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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我只是可惜了那盏琉璃琴。”话一出口我便立刻意识到失言了,若叫宸妃的耳目听了去岂不是破坏了景桓设的局,幸而只是在玉姐姐面前。
“可惜?是何缘故?呵呵是因为这样一张人间至宝竟跟了这样的主子吗?我倒是为盼夏那丫头可惜,在宸妃面前当差怕是更要加倍留神了。”我长舒一口气,庆幸姐姐也并未对我的那句失言再追究下去。从来宸妃身边都只小路子一人伺候着,极少看她带着盼夏出来,但盼夏这个名字却是听过的,听小蛮说盼夏的爹爹似乎是在吏部当差,而盼夏原本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太后却因喜静不想太多人在身边伺候着,便将盼夏指到了承禧殿当差。宸妃自然是知晓太后的用意的,只因为是太后的人却又不好下手,盼夏的处境虽叫人担忧,却也是无性命之忧的。
今夜的太后殿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景桓你终于是不想再忍下去了吗,只可惜那个亲手将皇甫槿兰推入地狱的人不是我。
一梦如逝似水长 第七十九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4)
夜未央,惨白的月弯弯挂在天边,我倚靠在门旁还是会想起碧儿,她的身影总仿佛浮现在眼前,内务府移了大片的梅花来园子里,我时常穿梭期间,想着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与碧儿偷偷溜出府院,去城西那片林子赏梅,而今梅花依旧故人却离我而去,甚至连梦中都不得相见。那么今日我便用我的眼睛,去替你看清承禧殿那位的下场吧!
太后殿内一片灯火阑珊,席上众人虽是相交甚欢,但想必也是各怀鬼胎,作为这场戏的主角,宸妃却迟迟未见登场。往常遇上这样的宴席,些许年轻的妃嫔便会跟皇后告假,毕竟有太后在场,太后一向最注重妃嫔们的举止,而她们心中也清楚,即便是缺席想来也无人会追究吧,但若是在太后面前有失礼之处则是得不偿失了。只是今日却大为不同,或许都是嗅出了空气中的异样吧,妃嫔们来的却是格外齐。
皇后一边与太后聊着,一边又时不时的望向门外,晨间才将琉璃琴赐了给宸妃,晚间就想下手,他们怕的也是夜长梦多吧。却正在众人盼着宸妃到来时,小路子却是先来到了太后殿:“参见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小路子有要事禀告。”
“小路子你来得正好,缘何你家主子这许久了还不见来,太后娘娘可是等了有些时候了。”皇后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知道即便宸妃知道了真相,却也总不好忤逆了太后的意思,这本就是进退不得的局面。
“回禀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正是为此事才叫奴才来走这一遭的。便在娘娘要动身前来太后殿,叫奴才去取琴时,奴才这才发现原来承禧殿居然进了贼,而琉璃琴,琴,在奴才看到的时候亦是碎作两段,眼下娘娘正在殿内调查此事。”想必宸妃也是知道了真相的,虽然这样的应对手段未必高明,然而却不失为应付眼前局面的好手段,对于这一切我只是冷冷看着,用我的眼好好的看着。
皇后的眼中飘过一丝慌乱,琉璃琴晶莹剔透且万年不朽,此事若追查下去难保不被查出有人曾动过手脚,虽然是景桓属意的然而他自是不会承认的,这张琴一直存放在来凤殿而又是由自己赐给宸妃的,即便不被怀疑是自己动了手脚,也难免要担起保管不善的罪责,更何况这并不是一张普通的琴。宸妃使的这一招不仅化解了眼下的危机,更是将了皇后一军。
太后与景桓的面上倒是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而正是这种处变不惊却将他们的懊丧出卖,宫里出了小贼,而这小贼也极有可能就是弄坏琉璃琴的元凶,琉璃琴不仅是御赐之物,更是东越进贡的至宝,这样大的事他们居然无动于衷,除了要掩饰我想不到更好的说辞。
“都散了吧,今日哀家也无什么兴致了,皇后此事便交由你处理吧,要记住你才是皇后,六宫之首后宫之主。”太后这是在告诉皇后,无论此事如何善后都要扯下宸妃一撮毛吗?
皇后闻言也是略一沉吟,随即在向太后与皇上跪安后,便带着子矜往承禧殿去了。太后殿内众人于是也纷纷向太后跪安,我嘱了茗曦先回,便疾步追上了皇后:“娘娘,不若让菀郁陪您一道去吧。”
她笑看着我:“也好!”如果不是知道了她与荣皇后间的事,对于这样温和笑着的皇后我绝不会防备至此,姐姐说得对要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便必定是要投靠一方的,她选择了宸妃而我选择了皇后,任何人只要体会过皇后的手段,都会做出同我一样的决定的。
我们步入承禧殿时,殿内一片嘈杂,不断的有宫女太监被唤入正殿,又不断的有人从里头出来。正殿内的宸妃目光如炬,即便见到皇后来,也只起身微微福了福,从来她是不是已将自己视作了皇后呢,在皇帝给了她协理六宫事务的权力之后她却更是嚣张跋扈,我能够了解景桓的用意,想必皇后也是懂得的,不做不错多做多错,只有宸妃才沉迷在自己的春秋大梦中吧!
“太后听说妹妹宫里闹了贼,这承禧殿内外守卫如此戒备又如何让小贼潜了进来呢?莫不是。。。俗话说的好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皇后悠然自得的在上座坐下,宸妃的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一切都是她在唱着独角戏,又从哪里变出个小贼来呢。
“臣妾实在是愧对太后、皇上,更是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对于此事即便抓不到小贼臣妾也定会给众人一个交待。”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我与皇后的身子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承禧殿进了小贼本就是大事,而琉璃琴的断折才是更大的事,若让东越使者知道了他们进贡给大胤的无价之宝居然断折了,试问他们该作何敢想?妹妹说要交待,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妹妹要如何交待,是将责任全数推到小贼身上?而你又抓不到小贼,难道就让我们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从始至终宸妃面上都丝毫未曾流露出慌乱的神情,既然打算这样做了便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帖了,她于是唤小路子召来了盼夏,原来不断的盘问那些个奴才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而她心里早有了牺牲品的人选了,我不由得想起当日荣皇后在凌烟阁时说过的话:奴才们对于有些主子来说是为了上位、为了自保随时都可以牺牲掉的物件,即便是自己带来的人。更何况盼夏在她眼中分明就是太后派来的眼线,不管太后是不是让盼夏这么做了。
宸妃朱唇微启,而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这样残忍,却足以令一个花季少女为此丧命:“放置琉璃琴的斋月楼一向是由盼夏照管的,一天抓不到小贼这份罪责就该由盼夏担着,三日之后若再无结果,那么臣妾自会向皇上请旨,治了盼夏的罪,对太后娘娘、东越使者也好有个交待。”
盼夏乍听此言,猛的抬起头,跪着挪到宸妃脚下,扯着宸妃的衣襟:“娘娘开恩娘娘凯恩,斋月楼从来不是奴婢。。。。”未等她说下去,宸妃抡起手就是一耳光,盼夏被扇到一旁,可见这一耳光是多大的力道,而盼夏依旧爬了回去,喊着:冤枉,冤枉啊~
一梦如逝似水长 第八十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5)
失控的盼夏终是被拉了下去,虽然宸妃只说三日后才会请旨处罚她,但根本就没有小贼这个人,盼夏丫头的下场怕也不会太好。一路上皇后面色凝重:“凭菀妹妹的聪明才智这一切又怎会不明白呢,如今的形势依妹妹看本宫该如何是好?”
“菀郁愚钝,但窃以为娘娘无需为此担忧,宸妃娘娘也不笨,断不会做出那些损人害己的事来,此事宸妃娘娘虽已将责任推到盼夏身上,难道身为主子的她就是没有责任的吗?”我只见过盼夏一面,但从小蛮嘴里听过许多关于那丫头的事,可惜要想平息此事必定是要有个牺牲者的,而盼夏的尴尬身份却造就了她的悲惨下场,我很想问问自己,若换做今日的我,会不会同宸妃做出一样的决定来?
我与皇后离开之时,盼夏那丫头已被罚跪在承禧殿前,初冬夜寒她身上只披着件单衣,我却只能冷眼旁观。暮菀宫前小蛮早早迎了出来,这丫头成天嘻皮笑脸的,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的神情,这样的场景不禁令我想到碧儿走前的那个晚上。
“蛮丫头你怎么了,夜寒你穿得这样单薄就跑出来了,若染上风寒可怎么得了。”我执过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小手,不知是因为心急还是天寒。
“主子是刚从承禧殿过来吗,那么,那么盼夏她好不好。”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小蛮的这个问题,只是拉过她朝暮菀宫走去,小蛮虽然平日里常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对我还是很恭敬的,而今晚她却甩开了我的手,“主子,求求你告诉小蛮,盼夏她怎么样了。”
“承禧殿内说是进了小贼,东越进贡的琉璃琴损毁了,宸妃欲治盼夏照看不当之罪,若三天后依旧抓不到小贼,盼夏就是这件事的替死鬼了,现今她正跪在承禧殿前,小蛮你跟我回去。”我知道她们情同姐妹,所以我不能骗她,更何况我能瞒得了她吗?我以为至少她会求我让她去看看盼夏的,没想她居然乖乖跟我回了暮菀宫,印象中的她不是这样子的。
我们回去的时候脸色只怕都不好看,茗曦也是一脸的关切,在经历了碧儿的事后,我们都变得脆弱了。长夜漫漫却是无心睡眠,荣皇后说过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下人们不过是主子为了上位、为了自保随时可以牺牲掉的物件。盼夏的事是一个死结,只有那几个高高在上的人明白,只是他们永远都不会说出真相。
夜深了,屋外却传来一阵窸嗦声,自不必去看也晓得定是小蛮要去看盼夏了,我们都知道盼夏会有怎样的下场,而承禧殿前那个心灰若丧的盼夏也是知道的,就让小蛮去送她一程吧,我一侧身,却翻入了漫无边际的愁思中,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
很早便醒转过来,兴许还是记挂着小蛮的吧,推开窗一股寒冷的空气便迎面扑来,向空中哈一口气已能看到白气,原来已经到了冬天了呢~每回晨间去来凤殿问安,虽然我坚持只要茗曦跟着就行,但小蛮总会将我一直送到门外,而今日没见到这丫头的身影总觉得怪怪的,随即想到兴许是昨夜她回来的太晚吧。
在碧儿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避讳从西华门经过,但无奈同往来凤殿的路必然要经过西华门。初冬的清晨,天空中飘着细雨,尽管我推辞但茗曦依旧坚持要替我撑伞,很多时候总感觉茗曦就好像个姐姐一般的关怀着我,或者这是在碧儿走后我心中唯一的温暖了吧。
只见几名蒙着白脸步的小太监抬着个担架匆匆往西华门去,只看这几个小太监的装束便猜得到,那担架上的必然是一具尸体,只不知哪宫的丫鬟太监又成了主子的发泄工具了,我也只是轻轻摇头:“人命竟然如此轻贱。”
“主子这话在奴婢面前说说就罢了,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又生事端了,奴婢在宫中呆了这许久,这些原也是听得多了,只是若是亲眼见到,毕竟心下也不好受。”宫中的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做主子的变着方的太好皇上,而做下人的也是挖空了心思互相蹬踩,直想攀上高枝,跟了个好的主子在下人们面前也直觉自己像个主子了,比如承禧殿的那个小路子。
与茗曦这样聊着,也便到了来凤殿,今日殿中的气氛却是有点僵,连一向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温婉大方的皇后此刻看来也是一脸愠色,而一旁的宸妃却苦着张脸,奇怪的是她明明表现出那么悲痛的样子,我却更觉得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今日我也要向各位妃嫔宣布一件事,昨日里承禧殿出了内贼,并损坏了东越进贡的琉璃琴此事已有定论,内贼盼夏迫于压力之下已于昨夜投入崇明湖畏罪自杀了。”皇后在说出这番话时,虽然极力保持平常的柔和,却抑制不住那股功亏一篑的怒气。
难道,难道我与茗曦看到的自西华门运出的那具遗骸竟是盼夏的吗?不是说三天后才审的吗,更何况小蛮昨夜不是还去探视了盼夏吗?畏罪自杀,盼夏有什么罪,她既然能在我与皇后面前向宸妃大呼冤枉,相信此事定是别有文章,盼夏一死死无对证,任凭旁人加诸何种罪状于她,她也再不能醒转过来大呼冤枉了,会是灭口吗?若是此般,那琴定是宸妃自己弄坏的,她根本早已识破了皇后的诡计。只是这样做未免太不理智了,若在三天后由宗人府亲自过问岂不更名正言顺,各宫内对于物件的保管都是由底下人轮班的,而宸妃是在皇后赐琴当天才得以知晓这个阴谋的,又怎料得到是否是盼夏当值呢?她既能使得一箭双雕,又怎会在此时而沉不住气了呢,如此一来旁人便会纷纷猜测其中是否还有蹊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