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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一凛,“战事?!我们和日本开战了么?!”
“回禀陛下,贵国和我国没有开战,但贵国却因为贸易的原因,和台湾郑家颇为不对,时常在我国近海冲突!”吉良义央皱眉道,“自去年一月起,此事已经有三、四起了,其中还有一起居然在长崎町,两方均有死伤,町人多有惊恐,乃诉至町奉行,尔后又转至勘定奉行,德川纲吉大样以为,此事关乎两国盟好,期陛下约束商民,以免两国不便!”
林风有些头疼,这件事情他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大汉海商财团正处于扩张阶段,积极争夺海外市场份额,而日本则是台湾郑家的传统势力范围,所以两边发生冲突在所难免。
他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吉良卿放心,这件事情朕会另外下旨,追求相关人等的责任!”
“启禀陛下,这些船只大都有本国颁发之朱印状,特许其贸易往来,若是经常滋事的话,恐怕敝国就会收回许可了!”吉良义央脸色严肃,正色道,“敝国自德川家主政以来,为周边盟好,安定庶民,向来奉行‘锁国’之策,除唐土、朝鲜、荷兰之外,其他一应商船均不许登岸贸易,此正为信诸国之善意也,而如今大汉兴于唐土之北,来船自四、五十条一年激增至百六、七十条,且走私猖獗,海贼重兴,陛下,恐怕昔日明国还匪之患再现啊!”
“卿的意思是?!……”林风有些迷糊,“难道日本现在海盗很多?!”
“正是如此啊,”吉良义央叹道,“百多年前,关白丰臣氏主政时,日本海贼多如牛毛,常串扰日本、唐土,为患多时,至德川家后,厉行剿灭,原本太平了许久,但现在贵国突然海禁打开,那些海贼余逆纷纷参与,或者为商船扈从,或为不法大名走私,实力膨胀迅速之极,臣前日来时,听右近卫权少将大人言,近岛海贼复聚,少者数百,多者数千,骚扰鹿儿岛、萨摩、长州甚至长崎等,为祸剧烈!”
林风释然,原来是林汉帝国大力通行海商的副产物,看来日本的走私肯定非常严重,而且走私者的势力也比较强大。
“那卿的意思……莫非是要朕帮忙清剿?!”
“非也、非也,”吉良义央急忙否定,“启禀陛下,关乎此事,外臣奉德川将军之命,于陛下两请:一则请求陛下严查铁炮、大筒贸易,万勿轻易卖与日本国外样大名,更要厉行查禁严防走私,以免祸乱天下!”
林风一怔,“什么铁炮、大筒?!”
“回禀陛下,即火枪、大炮!”吉良义央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贵国火器精良,远超兰人,若是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上,恐怕会酿成大祸!”
明白了,原来是怕我走私军火给那些强势大名,从而影响幕府统治。林风摆摆手,笑道,“一般、一般,朕的火枪很一般嘛,听说贵国有那个武士道精神,作战刚毅勇猛,区区火枪算得了什么?!”
吉良义央苦笑道,“陛下说笑了,您有所不知,今年年初,我国长崎水军备队出发讨伐海贼,贼竟装备有大批汉国火枪,火力凶猛之极,水军武士竟然不敌,幸得人马众多,增援不断,方才将他们吓走,可见火器之厉害!”
“你们的意思是,尽头咱们大汉不能把火枪大炮卖到日本去?!”
“回禀陛下,幕府于此事异常重视,德川纲吉大样以为,今后的火器买卖,应当由幕府、大汉朝官方接洽,然后派遣官船护送,买卖时间、地点、份额均由双方约定,如此一来,既使两国一同获益,又不坏汉、日盟好,岂不快哉?!”
林风失笑道,“你的意思是,今后的火器买卖,只能由德川幕府来做,其他大名不能做?!”
这个说法有点粗鲁,吉良义央皱了皱眉头,点头道,“这个……这个……陛下英明!”
“吉良卿放心,其实朕一向认为日本人民勤劳善良,实在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民族,所以如果不受外界引诱的话,我相信日本的秩序一定是天下最好的!”林风微笑道,“就说你们的‘锁国’之政,寡人就非常欣赏……错了,应该是羡慕之至!你看看,其实咱们中国原来也是一直锁国的,但锁来锁去就是锁不住,看来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大和民族才可以将这么一向繁琐复杂、对后世具有深远影响的伟大国策彻底贯彻下去,朕委实是佩服得很!!”
吉良义央怡然自得,口中谦逊的道,“……哪里……哪里,陛下实在是过奖了!”
罗唆了这么久,林风终于开始发镖,“所以象德川幕府这样眼光长远的政治设想,朕一向是报以信任的态度,吉良卿,你刚才说的那个关于军火贸易的事情,没有任何问题,德川老弟怎么说,咱们大汉就怎么做,总之日本的稳定就是大汉的幸福,日本的强盛就是中国的光荣,卿大可放心!”
吉良义央目瞪口呆,偷偷瞥了林风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下含含糊糊的道,“陛下英名睿智,臣等万分钦服!!”
林风摆摆手,“咱们大汉的军火,应该只能给予德川幕府装备使用,那些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居然异想天开,想用咱们的火器来祸乱日本,简直是白日做梦,朕是决计不会让他们阴谋得逞的!”
“陛下明鉴!!其实德川幕府向来于大汉国秉持善意,愿千秋万世,永为盟好!”吉良义央感动非常,急忙应道。
“是啊,朕也是这么想,”林风别过头,掂了掂桌子上的日本国书,“朕听说你们那边原来有过天主邪教闹事,现在还有没有?!”
“启禀陛下,此辈奸邪已被一一诛灭,尔后又驱除葡萄牙等奸贼,而今的日本,已是天皇座下王道乐土,再无恶迹!”
“哦,那就好!”林风点头笑道,“不过那个什么荷兰人也不什么善良之辈,朕常听人说,其实他们也是一伙的——那个台湾的事情你们应该听说过吧?这些红毛狼子野心,竟意图窃据大汉之土,实在是可笑!”
吉良义央局促一笑,不敢应声。
“其实就朕来看,日本与中国,明为两国,其实同宗同源头,表里一体,如果幕府可以放心的话,朕建议你们连荷兰人也不要理会了,日后日本贸易,就只和咱们大汉往来!”林风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和朝鲜国的对马贸易也可以将就维持。咱们这边大汉、朝鲜、蒙古、日本其实都是一起的,说不定几千年前大伙还都是亲戚,其实也是自己人,但那些红毛鬼就不同了——”他瞥了吉良义央一样,“吉良卿,你以为如何?!”
吉良义央大有同感,叹道,“陛下所言极是,不敢欺瞒,臣每次看到那些奇形怪状之辈都难受得很,昔日战国时,自西人来埠后,火器于本州大行其道,日本居然冒出了一个什么‘兰学’,肤浅幼稚之至,诚为可笑,若不是看他们还有三分可取之处,敝国早就谢绝西船了!”
“是啊,其实就现在来看,他们有的,咱们大汉有;他们没有的,咱们大汉也有,所以为了将锁国大政贯彻到底,贵国为何不干脆谢绝荷兰船呢?!”
吉良义央一怔,愕然道,“敢问陛下,臣自山东来,所见西人甚多,敢问陛下,大汉为何不禁绝西人贸易呢?!”
林风摇摇头,脸孔一板,严肃道,“卿以为朕不想么?!非不愿也,乃不能也,咱们中国和你们日本不同,一个是海岸线实在太长,港口实在太多,防不胜防;另外一个,国土靠近南洋,红毛鬼来得方便——你说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其实朕真的是很羡慕日本,如果咱们大汉也能象日本那样,外埠很少,而且外面还有一个象中国这样的大国挡在前面,朕早就将那些红毛鬼赶得远远的了,甚么天主教、基督教统统不许乱传,免得蛊惑那些贱民违法乱纪、以下犯上。”
吉良义央呆了一呆,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他偷偷瞥了林风一眼,心思大动,如果真的这么干的话,恐怕于长治久安大为有利,口中却仍然试探道,“那如此一来,大汉白白为日本屏障,岂不是很吃亏?!”
“错了、错了!”林风摇头道,“你这就想错了,你们日本是个岛国,其实朕最怕的就是你们日本丢弃祖宗法度,为西方人蛊惑,最后象台湾那样成为那些红毛鬼的盘踞基地,从而对我大汉构成威胁,所以说如果你们日本稳定,那朕在东方就后顾无忧了,可以全力向南驱逐西夷威胁!”
见吉良义央似乎半懂不懂,他开导道,“其实从根子上来说,朕支持日本锁国,还是为了维护大汉的东线安全,卿明白么?!”
吉良义央躬身道,“臣明白了,陛下果然高瞻远瞩,外臣佩服!”
林风点点头,“朕就是这么想的,卿回去之后,可以跟德川老弟好生说说,为了将贵国的锁国政策贯彻到底,朕建议你们只同咱们大汉往来贸易,咱们大可这样来办:今后日本除了江户幕府之外,其他任何大名都不得擅自与外人接触,而日本所需要外贸获取的物事,咱们大汉朝和幕府就进行官方贸易,每一年都制定一个计:,买卖什么东西、贸易多少金银,都由两国官府商量着办,这样一来,那些奸贼乱党还有什么可乘之机?!”
吉良义央看上去有些犹豫,他看了林风一眼,疑惑的道,“陛下,恕臣斗胆,那台湾郑家呢?大汉南方呢?!”
“朕是迟早要一统天下的,此事无庸置疑,这个事情你大可出去打听清楚,或许就在这两年之间!”
林风大气的摆摆手,把话题拉了回来,“你们要明白,所谓锁国,并非是严谨货物来往,锁国锁国,锁的是什么?锁的就是人心!!——上次那个天草什么的作乱,其实就是人心乱了,最后才出了那么大的漏子,所以咱们今后要严加提防,如果幕府只和咱们大汉贸易,那咱们大汉愿意拨出一支海军舰队交给幕府指挥,专门剿灭海盗、禁绝走私,此事一成,今后流入日本的任何书籍,都必须严格审查;任何进入日本的外人,都必须隔离起来;那些甚么邪教啊、还有什么兰学之类,将这些奇谈怪论歪门邪道拒之于国门之外,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落实,那锁国才算是真的锁成功了!”
吉良义央权衡良久,委实大为心动,他朝林风深深鞠躬,“谢陛下贵言,此事大有道理,请陛下放心,臣回到日本之后,将如是呈与德川纲吉大样,恳请将军裁决!!”
第八章华夏有鼎
第十七节
时隔一个半月之后,湖北前沿终于传来农民军的最新动向。
大汉皇朝顺义公爵、陆军中将、山南将军、都督河南湖北事杨起隆在钦差抵达十天之前,突然下令分驻老河口、枣阳的部队朝襄阳府城集结,宣布“我大汉皇帝御极,神州当兴,然湖北伪清逆贼不识天数,意图反辟,实罪大恶极之至……”因此,他作为大汉河南、湖北两省都督,必须出兵讨伐,以为给皇帝林风登基的贺礼。之后,却又以大汉官府的名义,同时大肆征发壮丁、抢劫、勒索辖下富户、商人,勉强拼凑出一支六万人的大军,循汉水南下,水陆并进,朝湖北南部发动进攻。
于是前往传达命令杨起隆回京“述职”圣旨的钦差立时扑空,而就在他进入襄阳空城的同时,两匹快马才携带着杨起隆的“请罪”奏折姗姗上路,和他错身而过。
沉寂数年的湖广战场风云再起,现在湖北、江西一片混乱,各地盘踞的军阀大多数是汉奸绿营将领出身,隶属原清廷南征大军安亲王岳乐所部,昔日东蒙古科尔沁汗国迫于形势,在辽东战场上突然叛清结汉,随同八旗南征的一万数千蒙古骑随即兵变,一举捣毁了清军长江中下游战区的的指挥中枢,岳乐亦随之战死于乱军之中,之后,随着中国政治局势的变化,长江流域战区内的各支清军逐渐地方化、独立化,成为盘踞各地的军阀。
而杨起隆于汉军争夺中原失败之后,不得转进南方,使得湖广地区的政治局势更加复杂。农民军击败荆州军阀入鄂之初,因为力量不足,曾经一度改弦易辙,明里暗里与湖北各地的大小军阀积极接触,极力避免引起其他军阀的“众怒”,然而效果却不甚很好,虽然就处境上看,大家均有“彼此天涯沦落人”之感,然而毕竟石打了几年的死敌,一时之间修好并非易事,虽然为保存实力期间,没有发生大战,但小规模的摩擦却经常发生,几年以来,彼此和不象和,战又不不战,就这么一直不咸不淡的扯着。
但随着林风登基之后,汉军和农民军的政治联系终于断链,杨起隆拒绝了富家翁的的结局,一意孤行奋战到底,农民起义军残部终于一把撕下了苟安的面具,向湖北南部的伪清军阀亮出獠牙。
当林风接到杨起隆的奏折时,农民军已经连续击破了安陆、荆门、钟祥,消灭的数支伪残余部队,前锋骑兵部队竟一度逼近汉阳,消息传出,举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