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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们早已打开牢门在门口等候着菲力。
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神甫这时候来,是有什么安排吗?带着疑问,在一整队人马的“看护”下,菲力来到城堡的礼拜堂。
原来,按照这里的习俗,新郎和新娘在婚礼的前一晚,要向一名德高望重,受人尊崇的神职人员忏悔自己多年来的过错,并得到神的宽恕后,才能在第二天举办婚礼。而作为这里唯一的神甫,又是偌大一个修道院的院长,这样重要的仪式自然要由他来主持。
卫兵们守在室外很远的位置,马丁神甫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这才走进忏悔室。
“神甫,您有什么计划吗?”菲力有些迫不及待了。
“别担心,孩子,这个城堡上一任的主人,和我的关系非常密切,我对这个城堡的了解,恐怕要比加西亚男爵更多。”
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脸,但神甫也能想象的到菲力惊讶的表情。
“别吃惊,孩子,等我说完下面的话,你就不会感到惊讶了。”
“是什么?”
“我要向你真心的忏悔……”
菲力的下巴刚刚合上,又坠了下来。这里的确是忏悔室,可如今忏悔者却变成了神甫自己。
这场忏悔持续了几个小时,但这几个小时,却让菲力了解了自己曾经最想了解,但又从来没有人能对他说过的,自己父亲的一段往事。
马丁神甫年轻时,曾经在一个乡间小教堂里为人布道,有一次,村子里抓住了一个男孩,说他是巫师的后代,并且经过验证,发现这孩子的血液,能够治愈外伤,令伤口加速愈合。
在这个时代里,除了拥有圣光力量的法师和神甫们,能够替人治愈伤病的,无一例外会被人当作巫师,而不同的地域,对于巫师的处置方式也不同,但在教会控制相对严密的法兰西,这样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年轻的马丁神甫多少也了解一些真正巫师们的习性,也曾听说过一些教会内秘密流传的古老传闻,觉得这孩子很不寻常,于是他从驻扎在附近的圣殿骑士团营区里,请来了一位军官和两名年长的牧师。
见过了那孩子,也取了他的血样进行验证,三位圣殿骑士团成员立刻断定,这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圣血”血亲,并且决意要带走他。但作为罗马教会的神甫,他的职责是决不允许他这么做的,罗马教廷极力维护着他们的教义,坚持“耶稣无后”的论调,于是他断然拒绝。圣殿骑士们却拿出了足以让年轻的神甫动摇的一大袋金币,不仅带走了那孩子,还让马丁发誓,决不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但圣殿骑士们的怪异举动,让马丁很不放心,竟然壮着胆子,悄悄尾随着三人的马车。恰巧走到半路,孩子吵闹着要尿尿,一名牧师带着他去了一片南瓜田里,而一路跟随来的马丁,就在路旁的草垛后,偷听了那名军官和另一名牧师的谈话。
原来他们带走这名有着特殊血统的孩子,并非出于对“圣血”血脉的保护,而是要让他变成受自己控制的傀儡,借此来扩大自己在教会的影响。
马丁神甫还没有说完,菲力已经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父亲,而那名骑士团军官,就是那个让自己崇拜了很多年的教父。神甫的说法,和他之前的猜测完全一致。
“神甫,您也只是出于一时的贪念,再说他们打定主意要把人带走,您坚持反抗,恐怕也只会让他们动怒,甚至伤害您。”听到神甫不断的叹息,菲力也想尽力宽慰他。
“不,我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在那之后我懊悔不已,于是找了借口离开那个村庄,来到这里,用那笔钱建了修道院,想从此将这个秘密掩藏起来,不再提及。”神甫又是一阵哀叹。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十多年前,一伙盗贼住进了这里,他们也是主的信徒,只是穷困潦倒,才做起了盗贼,我也就将他们收留下来,想慢慢感化他们。可后来,我在聆听其中一人的忏悔时,知道了一件让我更加悔恨的事实。”神甫的声音已经近乎啜泣。
“那名盗贼曾经加入过十字军,并且参加了十字军在圣阿克城的最后一战,但战败后他便装死,趁半夜逃走了。他告诉我,他目睹了一名英勇的骑士,同敌人作战到最后一刻,直到伤口里再也没有流出血液才跪倒死去,逃离战场时,他还偷偷拿走了那名骑士的佩剑,想拿回来卖个高价。通过他对那名骑士的描述,我知道,他就是当初被那名被圣殿骑士带走的孩子。”
“他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那一场以正义为名的战争里。而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贪念,他又怎么会……”
对神甫的话,菲力倒没有觉得太过惊讶,很多事情,他早已经猜到了多半,只是神甫的话,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劝慰了好半天,神甫才慢慢平静下来。听到菲力说能够原谅他,他也终于摆脱了内心底几十年的挣扎和痛苦。
“神甫,您还是告诉我,究竟打算怎么救我们出去吧?”菲力故意急切的问。
“好,好的。”神甫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向菲力说出了他的计划,神甫整顿好衣冠,这才从忏悔室里走出。菲力在卫兵的带领下已经离开了。希尔维娅也同时被带了进来,神甫还必须对她也叮嘱一番,作好安排。
从城堡里出来,已经是午夜。沿路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蛙叫虫鸣,苍老的神甫面上却现出孩提般的轻松和喜悦。
漫天熠熠的星光,没有一丝乌云,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五十七话 逃脱,希望仍在
晴朗的早晨,当第一抹阳光刚刚洒在古老的城墙上时,城堡内已经是人声鼎沸。
加西亚已经等不及了,作为城堡的主人,又是这场婚礼的主婚人,他邀请了整个埃维昂地区的贵族们来观礼,当然,这些沆瀣一气的贵族们早就知晓了这场婚礼真正的意义所在,他们当中不少人,甚至早已经从男爵差人送去的书信里,知道了今天的新娘,就是威名远播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理查的侄女。
一面是不可一世的骑士团首领兼德瓦尔城领主,一面是拥有上万名雇佣军,横行一方的日内瓦公爵,可如今大团长的侄女,就在日内瓦公爵最宠爱的侄子手上,这场婚礼闹剧背后的意义,那些见多了权谋诡计的老爷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来观礼的人,更多的是来看看热闹。不过有些人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如果真的开战,以日内瓦公爵叔侄一贯的作风,免不了又要征收重税,明里收税,实则暗抢,他们之中不少底层贵族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男爵就站在祈祷台前,来回走个不停,转身的时候刻意抖起他艳红的斗篷,从远处看去,活脱脱一只不安分的火鸡在来回跳动。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等在这。婚礼的步骤程序都是严格而精确的,再张狂大胆的人也不可能当众坏了这些规矩。
钟声响起第八下,跳动的肥火鸡终于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盯着门口。
很快,在德高望重的马丁神甫带领下,一对新人就将走进这个大厅,按照他的安排,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而婚礼结束后,新郎依然会被送回监牢,而新娘……肉滚滚的火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早些年去巴黎时,就曾听王室宫廷的贵族们提及德瓦尔公爵漂亮的侄女,只是从未见过,但心里却依稀有个美丽的身影。
而现在,这个人人夸赞的大美人,在这场无足轻重的婚礼过后,就将投入自己的怀抱。至于行使完初夜权以后……管他呢,反正人在自己手里,剩下的不过是个名声,想办法给那小子捏造几条罪名然后解决掉就行了。
男爵还在做着自己的白日梦,原本应该是神甫和新人进场的大门口,却出现一群神色慌张的卫兵。
“男爵大人,不好了,新郎新娘被人虏走了!”一名卫兵队长跪倒在门口,惶恐不已。
“混帐,一群废物,看两个人都看不住。”男爵拿手指着卫兵们,“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种,这么大胆,敢在我的地盘上虏人?”
观礼的人群里,不少人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不过很快把头低了下去。说到虏人,加西亚男爵可是明目张胆的将一对男女虏回了自己的城堡啊。不过没人敢笑出声来。
加西亚男爵领着卫兵们来到“囚犯”们最后呆过的地方――城堡监牢塔。关押着菲力和希尔维娅的两层,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各层的卫兵们都在,只是清点之后发现少了两名巡逻的侍卫。
“谁是轮值队长?”男爵虽然正在气头上,不过还是压下火,决定开始调查详情。
“男爵大人,我……我是今天的轮值卫兵队长。”一名批着卫队长披风的守卫惊慌的跪了下去,眼睛始终不曾离开地板。
“你刚才应该是带人守在塔楼下面出口的,没有发现有人进出吗?”男爵的目光狠狠瞪着跪倒的人。
“没……没有啊,一直都没有人出来,只有马丁神甫带着几个侍卫进了塔,但这之后就没见他们出来,后来我觉得奇怪,就派人上去看,结果发现……”
“把他押到地牢去,还有地上这堆烂泥。”男爵一挥手,一群卫兵便两两一组,将失职的卫兵们带了下去。
“没有出去……”男爵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是跳窗户跑了?”
男爵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看了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最低的窗户也在4层,这么高,就算有绳索可以攀爬,也肯定会被下面巡逻的卫队发现,何况还有个娇弱的姑娘。”
否定了这一想法,男爵开始在塔里四处搜寻起来,上上下下转了几圈,也没有丝毫的线索。
“难道被人用魔法救走了?”加西亚也见识过魔法师们的本领,甚至他也曾雇佣过一些法师为自己效力,但也很难想象,有谁能够这样凭空把几个活人变没了。
回到塔底,男爵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突然,一阵叮叮咚咚的敲击声传入耳中。循着声音的方向,男爵带着人走进了监牢的地窖,六名卫兵举着火把走在前面。
这样的地窖,通常是用来储存一些粮食和腌制品,或者是其他杂物的地方。地窖很是狭窄,随便进来两个人转上一圈,就能判断出有没有人藏匿其中,而刚才,男爵也早就派人来搜过,并没有什么异常。
声音是从地窖斜对着入口阶梯的角落里发出的,像是什么硬物在撞击石块。
本来就闷热的地窖,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和火把,再听着这种诡异的声响,男爵的脊梁骨都有些发麻,满脸都是汗。
“轰隆”一声,角落的一块地板砖竟然弹了起来,滚动几下后停在一边。嗖嗖几下,从破开的窟窿里竟然钻出几个人来,原本盯守在角落的卫兵们早已经退回了队列里。
这狭小的空间顿时被填满了。两群手握武器,火把的人,互相瞪着对方,半天也没有人挪动一下,或是开口说一句话。
男爵和他的卫兵们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形给吓了一跳。从洞口跳上来的人似乎也对碰上这群看上去毫无善意的人没什么太多的准备。
“难道是有人挖掘地道通到了城堡里?”加西亚男爵心里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这种骇人的攻城方式也曾耳闻,但想到通常建城堡的地方,地下随处都是潜河暗流,城堡外也常有卫兵和斥候们巡视,想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挖掘一条隧道,从城外通向城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们是什么人?”男爵忍不住发话了,“我是这里的领主加西亚男爵,报上你们的名字,否则,我只能把你们当成流窜的盗匪了。”
“我们是圣殿骑士团驻里昂要塞的队伍,来这里解救被你们无故扣押的人质。”对面骑士中一个铠甲覆身的骑士说。
“你们这些狗屎!圣殿骑士的人都钻进我的城堡来了!还愣着干吗,给我全剁了!”男爵一声令下,看对面也不过是些血肉之躯,身后的卫兵们蜂拥而上。
男爵麻利的顺着阶梯爬了上去,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战场,一边狂奔一边呼喊:
“都他妈给我滚出来,圣殿骑士的人都进了我的城堡,都给我去监牢塔地窖,把这帮兔崽子给我憋死在里面,一个也不要活,快,快!”' 。。'
越来越多的卫兵开始涌向监牢塔。
但很快,涌进来的人就发现,兵力数量上的优势并不能体现出来,双方在地窖口胶着着。圣殿骑士中不乏剑术卓绝的高手,很多人又曾经在东方的战场上同彪悍的阿拉伯骑兵们以命相搏,在这样狭窄的地方短兵相接,真正能互相对上的,也就是双方队伍最前排的几个人,单人战力上的优势,使得骑士团的战线往外前扩了不少,但杀出地窖口,空间一下子开阔了不少,被更多的人围攻,他们一时间也只能勉强抵挡。
加西亚回到婚礼现场,已经得到消息的贵族绅士们早就一哄而散,慌乱中把好端端一个城堡大厅折腾的一团糟。地毯褶皱的不成样,毯面上是无数大大小小的脚印,烛台几乎无一例外的躺倒在地,给观礼宾客们准备的座椅也被踏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