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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风依旧是风,踩着属于风的节点,飘忽而来,飘忽而去,无影无形,虽然能卷起枯草落叶,却没法将雯夏的心意带走。
寒风一起,已是冬日,风能给雯夏和王弼带来的,只能是冬日的寒冷萧索。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雯夏的育儿经
雯夏在深宫之中,自然不知,此刻在厚厚的宫墙之外,寒风也卷起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衣襟。
王弼的身体并没有好彻底,虽然不再命悬一线,但依旧是病痛不断,这些是雯夏不知道也无从知道的。王弼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虽然他还不过二十岁,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所剩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王弼开始将自己这些年对老子庄子及周易的心得记录下来,将自己的想法付之于纸端。
著书立说是每一个文人的理想和目标,王弼虽淡然,却也不例外。从前他认为自己的看法见解尚且不算完全成熟,想要过几年再着手此事,但是历经生死一番,王弼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生死由天,人是无法主宰的,这一次侥幸逃脱,并不代表下一次可以。而且王弼想着,将这桩自己唯一的心思完了之后,便可以了无牵挂地和雯夏同去,两人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不管生死,无论贵贱。
王弼是个极认真的人,他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必然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有时甚至忘了吃饭睡觉,还得下人提醒。
这日王弼将《庄子》中秋水一段整理做注,写到半响,忽然听到寒风凌厉,将尚未关严的窗户吹开了一扇。寒风拍打着窗子,顺着窗缝儿吹进屋内,屋子里顿时冷了起来,王弼握笔写字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王弼起身向手心里呵了口热气,走到窗前。正欲将那扇惹事的窗子关严,却见到寒风带着最后地几片枯叶飞舞,枯枝没了叶片的装点,光秃秃指向苍天,说不出的萧瑟。看到眼前的景象。王弼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应该做些什么。
他想起了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之时,那嫩绿地叶片接二连三冒出来,带着新鲜的脆嫩活力;他想起了夏日枝叶繁茂遮天蔽日,自己曾和雯夏携手在林下走过,太阳再毒再热,也被繁茂的叶片挡了去。林子里是宜人的凉爽;他也想起了初秋的时候,自己都快要走不动了,雯夏便去采来熟透的山果与自己分享,甜蜜馨香的味道充溢着整个屋子。
一年四季,而这个冬天,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度过。陪伴了他三季的那个女子此刻却在高大地宫墙之后,连见一面都不可能。
王弼叹口气,将窗子关上,冲冰冷的手又呵了口热气。相互搓着两手的时候,王弼想起雯夏那双就算在夏天也总是冰凉的手。此刻天这么冷了,她的手还会冷么?
**的世界再恩怨交错,再寒冷萧索,却不会阻碍了孩子的成长。那个小艾留下来的小小婴孩儿。已经迅速地长大了。他的脸不再那样皱皱巴巴像个小老头,而是红润润地喜人可爱。雯夏觉得自己每一日见到这孩子,他都会有变化,一个月的时候,他已经会用那双黑亮灵动,极其像他母亲地眼睛来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雯夏问了苏曼好多次,她都不肯告诉雯夏小艾去了何处,看着这个没有了娘的孩子。雯夏心中那股深埋的母性油然而生,她不再像一开始地时候那样惧怕接近孩子,反倒是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连苏曼都觉得雯夏对这个孩子有些过分地宠溺了。
一个月大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雯夏就非要天天对着那个还不知是睡是醒的孩子叽叽咕咕个没完没了,说是开发什么智力。就这样还不算。雯夏还要将宫中最好的乐师请来,天天给那个孩子听古雅的古琴曲。说要开发听力,培养情操。而且雯夏还要让人弄了个很大很大的木盆,每天往里盛上温水,然后把小孩子抱进去,说什么让小孩子学习游泳。
苏曼开始的时候差点吓飞了魂儿,生怕雯夏把这个小孩子淹死了,可雯夏却振振有词,道小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就是一直游泳的,所以生下来便会,不用怕。
好在雯夏这么折腾了几次,那小孩子非但没淹死,而且连呛水都没有过一次,只要一到时间,那小孩子便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兴奋地不得了。
苏曼发现,雯夏地心思不仅仅下在小孩子身上,连哺味婴儿的奶妈,雯夏也要关注关注再关注,不识字的不要,年龄大的不要年龄太小的也不要,连奶妈的饭食,雯夏都要开出单子来,这个不许吃,那个要多吃,奶妈每天还要晒够两个时辰地太阳。
苏曼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样养育幼儿地方法,但是她又不能违背雯夏的意思,只能加上一百二十分地小心。又过去两个月,苏曼发现,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居然还真的比她从前带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长得快,而且更聪明。
这一下子,苏曼算是服气了,没想到雯夏这种古怪的方法,还真不是只闹着玩儿的。
雯夏也是十分地得意,她没想到自己将在现代生活中所了解的一点点知识放在养育孩子上,居然收效颇丰,看来自己还是很有能耐地嘛!
皇族规定,小孩子要等到一岁的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名字,雯夏便给那孩子取了个小命,叫做“铭儿”,以期让他将来能够记住自己的亲生母亲,记住他的母亲为了他做出的牺牲。
当然,这三个月的时间孩子长大了,宫内也发生了变化。
这埋藏在暗处隐隐约约的变化让人捉摸不透却又心神不宁,雯夏虽然少出宫门,但是也能感觉到这股隐藏着的暗流。
首先是司马懿病了,病的很严重,据给他诊治的太医说司马懿的病是好不了了,看样子能不能熬过春天都难说的很。再次,是曹爽更加嚣张不可一世,司马懿若在,对他尚且有些牵制,此刻司马懿病的爬不起来,这宫内宫外简直就成了曹爽的天下,他不仅如后宫宛若进自家的花园,而且对雯夏又是恐吓又是打压。
对于那个孩子,曹爽更是恨到了牙痒痒,有一次抱起那孩子就要扔到湖里去。若不是苏曼死命拦着,曹芳又恰巧经过解了围,那个孩子可能真就小命不保了。经此一役,雯夏对那个孩子更是上心,不敢有一时片刻的疏忽大意。
雯夏在宫中的地位再不如从前,侍候她的婢女宫人缩减了一半有余,每月的供奉更是没了影子,每餐饭食不是拖拉不送,便是冰冷如铁。与此相对应的,便是皇后地位的攀升,伺候皇后的人不仅扩张了一倍,而且皇后每次出来,都是前呼后拥上百人,连皇后的平日用餐动则也是上百种。
虽然雯夏并不在意这权势之争,但是这趋势也表现地太明显了些,现在的她,摆明了就是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曹芳再也不来安毓宫看她,太后更是一面都未曾见过。
要知道此时司马懿尚且活着,司马师司马昭也领着一份官职,司马氏尚且没有失势,对雯夏的待遇便一落千丈,若是等到司马懿真的死了,雯夏还不知将要面对什么,且不说那孩子,恐怕就连她的性命也如那秋日的落叶般,随风而落。
雯夏第一次知道了权势的重要性,一日失势,不仅往昔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就连这条性命都不再是自己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癫我自疯
宣白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倒霉的境地,前日雯夏忽然喊他,当他同自己那个素来少言寡语的兄长出现在雯夏面前的时候,却碰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要知道司马懿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太医都这么说了,哪儿还有错?”宣白其实是个孩子心性,这么三个月暗藏隐伏的生活,虽然对他来说不被人发现很容易,但是整天没事做就要难耐地多了,实在无聊了,宣白就在这皇宫之中窜来窜去,偷御厨刚做好的东西吃,吓唬宫中饲喂的那些仙鹤孔雀,暗中逗弄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宫女玩儿。
当然他这般行为在被兄长发现并狠狠批了一顿之后收敛不少,但是不能找乐子的生活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看到雯夏被冷落之后,宣白也曾与兄长商量过,要暗中帮助这个在他眼中笨到了极点的丫头,但是他的兄长恪守职责,说保护便只是保护,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如果司马懿死了,我也要死,你们的责任不是要保护我安全么?”雯夏慢慢地挖坑诱拐着这两人往里跳。她知道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因为她的一番恳求而动摇立场的,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法,盼能得到这两人帮助。若这二人能出力,她便可事半功倍,办起事来容易多了。
谁想那神秘的不肯透露性命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司马懿死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便算结束。你想要我帮你做别地事情,不可能。”
好厉害,自己尚未将请求帮忙的话说出口,他就把路都堵死了。雯夏恨恨地咬咬牙,放着这么两个高手不利用。实在是浪费啊!怎么样才能把他们两个拖下水呢?
“喂喂,我说好歹我和你总也相识一场的,不至于这么绝情吧?”雯夏撇撇嘴,拔下头上一根发簪随手玩弄,道:“你们可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连活路都没了,等到司马老头一咽气,我还不得被赶到冷宫里去等死啊?你就不能多多少少帮我些忙?不帮我出主意。帮我跑跑腿打探些消息总可以吧?”
那男子看了一眼雯夏,大概是权衡了一下利弊,便道:“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听凭娘娘差遣,若是娘娘有事,可以找宣白。”说罢,就见他身形一晃,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雯夏眼前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雯夏伸手便将宣白地胳膊拽住了,“他没影儿了,我可不能让你再跑了。怎么样,听我的差遣吧?”
宣白正自闷地发慌了,有事做总比没事强,虽然兄长把他一个人扔给雯夏有些说不过去。但他也顾不上发牢骚,早就凑近雯夏,嬉笑道:“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给你看看我的身手!”说着便挽袖子,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好吧,虽然没办法把那个更有用的哥哥留下,但是留下个开心果弟弟也算不错,而且宣白这个家伙功夫也不差,那个易容术更是一等一地厉害。
“怎么样让所有的人都再注意到我呢?”雯夏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你把我屋子里的东西全扔出去好了。”
“全,全扔出去?”宣白瞪大了眼睛盯着雯夏,道:“你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雯夏慢悠悠地将发簪插回到发鬓里去,笑道:“我就是想要看看。如果我真地疯了。这宫中的人都会有什么反应。”
宣白现在后悔当初同意雯夏的意见了,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当好玩儿而已。但是没想到雯夏居然连香炉几案都照扔不误,要知道这些东西可不轻,扔来扔去,宣白觉得自己胳膊都酸痛了,真不知道雯夏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你说等到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知道了么?”当宣白又用一件价值连城的青铜油灯去撞木门后,雯夏随口问道。
宣白看了看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雯夏,再想想已经额头冒汗胳膊酸软的自己,就更觉得不公平了,为什么她能那样,自己就要在这儿卖苦力?“我怎么知道。”宣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嘀咕道:“怎么偏要用这个笨办法,笨丫头果然是笨丫头。”
宣白虽然是在嘀咕,声音却也不低,雯夏当然听得到了,她也不生气,嘻嘻一笑,道:“谁让你的兄长不肯帮忙呢?”
宣白苦着脸,抱怨道:“他不肯帮忙,就要这样折腾我么?”
“当然。”雯夏一耸眉,道:“反正他是把你扔在这儿了,我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对了…………”雯夏起身走到宣白身侧,压低声音问道:“你的那个兄长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上回只说了一半,现在他又不再,总可以告诉我吧?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
宣白张了张嘴,却又立马捂住,“大哥不让说,我就不说。”他捂着嘴,说话声音也是闷闷的。
“切,不说就不说。”雯夏嘟起嘴,道:“不就是个名字么?名字就是让别人用来称呼你地,不说可怎么称呼?”
宣白咧了咧嘴,笑道:“虽然大哥的真名字不能说,不过下回你可以叫他墨影,平时大家都这么叫他。”
“墨影?”雯夏重复了一遍,“墨影,宣白,哦,原来这都是你们的代称?你也有别的名字,是不是?”
宣白地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我是大哥从街上捡来的,这名字也是他给我起的,我只记得自己有这一个名字。偷偷告诉你吧,就连大哥的名字,也是有一次他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所以我要替大哥保密,绝对不能说!”宣白一脸坚定,紧紧抿着嘴。
“哦。”雯夏眼看从宣白口里再也套不出什么关于那个“墨影”的详细消息,便作罢。
两人这般说话,都忘了时间,等雯夏听到院中的脚步声,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