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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臂弓’突然断裂,难道兄弟们要拿拳头去对付蒙军的轻骑不成?”
“如此,难道将这批‘神臂弓’弃之不用?”张珏眼中露出了几丝不舍的眼神,这批‘神臂弓’质量虽差,但不管怎样射程还是比弓箭远得多,在战场上还是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郑统制,郑统制……”三人正想间,吴欲刚一路小跑跑进仓库中,对我抱拳道:“下官参见郑统制。统制大人,校场中的军士已等不及了,为何还不将‘神臂弓’发放下去呢?”
“吴统领有所不知。”张珏摇了摇头,将刚才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吴欲刚笑道:“这好办,反正弓和弩都不重,我们只需同时带上弓和弩,待‘神臂弓’折损时再换上弓不就成了。”
吴欲刚的话音刚落便立时遭来了众人的一阵白眼,张珏苦忍着笑说道:“吴统领有所不知,这弓和弩虽不重,但弓和弩所用的箭枝却是不同。若同时带上弓和弩,则军士上战场之时,却到底要带哪种箭枝呢?后方又要给前方作战的军士补充哪种箭枝呢?若战场上人人所需的箭枝都有所不同,只怕卜一开战便乱成一团了。”
“原来如此。”吴欲刚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当我没说,呵呵,如此难道真的将这些‘神臂弓’弃之不用吗?不若再由我拿去送人吧。”
“咦!”闻言我不由奇道:“吴统领,你送马可是送得上瘾了。”
王坚也跟着打趣道:“想必吴统领送马得了不少的好处吧。”
张珏也不说话,径自走到吴欲刚身旁左看右看,同时夸张地叫道:“哇……吴统领,你的弓什么时侯换成这上成的黑漆弓了,想必有七十余斤重吧,吴统领拉得动吗?咦,这刀也是上好的雪花刀,吴统领收获可不小啊。”
“统制大人恕罪。”吴欲刚见此慌忙跪地道:“下官昨日已送出两百匹马,这黑漆弓和雪花刀却正是拱圣军和龙卫军送的。下官还没来得及……”
“吴统领起来吧。”我笑着打断吴欲刚的话说道:“大家即已是同营兄弟,便无需如此见外了。更何况将这些马送出后,若不收点东西回来反会让人生疑。吴统领做得好,我也没什么好奖赏给你的,这些便作为你的奖赏吧。”
“谢统制大人。”吴欲刚还以为我会此事大发雷霆,却没想到还因此得到了赞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勿自跪在地上不知道起来,呆愣地看着我。
“起来吧。”王坚笑骂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哪,吴统领是在捡金子吗?”
“哈……如果这样都有金子捡的话,那吴统领可真要多跪几次了。”张珏在一旁笑道。
王坚与张珏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不停地开着吴欲刚的玩笑,而平时话最多的吴欲刚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郑统制。”良久二人才放过吴欲刚,张珏才再次问道:“这些‘神臂弓’……”
“发下去训练吧。”我笑道:“不过张统领,三千人用两千张‘神臂弓’训练可够用吗?”
“够是够。”张珏迟疑了一下说道:“三千人可以分为三组,每组千人轮流使用这两千张‘神臂弓’,轮空的那一组便可以锻炼臂力。毕竟张弩对臂力的要求还是很大的。不过如此一来‘神臂弓’的损耗只怕会更大了。”
“无妨。”我宽慰地说道:“五个月后,这两千张‘神臂弓’只要还有五百张可用就成。”
“什么?”众人闻言全都惊愕地向我望来。
“郑统制想必又有什么新奇的物事了?”王坚最先反应过来,他双眼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望着我。王坚跟了我最久,知道我定是又有什么惊人的想法了。
“其实也没什么。”望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我略感尴尬地说道:“张统领可训练一种弩阵,弩阵中每三人一组,这三人面向敌阵纵向排成一排,依次是发弩人,进弩人和张弩人。张弩人负责给‘神臂弓’上弦,然后传给进弩人,进弩人将上好弦的‘神臂弓’传给发弩人,同时接过发弩人递来的已发射完的‘神臂弓’传给张弩人。”
“哦。”三人登时明白了我所说的意思,不约而同地便在我面前演练起我所说的弩阵。王坚力大,在最后充当张弩人;吴欲刚居中做进弩人,张珏则在最前作发弩人。三人初时动作还颇为生涩,以至于张珏有不少时间都在闲等着。但不久之后,三人的动作就变得连贯一致,木羽箭在张珏手中连珠发出,却有如没有停歇一般。
“妙……妙不可言。”三人停手之后,王坚首先发出了赞叹之声:“如此每三人只需两张弩即可。骁骑军中原有‘神臂弓’约千张,所以就算那用于训练的两千张‘神臂弓’折损至只有五百,我军还有两千五百张可用,这期间朝廷还会给予一定的补充,却恰好够装备四千人的弩手。”
“更妙的是……”张珏也接口说道:“我们还可以挑选军中箭术精准者作为发弩手,力大者作为张弩手,至于进弩手嘛……”
说到这里张珏揶愉地看了吴欲刚一眼道:“我们随便挑一个废物便可。”
仓库中传出了一阵爆笑声。
第十四章 三冗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来,由于我天天要去早朝,军营中的训练只有放手交给三位统领去做。我只是在下午时去巡视一番,过过官瘾。
王坚的骑军天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也在郊外过夜。在他的领导之下,骑军们的骑术竟有了很大的长进,马匹也是一日比一日精神。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地检验了一下骑军的骑射,惊奇地发现骑兵们已可以很好地松开双手只用脚平衡在马上了。虽然他们骑在马上射箭依然没有准头,但这已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当我问王坚怎么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让骑兵们做到这些的时侯,王坚笑着拉着我走到了一匹马前。我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些马都没有缰绳。原来王坚为了迅速让军士们学会用双脚掌握平衡,竟将缰绳剪断,完全用脚后跟的马刺控制着马的方向,从而彻底地解放了双手。
吴欲刚的步兵训练难度虽说不大,但却是最苦的。大宋的步兵盔甲奇重,光盔甲就有六十余斤,再加上兵器,步兵的负荷竟高达八十到一百斤。而重装步兵与骑兵对阵最重要两点便是阵形和行军。阵形在张珏的训练下已具规模,所以吴欲刚现阶段的训练很自然地便放在了行军之上。只是这却苦了那群军士们,他们每天都要顶着近百斤重的装备在校场上跑几个时辰,有时在晚上睡觉时,还要被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强行军。这也使我又很荣幸地多了一个外号——“夜游神”。
弓弩的训练,张珏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从弩手中选出千余名发弩精准者作发弩人,选力大者作张弩人。而且张珏不但训练了三人一组的弩阵,还训练了两人一组的弩阵。当我惊问其故时,张珏的回答却让我着实有些惭愧。
“若三人中有一人战死。”张珏说道:“则三人小组便可以转化为二人小组。二人小组虽还是需要两张弩,但也同样可以减短发箭的间歇。”
“若是战死两人呢?”吴欲刚想也不想便大声问道。
“一人小组还用训练吗?”吴欲刚的话音刚落,立时便遭来了众人的一阵笑骂和追打,吴欲刚见此转身就逃,但很快便有几只爆发着恶臭的靴子紧追而上……
我本想在早朝时将“神臂弓”之事上奏,可是吴欲刚却再三劝诫。
“若统制大人是一个文官,则但说无妨。”吴欲刚说道:“但如今皇上已将统制大人当作武将对待了。而且军器监还是皇新国戚,朝堂之上贾妃的党羽也不少。若统制大人今日将此事提出,则明日便会有人上奏说,郑统制你对朝廷的安排不满、对皇上的旨意不敬。所以此时非但不能上奏,若皇上问起,统制大人还要说‘非常满意’才好。”
从我上过几次早朝的情况来看,我知道吴欲刚说的话不假。看来最崇文耻武的地方,就该属这朝堂之上了。吴欲刚的这番话,也导致我这一个月来在朝堂之上,翻来覆去的就说着一句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而事实上,朝堂之上大多的武将也正是像我这样做的。
一个月的早朝我虽没说上几句话,可闲来无事却听到了许多东西,也让我对财政有了一些了解。
宋朝是一个很特殊的朝代。它是一个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朝代,但财政的窘迫却一直伴随着这个封建王朝的建立直至灭亡。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便是现代人也很熟悉的,具有宋朝特色的“三冗”——冗兵、冗将和冗费。
冗兵,是由宋朝的募兵制度造成的,宋朝的百姓一旦被召募进了军队,则终身都要在军营里度过。他们年轻力壮时在禁军,到老弱时便会很快地被踢到厢军,军晌减半。他们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可以离开军队,一是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愿意顶替;二是到阎王那去报道,那可没人会拦得住他们。这种募兵制度使得宋国有大量的兵冗余,可却是兵越多国越弱。相传当年西夏要攻宋境之时,打听到宋国拥有百万之兵,则纷纷举杯相庆,以为必胜。
冗将,则和宋国的官吏制度相关。宋朝的官吏是官职和差遣分开的,官职只能代表一个官吏的官阶和奉禄,差遣才是实际上的职责。简单地说,或有三名官吏的官职均为礼部尚书。但朝廷往往“差遣”另一位官吏来尽礼部尚书的职责,这位官吏才是实际意义上的礼部尚书。而其它人,或是被“差遣”做另一个职位的工作,或是根本就无事可做等侯差遣。这种官吏制度使得朝廷的官吏任命空前的混乱,而且还闲置了大部分的官吏。正官之外,等候官缺差遣的人员,多到不知其数,大约三员守一缺,略计万余人。这些官吏全都领着高奉禄而不用做任何事。待他们年老罢官后,还享受着高额的“退休金”。以至于百姓中相传着一句话:“天下最容易的事,莫过于做官,倘若连官也不会做,那就太没用了。”
冗费,则是主要是由冗兵和冗将带来的。冗兵则“厢军几十万人不作战而耗衣食”;冗将则“天下有定官无限员,各级官员增至以前的五倍。”再加上皇室的侈靡和频频送给它国岁币,使得现今的宋国财政已到了:一年的收入,不足以应付十个月支出的地步。
我虽然对宋朝财政的“积贫”和军事的“积弱”也有一定的了解,但却始终没想到宋国的财政已到了如此不堪的窘境。更让我不可理解的是,就在这样的窘境之下,赵昀还是打出了他最后一张底牌——国用司,义无反顾地挥军北上。
第十五章 除夕之夜
军营之外劈劈啪啪的爆竹之声将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让我意识到了今晚是除夕之夜。按照大宋惯例,临安的部队除了当值的军士外,全都放假三天回去与家人团聚,所以今晚这偌大的军营里,只剩下五百余名值勤的和千余名无家可归的军士。
我和王坚及张珏三人默不作声地围坐在火炉旁。空气中时不时漂来几丝硝石味和酒香,让身在冷冷清清的军营中的三人倍感凄凉。宋朝过除夕的习俗与现代略有不同,他们的习俗是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彻夜不眠,谓之“守岁”。只不过现在才刚到酉时,“守岁”却也太早了些。
这已是我来到这时空的第二个春节了,上次的春节是在逃亡时不知不觉过去的。不知道是春节还好,此次知道是春节,不由就想起了远在七百多年后的家人,一种悲凄之情便油然而生。坐在身旁的王坚和张珏显然也想到了他们的家人,一时军舍中的气氛便陷入一种死寂之中。
为了活跃气氛和转移众人的思路,我强迫自己慢慢地将“三冗”说了出来。但是我这种方法显然没有达到目的,因为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编自演着。当我说完时,四周的空气便再次沉寂下来。军舍中除了炉火依然在无力地跳动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纹丝不动。
“冗费还应加上一条。”良久,张珏才打破了沉默道:“那便是官吏的招权纳贿,货赂公行。史弥远当权期间大量印制新会子,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张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是双眼潮红,他凄声道:“我爹原为凤山知府,他一生为国为民,不顾妻儿劝阻,只身一人赴临安为民请命。却不想连皇上的面也没见着,便被史弥远这奸贼立斩于市,我娘也因此悲愤而死。”
闻言我和王坚都震惊地望向张珏,我们都没想到平时也爱说爱笑的张珏,背后却隐藏着如此凄苦的身世。
“那么张统领在骁骑军任职,想必就是为了找史弥远报仇吧。”我突然间便明白了像张珏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在骁骑军中。
“郑统制猜的不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