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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索不再答话,却向前去,打开地上一个黑衣人的面纱,又解开他的衣襟,看了半响,道:“果然是司马死士。”
“司马懿?”陆凯问道。
“你以为还有哪个司马?”关索冷笑道,“行刺,岂不正是司马懿常用的手段?一国太子突然横死郊野,又有陆逊的族侄在一旁,随着形势发展,他们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哼,再随意弄个手段。陆伯言就万死不能赎其罪了。”
孙登和陆凯不由一阵发冷,他们没有想到,本以为逃出了下坯,哪知自己竟然一步步完全落入对手的算中。好一个可怕地司马懿!
陆凯问道:“阁下是怎么来到此处的,难道是碰巧不成?”
关索一咬牙:“我来报父仇,可不可以?”
陆凯吓的一抖。连退两步。横在孙登身前:“什么父仇?吕大都督已死,你报什么父仇?”
关索怒气冲天;“不错,吕蒙已死,但是,东吴还在,陆逊还在!我本就是想要对付陆逊等人的!知道江南的谣言从何而生么?那就是因为我要报此仇,利用陛下施药的机会,大肆散布地谣言。我知道这样做陛下肯定要严惩于我。甚至可能杀我地头。但是父仇不共戴天,我安能不报?”
陆凯心中一团火急速燃烧,一句“我要杀了你”涌在喉边,几次险些喷出来。想不到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关索前来不是营救,而是杀害自己等人。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自己君臣立时死于非命。试如关索所说,只要太子和自己死在此处,下坯城孙虑和司马懿就可能随意来部署圈套来对付陆逊了。
听到此处,孙虑完全明白了谣言从何而来。也知道了关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原来并不是我看错了人,而是关索为报父仇改了表兄的意旨。
陆凯一挺身,道:“关公之死,与太子殿下无关,当年他只不过是十余岁孩童罢了。我乃陆逊的族子,有什么事情。你出招,我接着。”
关索冷笑道:“你接着,你接得住么?”挥青龙刀向陆凯斩去。陆凯连手都没来得及抬起,青龙刀已抵额头,冷封封的寒气逼得陆凯身上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关索哈哈大笑,收回宝刀叫道:“挡我?凭你么?”又逼视孙登:“孙太子,我也知道你为人慈爱,不肯害人,我父亲之死与你无关。当年荆州失败,我与父亲和姐姐陷于东吴之手,蒙尘受难,多亏你的照顾,才保我一家平安。这份恩,关家记得!所以,今天我放过你,但是此人,我必杀无疑!”
孙登摇头道;“此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若杀他,不如杀我!”
陆凯如释重负,又被孙登感动的热泪盈眶,道:“殿下,小人不值您如此呵护。我死之后,他们必带您前往季汉,到时有汉主照顾,殿下可保平安。不过殿下过于仁慈,不可轻言政事,否则难免为人所害。”
孙登从来未曾听过此等言语,但当此之理,合了他的心境,更觉亲切,抱住陆凯大哭。陆凯推孙登道:“殿下保重,小人就此作别。”
正在此时,关索突然抬头,愕然道:“您怎么来了?”
孙登与陆凯同时回头,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如风而至,向孙登施施然行下礼去:“太子,小人来迟,望祈赎罪。”竟是李晟。
孙登见李晟前来,大喜过望,叫道:“李将军,快帮孤解说解说,关索要杀我们。”
李晟狠狠瞪了关索一眼,道:“此事是小人处置不当,忽略了关家与东吴的世仇,害得太子殿下陷于被动,以至为蓄谋已久的孙虑所乘。天幸殿下现在安然无恙。回去之后,小人必上报陛下,重重责罚于他。太子放心,我们定竭尽全力,保护殿下平安离去。”
李晟的话很有水平,不动声色间,他就把季汉的蓄意陷害变成了好意下地操作失误,而将孙虑推为主角,并说他是蓄谋已久,言下之意,没有此次的变化,他也会对付孙登的。面对李晟,孙登也实在无法再说些什么,只叹道:“命也!如此,多谢了。”
李晟道:“殿下要不要先逃到季汉躲避一时?”
孙登问:“是强迫么?”
李晟道:“绝对不是,只是一个选择罢了。”
孙登道:“我去荆州,去宛城。”
李晟一笑:“诚如君命。”
当孙登九死一生逃到荆州,秘密见到陆逊的时候。陆逊地脸是阴沉的。
孙登向陆逊施礼道:“大人救我,我为父皇所误解,被孙虑所陷害,还请大人为我转环。”
陆逊干巴巴道:“殿下恕臣做不到。”
孙登有如五雷轰顶,急问:“为什么?难道将军见事不好,也要抛弃孙登了不成?”
陆逊沉痛的告诉孙登:“此事已然无可转环。陛下地误解永远无法消除——陛下驾崩了!”
孙登一阵天旋地转。登时晕倒,醒来后人完全傻了,痴痴呆呆,只是痛哭。
陆逊长叹一声,问道:“殿下,陛下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登只哭着答道:“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回到行宫,面见父皇,未说几话。他冲冲大怒,挥剑相击。我只是逃走。未及回宫,遇上陆凯,方知谣言之事。接着陈表来报。说孙虑要害我,护我逃走。我们当时逃出城外,陈表为护我而生死不知,我们好不容易逃到一处补给营地,却发现那里已被司马懿的人控制了,若不是季汉李晟关索前来,我已然被杀。其后就想尽一切方法逃到此间。其余就不知道了。”
陆逊问孙登道:“殿下知不知道宫中刁德其人?”
孙登奇道:“此人是父皇宫中内侍。我地宾客刁玄羊同族。怎么了?”
“怎么了?殿下请看此诏。”说着将一纸公文交到孙登手中。
孙登打开看时,那是孙虑,徐威等人联合发布地关于孙权亡故的文书。其间写道,太子孙虑欲用季汉送来的医治疫病之药为陛下看病,陛下斥为害父,逐孙登出宫。哪知道孙登勾结内侍刁德,偷偷以醒酒汤的名义交给陛下,陛下服药后立时驾崩。崩前将江山托与二殿下孙虑,命孙虑斩孙登以彰家法。此事宫中诸臣皆可为证。诸府之中。纷纷派人前赴下坯,表示声援孙虑,声讨孙登。眼下,武将大部皆支持孙虑,文臣中有也多半表示归顺孙虑,满朝之中,竟无一人敢支持孙登地了。
“我没有,你知道的,我没有!”孙登急惶不安。
“我知道殿下没有,但是旁人不知道!此事细致周密,环环相扣,一入套中,有死无生,绝非二殿下风格,恐怕,乃是司马懿所为。眼下二殿下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全掌控了局势。人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太子,而否决二殿下,因为陛下临终之言,除二殿下和几位太医外,最少还有数十大臣亲耳得闻。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根本无力与之争锋。就算是冤,也只能冤到底了。”
“不行,我要到下坯去,去解释清楚,我根本没有安排刁德给父皇送药,而且那药绝不是毒药!”
“刁德已死,谁可做证?当时之药皆从殿下药包中取出,有药渣为证,两者相符。我们知道那药是旁人换过的,可我们没有凭据!”
“可是,我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陛下要杀太子,群臣皆知。太子狗急跳墙,害死陛下,也在情理之中。理由么,陛下一死,储君继位,还有什么比这理由更充分的?”
“若可以登极,我为什么要逃走?”
“太子匆匆逃出下坯,正是知道事败了嘛。若太子不知此事,何必要逃?这正是做贼心虚地表现。”
孙登气苦,咆哮道:“我没有!你知道我没有!”
炉逊略带怜悯的看着孙登,叹了口气。
孙权驾崩的消息,是严格保密的,在中央发往各地地文书之中,消息严格控制在两千石以上官吏,如有泄漏者,杀无赦。
孙虑在派徐威出城追击孙登的时候,与司马懿一起,迅速完全的掌控了下坯的一切,将孙登之案铸成铁案。召集朝中三公群臣前来吊唁,却独独漏了陆逊和诸葛瑾父子。
十一月一日,依孙权临终旨意,孙虑成为东吴第二代皇帝。
孙虑封司马懿为太傅,封徐威为大司马,大都督,徐州牧,朱恒为征北将军,左都督,青州牧,全综为征东将军,前军护军,豫州牧,丁奉为征西将军,右都督,荆州牧,潘璋为征南将军,后军护军,益州牧。东吴武臣,俱各封赏,文臣却并没有分到多少新的权力。
一时间,东吴的潮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十一月十五日,孙虑下指,诏陆逊到下坯。以征西将军右都督荆州牧丁奉代陆逊之职。
第三部 第八十五章 兵出徐州
虽然知道下坯会乱,孙登的形势不妙,但是稳坐钓鱼台的我还是没有想到孙虑居然胆大妄为至此极,竟然下毒手弑父夺权,并成功的家伙于孙登。由于孙登和司马懿很巧妙的封锁了消息,外间只知道孙权下令要擒拿孙登,却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们得知消息的时候,孙虑已经平稳的收拾了局面,站稳了脚跟,控制了局势,得到了东吴大部分人马的支持,顺利的登上了帝王的宝座。
我简直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平心而论,孙权虽然有着种种的不足之处,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可怕而又可敬的对手。他十九岁继父兄之基业,割据江东,诛黄祖,破曹操,收荆州,征曹魏,一口气得到半个天下,就连心雄天下的曹操也不得不在天下英雄的“曹刘”之外,加上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可是这样一代雄主,居然于酒醉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二子夺权之中。地下有知,我真不知孙权会说些什么。
不过,眼下对我们季汉来说,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虽然说乘丧伐国为古人所不齿,但自从战国以后,礼仪崩坏,人们眼中只有得失,没有道义,谁放弃了这样的机会才会为人所不齿呢。
与孔明交流后。设计了一个很好地招牌。不是孙虑说孙登与季汉勾结,声讨孙虑夺权害父么。那我们就代孙登执言,我以外甥和汉主的双重身份,要为舅父报仇,要验明事实真相,还天下季汉以清白!
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荆州的陆逊和悄悄藏在荆州的孙登,虽然都想洗尽冤屈,都想还孙登以清白,但是却全都不想与季汉联合。让季汉攻打东吴。对他们来说。我季汉就算与他们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只是外人。而孙虑再与他们有仇有怨,也都是家人。有道是“兄弟于墙,而外御起侮”。自家人什么意见,也不应让季汉插手。
不过,我们这次却并不提联合孙登,而是直接进攻。我们的目标是一致地,不联合也算是联合了。孙虑肯定会出手对付孙登和陆逊。先平定内乱再抵抗季汉。孙虑不是孙登,对他而言,孙登的危害性大于季汉。
此时随着气候的转冷,因尸体腐坏而产生的瘟疫已然平定。我亲自引军来到芒山前线,会集姜维,庞德,石韬,王平诸将,引精兵十万,东下萧县。进逼彭城。
彭城是徐州治所所在,与下坯相去极近,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当年陶谦让徐州就发生在这里。可以说,这里也曾是父亲起家地基业之一,可惜那时父亲没有孔明这样地超一流谋臣,虽得地却不能守,最终还是被吕布抢走,终归于曹操。我此次前来。不自东郡东取鲁国,而是出萧县直指徐州,就是看重它的地理位置。只要东吴不想办法先将季汉逼退,他们就如同被制住喉咙一样,进退两难。
汉军在我的领导下,大张旗鼓的宣传着“揭真相,除奸人,还清白”,浩浩荡荡向东直下。季汉历来重视民心,父亲当年在徐州大施仁政,虽时过三十余年,但遗志仍在。而在孙虑对付孙登的时候,百姓们无可避免的得知了真正救他们于疫病之中的人其实是季汉。如此一来,我军还没有动手,徐州地方吏民就开始大规模的归顺季汉。好多人星夜投军而来,要见见“刘使君”地人马。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由暗叹,东吴攻下徐州,并且徘徊于此意图染指青实在是一个极大的错误。若在此处决战,我军虽属客军,却有着主场优势,也并不会比东吴差了。
孙虑听说我兴兵而来,急急的派出大将军徐威引军与我相抗。我军并不着急与之相抗,知识日日在阵前大骂孙虑谋父夺权,残害忠良,祸害百姓,诈取东吴,实乃夏禁商纣以来最可恶的人物。同时,在阵前大设灵棚,亲自设祭,高调的悼念孙权。并要求孙虑亲自前来答话。
徐威被我军的举动弄的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他们本以为我军必会乘东吴内乱,全军出动,大肆进攻,早已下了全民动员令,要与季汉展开一场举国之战。可是眼下我军并不进攻,只要求孙虑前来。此时进攻吧,我正悼念孙权,在这种时机似乎不太适合,不进攻吧,又怕军队受汉军蛊惑,动摇军心。一时手足无措。得急急把消息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