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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稍再过个一时半会儿,儿臣就为你清除了这一个障碍了。”
皇祖父向来的心愿就是让子孙和睦,这个心愿只怕直到他死前一刻,也是没有变更的,父王虽然派人杀了朱标,但是皇祖父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情形之下,就算皇祖父和着牙齿把血吞,也不论如何不会把皇储之位传给父王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父王这么心急,皇祖父一年比一年老,而朱标任太子监国多年,地位日益稳固,如果父王不使些非常的手段,只怕日后的事儿就更加难了,因此他这才会出此下策。
“怪不得这一回父王不敢来京见皇祖父和皇祖母最后一面!”我知道父王身边还有师父辅助,应该没有什么事儿,说不定派刺客的事儿还是师父安排策划的,“这一回皇祖父过世之后,朱长文很快就会登基,不知道父王又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呢?”
要知道这个时候皇祖父和皇祖母同时驾崩,算得上正是国之大丧时,朱长文就算想要登基,也须得等到两老的丧事过后,钦天监择选吉日,这才能受百臣朝拜,举行登基大典的。到时候,就算诸地的藩王也须得安照礼节回京参拜的。父王和周王等几位王叔连皇祖父、皇祖母的丧事都不来,显然日后朱长文的登基大典也不会来的,这藩强主弱的局面就此形成,日后的动荡只怕就再也难以避免了。
一众藩王之中,尤以几位“塞王”的兵力最多,那宁王叔在开封一地号称“带甲八万,精骑五千”,实在算得上是天下兵力最多的藩王。其次我父王“带甲六万,精骑三千”,只算是兵力第二多的。不过如果要比较起来,宁王叔的兵力虽众,但是却不如我父王手下的兵将那样,常年于东北与瓦刺人、女真人征战,个个战力超群,因此若论实力,只怕还是我父王更强劲一些。
第五十六章 离京(1)
风兄,既然朱标已经死了,那你还留在宫里干什么?我有些好笑的看着风道同的这一身侍卫打扮,有谁能够想到他就是有天下第一杀手之称的风道同,“莫非……莫非风兄是准备转行,想一辈子都在锦衣卫中混下去?”
风道同自然听得出我的调侃,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后,说道:“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儿。”
“发现了怪事儿?”如果连风道同都认为古怪的事儿,并且让他留在了宫中恋栈不去,那这件事儿应该就真的很有吸引人的地方了。
“宫里有你们魔门的人!”
从这话儿里面,风道同显然已经看出我是魔门的人,我心念一动,问道:“是谁?”
“如今的皇后!”
“皇后?”虽然风道同的话儿说得简单无比,但我还是立即就明白到他说的人是朱长文的正室,也就是定远侯王弼的女儿,因为这时候只要朱长文登基,她就是当今天下的皇后了。
“她是镜花宗的弟子。”风道同的声音很冷,冷到能够让我生出一丝寒意。
“怎么会这样?”我实在有些难以想象,想不到镜花宗的触手竟然能够伸得这么长,就连朱长文的身边也不能幸免。我的心有点乱了,镜花宗在这种时候出现,让我有了些不详的预感:“莫非他们也看出这朝野间大乱将即?”如果真的如同我想到一样,那么镜花宗可算得上是我们朱家当前最大的敌手。
“风兄当真确认那……她就是镜花宗的弟子么?”我一时之间还没有定计,连忙先确认一下。
“我和她交过手,试探过!”风道同的语气很肯定。
我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后道:“这事儿对我要紧无比,今日谢过风兄把实情相告了。”
“不用谢,我收了你银子。没有杀人。”
我自然明白了风道同话儿里面的意思,他大概是因为没有为我杀了朱标,这才想方设法的想要报答我的一饭之恩。微微一笑后,我又和他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这才匆匆的分开了。
回迎宾馆的一路上,我愈发觉得事情严重,看来镜花宗是处心积虑的想要亡了我大吴的国祚。柳蝶衣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只怕当真铺下了不少的暗线。只等一有机会,就要向我朱家发难。就拿眼前的事儿来说,若是那王弼的女儿在朱长文的耳边耸动他作出什么不分轻重的事儿来,天下大势真的就一日可变了。况且我还不知道那定远侯王弼是不是和他女儿是一路的。他手中掌握着锦衣和金吾两卫,无形中就等于掌握住了整个皇宫大内,一旦有什么变故生出,只怕朱长文这位天子同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迎宾馆中,我立即就让曹福安派出得力地厂卫监视定远侯一家的情况,同时又写了两份密信让人送到燕京去,一份给父王,一份给师父,让他们对应天的事儿都大致有个底儿。
这夜算是勉强过去。第二日一早,我就收到了宫里传来的皇储的旨意,说是要让几位重要的大臣和我们六位王爷、世子一起。商议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安葬事宜,以及日后的新皇登基大典一事,那住持的人正是定远侯王弼。
我不动声色陪同一众堂兄以及两位王叔来到宫中,那几位大臣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在众人之中,除了定远侯王弼之外,还有三位外姓王爷、胡惟用、宋濂和李孝儒,算得上是朝廷内要紧的几人都到了,同时我地一众亲家长辈也到了一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定远侯王弼,他传说中乃是骁勇善战的双刀大将,今日看见他,我也觉得他的相貌果然有些气势逼人,整个人就真的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宝刀,让人能够一眼就察觉到他的精焊强练之气。不过让我有些反感的是,他长着一对三角眼睛,整个人一看就像是唱戏的奸臣一样。
照理说,三位王姓王爷的地位更高,这一次商议事宜该有他们中的一人来主持才对,不过因为王弼的女儿是朱长文的正妃,因此无形中王弼已经成了半个当朝太师,这一次的会议由他来住持也就无可厚非了。
“诸位王爷、世子、还有几位大人,皇上驾崩,按我所想,我们应该尽快商量好安葬皇上、皇后的事宜,然后操办新皇的登基大典!”客套完后,王弼直接就进入主题了,他老气横秋的模样,看来是已经俨然以太师自居了。
如果说到礼法,只怕没有人比宋濂更是在行,他一听王弼的这第一句话儿,就已经不乐意了,说道:“虽说新皇登基极是要紧,不能守那三年之孝的大礼,只是前朝前代的贤君圣人们,至少也要守教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数,这才能够举行登基大典的。定远侯爷的话儿未免有失礼数,对皇上皇后大大不敬了。”
定远侯大概也知道宋濂的直性子,听完他的话儿,又道:“宋太傅,要知这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等个四十九天的话,那这满朝的政事由谁来料理?孝道的确不能不守,不过这法子倒可以相权,皇上最希望的就是皇太孙能够早日登基,让天下安泰,所以我说早些为新皇举行登基大典,也算是对皇上尽孝了。”
“如今天下安定,四海承平,皇太孙即例迟些登基,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若是真的不顾礼数提早登基,只怕日后会惹来青史讪笑,还请定远侯爷慎之啊!”宋濂向来就是这个拗脾气,只要是认定了的事儿,不管什么人拉他,也休想他掉头转走。从前皇祖父就不止一次为了他的这份倔犟既是敬服,又是恼恨。
定远侯看来还是第一次领教宋濂的倔拗,脸色一变下顿时也没有说话儿,只是用那双三角眼瞪着宋濂,其中很有一丝阴森之意。
我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三位外姓王涵养倒是好得很,这时候都安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像此间的事儿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几位世子,他们更是带些瞧热闹的神情看着宋濂和王弼,完全就没有说话儿的意思。
剩下的胡惟用和李孝儒两人,那胡惟用向来胆小怕事,这种时候真是缄口如瓶,生怕发出了一点儿声音,李孝儒大概是看见自己老师把场面弄得过于僵了,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定远侯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话儿虽然在理,只是凡事还须得按照礼法来办,不然日后皇太孙又怎么能以自身立正来治理天下呢?”
王弼显然非常的想让朱长文尽快登上王位,又道:“御使大人此言差矣,皇太孙这种时候就应该以下天为重才是正理,只有身登大宝,这才能名正言顺的执行政令,天下才能继续得保太平。如若不然,只怕会引人觊觎这天下九鼎,岂不是弄巧成拙?”
眼看宋濂就要出言争下去,只见李孝儒突然朝我望来一眼,然后说道:“这件事儿竟然难以抉择,倒不如先来听听王爷们的意见。”说时,他微微一顿,有意对我问道:“不如睿王殿下对此有何见解?”
说起来,因为我的身上有打皇鞭的缘故,隐隐之间,我的身份其实就如同是众藩之首样,李孝儒先来询问我的意见,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想不到这位一向方正的岳父大人,竟然能够耍得出这么好的一手太极拳,轻而易举就将事儿推到了我的身上,真是让我既感好气,又感好笑。不过不论怎么说,李孝儒和宋濂都算是我的缶父,在公在私,我都没有理由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因此略一思索,使道:“孤觉得宋大人和李大人所说有理。至于定远侯的话儿……嗯,虽然有欠思量,但其实也不能不算是老成谋国之言。”
我既然若事上身,自然也不能够让身旁的众人幸免,于是使假意转了转身,朝着常遇春这个老古惑问道:“常老王爷,您觉得怎样呢?”
常遇春对我微微一笑,说道:“睿王殿下年轻有为,事情不但看得透彻,而且话儿也说得在理,真是让本王好生佩服啊!”说话的时候,他竟然给我玩起了避重就轻,话儿里面对我的问话也不置可否。
我想了一想,打蛇随棍上道:“既然常老王爷都说我的话儿在理,不知道徐老王爷和淋王爷又怎么看?”
徐达和沐英虽然没有常遇春那么没滕,但是也不愿多说什么,因此都说了一句让我来作主,就继续神族太虚去了。
“那好,既然几位老王爷都没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好了,先择好吉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安葬,然后再安排皇太孙守孝四十九日后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其实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只是看起来王弼似乎想让朱长文早些登基,这才召集众人来探探口风,我这时候一口说定了,王弼自然也就没有话儿说了。
第五十六章 离京(2)
我不知道王弼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让朱长文登基,只是其中看来并不是为了能让他自己早日成为当朝太师那么简单,不过那让登基大典早日举行的事儿被我三两句话儿压下去之后,事情也变得简单非常,又说了一些安葬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具体事宜,众人就这么散去了。
回到迎宾馆,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曹福安为我查探朱长文身边的几名得宠太监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经过之前的事儿,我心里面一直疑惑着王弼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朱长文推上皇位,愈发觉得在朱长文的身边实在需要安插上几个得力的人手才好。
“张得贵,今年二十八,是山西垣曲人士,十三岁入宫,至今已有十五年了。”
“这人平日有什么嗜好吗?”听了曹福安的话儿,我不禁问了一句。
“这人平日极少出宫,京城的厂卫也没查着他有什么偏好,只是他为人机灵,又对皇太孙极是忠心,如今算得上是皇太孙身边最得宠的近侍太监了。”厂卫们看来办事极是仔细,那张得贵的事儿曹福安都知之甚详。
“没有什么偏好?”我心中一奇,倒是想不到朱长文身边还有这样的太监,看起来这人还真是“无欲则刚”,若想让他为我办事,那只怕是想都别想的了。略一思索,我又问道:“这人不行,再说下一个。”
“李海富,今年十八,是安徽凤阳人,他七岁入宫,至今已经有十一年了。”曹福安翻了一下手中的密报,又继续说了。
“这人可有什么嗜好?”我还是问着同样的话儿。
“李海富年纪岁轻,可却极是好赌。一个月总要到京城的各处赌坊赌上几回,身上赌债也多!”
“哦?”我微微一笑,鼓掌道:“这人适合,说说他的性子如何?”
“这人从前奴才也见过,活脱的一个小泼皮,只是寻常在主子面前啊,口甜舌滑。乖巧无比。倒也算得上是个妙人儿。”
“好,就选这人了!”我想了想后,继续道:“让人尽力拉拢这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让他成为我们的人。”
曹福安应了命,就要出门去办我交代地事儿去了,我还未等他出门,想了一想后又道:“顺道查李海富家中还有什么人。嗯……也查查那张得贵家中还有什么人!”说话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