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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还是第一次在巴黎呆上超过一整天的时间呢,以前跟着理查大人来,都没机会四处逛逛。”杜兰德不无兴奋的补充。
“我一辈子都在这里,可我哪里也没去过。”西蒙冷不防接过话茬。
“一辈子都在这么好的地方,可真不错。”杜兰德艳羡不已。
“或许在达官贵人们眼里,这里就是天堂吧,不过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马车里顿时静了下来。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西蒙,你也别想起过去的事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你的自由将属于你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夺走――除非我菲力•;布兰克死掉。”
“谢谢您,布兰克先生,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
“叫我菲力。”
“菲力……”
夜幕的掩护下,黑色的马车,沿着昏暗而曲折的巷道,离开了尚在酣睡中的巴黎。
一路向南,几乎不曾停歇,杜兰德,托尔洛克和菲力轮流驾车。伴着第二天的日落,蜿蜒的卢瓦尔河已经近在眼前了。
“看样子已经到奥尔良了――”丹尼自言自语着,忽又探出脑袋,告诉驾车的杜兰德,“沿着河道向西。”
“后天上午应该能到南特了。”托尔洛克看了看窗外。
果然,在托尔洛克的预计时间里,大家从车窗外看见了小镇卡秋佛的教堂尖顶――第一次来到南特,他们便是在这里歇息和喂饱马匹的。
杜兰德把马车停在了旅馆门口,旅馆年轻的侍者立刻迎了上来。
西蒙最后一个下车,开心的四处张望,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
旅馆的老板有着高卢人典型的巨大鼻头和深陷的眼窝,发须黄中带红,脸上挂着圆滑的笑,看样子他还记得这几位曾经的住客。
“你们的房间,老――地――方。”他沙哑的嗓音,将最后几个字音拖的格外的长。
杜兰德接过钥匙,带着菲力走上木楼梯,脚下传来让人不安的支支声,似乎随时会一脚踏穿掉下去。
房间很干净,干净得连椅子都没有,大家都各自坐到床上。
“奈特这家伙,吃过几次亏,这次可学乖了,竟然只让你一个人去。”丹尼没有坐下,焦虑的来回转悠起来。
“你会把地板踩塌的!”菲力笑着说,“别担心,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会带着艾莉一起回来的。”
“什么?!”杜兰德和丹尼几乎同时叫出声来,“你难道真打算一个人去?”
“当然,想骗过一个巫师可不简单,既然他那么谨慎,我也只能一个人去了。”
两人似乎还有话,菲力却举起两只手掌,示意他们不要说。
“我敢这么去,一定有我的原因,我也并不是个不计后果的人,对吧?”
“嗯……你这么说,倒也对,可……你真有把握吗?”丹尼仍然有些担忧。
“当然是有些冒险,但事到如今,没有风险的办法,是不存在的。”
“对了,菲力!”杜兰德拍拍自己脑门,“有样东西,你带上。”
说着,杜兰德解下背上的包裹,将它摊开。
“米约尔尼尔!”菲力像是看见了多年不见的朋友,将锤子拿在手里,转了好几圈,看上下打量了个遍,“我还以为当初把它混在了那些财宝箱里交给了教父。”
托尔洛克脸上隐隐有一丝不悦,他仍然记得,当初这神锤曾经从自己手中生生的坠落,而菲力,甚至是杜兰德都能轻易挥动它。事实上,托尔洛克不止一次的趁着杜兰德睡着时,试着拿起米约尔尼尔,但它似乎一次比一次沉重。
“有了它,我想,你们就可以安心的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了。”菲力将锤子用牛皮绳捆在背后,抖了抖,确信已经绑紧。“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外出走动,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行踪――我不想救回一个,又得去救另外一个。”
“那我先走了,各位。”
“我还没告诉你城堡在哪呢……”
“大名鼎鼎的布列塔尼公爵城堡,法国人都知道……”
带着这句玩笑,菲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走出旅馆,菲力还是向站在门口伸着懒腰的少年侍者打听了城堡的所在。
“从这里沿着大道往西,你会看见一片树林,从树林中间的那条路走进去就能看见了。”少年毕恭毕敬的回答。
“谢谢。”
“先生――”
菲力回过头来。
“看在您的慷慨的份上,祝您有个愉快的下午。”少年弹了弹手里的银币,转身进了旅馆大门。
菲力笑笑,朝少年指引的方向出发了。
在一片苍翠的树林里,菲力找到了那座令巴黎的权贵们都不得不赞叹的布列塔尼城堡,南特,以及整个布列塔尼公国的心脏所在。
宽阔的护城河深不见底,厚实的花岗岩城墙消磨着盛夏阳光的锐利。
向门口的红鼻子守卫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守卫向着城门高喊了几声。
吊桥放了下来,菲力义无反顾的踏上桥板,顾若无人的,朝城堡内走去。
刚刚跨过大门,就听见身后吊桥收起时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
“菲力·德·布兰克骑士到访――”
第四十五话 圣杯,权谋与野心
“布兰克骑士,久闻你的大名啊,不列颠的整只舰队都败在你手里,同异教徒往来密切,竟然还得到了国王的宽恕,啧啧,了不起啊。”
布列塔尼事实上的君王,此时正优雅的倚靠在旋梯的扶手上。扶手上的木雕花纹,同他雍容的短衫上丝织的花鸟图案一样的精美。
“您的威名远播海内,我又怎么能同您比肩呢。”菲力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谦恭。
“好了,我们也不用说这些无用的恭维话了,世人都知道我约尼从不喜欢那些伪善的腔调。”
公爵走下旋梯,立即有两名仆从牵过他的手,一直到他走到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也直截了当的说吧――请您释放艾莉·泽尔曼小姐。”
“你未免也太着急了。”公爵似乎是笑了笑,声音同当初菲力在德瓦尔的那个夜晚听到的一摸一样,一样的令人作呕。
“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仇恨,或者利益关系吧,我对您的做法很不理解。”菲力依然克制着自己,没有把憋了一肚子的恶语吐出来。
“也许你是这么认为的。”公爵直起腰,拍击一下手掌,从旋梯上走下一人。
“好久不见了,菲力。”
奈特肆意的笑着,走到菲力面前,挑衅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游移。
“听说你被关进了监狱,我们还担心你要失约呢。”
“我又怎么会错过和你这个魔头一决高下的机会呢。”
奈特冷笑一声,走到公爵身后。
“公爵阁下,对于这次我们的合作,您还满意吧?”
“合作?什么合作?”公爵一脸的惊愕,“我们有说过什么合作的事吗?”
菲力大概明白眼前的两人发生了什么,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你……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向你提供你想要的任何信息,我们合力将猎物引到这里来,他身上的血液,我们平分吗?”奈特脸色大变,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血?我们一人一半?我又不是疯子,我要别人身上血液做什么?”公爵摇摇头,拿腔拿调的说。
“你这该死的高卢母鸡――不,母鸭子,你的信誉连毛贼都不如……”奈特叫骂了一阵,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臂,摊开手掌,嘴里喃喃念着。
“糟糕!”菲力抬起手,紧握住背后的锤柄,正想使劲,却发现奈特手掌上什么变化也没有――反倒是脸色铁青。
“够了,英国小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蒙骗。”公爵站起身来,将奈特抬起的手按了下去,“为了对付你,我派人去找来了保存在圣沙特尔教堂的圣母遗物,甚至不惜杀掉九名处女以取得他们的血――我们刚才在楼上谈话的时候,我的人已经悄悄的把这些圣物布置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里,你以为你还能施展出什么能耐?哈哈哈哈……”
“卑鄙!”奈特一口唾沫,啐在公爵华丽的外套上。
“给我把这疯子拿下!”公爵怒吼着,一名侍从赶紧伏在地上,为他擦去衣角的污秽。
两队持矛的卫兵从门口涌入,把巫师团团围住,其中两人死死的将他摁倒在地。
公爵的怒气依然没有消减,两步走到奈特跟前,从一旁的士兵腰间抽出佩剑,朝巫师的胸膛狠狠的刺了下去。
如注的鲜血喷洒在公爵的脸上,身上,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侍从们赶紧递上丝帕,并为主子脱下染上血污的外衣,从大厅的偏门里出去了。
从偏门里又进来一人,一袭黑色修道服,手执一只镌刻着花纹的铜杯,慢悠悠的走到巫师的尸体旁。
念过诵祷词,修道士小心翼翼的将杯中的水,倾洒在奈特的尸身上。尸身上竟升腾起阵阵烟雾,很快的,化作一滩黑色的血脓。
仆从们清理完地面的血迹,公爵笑着让菲力在他对面坐下。
“解决完这只让人生厌的苍蝇,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我们之间,到底可以谈什么?”菲力开始有些迷糊了,刚才的一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你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寻常,而你身上的血液,也是奈特这样的黑巫师们梦寐以求的施法材料。”
“这些,我也大致知道一些。”
“不过,你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吗?”
菲力摇摇头。
一名侍从托着一只银盘,走到两人中间的方桌前,将托盘上的红酒,和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放在桌上,斟满酒。
“你对‘圣杯’的传说,了解多少?”公爵端起酒杯,轻轻的摇晃起来。
“我只知道,那是有关我主耶稣的一个传闻,关于他的妻子和后嗣。”
“事实上,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只是教廷为了维护他们自以为是的教义,千百年来一直想方设法隐瞒真相,甚至不惜屠杀圣杯的后继者。”公爵将酒杯挪至面前,轻轻的嗅了嗅,自顾自的陶醉起来。
“这和我们要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心里也猜到几成了――你,当然包括你的父亲,正是很多人苦苦寻找的‘圣杯’后人,也就是通常大家所说的‘圣血’。”
菲力的猜测,终究是被证实了。原本以为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可他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之前的种种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不论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还是被原本毫不相干的黑巫师死死纠缠,又或是教父对他多年的照顾以及下达给巴林斯的密令,这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但却又是那么疯狂。
一直以来,都以自己是名基督徒而自豪的菲力,此刻却有些茫然起来。
“谈谈我们的合作吧。”公爵的话打断了菲力的思绪。
“跟你合作?下场会和刚才倒在这里的那个巫师有什么不同吗?”菲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这不一样,我虽然宣誓忠于教会,但我并不想理会他们那一套,他们对‘圣血’血统存在的掩盖,一向为我所不齿,而我,将是你可以信赖的朋友,也会是你的保护人――有你的帮助,整个法兰西,很快就将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公爵轻啜了一口酒,将杯口微微倾向菲力,问,“要不要喝上一口,先想想,再回答我。”
“谢谢了,但我在见到艾莉之前,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公爵脸上依然堆着他虚伪的笑。
“那么好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请泽尔曼小姐来客厅――”
两名女仆,在一队卫兵的簇拥下,搀着艾莉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艾莉!”菲力跃起,直奔爱侣而去。
女仆们识相的退开,从偏门退出大厅。
一把将艾莉抱住,菲力才发现,她的身体不停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抱歉,为了谨慎起见,我让人给泽尔曼小姐吃了点药,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的,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这样对待一位女士,这就是你的风度,这就是你的诚意?”菲力转过脸,一脸不屑的望着眼前这个掌一方生死的诸侯。
“好吧,我对此诚恳的道歉。”公爵仍然端着他的酒杯,很随意的说。
“你的‘诚意’没能打动我――”菲力将艾莉的右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左手搂着她的腰身,悄声问:
“艾莉,能走的动吗?”
艾莉点点头。
“再见了,公爵阁下。”菲力搀扶着艾莉,朝门外走去。
卫兵们纷纷拔出佩剑,围了上来,却眼睁睁的看着菲力手中的锤子在空中翻飞,一只只长剑都折成断片,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惊呆的卫兵退在两旁,看着二人走出。
公爵也愣了半天,等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水晶杯重重砸向地面,一声脆音,碎屑四溅。
“给我把人拦住,要活的,活的!――都是他妈大便脑子!”
第四十六话 比试,力与智的角逐
菲力扶着浑身无力的艾莉,穿过狭长的城堡甬道,来到底层的中央大厅。
卫兵们早已列队守候在大厅四周,虽然手握兵器,却碍于公爵下达的活捉命令,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摆开架势拦在两人身前。
菲力一手搀扶着艾莉,眼见这阵势,一时也踌躇起来,看样子想冲出去是不可能了。
公爵从一侧的楼梯口走出,带着两名重甲的骑士,两人身后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