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逼巫卜曜交出女儿,也就是国史上记为神武帝义女的
郡主’——其实,她根本就是真正的御华血脉。没传说是君离尘的压力,且送行之际君离尘许了碧游郡主倘若夫妇不谐即可回转北洛,将不惜倾国一战地诺言。但她嫁到雁砀草原之后夫妻和睦,回归之事就此不提。而碧游郡主为班都尔主母,以此身世地位,子孙一入天家如何逃得脱这日日夜夜的诅咒惩罚?可见巫卜曜的诅咒,指向的始终是我御华一族。”
御华真明一句一句不紧不慢讲来,御华焰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不,朕不信,一个字都不相信!若碧游郡主果然是巫卜曜女儿,若巫卜曜果然给儿女发下这般诅咒,那么朕呢?御华真明你呢?我们可都是班都尔公主的子嗣,若一句‘背叛’一个‘君’字都听不得,这些年可算什么?!”
“纵是时隔久远,血缘稀薄,但皇上以为自己真的逃脱了么?这般针对部族势力,难道根本不是在雅丽兰黛的背叛?”御华真明淡淡哂笑,“至于我,摩阳山上真相被发掘得太早,多少年早就习惯了。何况,我自知自己从未背叛过自己的血脉亲族,神殿更令我心境安宁,比之皇帝陛下自然是大不相同。”
明显地讽刺让鸿逵帝上扯了嘴角:“是这样么,真明皇叔?”顿一顿,看已经慢慢恢复站直身地陇君一眼,“这样一篇精彩的故事,还真亏皇叔说得头头是道。但,朕还是不相信,关于神武帝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信!陇卿只是因为家训,因为君清莲为了爱人而背弃北洛产生地罪恶感,和我御华一脉至忠至诚合到一处才有了皇叔口中所谓的诅咒,一时不查被拿住了话柄也无甚稀奇。倒是真明皇叔你,拖拖拉拉似是而非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怎么,到现在您的心腹还没有把事情办妥,好来跟您汇报么?”
凝视御华焰沉稳笃定的双眼,御华真明淡淡笑一笑:“看来我错了,皇帝陛下——您不仅不相信草原的部族,就连自己的亲叔叔也从不真正相信。皇上,如果我说我从来就不想为难你,更不会让你在我手里遭受一丝半点伤害,想来,你也是不会相信的。但我要告诉你,鸿逵帝陛下,御华真明没有做任何更多的事情,除了召唤我草原的族民和将士努力、自由地寻找活路,我手中没有签署过一封调动军队的文书。而从战事开始至今,皇帝陛下你要的每一颗粮食每一丝布匹每一厘金银,我都尽全力满足你的所求。今天,典礼司仪会慌慌张张跑进来寻我质问,想来也是和皇帝陛下还有考斯尔将军一样,得知了乌木其及其他部族撤军弃守真相,所以前来要说个明白吧?”
见那双暗红色光芒流转的眼眸凝视自己,虽然一边鸿逵帝气压极强,陇君还是不由自主点一点头:“是,大祭司大人。”
“所以,陛下现在可以放心了。御华真明从来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就算在某种程度上,在某个早已湮没在时间长河里的时刻,我曾经比你更接近过这个位置。”
“是,如果一切都像你所说的那样。”御华焰声音冷漠,听不出一丝半点的情绪波澜,“所以,你布置了这一切,罢军、调将、劝民,大军会集,逼迫把京师当成唯一的决战场所——那你的最坏打算是什么?东炎……灭亡么?”
“东炎……灭亡,也许。但部族还在,神殿还在,凯苿朵丝的血脉都在,草原也在。只要一个人、一句话,就可以把它们全部接续起来。”
御华真明语声淡淡,鸿逵帝却是忍无可忍:“但这接续的,再也不会是我御华王族!”
“皇帝陛下之前不是说了么?‘草原上有了部族,由部族建立国家,从那时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百年。没有什么东西时间不能改变。’所谓部族联盟的立国根基如此,所谓统御一方的王族自然也是如此。我圣武皇帝得草原两百四十九部族拱戴共主,七百年流传至今,连班都尔也都失去了她最后一位继承者。那么阿史叶迷的御华氏,又有什么理由永远地称王尊大下去呢?”
看着被自己一言反制,御华焰气急无语,贺蓝。考斯尔和陇君两人则骇然失色的样子,御华真明眼里带上了一点真实的笑意,“我唯一相信的是,草原的生活方式不会改变。习惯了鹰马追逐的人不会甘心蛰居在小城深巷,也永远不会真正安于这样的生活。只要草原还在,草原的族民就能随着它生机,凯苿朵丝的子孙,只要神明的一句话就可以凭着血脉的引导会聚到一起。”
“‘只要神明的一句话’,所以,你大祭司永远都不会有事,因为你是草原真正的血脉传承,你能告诉那些愚人血脉里的声音?”
闻言一愣,御华真明随即失笑:“皇帝陛下,多谢你为御华真明找到了一个不着急离开的理由。”见三人同时显出忡怔之色,御华真明笑容越发加深,“生死关头,传承了草原血脉,能够真正指导族民的一国祭司不能离开,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受到一点点伤害。保全自己到草原需要的最后一刻,这是我身为东炎晟星殿大祭司的职责——陛下,我会陪伴您到最后一刻,请相信我。”
见他随性地挥一挥手,白袍一拂转身便往殿外走去,御华焰死死盯住他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格格有声。“御华真明!”
顿住,“什么?”
良久,开口:“那一日景阳宫中,无双……是你放走的?”
比御华焰沉默更久,才有御华真明声音轻轻传来:“皇帝陛下,要知道,这绯樱宫中,比您更熟悉自己日常安居之所的,从来不止我一个人。”
第四卷 朝天子(天下篇)·下
第四十五章 … 奋英雄怒(中A)
炎鸿逵二十七年元月九日,北洛韩临渊破鹫儿池。参将高率残部撤还国都。
二月,北洛慕容子归击破城守军,城失守。
先,北洛分兵两股,掠取鹰山以西;得雁砀川,随之兵犯叠川草原。城、鹫儿池扼守草原南北两端,各十万大军严守。北洛围城强攻鹫儿池,两月之间鹫儿池几遭陷落之虞,第一将军贺蓝。考斯尔亲率队伍南下应战轩辕皓。叠川南方战事方陷僵持,北方风司冥借分兵掩护,由海路袭取黄石河口,大军威胁京师。鸿逵帝急召考斯尔回京,鹫儿池战事仍旧交赵坚主持。北洛趁势再度急攻,于元月九日击溃防线,夺取鹫儿池城池。随即,少将风亦璋坐镇城中,原冥王军大将韩临渊率师北侵,并追击高所率鹫儿池残部。
鹫儿池失守,震动东炎。叠川草原人心浮动,众多草原族民纷纷在其部族首领率领下放弃家园向兕宁东迁。草原后援一时撤空,独留北首城与几座护卫翼城支撑,而彼此间联络也不久被慕容子归切断。慕容子归以十倍兵力,日夜强攻,顺次取下木兹、磊城、宝瓶镇三城,随后再次全力围住城。围城既严,慕容子归令所俘东炎士兵各作书信与城中亲友,以箭枝射入城中,信上极力宣扬北洛降卒不杀、破城不屠的行军作风,更严词强调城孤立无援,而顽抗必遭惨败的情势。
自大战开始。城被围攻打已两月有余,主将比利斯特人虽骁勇,坚守城防,但城中物资渐乏后援无望,人心早有动摇。然而有比利斯特军威压服,一时并不显出。一月鹫儿池被攻破,惶恐忧虑之声渐起,到二月。北洛夺取护卫三城。又一次围城强攻。攻打中大将欧阳川一箭射瞎城头比利斯右眼,主将重伤,城中顿时大乱。比利斯特帐下偏将西弗罗纠结部分将领兵变,言词以比利斯特等将为俘,向慕容子归献城诈降。计谋为慕容子归看破,比利斯特、西弗罗等奋起拼杀,然而深陷敌阵。更不能伤动北洛任何高阶将领,最终自杀殉国。至此,城正式归到北洛掌中。
鹫儿池、城两处失守,叠川草原失去屏障,腹地防线又有多处部族守将早已率军东撤,韩临渊、慕容子归两路大军顿时顺利入侵。沿途继续以“善待降卒,不伤族民”为号,凡有归降地兵将一概平和相待不与为难。对生计难继的草原百姓。更设立了许多临时的援救站点照顾安置,由神殿统一控制发放基本的药品和米粮,让饱受干旱、饥荒和战火焦虑之苦的百姓得以安宁和喘息——这一过程意外地得到许多草原部族神职祭司、执事等的大力支持和协助。让韩临渊和慕容子归的大军东进越发少了障碍。从两月中城被击破,到三月过去,京城兕宁以西,东炎包括雁砀川、叠川、大西原、莫伦提在内,占了近五分之二国土面积的广大草原,都已经落到了北洛地掌控之中。
而国境北方,从与北洛海疆连接处开始,到黄石河口祭鱼浦地沿海一线,也都在冥王军大将,有“北洛第一草原勇将”地飞羽将军多马。纳其。哲陈控制之下。
——从西南韩临渊的穿刺,到西方慕容子归的稳步推进,再到正北捷辽岭风司冥的虎视眈眈,北洛,正以大军合围的姿势,用看似并不咄咄迅猛、实则步步惊心的速度,向东炎皇都威逼过来。
望着被烛光照亮的地图,上面红色朱砂标注地惊心动魄的痕迹,贺蓝。考斯尔静静呼一口气。
四月、五月,直到现在有一半过去的六月,北洛大军就这样顺利而扎实地占领住东炎的大片国土。不是单纯的攻打夺取,而是连带着人心的一齐收服。正如之前鹰山以西,单纯无知的百姓像崇拜神明一样臣服追随带来“奇迹”的北洛皇子和大军,从叠川草原来地奏报,清清楚楚写着北洛在这些占领地周密审慎、无懈可击地统治安排,以及在数月这样的统治安排下,百姓顺服安分,人心倾向的自然趋势——想要在这些地方动作手脚,以这些地方地不安来拖累北洛,制造其军事的后顾之忧,这样的可能和希望,已经非常的渺茫。
想要生存,人,总是最实在的。
就像自己一直所知道的那样,一军主帅的风司冥,临阵的神勇远不似战场高瞻远瞩把握全局的冷静更让自己敬佩乃至深为忌惮。城被攻破的四个月以来,自己屡次试图调兵西进,阻击韩临渊的突刺更煞一煞他兵行肆意的气势,然而每一次大军方动,就随即被北方风司冥牵绊住脚步。无论自己分兵佯动的计划多么精密周全,风司冥一定能够在局势变
及时看破自己的意图,拦截住离开京师向兕宁西去的月来,自己屡次提兵北上欲寻他真正交手,风司冥却又总是避开兵锋,以捷辽岭山梁密林为依托,一味游走周旋,虽有少数交兵,但从不投入最大军力作战。而自己顾忌身后京师安危,竟也不敢当真就跟随冥王军动向紧咬住他不放,结果,几乎每一次出兵邀战都成无功而返。
其实,贺蓝自己很清楚,风司冥是在等——他在等慕容子归和韩临渊的大军,他在等两支主力部队的会合到来。事关两国生死存亡,风司冥绝不打算用此刻相对偏少的人马,单凭着冥王军所谓的勇武善战,或者自己临时集结统领也许疏漏的可能,就去开启一场绝对数量相差了十万的大战。他在等待大将率领着大军的到来,等待分兵的三支队伍重新会合成最强大的力量,同时。更在等待地过程中进一步积攒起民心和士气——为了这一场大战的完胜,风司冥的耐心,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是的,耐心,贺蓝不由摇头苦笑:风司冥的耐心,和兕宁京中此一刻的心浮气躁几乎构成最鲜明的对比。随着韩临渊慕容子归地大军推进占领草原大部,御华真明一番举动在人心向背上地影响一点点显现。眼见草原子民无情地背弃,不用说鸿逵帝。就连自己面对这位最高祭司都很难维持表面的平静。何况他还每每出言讥讽落井下石?深通兵略。更熟悉兕宁京城中朝廷人心种种,御华真明原比任何人都更能了解自己欲求与风司冥畅快一战而不得的痛苦心情。然而每一次到晟星殿,自己却只能看见白衣祭司专心向神明祝告的冷漠背影;一句“但凭你‘军神’名号,召集族民为国拼命”,直刺得自己心头鲜血淋淋。贺蓝心知,御华真明在这一件事上怨愤之深心结已无从可解,自己完全站在鸿逵帝一方的立场使得晟星殿再无可立足之处。但每一次从满朝议论中走出。背负着那些惊惶的、胆怯的、怀疑地,甚至鄙视的目光,自己总是控制不住习惯性地走向神殿,希望从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合作者、领导者那里,获取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心安。但结果,每一次都……
深深吸一口气,贺蓝逼迫自己将心思重新放回地图。鹫儿池、城被击破,他原本最担心的北洛大军顷刻直下叠川草原的情况虽没有发生。但三个月时间一点点地蚕食。东炎根基的草原还是大半落入敌手。唯一可以安慰庆幸的,是这三个月地时间让自己布置好了国都东南地军力,劝说调集起东南十一部族最后支持王族的力量。一致向外应对受西陵教唆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