交到房遗爱的手中。
李恪见他接了礼,便微笑道:“我方从属地赶回,来不及备贵重的礼物,只得备下些常物,随后送到府里。这锦盒之中便是我送给驸马的见面礼,望驸马笑纳。”
房遗爱面上又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回了一礼,将锦盒纳入怀中。
须知李恪素来出手大方,这次送的人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子,况且方才车队行来之时,就已经有人看到他备下的礼物。虽然外面用布盖住了,但六辆牛车拉来,加上车辄在地上压出深深的印记,任谁都猜出这些东西极为贵重。
而能被他亲手递出去的,定是什么稀世奇珍。可惜房遗爱并未当场打开,未能见到那奇珍,不少人好奇心泛滥,如同猫抓。
这个插曲很快便终结,婚礼继续进行。
萧湘纵使贵为公主,但进得堂内,便正式嫁作房家妇。虽然今后她无须同普通媳妇般晨昏定省,但初进门时的礼数却是不可没。
进得堂内,随同而来的司礼官高声道:“圣旨到……”
房玄龄同妻房氏便下跪听旨,旨意无他,大体便是皇十七女,自幼聪慧可人,深肖朕恭,特赐婚一类的话,不过这也已经是房家的荣耀。宣旨毕后,房氏二老三跪九叩谢恩,并向公主行君臣之礼。
君臣礼毕,那司礼官便请房家二老在高堂上坐了,由新妇拜见,行伦常之礼。萧湘由喜娘扶了,同房遗爱一起上前拜过房氏二老。
唐时风气十分开放,新娘在拜过天地之后,便入洞房与夫君饮交杯酒。之后随新娘意愿,可以在洞房中等候,亦可在前厅宴席同醉。至宋时,新娘便只能在新房中候着,很多礼节也都改变,不过这都是后话,与此时的萧湘并无干系。
皇家的婚礼是没有人敢闹洞房的,而萧湘又是如此受宠,连带房遗爱都受益不少。席间敬酒者众多,但没有一个强灌,加上房遗爱酒量甚好,一场婚宴下来,竟然丝毫不见醉意。
可萧湘却宁愿他醉倒,没有人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意思。可是,纵使房遗爱是千古绝伦的帅哥,但自己对他却没有爱。和一个没有爱的人做那档子事,她便是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已经在礼服下爬出来。
只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在房间里转了几转,方才坐定,便听门“吱呀”一响,同样一身礼服的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