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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宫里喝了一碗腊八粥。
叶太医点点头,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这件事兴许是老夫的疏失,婕妤娘娘的药下官会再去查清亲自煎熬,太后将娘娘和龙子交给了下官,下官是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的,至于旁的事,娘娘不想说下官也就不问了,凡事希望娘娘以身子为重。”他虽固执,却不是傻子,即便我不说他也能够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门外又传来周耀佟的声音,在叶太医离开还未多久,便是见到宁若朝我走来,每每见到她时我的心总是不由得一紧,倒并非是因为我们三人间的微妙关系,当初我们已经约定为了避人耳目,没有特殊的情况宁若还是少进宫的好,她今日前来必然是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了,享受了难得几日清闲,这便要重新活在水深火热中了吗?
“宁若参见菀婕妤,给娘娘请安。”只是几日不见,宁若看来似乎又清减了不少,外面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算算距离永歆回来的日子,没有几天了吧,外头想必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俗礼吗?”茗曦搀起了她,随即便退了出去,宁若起身压低了声音道:“我家王爷交待过了,在宫中还是谨慎着些的好,据说现下宫里头到处是眼睛。”想来也是当初在暮菀宫前遇到的那个血杀护军将整个儿消息带了出去的吧,的确,这个时候小心着些总是没错的。
“宁若今日前来,是我家王爷有几句话想带给娘娘,说是皇上在祭天路上遇刺的消息已经传遍京都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该有动作了,娘娘虽是在宫里头,也该有个准备,至于宫里头的那些人还要仰仗娘娘费心了。”
终于要乱了吗,景桓啊你答应过的,定要平安归来!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四二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22)
宁若带来的的确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腊月初八,皇帝在祭天路上遭行刺的消息传遍全城,据说京都已陷入了一片恐慌,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滋事流民是不是一些人的可以安排,但既然已到了需要做好最坏打算的时候,京都也就快要变天了吧,只不知宫里又会闹成什么样子。宫外的局势姑且不论,单单是这皇宫里头的女人之间便已是暗潮汹涌。
因了太医的嘱咐,也因了散步在暮菀宫四周那些个“眼睛”,这几日我只是把自己闷在暮菀宫中,旁人只道是我依旧在为玉姐姐的事而神伤,回首过往的自己,那些想着要为谁谁复仇,要为谁谁谁讨回公道的岁月实在可笑,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什么是公道,强势的人说的话就是公道,与其说为了谁谁要好好活下去,不如说是那份埋藏在心底的不甘那份野望在膨胀,真的有神佛吗?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他们不来泅渡我。
宁若走后,我只一人静静坐在厅堂中,的确,到了这个时候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如果景桓再没能够回来,我应该怎么办?是带着我未出生的孩子陪着景桓长眠地下,还是拼死走出这个华丽的牢笼呢?然而还未待我做出任何决断,茗曦却是满面惶恐的进到屋内。
“太后,太后娘娘她病倒了,主子您,是不是过去看一看?”太后这些日子来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即便是病倒了茗曦也不应该如此慌张。。奇∨書∨網。
我站起身推开窗子,这屋子里着实是有些气闷,当刺骨的寒风灌进来时。我却是更清醒了:“茗姐姐是不是听到了别的些什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其实姐姐你陪在我身边这许久,我们眼下的处境姐姐也该是能够体会几分。”哪知茗曦听了我这番话后。反倒是跪在了我面前,有些话她即便是了然于心地。却还是不能够说出口,我知道方才与叶太医的对话恰好叫茗曦听了去,她所想到的与我所想地正是一处,我之所以身子感到不适与太后病倒这件事,想必同慈安殿的那碗腊八粥之间是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了。
太后那里自然是要去的。她的这场病未免蹊跷,容贵嫔与宸妃之间必然有一个是与这件事有关的,至于孟嬷嬷那只不过是个小角色,单凭她一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我很想知道如今在慈安殿上,又在上演着怎样精彩地戏码。
当我迈步跨入慈安殿时,眼前的情形却叫我百思不得其解,容贵嫔郑重的跪在殿前,而据说在里头陪着太后的人竟是宸妃,我很想有个人能告诉我这是唱的哪出。皇后只是静坐在一旁,在我进来的时候浅浅一笑,按说太后对皇后的宠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加之皇后又是太后的侄女,眼下太后病倒了皇后理应陪在身侧。然而她却只是嘱了宸妃一人相陪。虽说近来宸妃所做地一切都颇得太后欢喜,但不想这份宠爱竟是这样厚重。太后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宸妃身后的那股势力吗?
妃嫔们站满了一屋子,大家都在屏息等待着叶太医的诊断,想必各人心底里也在打着什么算盘吧,太后不仅仅是后宫中最有威信地女人,更是整个大胤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如今出了这样地状况,对于后宫地事总还是应该有些安排的,太后地这一次得病无疑又将众人推上了岔路口,在皇宫这个如履薄冰的地方,一旦站错了边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我怀着龙胎的关系,皇后便是拉了我坐在她身边,这不仅是在体谅我的身子不便,更是在向众人表示我与她是一国的,皇后虽然成日里一副温和的模样,但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这许久的女人们,又怎会不知这样一副温和笑颜下埋藏着的是怎样狠毒的心,玉姐姐当初有句话,皇后是比宸妃更加狠毒的人,如果说宸妃是虎,那皇后就是狼,一个真正的野心家,然而如今的形势,我也唯有和这个野心家走到一起了。
容贵嫔一直是低垂着脑袋跪在堂前,却只有在我坐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她微微抬起头来,走出凌烟阁的她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也许当她在见到皇后时她便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她们两个再不是姐妹,要自保只有学会残忍。最终我们谁也没等到叶太医从里头出来,太后只是派遣了孟嬷嬷出来说我们的心意她领了,天寒地冻的还是先让大家都回去。
皇后徐步走在前头,我不紧不慢的跟着,这几乎已成了我与她之间的一种习惯,每每从太后这里出来总是要聊上几句,子矜远远的跟在后头。纵是寒冬腊月,燕雀湖畔风光依旧,能够这样淡然赏景的时光又还有多少呢?
“本宫去到慈安殿的时候,她就跪在那里了,太后哪里是旧病复发,根本就是中毒,先前叶太医就已经来看过一次了,恰好这消息被子矜一个在慈安殿当差的姐妹听到,据说那锅腊八粥正是容贵嫔顶着孟嬷嬷的名头亲自做的,原本是想给太后个惊喜,不想却是弄成这个样子。”皇后一手折了根光秃秃的柳枝,一边又叹了口气,“那锅粥有问题你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吧,不然你何以这样早的离席,都说怀了孩子的女人总是特别敏感的。不知容贵嫔在粥里加了些什么,能够使得旁人都无事而单单太后出了事,对于容贵嫔本宫太了解了,倘若不是她做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澄清自己,而不是这样颓然地跪在慈安殿,总觉得她那种做贼心虚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她,她可真傻啊!”随即皇后又是一副回过神来的模样,同皇后说话时我总是分不清真假,就好像现在她所说的,我分不清她是一时感慨,还是可以想让我往她所说的方向猜测。
即便皇后这样说,我依旧猜不出容贵嫔这样做的缘由,总觉得脑海中隐隐飘过些什么,然而却总是捕捉不到,那种浅浅的不安预示着什么呢?
萧萧几叶风兼雨 第一四三章 谁翻乐府凄凉曲(23)
皇后同我说了那些话后便是朝着来凤殿去了,无论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才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相信她必然是不知晓我对于她与容贵嫔之间千丝万缕复杂的关系早已了然于心,尘封多年的真相一旦被揭开,众人眼里那个温和皇后的形象便就此破灭了吧,太后会怎么看她,皇帝会怎么看她,那样的德行还怎能安然居于皇后的宝座呢?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在后宫里搞内乱的时候,我于是先嘱了茗曦回去,自己又向着慈安殿折返了去,如果事情真是照着皇后说的那样,那么容贵嫔这样做必然是与皇后有关,她是要复仇也好,是要怎样都好,总之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不明智的。
原本待各宫的主子们都散去后,慈安殿的确看来清静了些,然而我折返回来时却发现甚至连婢女都甚少走动,甚至远远的见到连孟嬷嬷都从厅堂内退了出来,我不由得往梅树从中一侧身,我不知道这一刻为什么想把自己藏起来,只是本能的不想让孟嬷嬷见到我。
很明显,慈安殿的婢女太监们都是被刻意疏散开的,待孟嬷嬷走远后我这才向着正殿行去,这样贸贸然的折返回来本不是个睿智的举动,但完全是一种本能的驱使,前头就是正殿了,容贵嫔应当还跪在里头,既然太后已然卧病在床,幸运的话我还能同容贵嫔说上几句。
“哀家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槿兰不是外人,你不如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吧,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你还是哀家的侄女。。。就算是真有什么,哀家又怎么忍心怪罪于你呢?只是皇宫之中藏着这样恶毒的人,又叫哀家怎么放心地下呢?”屋内传来了太后的声音。我知道此刻自己应当立刻回转身离开,但一时间却是迈不开步子去。不知道是站了这许久站麻了腿,还是压根就不愿离去。
太后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容贵嫔地任何响应,然而厅内反倒传来了宸妃的声音:“是啊,姐姐本性纯良又怎会做出这样地事来呢,姐姐就是心太软了。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又怎会迁居至凌烟阁呢,难道说姐姐开始怀念起在那里生活的日子了?”
“不要,臣妾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去了,求太后娘娘不要再把臣妾关到那样的地方去。”容贵嫔在听到凌烟阁三个字后显得有些激动,尽管那时的她总是淡然地对我说,她不想出去,因为她怕死,然而无论怎么说内心里对于那样的地方还是心存恐惧的吧,令人崩溃的兴许并不是被投身于暗无天日的地方。而是在让你重新见到光明后,又将你丢入深不见底的地狱。
我匿身于堂前的那片梅花丛中,寒冬腊月却是没来由的惊出一身冷汗。殿内又会有着怎样的阴谋即将被揭开呢?真相往往冷酷而残忍,人性不知已在这所皇宫中消失了多久。任何人任何情谊都是可以被拿来利用地。这里的女人们总是活在无尽的期盼和永无止息地纷争中。
“姨母,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地,那一日与妹妹闲聊时,恰好提起我想在腊八粥这天亲自为姨母做腊八粥地事,姨母也是知晓的往年妹妹还没进宫时,全家就对她熬粥地手艺是赞不绝口的,当时姐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待我从来凤殿回来后,子矜丫头又来交给了我一些熬粥的调味料,那时的我只一心想着要为姨母做一锅好喝的粥,哪曾想到会变成这样。”容贵嫔对太后的称呼也已改成了姨母,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表明了这件事与皇后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吗?只是她们姐妹之间究竟是谁害了谁,我已然分不清楚,太后又会站在谁那一边,两个都是自己的亲侄女。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只听太后一声叹息:“哀家老了,算算也没多少日子了,叶太医说粥里的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兴许没什么大影响,然而对哀家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幸而祖宗保佑这才躲过一劫,究竟是谁人这样歹毒非要至哀家于死地,哀家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你也不要再跪着了,早些日子哀家便嘱了内务府的人打点了你的行宫,你这就随了他们去吧,哀家累了。”既然太后现下并未对容贵嫔说什么,也便是对此事有了定论,她说不想再追究,我却对她的话连半个字都不信。
容贵嫔突如其来的从里头走了出来,而远处孟嬷嬷也是迎了上来,一旦孟嬷嬷走近必然会发现到我,但我已无路可退,当容贵嫔刻意挡在梅树丛前时,我相信她一定是看到了我,她不仅什么都没说反倒来帮我掩饰,我分不清她是在念着昔日的情谊,又或者是我对她而言还有着某种利用价值。
走在回去暮菀宫的路上时,无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太后的举动上来看,她尽管已表现出对容贵嫔的新任,然而却将容贵嫔安排去了别的宫住下,在旁人眼中是无比的荣宠吧,然而在宫里住久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无疑是种疏离。
这件事一定会有个人会为此牺牲,我很想知道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太后究竟会如何处理此事,眼下少了容贵嫔,宸妃便成了太后身边最受宠爱的后宫妃子,皇宫里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