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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因为太后在场,宸妃并没有愤而离席,相当初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而今却连握着银筷的手都颤抖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无助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种百口莫辩,但这一切难道不是她自找的吗,对于她我从未有过任何同情的念头。
“近来皇帝为国事操劳太多了,恰值秋围的好季节,皇帝不若和景祥去猎场放松放松吧,京都中的一切自有皇甫丞相。”太后一边摸着顺淑的头,一边缓缓说道。景桓闻言原本正吃惊的看着太后,但随即便笑着应了一声:“也好!”
木兰围场离得京都并不远,而此次出行更是带上了我和玉姐姐,只见玉姐姐最近的起色想必景桓也是待她极好的,又因带着女眷景桓怕我们寂寞,遂也嘱了景祥带上了宁若。宽敞的马车中我们三人相视而坐却是无语,我心中虽然已放弃了对景祥的情愫,然而在见到郡王妃时还是会有些尴尬,宁若红扑扑的脸上画满着幸福,我撇过头去望向窗外。
这一次出行我带上了周耀佟,上回在西山围场遇险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一来不想茗曦和小蛮犯险,二来小周子说自己在进宫前也练过几个月,我倒不求他在危急关头救我,只是预感到这一路上会发生些什么,或者能用得到小周子。
越往南行便看到越来越多的难民,是从南疆逃难来的吗?宁若在掀开帘子后也是哀叹连连,是啊难民中多半是老弱妇孺,想必男丁不是死在南诏人的手上,便是被拉去充了军吧,她们一个个面色蜡黄,有几个甚至饿得腿都软了。我便从身上摸出些首饰来,虽然不多也不能帮的上多少,然而能让她们吃上顿饱饭也是好的,宁若也跟着将自己的首饰珠钗卸了下来,一并交到我手上。如果没有上回的折扇风波,相信我们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一路上能看得出来宁若很单纯,想必那样的事她也定是受人摆布的吧!
我们将这些首饰交到了小周子手上,又命了他下得车去送给那些难民们,因着车队的进度缓了下来,护军营的江侍卫便来到后面询问,看那身顶戴想必自西山围场归来之后已升了官吧。或者因为身系我们乃至皇上的安危,对于这群难民他也显得十分警惕,小周子将首饰珠宝送到难民们手上时,她们流着泪匍匐在皇轿两侧,口中喊着:“观世音菩萨转世啊,观世音菩萨转世。”在最危难的时候哪怕仅得到一点点的帮助,那颗漂泊流浪的心也该能得到丝丝安慰吧。
这里已是济南府范围内了,连官道上都是难民看来这一场南疆之战的确打得惨烈,而在难民群中站得靠后些的几个人却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宫阙锁清秋 第七十三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11)
一番奔波之后总算抵达了木兰围场,方进得营长景桓便与大哥走了过来:“郁儿一路上辛苦了,便早些安置了吧,又见你未带婢女小周子一人伺候得周全吗?”
“回皇上的话,臣妾倒也没那么娇惯,皇上想必也累了也早早卸下吧!”他既没有留下的意思,倒也正合了我的意,景桓又嘱咐了几句便朝着外头走去,大哥倒是缓了一缓笑着道:“傻妹妹,你送了那些珠钗首饰给她们,可有想过济南府里有哪间当铺敢收这些。”我一惊,的确那些都是皇宫里的东西,一旦拿出去搞不好还要惹来一身麻烦。
是夜,营区内的帐篷一盏盏的熄灭下去,我轻声喊来周耀佟:“小周子,马车备好了吗?”
“主子,这么晚了您就这样出去恐怕不妥吧,奴才虽说也练过几下子,但眼下到处都是乱民,若真有个万一奴才可是担不起啊。”小周子虽是这么说着,但也引着我往马车去,无奈年少时不肯学骑马,而长大后就更没有学骑马的机会了,只得嘱了小周子备马车了。我披着黑色斗篷朝营区外走去,小心翼翼的避过护军,原本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只怕牵扯太多便生出些枝节来。
小周子虽然一再的劝说着我,但却一点都不慌,我并没有将此行的目的告知于他,而一旦被发现了他也必定会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忽闻帐前一声马嘶,定睛一看马上之人竟是大哥:“大哥你。。。”
大哥勒住马冲周耀佟道:“你去将马车牵来这里,婕妤娘娘既然有如此雅兴夜游济南府,就由在下作陪吧!”见到我大哥,小周子似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至少皇上怪罪下来他不用一个人背黑锅了,但是我更为关注的是大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而我也恰好要去哪里,唯一的差别便是我得到了皇上的许可,而你没有。以后这些事就让我来做吧,今天是最后一次,阿菀答应大哥一定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机,大哥不能保护珏楠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妹妹了。”他是背对着我说出这些话的,我能够体谅他此刻的心情,特别是在赫连家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些事后,而爹爹与二哥也远征南疆,大哥肩上的担子一定很重吧。
“大哥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女人的事还是要交给女人来办的。”
“哦?我们倒是想到了一块!”
果然同我想的一样,那些难民并未走多远,不多久便在一所破庙发现了她们。夜里赶路自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加之她们的队伍里皆是些老弱妇孺,起先当我们走进破庙时,她们一个个都显得十分害怕,我于是取下了斗篷。
一个孩子像是认出了我一般:“观音姐姐,娘亲这是日里的那个观音姐姐。”孩童稚嫩的声音却没来由得令我觉得一阵心酸,于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这举手之劳于她们兴许就能够免受饥饿。我于是嘱了小周子将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分给了她们,我也坐下和她们聊了起来,这一家人原来是白水城里的一户米贩人家,南疆一战白水城被南诏军围困达三月之久,城里守军又明显人手不足,于是便组织起城中所有男丁掩护老弱妇孺后撤。但兵荒马乱的逃到济南府时,身上的盘缠也早已用尽,我从袖中掏出些银子塞给了这位妇人。
此时只见几名披着神色斗篷的女子,行至我面前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今日若非姑娘出手,妈妈她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她们身后正躺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虽是一脸病容却也掩不住过往的绝代风华,“我们姐妹几个也同戚大娘她们一样是从白水城逃难而来的,不瞒姑娘因为家里情况不好,自幼便被爹爹卖入青楼,但妈妈怜我们几个孤苦打小也是悉心照顾。小女子也知姑娘并非寻常人家,若说回报小女子也当真是无以为报,只是他日姑娘若有任何差遣,我们姐妹几个自当为姑娘效命。”这几个丫头原本披着斗篷看不真切,如今看来一个个水灵灵的都是嫩葱般的可人儿啊,想那病着的老鸨也是念着这个,才对这些摇钱树百般呵护的吧,只是对她们我自然也是有所安排,否则也必不会跑这一趟了。
我先是扶了她们起来,淡淡说道:“这些于我本就只是举手之劳,又何须挂齿呢,而我所求之事相信但凭一己之力不日也该能完成,这于你们却是百害而无一利,这里有些盘缠你们也尽快去投奔亲人吧!”
“我们姐妹自幼伶仃,又哪还有什么亲人呢。”
回到营区夜已深了,却不料一个身影拦住了正欲入帐的我,那张无数次想忘却不能忘的脸,那个令人牵肠又令人心痛的人啊,如今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他毫不避讳的将我拉到一旁,幸而大哥早已离开,而小周子又因为停放马车还未归来。
许久以来,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有景祥出席的场合,而今当熟稔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耳边,我才发现内心底那份尘封的思恋没有忘记,从来没有被忘记,只是我们有的选吗?他是永郡王,而我是他皇兄的女人,从已开始就错了。
“你,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赫连青寒与柳毅的事我了然于心。”臣弟与皇嫂私下见面,景祥竟然甘愿冒着这样的大不讳,只为了给我一句忠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为何我会觉得与大哥说过的话如此相近:阿菀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了!
木兰围场内旌旗蔽日,因了西山行刺事件此番济南府更是调动了大量人手看护猎场周边,听闻皇上最终是没狠得下心杀了睿亲王,但终身禁足又比死好得了多少呢,景桓和大哥一早便侯在了外头,在他们身侧那个白色的身影显得格外显眼,便是了永郡王景祥,一如出现在西山围场时那般,景祥身着白色骑装英挺的坐在马背上宛若天神般,而他身侧那道红色的身影更是刺痛了我的眼,菀郁啊菀郁,不是说好再也不心痛了吗?
我与玉姐姐并肩驾马朝他们行去,江侍卫在前头替我牵着马,虽还是不谙骑术,但此番至少能够安稳的坐于马背上了。行至景桓身边,他低声问道:“你想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吗?”原来他都是知道的,只是我倒还不至天真的以为他会体贴的派了大哥与我一同前往,昨夜在把我送到破庙后,大哥曾离开了一小会,想必景桓又交待了些什么吧。在天下人眼里大胤的江山已掌控在皇甫丞相手中,但我却知道是景桓骗了天下人。
围猎正式开始,而我们几个女人只是坐在马上看着男人们冲向密林,毕竟那个是男人的世界。像我这样的人在马上坐久了便会觉得屁股疼,宁若驱马来到我身前:“听闻菀婕妤弓术了得,只不知骑术又如何?”
宫阙锁清秋 第七十四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12)
虽然我根本就不会骑马,但是没来由得就是不想在宁若面前示弱,玉姐姐眼见如此情状也策马过来劝说道:“郁儿你。。。。”她是知道我不擅骑术的。
“姐姐。。。既然郡王妃有如此雅兴,菀郁自然甘愿奉陪到底。”我打断了姐姐的话,欣然接受了宁若的挑战,现如今的这匹坐骑是景桓赏赐给我的,还是匹小马性格也很温顺,从气势上来说就落了宁若那匹青葱马一大截,但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好,果然是赫连将军之女,婕妤娘娘可曾见到那个土丘了吗?先到者为胜,娘娘以为如何?”
“一言为定!”我与宁若就好似两匹脱缰的野马,玉姐姐终是无法劝住其中的任何一方,只有我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赛马,更是赌的对景祥的爱。一声令下,刚一开始宁若便领先了我两个马身,擦肩而过之时我甚至看到了她脸上得意的笑,而我身下这匹小马倒是悠闲的像在散步一般,眼见着宁若渐行渐远,我也只能狠下心来,重重的一挥鞭。小马大抵是屁股吃痛,于是没命的跑了起来,我只觉自己快飞了起来,缰绳早已脱手,我于是死命的抱着小马的脖子,脚下不经意的一夹。
我虽是闭着眼,但能够听得到宁若的呼喊声,于是我知道我超过了她,这一仗我赢了。此时此刻却很想睁眼去看看宁若的面上会是怎样的表情,然而这一睁眼才发现原来小马早已偏离了既定路线,转而向矮木林冲去,这是十分危险的我惊出一身冷汗。却只见宁若的青葱大马一横身拦在了我们面前,小马就这样撞了上去,而宁若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宁若的神情十分痛苦,她紧紧的捂着肚子:“宁若你怎么样?”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不,不过恭喜你,终究还是你赢了,在景祥的心里我赢不了你,没想到即便是赛马我也依旧赢不了你。”
“别说傻话了我马上去给你找御医。”宁若的脸色很差,红色的裤子上那一片深色却是越来越明显,远远的望见大队人马正向我们靠来,那个宛如天神般的男人几乎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他飞跑过来一把抱起宁若:“若若,若若你不要有事。”
原本已几近昏厥的宁若似乎在听到夫君的呼喊后,稍稍醒转了些,我是第一次见到冷漠如景祥的男人居然也会哭,原来景祥的心里他们之间早已没了我的位置,宁若轻轻拭去景祥眼角的泪:“祥,我真的没事。”恍惚间想起五年前在木兰围场狩猎时的情景,大哥将我抱起我委屈的依在他肩头说着:“哥,阿菀没事,阿菀一点都不疼。”只是如今在我很受伤的时候,又还有哪个肩膀可以被我依靠呢?
景祥抱着宁若在与我擦肩而过之时,他望着我的眼神里竟然充满着杀人的寒光:“她有身孕,你为什么还要和她赛马,难道为了你那所谓的好胜心,就可以罔顾这两条人命吗?”景祥已彻底判了我死刑了,我深爱的人竟然是以这样的眼光来看我的,那么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都是无用的。
“永郡王,事情不是这样的,王妃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们所不想的,更何况。。。”没等姐姐把话说完,景祥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一向安静的姐姐竟然会为了我的事而变得这样激动,玉姐姐。。。
景桓上前轻轻揽过我,然而一触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