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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一声爽朗的笑:“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孩子一样,你以为躲在这朕就看不到你了吗?朕今天给小林子放了大假,你这个小丸子还不赶紧来伺候着。”景桓挥挥手示意小林子退下,我也会意的立刻上前去搀他。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曾几何时与景桓也曾十指相扣的走在漫长的甬道上,只不过今时今日心境已全然不同了,也许那时一起走在这里时心中还是有所希冀的吧,而今日携手而行更像是挽着一个相识许久的故人,我们之间或许爱过恨过,终究不能刻骨铭心。
“郁儿对这件事怎么看?”
“皇上指的是大臣为皇上祈福的事吗?臣妾愚钝,许是大臣心里想着皇上才有此举动吧。”这样拙劣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会信,更何况景桓呢?
“郁儿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说这种冠冕话了?那些大臣啊,明着看是在为祈福,倘若朕装得足够好,他们又何需突然跑来替朕祈福,他们的试探也未免太明显了些。”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景桓以为大臣们只是为了试探他的身子才有此举动,景桓忽而压低了声音问道,“朕也知道,是时候立个储君了,照郁儿看谁人最适合?”
“皇上说笑了,这种事臣妾又哪里知晓,储君之事兹事体大臣妾不敢妄加评议。”他笑着拍拍我的手,而后我们便一路沉默着朝着暖阁行去,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才将景桓送回暖阁不久他便嘱了我跪安,只是在我临走时叹了口气:“郁儿啊,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饶是拖着这样的身子,他的心里也如一面明镜般,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当真什么都知道吗?
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一九八章 情知此后来无计(18)
落雨了,俗语说春雨润物,只可惜滋润不了我心头已然凋谢的花儿。之后几次想要再见皇上都被小林子婉拒在门外,也许景桓在这样的时候对我也很失望吧,只是他明明知道的,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要如何保有纯真的好好活下去。
直觉就快要有大事发生了吧,听说皇上他已经三日未上朝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究竟是他的身子终于熬不住了,还是闭起门来在筹谋着些什么。若不是皇上下了死命令,小林子怎会如何都不让我踏进暖阁半步呢,偶尔在御花园里溜达,尽可能的走得离暖阁近些,渐渐也发现皇上虽下令免朝三日,但朝中的要员来往与宫外和暖阁间的频率却极为频繁。
后宫里的女人们似乎也在空气中嗅到了紧张的气氛,往常还有些姐妹来我这走动走动的,如今却都好似将自个儿禁足在宫里一般,暮菀宫里的生活没有一丝变化,项大哥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未凉,只是对于外头的局势以及朝廷里的异样只字不提。妃嫔们将自己禁足的原因,许是与御花园里多起来的侍卫有关,这种时候皇上想来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妃子与外臣有任何勾结吧。
原本也想从伊犁大人那知道些什么,只可惜就连茗曦想要见伊犁大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几乎随时都陪伴在皇上身边,谁人都不知伊犁大人每日是何时进的宫,又是何时离去。宫里头一派肃杀,明明是春天却分明已经感觉到了深秋的落寞,暮菀宫里成日死一般的静寂,甚至那些宫女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只是间或听得未凉依依呀呀的声音,才让我们觉得自己是活着地。门外的侍卫虽未限制了我们的自由,然而那种无形地压力的却是有地。
惊天的雷声打破了笼罩在皇宫上空的压抑。一场声势浩大的春雨洗刷着大地,万物都饥渴的享受着上苍赐予地甘露。也正是在这样一个日子,我终于又一次被逼上了绝路。
“主子,您看那个人似乎是冲着咱们这来的。“彼时正与茗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但见大雨滂沱中一个身影正朝着暮菀宫而来,纵然闭上眼不去看我也能认得。梦里已然见过千次万次的面孔,大雨中分不清他面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亦或是泪水。
“赫连菀郁,我只想知道,如果你还有的选择,你会来到我身边吗?”雨中的景祥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与茗曦一道为眼前的情景所震惊,印象里地永郡王一直是个内敛而沉静的人,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犹如千年冰川一般,我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大声言爱地人会是他。如今的我早已被太多太多地东西所牵绊着,倘若再来一次,我也不敢再接受这份爱。这份爱太让人疲累。
“王爷可是喝多了,还是被这雨淋坏了。竟开始说起胡话来了。茗曦赶紧替王爷去换身衣裳再差人送了回府去。”我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茗曦无奈只得也冲入雨中。奈何景祥立在那一动不动:“是不是只有当我坐到那个位置才可以拥有你,如果这是我最后地选择,我会义无反顾。”他的离开就好似他来地时候那样,迅及闪电。
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大的变化,我相信在他身上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他何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要杀头的话来,而景祥一直不都是最效忠与皇上的吗?而后爹爹进宫时给了我全部的答案。
爹爹自南疆归来后,交还了虎符也交出了兵权,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空有护国公之衔的大员,那一天是从皇上那过来顺道来看我:“爹,皇上那怎么样了,他今日召见爹爹该不是家里又要出什么事了吧!”
“皇上召见为父不过是为了青寒的事,皇上说了既然青寒愿意呆在南疆,便封了他做个剑南关总兵。皇上他。。。还问了有关立储之事,为父只是向皇上道明了因为立场的问题而不能发表任何意见,不过郁儿既然有所决定还是应当早作打算。也不知宫里头传了道什么旨意,城外的南征军似乎有些异动。”
“爹爹的意思是永郡王他也有意。。。”
“为父不知道接下来大胤王朝会迎来怎样的风雨,倘若真有什么人要做出荒唐事来,为父自当头一个站出来保护皇上保护着大胤的江山。郁儿做事也万万要把握个尺度,乐恒做的那些事若不是有你的授意凭他那个脑袋又怎么会想得到,爹的郁儿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只是无论如何不能做出什么有损国家的事来,爹爹与你这一别,也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爹爹走得那样决绝,我朝着爹爹离去的背影郑重的磕了三个头,突然间有种感觉,无论是景祥也好爹爹也罢,他们都好像在向我道别一般,正如要出征一般。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我手头又多了件消遣,来来回回的擦拭着一块木牌,这东西是我吩咐茗曦瞧瞧准备的,当我终于决定要去见皇上时,我将这块木牌立在了内务的香案上,三炷清香,香烟袅袅升起,后面立着的是一块无字的木牌。
“主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即便主子是想要拜祭谁,为何木牌上没有名字呢?“这东西是留给我自己的,世间上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自己上香的除了我怕也没有别人了。”
当我再一次来到暖阁时,出乎意料的是小林子竟没有拦我,天边挂着细细的银勾,月光如银,暖阁的窗上却印出两个人影来,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推门进去,小林子早已退至园外,里头忽而响起个声音,语气中带着无力的苍白:“是谁在外面,进来吧!”
“回禀皇上,是臣妾。”便是在我推开暖阁的木门时,恰好见到一脸惊恐跪在地上的容贵嫔,她垂着头,我不知道那种惊恐的神情景桓是否见到了。
满眼春风百事非 第一九九章 情知此后来无计(19)【终】
一整个晚上景桓总是时睡时醒着,他醒着的时候目光显得有些空茫,望向窗外的眼神深邃得望不见底,偶尔会絮絮叨叨的说起他的小时候,也会重复的说起我们的初次邂逅,这个夜晚我与容贵嫔似乎都预感到了些什么,是以都不曾离开暖阁,仔细留意到容贵嫔面上的表情,已由先前的惊恐变作为绝望,她一直跪在屏风外不曾起身,即使是景桓清醒着的时候也不曾叫她起身。
“皇上,贵嫔姐姐已在外头跪了不少时候了,地上凉若是落下什么病根的不好,无论姐姐她犯了怎样的过错,总该让她起来说话吧。”趁着景桓醒着的时候我赶紧问了这么一句,倒不是说要为容贵嫔求情,只是这样的夜晚景桓想来是要有一番交待的,容贵嫔一直跪在那也不是回事“她喜欢跪就让她跪着,这也是她欠朕的,要知当初朕已经饶了她次,昨日叶太医说朕这次的病来得这样凶也不仅仅是祭天路上的致命伤,先前肺部就因为吸入过多的白香烟味而留下了病根,无论她怎么做朕也是不会再改变那个决定了。”决定?是那个决定让容贵嫔如此惊恐又至于绝望的吧。
我默然,见得小林子在门外来回走动了多次,想是有什么要紧事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进来通传,景桓朝我点点头,我便唤了小林子进来通禀,小林子神色慌张的跪在外头:“回,回禀皇上伊犁大人求见。”
按说这样晚了伊犁大人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又怎会贸然进宫,进得暖阁后伊犁大人也是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开口道:“启禀皇上,臣听闻城外的南征军连夜集合整装待发有入城之势。还望皇上定夺我等应当如何应对。”我原本抚在景桓胸口的手上立时感觉到一阵温热,猩红地血这样刺眼,景桓乍听此言气血不顺竟呕出口血来。伊犁大人也是急忙上前。
皇上却是摆了摆手:“七弟啊七弟,为何你总要将我逼入绝境呢。朕要你死怕的就是将来朕大去之后会有这样一天,没想到朕还没闭眼这一天就这么快到来了。”
“据悉领兵的是镇南王,而他也提了要求,说是想面见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照臣看此事倒并不如皇上所想地那么坏,毕竟镇南王与皇上也是手足情深,想来此回也是昏了头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笑话,君无戏言,若朕说地话犹如儿戏那朕还怎么当这个皇帝。”房内立时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默,然而这种沉默却是被景桓的一声叹息所打破,“大胤这些年来已是战火不断,朕不想看到国家在朕的手上走向动荡,将死之人又何谓君王的尊严呢?罢了罢了。伊犁你去替朕传旨,只要永郡王他立下盟誓永不还朝,朕便收回那道圣旨。”
“臣妾请缨与伊犁大人一道前往。也可让镇南王他们看到皇上地诚意而速速退军,只是。。。”说话的是容贵嫔。而景桓几乎没有想便点头答应了。容贵嫔的后一句话并未说完,但景桓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倘若贵嫔你能顺利达成使命。朕会考虑再收回成命一次。”原本以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内乱会因为伊犁大人带去的圣旨而消弭,而直到翌日黄昏也不见容贵嫔和伊犁大人归来。
“皇上,不,不得了了,听说镇南王他们已经是兵临城下了。”小林子的话语无疑像个晴天霹雳般,景桓没来由的精神起来,立时穿戴妥当在一行人的陪同下上了德胜门地城楼。
这座原本是为凯旋将士所命名的城楼,如今城下却是受了封赏却倒戈相向的士兵,原来皇上在未上朝地三天时间下了一道圣旨,秘密赐死永郡王。我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什么,原以为景桓将永郡王召了回来是为了委以重任,不想那却是一道催命符。城楼下身披银甲的永郡王骑着马站在最前头,而披着红色大氅地镇南王也是一马当先。
“皇兄你好绝情啊,非要逼死我们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臣弟不过是请命,让皇上三思而行收回成命,哪晓得迎来地却是另一道催命的口谕,皇兄,原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念在兄弟地情分上你起码让七弟死得甘心,一个为大胤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郡王这样莫名其妙的赐死,叫众将士如何服气。”
景臻的这一番话是怎么回事,皇上明明已命伊犁大人去传旨了,为何景臻所说的话与圣旨的内容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呢?
“皇上。
“镇南王也晓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你也分得清谁人是君,谁人是臣吗?你要个理由,难道凭你现在的举动不该死上千次万次吗?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乱臣贼子罢了。”景桓立在城楼上一阵冷笑,底下的永郡王并无多言,只是仰首望着城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分明已经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目光。
底下陷入一片沉静,而终于在一个士兵的高呼下打开了僵局:“永郡王才是真皇上,当年先帝依照明明是要传位于永郡王的,景桓你才是乱臣贼子谋朝篡位。”这一喊兵将们也是一呼百应的喊了起来,景桓的拳攥得紧紧的,那些往事犹如他心头的一把利刃,深深扎入心间,他闭上眼朝着身旁的禁军统领一挥手,无数支羽箭突如其来的射向了底下的大军。
我也闭着眼,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诵念起心经以求暂时的解脱,城楼下是阿鼻地狱这是一场残酷的厮杀,而交战的双方不仅仅是肉体上的遍体鳞伤,连心也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