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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啊,那可真是朱长文不对了。两位王兄这可是对朝廷有大功的人,他又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心凉的话儿来!”我一边又不露痕迹的捧了一把朱长利和朱长游的同时,一边又想:“朱长文啊朱长文,说你志大才疏还真是不假,就算你真的看出了诸藩的威胁,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沉不住气,说出这样的话儿来?”
朱长利和朱长游听见了我的话儿,大概立即就把我看成了他们的自己人,脸上为我那一句“大功的人”露出得意之色的同时,又接连对我称赞道:“长洛王弟啊,你说的真是太对了,要是那朱长文能够有你一半的见识,那也算是个人才了。从前就听说王弟你是我们朱家的读书种子,如今看起来,真是遇事有见地,不假,不假啊!”
听见他们这样赞许,我自然是乖巧的谦虚了起来,过得一阵,朱长利又突然对我说:“长洛王弟,虽然你读书是比我们哥儿俩强,可是到时候你要是去了四川,那可不是光会读书就成的。经过这一次的匪乱,四川各地都乱得紧,你要是不懂得弓马功夫,只怕到了那儿可真是危险了。”
弓马一类我虽然不能说是精湛,但至少也算是娴熟了,因此对于朱长利的话儿我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只是径自探问道:“王兄,不知道这四川到底怎么个乱法?”
“四川原本就名山极多,水土秀丽,所以地方上学武的门派也有很多,从很久以前开始,四川各地的游侠剑侠就比别处的要多。经过这一回的匪乱之后,皇祖父大赦了四川许多参加了匪乱的乱民,只杀了那些个首脑,因此四川的民风就变得更加彪悍了。”
“长利王兄说的还只是那些乱民,其实川蜀之地还有更麻烦的事儿。”朱长游在朱长利的话儿说完之后,又插嘴补充了一句。
“这天下以民为本,这还不麻烦,那还有什么是麻烦的?”我闻言一奇,不禁又问道:“王兄,不知道那更麻烦的事儿究竟是什么呢?”
“四川里面有四个大族,算得上是四川土豪一类,他们在川蜀之地扎根已经有数百年,几乎控制了四川近七成的买卖生意,实在是富得流油。这一回的匪乱,我们官府被那些乱匪砸的砸,烧的烧,就连戚王叔一家都……都……唉,可是王弟你不知道,别看那些乱匪人多势众又心狠手辣,可是却没有一个敢动那四大家族的产业,你说这麻烦不?”
“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虽然我的心里也为那什么四大家族的势力感到有些吃惊,但是还是不明白朱长游所说的麻烦究竟是什么,因此就问了。
“我说王弟啊,看来你还真是不懂得这些事儿。”朱长游和朱长利对望了一眼,又接着道:“这四大家族在川蜀的势力这么大,名望还高过官府了,这还不麻烦?嘿,最要紧的是不论谁去四川主事儿,这其中可就难咯,只要有那四大家族在啊,哪能主得了什么事儿?”
“原来如此!”我算是听明白了朱长游的言中之意,敢情他说的乱民不麻烦,反而这四大家族麻烦,是因为牵扯到了个人利益上的事儿,看来他们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把百姓放在心上。我身为朱家的子孙,心里面对这两位堂兄生出一些鄙夷的同时,不禁又想了想那四大家族的事儿,他们在四川的势力如此之大,甚至还比戚王叔这位正主能话事儿,只怕他们还是很得民心的。
我想着的时候,朱长利和朱长游又吹嘘了一些他们平乱事的“战绩”,说了几句弓马功夫的重要的话儿,瞧那意思大概是并不太看得起我这个“连中了三元”的文弱书生。我对他们的话儿也不反驳,只是哈哈一笑,也就作罢了。
过了一阵,终于拜祭完宗庙,我带着朱长利和朱长游回到宫里,又换过了一身寻常服饰,然后就一起出宫到京城各处去逛逛瞧瞧。当然,我们出来的时候,身侧还跟着数名同样是便装打扮的侍卫,他们美其名曰就是要护着我们几人的安全的。
朱长利和朱长游两人一出宫,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我带他们到秦淮河去逛,看来他们虽然长于边陲,大概也听说过秦淮河的风流繁华,我幸好也去过这么一回秦淮河,当下也只能随波逐流的领着他们去见识一会秦淮的风月了。
照旧来到怀春楼,我虽然对朱长利和朱长游说是这里有我的旧相好,但其实我是想来看看施洁儿一对母女,怎么说上回从那些锦衣卫的嘴里听说施洁儿似是受了伤,我的心里也一直牵挂着,这一回也就正好来看看了。
走进怀春楼,并不是施洁儿的娘来迎我们,而是换了另一个嬷嬷。能在这种客来客往的地儿迎客的,自然生得一副好眼神儿,那嬷嬷一见我们三人走进来,后面又跟着几名从人,立即就识大体的笑着奉承了:“三位爷儿,难得你们光临我们怀春楼,可当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了,不知道三位爷可有相孰的姑娘吗?”
看起来朱长利和朱长游该是风月场上的常客,对于那嬷嬷的话儿他们也显得见惯不怪,眼光只是朝着楼里面的姑娘瞄去,似乎已经开始在收寻他们的“猎物”了。
“施洁儿在么?我今晚就要见她了!”我微微一顿,又道:“嗯,你就说是朱十七来找她!”
那嬷嬷听了我的前半句话儿,先是一愕,随即又听清楚了我的后半句话儿,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道:“原来您就是朱相公啊!快……快往里面请!”
我不知道那嬷嬷为什么听见我的名字就这么的欢喜,但是她一边把我领进楼上的雅座儿,一边说道:“朱相公,前些日子多亏有您的关照,那锦衣卫的百户才亲自上门来给我们施洁儿赔了礼,说是让人在怀春楼里伤了人,都是他们的不是,要我们日后遇上事儿,就尽管去给他们发信儿,他们会来为我们处理的。这件事儿,我们怀春楼上下都对相公您感激不尽啊!”
我听见施洁儿果然叫人伤了,也没有去细问究竟是哪个百户对我这么百般拍马,只是皱了皱眉头后朝那嬷嬷问道:“施洁儿让人伤了?伤得重不重?”
“妾身先替施洁儿谢过相公的关心!托相公的福,如今施洁儿已经没有事儿了,今晚她还要去参加那秦淮河上的花中科举呢!”那嬷嬷显然极懂得察言观色,见我听了“花中科举”这个新鲜词儿时露出的愕然,便又继续解说道:“那花中科举是我们秦淮河上一年一度的大事儿,所有有名的姐儿都会乘着花船聚集在一起,让外人来评评谁是花中状元、谁知榜眼、谁是探花,我们施洁儿今年也去参加了。”
“哦,有这样的热闹事儿?”我还没有作声,显然听了那嬷嬷的阐述之后,朱长利就先是来劲儿了。
朱长利的话儿一出,立即就得到了朱长游的附和:“赶上这样的热闹事儿,要去看看,要去看看!”
那嬷嬷一听,脸上不知为何顿时就笑开了花儿,说道:“竟然三位公子想去瞧瞧,那可正好,我们的花船就要开了,请公子们这就一起上船去吧!”
我还没出声答应,朱长利和朱长游就拉着我一起随着那嬷嬷朝着后院走去了。
第三十三章 逞威(1)
怀春楼的花船很大,共有两层,我们三个人外加那几名从人一起上了船去后,那几名侍卫就被安排在了下面那层,而我和朱长利和朱长游则上了二层。
在花船的二层,我终于如愿的看见了施洁儿,当然还有施洁儿的娘。她们母女俩一见到我,立即就过来磕头行礼,大概是真的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感激到了极点,我还留意到施洁儿看见我的时候,那本来带些郁郁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由衷的欣喜。
“朱相公,您终于来了,这些天来我们母女俩就盼着您能再到春满楼来,让我们好给您磕头道谢呢!”那嬷嬷重新站起身,嘴里对我感激的说着,同时她又热情的招呼我们三人坐下了。
在这花船的二层,其实要比一层小着一些,但是因为挂满了花灯的缘故,看起来显得非常的亮堂宽敞。除了施洁儿母女之外,二层还有两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看来他们都是春满楼这一次派去参加那什么花中科举的姐儿。
如果要论起相貌,才艺出众的施洁儿大概还比不上其他那两名女子,因此朱长利和朱长游看了施洁儿一眼后,终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她们,她们也知情识趣的上前来陪着朱长利和朱长游说话儿了。
我乐得不用理会他们,便朝斯文的坐在我身边的施洁儿问道:“我听说你叫人伤着了,是不是?”
“谢相公的关心了,其实只不过是相公走后的第二日,有人来闹场子,我不小心被推了一把而已!”施洁儿轻声的对我解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询问,她眼神里面的欣喜之色更是浓郁了。
“没事就好!”我心中稍稍放下心来,转眼看了看朱长利和朱长游,见他们已经和那两名姐儿调笑在了一处,于是便又对施洁儿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堂兄,你们可要让人好生伺候着。嗯,这什么花中科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施洁儿想了一想,道:“这花中科举是坊间的一件盛事儿,就是让秦淮河各家青楼都推举出三名女子出来,然后由外人评出谁才是今年的花中状元、榜眼和探花,如果能够入得三甲的女子,日后在秦淮一带的身价可就水涨船高了。”
施洁儿儿所说的“水涨船高”让我心中一动,又问:“那这花中科举究竟是怎么评出来的?由谁来评的?”
施洁儿微微一笑,道:“其实这花中科举说起来就是用银子争的,评选开始的时候,一众姐儿就会亮相并接受客人们的捐赠,得到的捐赠最多的人,就会成为当晚的状元。不过呀,这捐赠的银子要有一半是要拿出来开设粥场,让穷苦的百姓们能吃顿饱饭的。”
我闻言当即恍然,敢情这个所谓的花魁科举就是要看哪位姐儿最值钱,怪不得会说今后的身价水涨船高,单说能在这么一个众目睽睽的晚上大出一回“宝物赠美人”的风头,日后那些男人还不是趋之若骛?虽然说是接收客人的捐赠,可是只怕私底下有些青楼的主事儿为了能够让自家的姐儿身价高涨,暗自投出银子来也是说不定的。
说着说着,花船终于来到了夫子庙的附近,那岸上好大的一片空地儿上已经挤满了人,大概都是来瞧这一年一度盛会的热闹儿的。而同一时刻,在秦淮河上也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各家青楼的花船儿,在那一盏盏挂在船头的灯光映射下,船舱里面都彷佛有些婀娜的身影不断晃动,看着就让人心中蓦然的火热了起来。说起来,怀春楼的这一艘两层的花船还算是豪华的了,在整个河面上也就那么寥寥的数艘是双层的大船,其余的都不过是些小舢板儿罢了。
那花中科举终于开始,在那主事儿的嬷嬷的一声高呼下,各家的姐儿都各领风骚的站出了船头,那岸上围观的百姓和好事之徒见状,都纷纷发出了掌声和彩声,那景象还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姐儿们的出现,立即就惹来了她们各自的那些“拥护者”的捐赠,呼捐的声浪一时间此起彼伏,真是让人见识了一回秦淮河上大爷们一掷千金的气派。
好一会儿,声浪渐渐回落,该出手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出手了,大概这科举也“考”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是各家清点自家的数目,然后报出来,看谁才是今晚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了。
我们这一船的三名女子,除了施洁儿外,其他两位似是人气并不太足,因此收获只能算是平平,不过即便是施洁儿,大概是由于她的卖艺不卖身,看起来也和三甲无缘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一艘双层船里,有一人清声叫道:“李芸芸姑娘,我出一千两。”
“哗”
相比之下,这才真的叫做一掷千金,先前的那些人至多也不过是捐个一百两罢了,和这时候一千两相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看来今晚该是那李芸芸胜了!”施洁儿有些羡慕的说了一句,道:“那李芸芸是西韵轩的人,听说西韵轩的老板是川帮的,财雄势大,别个只怕斗他们不过。”
朱长利和朱长游也在一旁听着我们的话儿,朱长利一听“川帮”两字,立即拍案恼道:“上回在成都,就让他们川帮的人给压了一回,这次可真是巧。”说罢他径自站起身来,走到门外高声叫到:“我出两千两,投给怀春楼的施洁儿姑娘。”
在外头再次响起的一片哗然声中,朱长利嘿笑着走了进来,说道:“冤家路窄,嘿,冤家路窄!今个儿无论如何也要打掉他们川帮的威风,也好出出我的这口恶气。”
我看得出来,朱长利心中似是对那川帮恨到了极处,也不知道之前究竟在成都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意气用事到了这个地步。
“我加两千两,一共三千两!”那边沉默了一阵,终于从船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