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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曾设想过放她与周善一马以全她昔日待我之情……
还曾想过悄悄杀死周善然后把她囚起来以免她改嫁的丑闻败露令季汉蒙羞……
但是,我终于狠不下心肠,既下不了毒手,也不能放手。她,曾经是我的母亲,曾经待我极好。我当年在她离开时曾说过要接她回来,她还笑我只是个孩子。我现在实现了我的诺言,尽管这诺言早已变了味道。
我问自己,我是不是有些孩子气了,把她硬接回来,会不会太残忍。可是一听到诸葛瑾说她在江东日夜思念我和父亲,我就没办法不恨,没办法不说出让她回来的话。
她曾伤得我那样深,我又怎能让她在江东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我在门外缓缓走动,心潮起伏不定。连诸葛乔都觉得我该去看她了,看样子我是躲不过去了,那就看一看她去。我起身向孙尚香的下处去,身旁李氏兄弟紧紧跟随。
一路前行,我的心不由自主又跳起来,我暗恨自己,想说句话放松一下,一张口竟然说道:“黑塞在哪里养伤,我们去看看他。”
一行来到黑塞养伤之地,看黑塞精神好了许多。我坐在他的旁边,问道:“黑塞,好些了么。”
黑塞还是那样硬硬的听不出表情的汉话:“殿下,好多了。”
“今天的大蟒出现的真怪,还好你伤得不重。”
“是,少主,这王蟒本来这里没有,真怪。”黑塞道。
“什么?这王蟒本身不产于此地么?”我一惊,一把抓住黑塞的手,抓的他一皱眉,我赶紧放开,转身对李晟道,“去找四叔和诸葛乔来一下。”
“是啊,殿下,这王蟒本是南方障气四合的密林中才有,只有南蛮土人才能进入它们的领地。而此处却从来没有见过。”
不一刻,四叔和诸葛乔进来,我让黑塞把适才的话再说一遍,然后道:“此次遇险看来不是偶然,而有贼人设计的,想不到我们去打猎,反而让人用野兽来猎了我们,今日若非黑塞这个熟知南蛮之地的人在,只怕我与孙登便回不来了。”
四叔剑眉竖了起来:“我马上带人去搜索,抓住那贼人,我活剐了他!”
诸葛乔摇头道:“不妥。一则,那贼人若能驱动王蟒作战,必是本领高强之人,身在密林之中,又岂是一队军兵所能发现。二则,密林深山,地理不熟,危机重重,前些年益州变乱,来降都督手下一员副将带五百兵马去攻一个只有百十人的寨子,结果全军陷在老林子里,没一个活着回来。我们现在多是水军,不善于山林之战,我军出动很难捉到他。三则,那贼人见王蟒已死,必不会留在原地,所以就算是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四则,驱动巨蟒作战之人,未必就是要害殿下的主谋。”
四叔恨道:“我就不信他是神仙,能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却明白诸葛乔的意思:“四叔,此事我们要查,却不一定要明查。我们表面上只做不知,按兵不定,暗中派人细细察访,一但发现是谁,再一网将之打尽。”
诸葛乔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意。此人用此法暗害少主与孙世子,等于是时打击季汉与东吴。应该是谁呢?”
“曹魏?”不知为什么,我脑中忽然闪出司马望的影子,但随之排除,他才败于我军之手,司马家正面临曹丕的信任危机,若是还有本事跟到这里来弄鬼,他就成了神仙。何况,此蟒是南方特有之物,曹魏军中皆是北人,谅也无此能人。
若不是曹魏,那么会是谁呢?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个名字,刘铭?刘璋?孙登的几个弟弟?关凤?她没有这样狠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吧?突然知道遇蟒是人为所致,我几乎有些草林皆兵起来,只觉人人可疑,到处都是疑点。
黑塞忽然道:“此等驭兽之术,世上似乎并不多见。好象只有西南蛮八纳洞之人,方才知道。”
诸葛乔拍手道:“不错,此事翻转过来往回推,却似乎更容易些。若果是他们,那范围可就小的多了。”
四叔道:“不论是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九
我派李晟会同几个蛮人侍卫回那林中探查踪迹,派诸葛乔会同张苞下山,细查建宁、永昌、牂牁、越嶲四郡近来动向,在历史上,孟获之叛便是这几个郡的太守引发的,此次发现的蛮人,是不是孟获叛乱的前兆呢?与此同时,我加快与孙登的谈判速度,防止与东吴的合谈被破坏。
诸葛乔等人并未查出各郡有什么异动,反到是李氏兄弟做事极其干练,第三日便来向我汇报,发现了那些蛮人的行踪。
“殿下,我兄弟当日下山,前去那处山坡,细细查访。为防蛇虫,特意带了大量蛇药和解毒之物,以备不测。在王蟒出现之处,我们查了半日,什么也没有发现,那里蛇类爬过的痕迹也太多太乱,而且向着四面八方分布,看不出什么。我们想,这些毒蛇或许是王蟒召来的,所以王蟒一死,便四散而去。但那王蟒是何等巨大的东西,从南中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必然不是一路游爬过来的。走陆路,要有车,走水路,要有船。而且从南中到此地,绝非一日之功,殿下与孙世子会谈之事,也不过是近一个月的事,把消息传到南中再运此蟒前来,绝对时间不够。我们向前探不多时,便放弃了,认为再向前行,山路险峻,当地人都说无路,南中蛮人如何知晓?所以我们便转身向回查。在距那山坡十里的一个渡口处,我们打探消息,果然听说有人曾在我们打猎的前一天,见到过一船小船载着十几个蛮人,并抬着一口巨大的箱子下船。我想,那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些蛮人和王蟒了。可是,我们打猎之事少有人知,他们的时间把握如此之准,是有内贼通报消息无疑。当下我兄弟分兵两路,我让李暠检查附近最近的吴营位置所在,自己则去各处关防,探查有无这艘小船和蛮人过境记录,一直查到两个月前,没有任何的记录。若在以前,没有记录尚可,此时殿下亲身在此,各处关防皆派白耳军中精干之士前去督查,决不应有玩忽职守之事。而能深入我军腹地,却逃过我们耳目的,除非是来谈判的吴军。
我与李暠见面,都认同这个观点。于是我们潜伏在吴营旁边,打探吴营的动静。此次来白帝城谈判的,除了住在山上的孙世子等人,还有山下徐盛的水军与潘璋的陆军。此处军营正是潘璋属下的一个营帐,而刘璋也正住在这个营帐之中。”
我一惊,拉住李晟的手:“你说,刘璋在那营中。很好,很好,你立了大功。但是,那王蟒也差点伤了孙登,难道东吴人连自己的世子也不顾了么?”
李晟道:“我们在营外伏了两日,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便冒险打倒一个放哨的士兵,穿了他的衣服乘夜混入吴营。此处军营因为所处偏僻,并不重要,再加上几分运气,居然让我蒙了进去。我在营中果然发现了几个蛮人在那里架着火烧烤野味,边烤边喝酒,边大声喝歌,我不懂蛮语,也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只感到他们有些不快,好象在发牢骚。过了一会儿,一个兵上前说道:‘军营之中,需得保持安静,不可喝酒吃肉,大声喧哗。’话未说完,一个蛮人挥起狼牙棒照头便是一棒。那兵登时脑浆迸裂,翻身倒地。我当时吃了这惊,这蛮子手头怕有三四百斤的力道,便是黑塞,也不见得有如此大力。这下子,吴军大乱,纷纷围拢上前,把十几个蛮人围在当中。这些蛮人虽然力大凶猛,却难以抵敌战阵之威,眨眼间被围在当中。此时旁边营中出来一个蛮人,头上插着十几根羽毛,颈上披着金珠缨络,碧绿的眼睛好似野兽一样。高声喝道:‘都住手!刘益州,我们千里迢迢前来助你,你们这是何意?莫不是要鸟尽弓藏不成?’说得倒是一口流利的汉话。接着帐中出来一个吴军将领,将手一挥道:‘都散了,散了。’一个小兵道:‘将军,他杀了我们的人。’那将领看看地上的尸首,回身对那蛮人头领道:‘荆蟒大王,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我军营之中,便当从我号令,此处需不是南中,你的手下,怎能胡乱杀人?’那荆蟒大王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偏将,胆敢如此放肆。让刘益州和潘将军直接与我说话。他们想要攻益州,让我南中诸部与之配合,南时东攻,使刘备人马左右难支。可是此刻眼见大事将成,又搞什么合谈。合谈便合谈,却还不让我们走,反要我们出力帮着杀人。此刻我们的神龙都被杀了,杀你们个把人,又算得了什么?’那吴人将领听了,只是一笑,道:‘大王何需如此。既然你说神龙已死,那么你杀我军士之仇便此揭过。潘将军军务繁忙,刘益州身体欠安,都没时间见你。此处军营虽小,在下也只是个小小偏将,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却还是我一个人做主。近几天外面风声紧,你这些手下还不知收敛,难道都不要性命了不成?’荆蟒大王恨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爷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在这在里了,走!’那吴人将领道:‘走,只怕没那么容易。’正僵持着,帐帘开处,一个年过五旬的肥胖老者走出来,却是满脸病容,道:‘别动手,一切好商量。’吴人将领与荆蟒大王同声叫道:‘大人。’老者道:‘算了,你们要离开便离开吧,由此南去百里,有山名唤龟灵,南中来的人都在那里,你们换了汉装,悄悄出发,只越山脉,莫走大路,约三五日可到。此番你们做下这等大事,我也是日夜悬心,你们又与他们合不到一起。走吧。在那里等我消息,放心,吴候就算此次不动手,也总有用你们处。’一边说着,一边拉那些蛮人入帐。我又伏了段时间,乘夜又离了军营,早上果见那些蛮人改了装束,悄悄离开。我按排人悄悄跟踪,自己来向殿下汇报此事。”
我拍着李晟和李暠的肩:“子昂,子暄,你们两个很好,做得很好。但是,以后不要冒这种风险了,若是被抓住,那可如何是好。还有一事,那东吴哨兵被你们打倒,岂不会泄露了消息?”
李暠低下了头,过了片刻道:“我随身带了条毒蛇,用那蛇咬了他一口,回来时也把他的衣甲给他穿了回去。东吴人就算见到他,也只是以为他被毒蛇咬死的,不会有所怀疑。”
我点点头,让他们下去。
龟灵山,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也不知山中有多少人。看那吴人将领与荆蟒大王对那胖老者的态度,他很有可能便是刘璋。而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可得知,这些蛮人前来,果然是受了刘璋召唤,打算共同对付益州。若我军全力应付吴军之时,蛮军全体从南中出动,那的确是难以应付。但是,我在益州消解各族矛盾,收纳各族有名望的人当官入仕,民族矛盾不象历史上那么激化,若说蛮军举族皆叛,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就眼下孙权选择与我们合谈来说,只怕受刘璋召唤前来的不是很多,给刘璋的支持也极有限,所以也无法坚定孙权取益州的信心。其实这是不难想象的,刘璋当着益州牧都做不成什么事,何况如今。
但是,孙权既然选择了与我和解,为何潘璋营中会出现这行刺之人。而且其目标居然是孙登,若是果真孙登身死,对东吴又有什么好处?这种蠢事,又岂是孙权会做得?而刘璋生来胆小,若不是有什么人给他撑腰,吓死他也不敢放出过些蛮人做出此事,虽然用野兽进攻,就算出了问题也只能怪我季汉安排不当,防护不周,但是只要是人作的就可能有漏洞,他又怎敢出此计策,他不怕万一会被发现?
这倒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夺嫡?不错,肯定是夺嫡!
想到此节,我心里豁然开朗。在我的印象里,东吴的权力之争应在孙登死后,那是孙权二子孙和与孙霸相争,打得不可开交,孙权一怒之下,将两个儿子全部杀掉,把帝位传给了小儿子孙亮,埋下了东吴败亡的种子。想不到,在此时已经有了苗头。我不由更进一步想,孙登的早逝,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谈判已近尾声,而我与孙登因为有着共同杀蟒的经历,情谊也是一日比一日更近。我借机探问东吴的情况:“表弟,听说在东吴,有好多人主张与我们一战啊。”
孙登微笑:“天下之事,哪有个事事如意。只有一些不明事务的蠢物,才会做此想。”
“听说你的一些兄弟也牵扯其内?”
孙登面现讶色:“表兄如何知道?其实此事与孙英他们无关,都是他们的师傅们搞得鬼。”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我心一阵狂喜,口中却叹道:“自古天家无亲情啊。”
孙登一下子咬住下唇,眼睛向壁上扫去,壁上挂着一张新用蟒筋制作的角弓:“表兄的意思是说?”
他是聪明人,看来也觉出了此次打猎情形不对。我摇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此次和谈成功,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