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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位蒙将一声令下,江岸便充斥着马嘶声与抛石机木轮滚动之声,那些蒙军好似当作我们射出的箭雨不存在一般,有条不紊地将抛石机套上战马,然后挥起马鞭,拖着抛石机远离江岸。他们丝毫也没有将身旁正惨叫着、呻吟着的战友放在眼里,甚至……甚至为了保持队形,他们还毫不犹豫地将马蹄踏上了这些战友的胸膛,将车轮子辗上了伴当的大腿。
也只有蒙古鞑子才能做到这点了,看着不远处丝毫没有任何混乱。几乎是全军往后平移的蒙军,我不禁再次发出了一声感叹,蒙古人能够以几十万人地军队便能纵横驰骋于欧亚大陆,却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军队的素质与狠劲,仅观眼前这有如阅兵般整齐的动作,便足可见其一斑了。
“加快速度靠近码头。”我毫不犹豫地朝不远处的陆定喊了一声,由于受河道的限制。车船无法迫近那些撤退的抛石机,可以想像。当那些抛石机撤至一定地距离之时,便是我们这五艘车船接石弹的时侯了。
“托克逊……”随着一声响彻天地间地叫喊,马嘶声与木轮滚动的声音仿佛只在那一瞬间,便一丝不留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江岸立时便弥漫着一种萧杀的气氛。车船上的水师军士松开了手中的弓箭,那些蒙军已离开了他们弓箭的射程。而我们,此时却在蒙军抛石机的射程之中。只一会儿工夫,形势便急转直下。
水师军士们默默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切,四周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有车轮与桅杆上的帆布还在哗哗作响着。虽然水师军士与蒙军是敌对的,甚至可以说是对蒙军恨之入骨,但他们还是不得不震憾于蒙军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军容,那种气势。
果然是精兵,我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车阵。不由眯了眯眼睛。今次我郑言可是碰上对手了,窝阔台亲自带领的这五万蒙军果然比其它的蒙军还要历害。我不无担心地往不远处的码头望了望,此时车船与其还相距五十余步,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至少要承受一次石弹地攻击。
“哈喇……”又是一声浑厚的高叫,伴随着令人恐怖的机括之声,上千颗石弹黑压压地有如漫天的蝗虫一般。朝我们这五艘车船飞奔而来。其密集程度,甚至让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色彩。
“卧倒……”在趴下之前,我对着四周大喊了一声,但我很快便发现那完全是多余的,对付这样地事,水师军士自然已不是头一回了。而此时的我,望望卧在身旁的翠莲,却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嫌,一翻身便将其压在了身下。
轰然数声巨响,车船像行驶于风浪中一样地剧烈摇晃起来。虽然我将头埋在双手之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车船上碎木横飞的情景。待我抬起头来。却发现甲板之上已多了几个大洞,原先趴在那里的军士早已不知去向,只在那有若锯齿般的大洞边缘,留下了一些血肉模糊的碎片。
我匆匆环顾了一下周围和另四艘车船,发现损失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上许多。当然要比我想像的要好上许多了,随后我不由恍然地暗笑一声,这些石弹又不比现代的炮弹,是以这看起来十分骇人地漫天飞石,却大多数都越过车船落在水里,或是落在车船另一侧地河滩之上。而真正击中车船的一些石弹,又有一部份被包有铁皮地船舷挡了回去,只有很小的一部份碰巧落在甲板上,并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
好在水师军士都及时地趴在了甲板上,我望了呈扇面插在舱板上的碎木一眼,心中不由暗自庆幸一声。若非如此,这些由石弹带起的木块、木片,便会有若手榴弹的弹片一般,不知又要增加水师军士多少伤亡了。
“全速前进!”透过那由石弹击出的大洞,我对着船舱内正踩着车轮的水手大声喊道,此时此刻,他们只要快上一分,车船自然便少一分危险。
终于,在又接受了一次石弹的攻击之后,我所在的车船安全驶进了码头。在这里,我们不必再担心受到石弹的攻击,因为它们毫无例外地会被一字墙所阻。但我们却并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喘上一口气,因为这块安全区域小得只能容下一艘车船,我们在这里多呆上一刻钟,也就意味着另四艘车船上战友要流更多的血。
“杀……”我带着张猛等一众水师,不待搭板完全放下,便大吼一声抽出腰刀,自尚有斜度,且与一字墙还有数丈距离的搭板上腾身而起,向防守在一字墙上的蒙军飞扑而去。
此为龙卫水师惯用的水战之法,于搭板尚未搭至敌船之时,便凌空飞跃至敌船,攻敌不备而取得先机,且已方自上而下攻敌,往往能收奇效,以至一战克敌。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五章 钓鱼城之战3
第三卷 端平入洛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五章 钓鱼城之战3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五章 钓鱼城之战3
刀锋裂甲,热血扑面,刀刃上雪亮的寒光与飞溅而起的鲜血交织在一起,在我的眼前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面。在此之前,我本有心与张猛一较高下,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若说在现代的战争,你或许还可以躲进掩体内喘上一口气,观察一下四周的形势,但是在这冷兵器刀枪互搏的时代,你只需稍一分神,或是往旁看上一眼,立时便要挨上一刀或被戮上一枪,随时都有可能因此而送命,更说不上分心去观察别人了。
一字墙上的蒙军在悴不及防之下,只一个照面便被我与水师军士击退了十余丈远,这也给了车船上其它军士登岸的机会,否则,在这狭窄的城墙上登陆,水师军士很有可能便会被蒙军挡在船上,永远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古时战争的队列一般会分为几个梯队,简而言之,便是每隔十排或是十余排,便会留上一段空间。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在战场上出现兵败如山倒的现像,因为倘若队列排得过于紧密,只要前军一溃败,那么就算后方的军士如何英勇了得,也不可避免的会被前方退下来战友冲垮。而且他们自己也会跟着身不由已地冲击后方的战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直至冲得全军溃散。
蒙军当然是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否则此时的我们便可以一路杀将下去了。
蒙军的第一梯队是长枪手,这是对付搭板登岸地不二选择。他们本可以很轻松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将登岸的我们刺翻到河里。不过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和龙卫水师交过手,也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凌空飞跃这种登岸的方法。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是分成几块被我们踩在脚下。
随着一声惨叫,最后一个显然还没有做好死的准备的家伙,便被我用腰刀将他那丑陋地头颅分了家。鲜血自断脖处狂喷而出,长枪铿然落地。然后才是那无头的尸身极不甘心地躺倒在地上。众人眼前不由跟着一空,蒙军地第二梯队便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那是手握弯刀的弓箭手,这也是一种十分合理的安排,因为一字墙是呈阶梯形直往钓鱼山而上的,是以倘若前排的长枪兵能够将我们挡住一会儿,这些弓箭手便可以凭着高处的优势对我们进行杀伤。但从他们此刻地表情来看,他们压根儿也没有想到。一向被他们视为劣等民族的汉人,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杀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匆忙将手中的武器由弓箭换成弯刀的,脚下稀稀拉拉地丢弃了一些弓箭,他显然连将自己心爱的弓箭都来不及收好。
“呀……”为首的蒙将见我们已冲破第一梯队,二话不说便狂吼着大眼一瞪,挥起手中地柳叶弯刀快步朝我们冲来。在他的身后,是数百与他同样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的蒙军,城墙之上霎时便响彻着这种有如野兽一般的狂吼。
我与张猛不由对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高举手中布满缺口的腰刀,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大吼一声:“杀……”便带头朝有若着了魔般猛扑而来地蒙军冲去。
战前嘶吼,简单到你只需喊出一个字。但这却可以说是一个千古不变的作战习惯,也可以说是战场上的另一种比拼,它不但可以壮已方阵营的胆气。也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气势与士气,这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尤为重要。古战场上曾出现过不少以少胜多战例,凭的无非便是这两点。
若想不被对方压倒,便只有喊得比对方更大声,更狠。
蒙军在此点上发挥得尤为突出,其本身野蛮嗜杀长着一副凶样不说,嗓音也较宋人粗犷,是以其与宋军交战之时,常常便是这么一吼一冲,宋军便吓得四处溃散了。但这回蒙军却没有这么便宜。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这只宋军与其它宋军是不同的。因为眼前宋军的喊杀声丝毫也不比他们弱。
两军有如潮水般地飞撞在一起,惨叫声、盔甲相撞声、利刃入体声也随之而来。虽然在两军相接之前。我已一刀割断了向我狂冲而来的蒙军地咽喉,但他还是凭着惯性撞到了我地身上。我可以听到他喉头传来痛苦的咕咕声,但他却没有倒下,因为前后都有人在挤压着他,他根本就没有倒下地空间。
身前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几乎便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就像全身被麻绳绑了几圈一样,丝毫也动弹不得。
战场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丈余宽的城墙里冲锋,会使得两军的军士有若进入瓶颈一样“堵塞”在一起,很少人能够做做大幅的动作,即使动了,也是在不由自主地动着。挥动兵器也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因为挡在他们面前的,往往是一具尸体。一字墙上的两军,就好似两队正在玩游戏的孩子,正尽力地推搡着比试哪一方的力气大。倘若不是偶尔有些人惨叫着被挤下城墙,此情此景便当真是这样了。
如此缰持了半刻钟,蒙军的优势便慢慢地体现了出来,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水师军士的阵营在缓慢地往后退着。虽然水师军士个个勇猛异常,但蒙军却胜在人多,而且他们还是居高临下。我皱了皱眉头,手中的腰刀机械地朝前方劈砍着,心下却不由暗暗叫苦:我等这些百战百胜的水师精锐,倘若就这样被鞑子以此种野蛮的方法推下江去,那这番岂不是在族外军前丢尽了脸面。
“咻……”的一声箭啸,一支三棱箭贴着我的耳朵飞过,然后狠狠地钉在了前方不远处一位蒙军的面门上,接着又是一支……我身上的压力也随着这声声箭啸一分分地减弱。我不由松了一口气,知道另四艘车船终于及时地赶上来了。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六章 钓鱼城之战4
第三卷 端平入洛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六章 钓鱼城之战4
第五卷 神箭门 第三十六章 钓鱼城之战4
在水师军士高超的箭术下,蒙军终于被我等压了下去,无论蒙军占了多大的优势,死人的力气终归是比不上活人的。接下来的战斗就变得简单起来,我们似乎只需往前冲,格住面前劈来的弯刀,便可等着几枝雕翎箭钉上对手的要害部位了。这却也是龙卫水师作战的特色,很少有人能够透过已方部队,精准地命中敌人,而水师军士却能做到。这使得我等自一字墙直杀至钓鱼城下时,蒙军却连一次像样的增援都不及组织起来。
不过这却也怪不得他们,我望了一眼勿自在城墙下暴跳如雷的蒙军一眼,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此段一字墙不过六百余步一千米,就算蒙军攻下了此墙,其实际能控制的,也只有靠江的那三百余步的一段。这是由钓鱼城主墙上的投石车决定的,除非蒙军能接得住石弹,否则没有人敢走近靠近主城墙的另三百步。是以蒙军在一字墙上的防守的军士,竟只有七百余人。这也使得我们在攻其不备的情况之下,只在弹指之间便轻易地攻进了钓鱼城,任蒙军素质再高,却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口令……”正当我等兴冲冲地奔向钓鱼城之时,城头上传来的一声高喊却让我惊愣当场,我愕然抬头,却发现城头之上的族外军军士,早已个个张弓搭箭严阵已待了。
口令?闻言我心下不由暗暗叫苦,当初我离开西川之时。这钓鱼城才刚开始动工,此时哪还会知道什么入城的口令。
“我是西川置制使郑言!”愣了一会儿,我不得不搬出了身份,对着城头高声喊道:“我等此来却是增援钓鱼城地!”
哗……的一声,我的话音刚落,城头上便有了一阵不小的轰动,立时便有数名军士朝四方飞奔而去。想来也是急着通报此条千金难买的消息去了。
“你便是郑言?”发话之人将信将疑地朝我喊道,语气中已透露出几分恭敬:“不知随郑置使而来的却是哪只军队。我等为何不识?”
咦,竟然不认识我,我抹了抹脸上末干的血渍,略显尴尬地望了身旁地张猛一眼,而更要命的是,翠莲却也来到了我地身边,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