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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仓中还有多少存粮?”我随口问了声。
“官粮已不能再放了。”徐格无奈地叹道:“接济完难民之后,此时官仓中的粮食不过八万余石了,这些粮食供武德军一年的军粮还略显紧张,万万不可再放了。”
“嗯。”这已是我料想中地事,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等若是要购入足够的粮食解决百姓的种粮问题,徐大人可有算过共需多少银两?”
“这个属下倒是没有算过。”闻言徐格面带惊奇地说道:“大人,自从皇上被汪世显掳走之后。汴京的财富便化为泡影。若我等要收购粮食,这必定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粮价一直都在上涨之中,以我等今日的一穷二白,如何能……”
“这点郑言自会解决。”我想到了王夔,现在也该是动用他那笔钱的时侯了。我举手制止了徐格的话,说道:“徐大人只需大略地估算出还需多少粮食。若以一两二分的价格购买需多少银两便可。”
“是。”徐格眼中地疑惑的眼神一闪而过,但是长期生活在政治斗争中的他,知道此时并不是他该问的时侯,所以徐格很知趣地对我一躬身,说道:“如此下官便告退了。”
“等等。”我出言唤住了正要退下的徐格,说道:“徐大人可有打听到成都领头的商贾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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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书生!才过而立而立为三十岁之年地书生!
当我在徐格的引领之下,走进一座充满奢华之气的大府邸,见着这位书生时,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位举手投足之间便体现出儒雅之气的人,便是人称富可敌国的成都首富的毕富国。这与我想象中胖脸、肥腰、小眼的奸商也相差太远了吧。
“哈……。原来是徐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听着毕富国的口气。我猜测徐格之前必是已经找过毕富国了。果然,毕富国随后便接着说道:“徐大人此来还是为了粮食吧,呵呵,真是难为大人了。老朽却也十分为难,上上下下几百人等着吃饭……”
“毕官人。”徐格好似不想让我知道他在此碰过钉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毕富国的话,不悦地说道:“这位便是西川制置使郑言,郑大人。”
“你便是郑言?”闻言毕富国一惊,端在手中的茶杯不由轻颤了一下,几滴茶汁很快便染上了雪白地儒衫。
“失礼,失礼。”毕富国稍稍一愣,便连忙起身对我躬身道:“小民毕富国,参见置使大人。”
“免礼。”我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对他说道:“正如毕官人所说,我等正是为了粮食一事而来地。”
毕富国闻言又是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人还没坐下便说明了来意。但久经商场的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对我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请坐。”
“既然大人如此坦白,那么老朽便也直说了。”待我坐定之后,毕富国对我拱了拱手说道:“虽然老朽也知道若是没有大人,也许老朽地头颅都已给蒙古鞑子割去了。但为商之道便是只见利,不见情,所以老朽不能如大人所愿,还望大人见谅。”
老朽?看着毕富国那三十余岁的样子便自称老朽,我不禁有种想笑的冲动。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古人的寿命都较现代人短,五十余岁便寿终正寝的大有人在,所以三十余岁便自称老夫、老朽原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二十七章 粮食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二十七章 粮食
“毕官人说笑了。”见毕富国还没有等我提出条件,便想将我的口堵住,我不由哑然失笑道:“郑言此来并不是向毕官人要粮的,而是来向毕官人买粮的。”
“哦,有生意上门老夫自是求之不得。”毕富国闻言打了个哈哈道:“只是现今的粮价可不低啊,不知大人愿意出什么价钱?”
“一两银子一石如何?”我笑道。
“大人说笑了。”毕国富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干笑了几声说道:“大人想必久在军营,故不知市面行情。一月前的粮价还是一两二分呢,此时已是三两白银一石了,或许在我等说话这一刻又涨了几分了。”
“郑言并没有说笑,同时也深知行情。”我理也不理毕国富望着我的眼光,自顾自地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浅喝了一口说道:“卖与不卖,全在毕官人一念之间,到时毕官人可不要为此而后悔啊。毕官人不卖,却有不少人抢着卖与郑言呢!”
“不可能!”毕国富笑道:“大人是在吓唬老夫吧,哪有人会以这种价格出售粮食的。”
“只怕还会比这更低。”我故作高深地说道:“大人也许也听说了郑言在西川做的一些改革吧,虽然如今已有不少人反对,但这些改革还没完,郑言还要继续改下去。”
“这又与卖粮又有何关系?”毕国富笑道:“难不成大人还想改出一套新法来,将老夫这些公平买卖的商人打入大牢不成?”
“这倒不会。”我摇了摇头笑道:“郑言只不过打算改革官府地榷铁之法而已。西川需要大量的铁来制作兵器,而官府炼铁的人手又不足,所以郑言打算在成都找几个有实力炼铁的人帮忙。只是到底要让何人来炼,却着实让郑言大伤脑筋。”
“此话当真?”闻言毕国富一脸震惊地望着我说道:“大人当真会放出炼铁之权?”
徐格也是一脸不信地望着我,徐格与毕国富两人都不笨,自然知道战争时期铁的重要性。军士身上穿的铠甲,头上顶的头盔。还有手中拿地武器,无一不需要用铁。甚至农民用于生产的农具也是铁制。所以地方铁地产量与质量,将直接影响到农业的生产甚至是战争的胜负。也正因为如此,炼铁便成了个一本万利的行业。不过在宋朝时这个行业却是由朝廷垄断的,朝廷制定了专门的盐铁法严禁私人炼铁,为的就是不让国家地命脉掌握在商人手中。而如今我却要将炼铁的权力下放,也难怪徐格与毕国富两人会吃惊成这个样子了。
“好茶。”我也不答话,又喝了一口热茶。不置可否地说道:“不过这个粮食……”
“卖,卖……”毕国富兴奋得双目发光,忙不迭地连声说道:“老夫仓中有粮三万石,不知够是不够?若是不够老夫再为大人去筹集。”
闻言,我向立在身旁的徐格望去,徐格思量片刻便点了点头。
“够了。”我点了点头道:“只不过毕官人若想要卖粮与郑言,必先答应郑言几个条件,不知毕官人……”
我嘿嘿一笑。知道放出炼铁的权力,此时已是不愁买不到粮食。同时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声,只面前这个家伙囤积的粮食,便够六、七千人食用一年了,再加上其它富豪所囤积的粮食,只怕不等这个冬天过完。成都的粮食便要涨得比黄金还贵了,到时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毕富国呵呵一笑,摆出一副深明其意的样子说道:“只要老夫能做到地,一定尽力。而且老夫也必定不会忘了大人的好处的,请大人放心。”
啊,这家伙定是以为我在敲他竹杆了。见此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好处就免了,毕官人只需答应郑言提出的几个条件,过几天郑言便会派人前来提粮。”
“大人果然是清正廉明。不愧为成都百姓的父母官。”毕富国望了望立在我身旁的徐格一眼。满脸了解地样子笑着说道:“大人请说,大人请说。”
见此我也懒得解释。苦笑着说道:“其一:毕官人所炼之铁,郑言有优先购买的权力。也就是说只有我郑言不买的铁,毕官人才能将其卖与别人。”
“依得。”毕富国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了,作为一名商人,卖给谁还不都是卖。
“其二:毕官人所炼之铁,绝不能卖半点与蒙古鞑子。”说到这里,我面色一沉,毫不客气地说道:“若郑言发现毕官人与蒙古人有贸易来往,郑言不但会收会你炼铁的权力,还会灭你九族。”
“依……依得,大人放心,老夫这点爱国之心还是有的。”毕富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丝毫也不敢怀疑我能否做到这些。之前他所仰仗的,不过只是他没有犯法,和他在京城中的关系而已。但若是私通蒙古,那便是铁铸的脑袋也不稳了。更何况,在大宋卖铁都卖不过来,谁还会赚命长,跑去蒙古卖?
“其三:除了你之外,郑言还会将炼铁之权放与另三位富商,以后还有可能更多。至于将这个权力放与谁,毕官人不得干涉。”
“这个……”闻言毕富国略一迟疑,为难地说道:“大人这不是在为难老夫吗?大人若是将这权力放与老夫的对手,那老夫哪还有好日子过?更何况,老夫是以三万担粮食才换来的这个权力,若是他人唾手可得,那大人对老夫岂不是不公平?”
“这点毕官人放心。”我呵呵一笑说道:“其它三位富商,郑言也会让他们以一两银子地价格卖出三万担粮食,若是办不到或不答应这三个条件者,便不做它想。若毕官人不答应,那么郑言便另找他人了。”
说罢,我便起身做势要走。
“依得,依得。”毕富国急忙拦着我说道:“那么老夫便等着大人来提粮了。”
“好说,告辞。”
“大人慢走,恭送大人……”
“管家……”还不等我与徐格走远,毕富国便风急火燎地叫道:“快快……将仓中地五万担粮食,马上卖出两万担。”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二十八章 鲶鱼效应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二十八章 鲶鱼效应
“置使大人如此下放炼铁之权,下官以为不妥。”我与徐格二人刚上马车,徐格便迫不及待地提出憋在心中的疑问,他略带不满地说道:“榷铁历来便是朝廷的一大财政收入,如今西川正处于缺钱之时,为何大人却要将炼铁之权下放?虽然此举能缓解目前的粮食之危,但下官却觉得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假以时日,武德军的军备用铁全都得靠这些商人供应,这岂不是授人以柄?”
“徐大人可曾听过竞争?”我揉了揉生涩微痛的眼睛说道,接踵而来的麻烦事,让我这几日的睡眠严重不足。
“竞争?”徐格疑惑的样子,让我知道这个词在宋朝也许还没造出来。
“对,便是竞争。”我点了点头说道:“曾经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渔夫出海打鱼,回至岸边时,发现苦心打捞的一船大鱼大多死了,其中却有一位渔夫的鱼大多是活的,原来这位渔夫在他捕的鱼中加了几只凶狠的鲶鱼。这些鲶鱼整日追逐着其它的鱼,使那些鱼惶惶不可终日,成天忙于逃跑,不想这却延长了它们生存的时间。”
“大人说的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徐格是一位聪明人,他很快便明白了我要说的意思。
“不错。”我点了点头说道:“朝廷的榷铁,表面上看起来虽是增加了财政收入,也能控制住军备的命脉,但是此举却让大宋地炼铁技术停滞不前。郑言不知朝廷榷铁是自什么时侯开始的。但想必自榷铁以来,铁的质量便再也没有提高过,甚至还有可能下降。”
“正如置使大人所言。”闻言,徐格一脸震惊地望着我说道:“宋廷榷铁是自庆元六年开始的,至今已有三十余年,此间炼铁技术确是毫无提升。”
“这便是死于安乐了。”我笑了笑说道:“没有了竞争,那些炼铁的工匠便有如生存在一个保护得很好的安乐窝中一般。不管炼出的铁是好是坏,对他们都没有影响。因为铁地质量好也罢。坏也罢,天下便只朝廷一家炼铁,别无分号。百姓、军队都没得选择,只能购买朝廷所炼之铁。长此以往,工匠懒惰,技术退步,铁质量下降也都是情理之事。”
“原来如此。”徐格看起来已明白了我所说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那么置使大人这么做,便是在炼铁地鱼缸中放上几条鲶鱼了?”
“不错。”我点了点头,一句现代企业中很流行的话便脱口而出:“有句话叫做‘有竞争才有进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费最少的力气用上最好的铁。但除此之外,我等至少有几方面的好处:
其一:解决了眼前的粮食危机。此举不但使来年百姓耕种的稻种有了着落,而且相信我等再联系上三家富商,让他们分别以一两银子地价格售出三万石存粮,粮食的价格必然要回落。那么今年冬、春想必便没有人会因粮价太高而饿死了。
其二:从四家富商建的炼铁厂课到的税,可以弥补一部份我等因下放炼铁之权所带来的财政损失。
其三:四家富商建起了炼铁厂,必然要招募大批炼铁、采矿之人,想必这也可以解决许多西川难民的温饱问题了。”
“大人思虑慎密,让下官佩服。”徐格叹服道:“而且大人时刻不忘为民谋福之举,实是让下官心生敬佩。”
“徐大人过奖了。”闻言我苦笑道:“郑言做的还远远不够。对我而言,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