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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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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场中黄沙滚滚,激烈异常。

拒马阵越来越薄,终于不成阵势,辽东人还有五十余骑的时候,拒马阵中的步兵已不足六十人,除去被箭射“死”的辽东人,步兵伤亡比竟然还是达到了三比一。我不由对这拒马阵略有些失望,看来,四叔败了。

正在此时,突然间骨笛声响起!那是西凉铁骑冲锋的信号。在辽东人的后面,几个帐幕突然倒下,四十六骑骑兵从帐中如飞扑出,从背后杀过来。他们身着西凉铁骑的征袍,手着西凉铁骑贯用的长矛,吹动着羌人战阵上常用的尖锐的骨笛,如狼似虎,直扑过来。一时间辽东人大乱,他们来不及转过马头,便被长矛刺杀。这背后的一刀来得如此突然,让他们难以防范。

比斗到这里其实就算是结束了。几十个辽东人就算可以轻易转过身来迎敌,但若是当真在战场之上,几百人、几千人的战阵,那就绝对无法变幻阵形,陷入混战失去速度的骑兵,绝对无法抵敌这样的冲击。

我点头向四叔笑道:“四叔,文则将军,还是你们赢了。想不到你们竟敢用步兵来对抗骑兵,而且还敢于分兵。朕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军校的马匹朕来负责。”

四叔笑道:“这还不是陛下逼的。你给我的都是步兵,一个月的时间,能有四十多年天姿出色的上马作战已是难得了。”

“好,从今天起,季汉军校正式成立,愿几位将军给季汉多培养一些将才,让季汉百姓再不受刀兵之苦,让天下重新恢复太平!”

三叔、四叔、马超、于禁听说这样说,同时站起来,说道:“谨遵陛下旨意。”

我对三叔道:“三叔,其实苞弟没有大的过错,我这次罚他,只是要磨磨他的性子。他太拿事不当事了。”我用手指着台下,“还有这些姑娘少爷们,我希望咱们的军校,能把他们这些石头块子,都煅成百炼精钢!以后的季汉,还要靠他们呢。”

第二部 第二十一至三十章 南征孟获
这一年,季汉和曹魏之间总体说来是风平浪静,渭南大战之后,曹魏是紧守潼关,闭关不出,我们也回军华山,把精力放在内部事务上。只有并州还在开战,匈奴人的叛乱由于得到我们的暗中支持,终于做到了自保有余,但是面对虽然有些老迈却依旧难缠的并州刺史梁习,还是显得攻敌不足。

曹魏与东吴之间的战争也是时打时停。先是春天里曹仁以步骑数万攻打濡须,结果被孙桓所败。三月丁未,陈忠侯曹仁病死。这场战斗结束。至六月,东吴的将军贺齐突袭蕲春郡,生俘了曹魏的蕲春太守晋宗。由于在渭南大战中伤了元气,本来该在这一年里发生的曹丕亲自攻吴却没有发生。

六月甲戌,任城威王曹彰死。六月甲申,魏寿肃侯贾诩病死。

很奇怪,三国年间出色的人物去世,总是接二连三的。

这一文一武两个人的死,使曹魏的实力受到极大影响。三国的天平就是这样,一方的法码减轻,另两方自然可以增重。不知孙权如何,我听到这两个消息,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老狐狸会在今年死,但却担心历史有所改变。他的谋略如同狐独,他的阴险好象毒蛇,咬人一口,入骨三分,在曹魏能对抗先生的人,除了司马懿,便只有他了,甚至,我有时觉得他还在司马之上。

如果说对贾诩的死我有些极不人道的幸灾乐祸,那么对曹彰的死,我就是充满同情了。虽然是敌对的两国,但我很敬重曹彰。他的武功就象曹植的文才一样,让常人高山仰止,难以企及。他膂力过人,武艺精熟,能徒手与猛兽搏斗。

曹彰的死,人们传言是被他兄长曹丕下毒害死。否则,无法解释正当盛年,身强体壮的他,为何一次进京便突然暴毙。

对于这种传言,设在曹魏的季汉知闻所选择了推波助澜,不一时,竟是闹得满城风雨。皇家的事不好管,但关于曹彰,却有无数的话题让人不得不说,他的身世,他的名称,他戏弄猛兽如弄婴儿的盖世勇恶,他带领虎豹骑千里破敌的伟绩丰功,他没有当上皇帝,但他的一生远比他当皇帝的兄长来得多姿多彩。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他的死,使人们不由得不发出感叹,感叹他的早逝,感叹天家的无情,感叹曹丕的忍心。

只要曹魏军心有所浮动,便是我们要的效果。

除此之外,曹魏还有一件事发生,这件事相比曹彰等人的死似乎很不起眼,但它的影响却是极为深远。

五月,屯骑校尉曹肇因过被消去了校尉之职,连降三级发往北疆,到护乌丸校尉田豫的手下任一名军侯。

接着征南将军曹休被皇帝在折子里狠狠斥责了一番。

人们不由纷纷猜测,是不是太子要倒了?

太子曹睿自其母甄氏被赐死之后,储位一直不稳。而皇后郭氏一直在想办法推倒他,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曹肇一直是曹睿最亲密的伙伴,他的倒下,只怕就是曹睿倒台的前兆。有些大臣们发现储位之争又已开始,不由想起曹丕兄弟的争端,纷纷打起主意。忠贞一些的大臣便上书说太子贤良温顺,希望陛下不要轻易更动;心眼灵活一些的便称赞郭皇后的儿子聪明机敏,有曹丕年幼时的风范;有的怕惹事上身,想办法外调来躲来这种纷争;而曹魏的几个士族也不由为自己的前途打算,这种事不牵连到其中则可,一但涉及,则除死方休,再无他法;而一些曾受打击,心怀大志的人也发现,机会来了……

让曹魏乱吧,越乱越好。

在季汉。

孔明对我说,他要用五年的时间,恢复关中地区的元气。

孔明不会有虚话。我相信他的能力,却担心着他的身体。他一心扑在政事上的时候,会忘我和不要命。他身为丞相,天下没有他管不到的事,而且他总是去亲自抓最坚难的一项。这一年来最重要的是屯田,军屯二十万人,民屯四十万人,加在一起就是六十人,皆从一张白纸开始。粮食不能一天就从地里长出来,人人要喝吃饭要穿衣要住房,干活得用工具,单是这犁、锄、铲、锸、耙、镰、斧几样农具,分配到各家,就要数百个作坊劳作几个月时间,花银子就象是流水一样,只见往外掏钱看不见进钱。人多了,怕出事,怕闹乱,怕下面人不体会百姓的艰辛中饱私囊祸害百姓,怕遇有大事国库空虚无数招架,忙得脚后根打后脑勺。好容易五月份大丰收,才略略喘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年不用担心有人饿死了。

三国时代,粮食产量低(没有玉米马铃薯红薯之类的高产作物),农民是极为贫苦的。

在我还是世子的时候,孔明就曾给我算过一个细帐,以每户五口,一丁一妇两个劳动力,占地百亩(汉代的亩为小亩,一百步,计算公式为:1小亩=0。4166大亩=0。2881市亩),种粟,以汉代最低税赋三十税一来计算,一户人家平均总产量150石(相当于4050斤),但其中口粮就要占去90石(相当于2430斤)占到了60%,此然祠祭300钱,相当于10石(270斤),田租5石(135斤),赋钱600—1000钱,20—33石(540—891斤),种子、少量饲料10石(270斤),剩余的只有2—15石(54—405斤)。也就是说能用于进行再生产的最多不过8—16。6%,这是一个很低的数字,往往还需用压缩口粮的办法才能勉强维持简单再生产,进行扩大再生产的能力微乎其微。当时农业生产资料作为商品,其价格比农产品要高很多,如当时一具大铁耜约值百文以上,牛一头一千文以上到三千多文,甚至达到一万五千文。因此,农业生产水平不算高,农民生活也很困苦,平时勉强可以维持生产与生活,一遇水旱、疾病、丧葬或其他意外,或国家赋役加重,农民就有破产、饿死、流亡的危险。

上面讲的是一般自耕小农的情况。至于佃农或依附农,即“或耕豪民之田,见税十五”的农民,其生产条件比自耕农还要差得多,即使一家五口两个劳动力平均年产粮4000斤,一半作地租,剩下2000斤,还不够一家五口的平均口粮(一人486斤,五人2430斤),那就只有侵夺必要劳动,降低生活水平,衣牛马之衣,食犬彘之食,长期挣扎在饥饿与死亡线上了。

事实上,我们对屯田的百姓的剥夺,也是很高的,我们征收近一半的税赋,除了他们的口食,几乎剩不下什么东西。不过由于种子、工具、耕牛等各种生产和生活物资,都由政府拨给,他们的生活还算有着落。起码比原来的流民生活不知强了多少倍。而且几年之后,这些土地归他们个人所有,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希望。

屯田,是季汉初创时期,百姓和政府对自己进行的残酷压榨。虽然辛苦,但因为有希望,所以没有一人不努力,没有一人不拼搏,没有一人有什么怨恨之意。

毕竟,大家都能活下去。毕竟,大家都有了未来。

六月。除了曹魏死了曹彰和贾诩之外,最让世人铭记的便是那场大雨。

这场雨,连着下了七天七夜,水平堤岸,处处告急。

长安城北的渭河堤上,阴风怒号,雨箭如蝗,一向平静的渭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自西向东奔来,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势头,挟着寒风,吐着白沫,冲刷着堤岸,发出隆隆的巨响。河中心地带,水位已高过了河堤,在大堤之外,便可看到滔天的白浪。

我下旨令太守以下官员全部上堤,各处军队紧急动员,严防死守,保证大堤安全,保证长安城安全,保证屯田区安全。孔明一连几天亲自在渭河的堤防上坐镇,鼓励军民奋战,终于晕倒。我在大堤上听说,下死命令送他回府。然后去探望他。他已醒来,望着窗外的层层叠叠的雨帘,却微微叹息道:“这是场好雨,可是却用不上。”我问他为什么说是好雨。他说都是因为关中诸渠年久失修而失去功能,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这场大雨对我们只能带来好处,不会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我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回到大堤之上去。在西城门,我看到关凤和许灵儿跑过去,满身的泥水,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我驻马喝问道。

“我们军校生都上了大堤。我们也一样。”

“胡闹。”我呵斥她们,“你们不是小孩子了!大堤上的危险你们不是不知道吧!都给我回府去,你们是女孩子,知道不!”

关凤不满道:“斗哥哥,你总是看不起我!”

灵儿却向我施了一礼:“陛下,我是一名军校生,是军人,我的职责在大堤上,与男女无关。”说完话,昂然拉着关凤离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我叫道:“李暠,你带几个人去保护她们。”

我带着黑塞和李晟几个上堤,没有銮驾,在泥泞的路上艰难行进,不时有侍卫摔倒在地上,李晟扶着我,走的一步一滑。大堤上一个简陋的小木棚子就是指挥所,三叔和几个高级军官在里面商议部署着什么,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原来伟岸的身躯也显得有些有些驼了,但还是那样的威猛。回头看到我,叫道:“陛下,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有三叔在,你还不放心么?”

我点头笑道:“放心,自然是放心的。三叔也要注意身体,你毕竟上了年纪,堤上冷,多喝姜汤,少喝酒。”

正说着,突然间前面邦子声疾响,有人大叫道:“决口了!”

这口子开在指挥所附近,简直是在打三叔的耳光。三叔一下子变了脸色。一个士兵跑进来:“将军,赵大人说指挥所危险,让您转移到安全地带。”

三叔怒不可遏,一把将那士兵提了起来,对着鼻子道:“告诉赵累。我不动地方,他要堵不住口子,就把他自己填到里头去!”

我想上前,李晟连忙拉住,道:“陛下不可。京兆尹赵累赵大人就在那附近,他已亲自过去了,您只要在此静侯便可,您若再去,有何闪失,可怎么得了。”

三叔略平了下气,笑道:“陛下放心,赵累那小子,做事没有问题。你们几个,去帮他一下。”

那几个军官点头如飞去了。

三叔把手一挥:“来人,把那个妖言惑众的小子拉出去,砍了。”

我一愣,问三叔道:“三叔在说谁?”

三叔道说:“适才有个小子,跑到我这里来妖言惑众,诽谤圣朝。他说这场大雨再有两天就停了大家可以放心,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险情;他还说若是在孝武皇帝时期,这样的雨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危险。这种人,不杀还留着做什么?”

我大惊道:“这人不能杀,给朕带过来。”话不多,但这两句竟与孔明对我之言相仿佛,若非高手,怎能说出这等话来。

那人三十多岁,长得瘦瘦的,很单薄的衣裳,几根山羊胡子被雨淋的全贴在下巴上,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身子瑟瑟的发抖,一双老鼠眼睛却毫不畏缩。见了我,施了一礼,却叫道:“凭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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