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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的牵扯到其中,今天的生辰庆宴也绝对不允许出一点差错!难道你忘了,不论是朝臣还是普通百姓,寿诞庆生都绝不能搅扰,这是父皇少有的几条习惯忌讳之一?就是名正言顺地问罪。也必须等到庆生仪式全部完成之后才行!”
“庆生仪式要延续过正日子后地三天。但是过了今天,那些为徇情私交、借拜寿之机在随都密约协议的官员就都要回去了!而一旦让他们回去,翻腾变化,这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证据就是一堆废纸。我们调查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放走?!”
“可是涪澍,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宗熙地寿筵绝不能搅,不管是有多少最正当的理由……你不能去!”见风涪澍脸色愈沉,风沐霖深吸一口气,“机会总是可以找到的,但今天不行…………涪澍,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千万听我这一句!”
冷峻的目光与坚决阻拦的兄长静静对峙,半晌。风涪澍嘴角微微一扬。“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并不是针对着宗熙。如果是为了父皇的忌讳……秉心执政、天下为公,公事、私情何者为先而不能决,有这样的顾虑困扰,反而是对父皇真正的不忠不孝吧?”顿一顿,少年的语声瞬间变得低沉而风暴凝聚,“四皇兄,如果你心里还认我这个太子,就请你立刻把路让开!”
闻声喉头一窒。风沐霖垂下双眼,默默移动开脚步。风涪澍略一颔首,快步走出包厢房门,留下风沐霖独自忡怔。然而一瞥望见桌上散落的书信,风沐霖猛地惊醒。急忙收拢过书信快步出门。转眼看到风涪澍疾步下楼地背影。正要开口呼唤慢行,却见已经到最后两阶楼梯地少年身子猛然晃了两晃。随即挥舞着臂膀就往一边倒去…
见风涪澍摔倒,风沐霖一惊之下,也不顾身份稳重,拔脚就向楼梯飞奔过去。三步两步蹿到风涪澍身边,伸出去相扶的手还没有触及到他身体,口中问题已经一迭声冲出:“怎么回事?摔到哪里没有?感觉怎样?手、脚,身上疼不疼…………”以下章节由下*载*美*少*…女*更|新*见风涪澍摆手示意无碍,心中稍安,风沐霖扶了他起身,这才抬眼向楼梯前方看去。然而当注意到眼前情景,风沐霖却是不由自主顿时将眼睛瞪得滚圆。
一个孩子,三四岁年纪,正坐在楼梯前一步距离的地上哇哇哭得伤心。身边另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躬下身,一边拉扯着他起来,一边口中教训:“……哭,哭…………叫你别乱跑的,怎么就不听?看这下摔着了吧!痛?哪里痛,手还是脚?膝盖呢?擦破了没有?”男孩的声音清亮,虽然童稚,却带着一种年龄较长者本能的威严,只是说话的焦急透露出内心中真实的紧张关切。忍不住看了风涪澍一眼,见幼弟同时也转过眼来,目光相对,风沐霖不由扬起唇角,随即耳中便听他压低地语声传来:“突然蹿过来的一只猫儿,闪开了,却没想那孩子在后面追。我这边止住了,但他好像受了惊,脚没停住结果摔了一跤,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你……是走得太快了一点。没摔到就好了。”风沐霖微笑一下,随即转眼看向那对孩童。见那大的已经将小的扯了起来,一边拍打着他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继续训道:“自己摔一跤,真是笨死了!人家都已经停住,又没有真撞到……也没摔坏哪里,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哭,哪里是男孩子地样儿!快,收了眼泪,不许再哭了!”
“可是我痛……”
“痛也不许哭…………你是男孩子!听话,不哭了,我就跟爷爷说给你糖糕吃。”
威逼加上利诱,刚才摔倒地孩子果然听话收住了眼泪,红着眼睛乖乖被较年长者牵住手。看到那大一点的孩子向自己和风涪澍地方向略欠一欠身,两人随即手拉着手走开去,风沐霖不觉又是一个微笑逸出。“好孩子…………好教养,好和睦……真是好一对兄弟!”
“四哥不是想起侄儿了吧?这对兄弟,感觉倒真有几分相像,看着挺眼熟。”
风沐霖闻言失笑,直觉答一句:“怎么会……”但话只说了半句,一股异样感觉升上心头,目光不自主地就朝那对孩子走开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两个孩子走到一楼大堂最边角地一桌。年幼地一个随即扑进桌边背向自己而坐的一人怀里。旁边另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则拉住了较大的一个问话,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抬眼,向自己两个看过来。
“好了,没事地话我们就走吧。”见那女子问了几句后便带孩子在桌边坐下。风沐霖也收回视线,转头向风涪澍说道。不料目光转动,只见风涪澍双眼大睁,一张脸上说不清是惊是喜,双手也从身侧提起,微微握拳。正要开口,风涪澍已将自己轻轻推一把,随即径直便向那两个孩子所在的一桌而去。风沐霖一怔之下急忙追赶上,到得桌前,眼见桌上面对着自己的几人面露讶色。正犹豫该如何开口。那怀抱着年幼孩童的青衣男子已然转过身来。
“太……太……太老师!”
风沐霖震惊结舌中,风涪澍已经深深一躬到底:“涪澍见过老师,老师一切安好!”抬起身来,少年眼中闪烁出纯然喜悦的光芒,“听说老师近日就到陈郡,我和四哥正想前往相迎,不想今日在这里见到,真是不胜惊喜!”
“是的,太……老师。在这里遇见,真是太高兴了!”风涪澍说话间,风沐霖也从震惊中平复过来,急忙补上拜见礼节,一边笑着说道:“前两天思诚还说老师才过崤州。以为到陈郡还有两三日路程。我们正想会合了二哥,然后一起去迎接老师呢。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好了!”
“渤文啊……我已经打发他先回通江邑去了,你们兄弟想要会合,可是还要等上几天。”
微笑颔首,容貌在五十到六十之间的老者抬手示意两人在桌边坐下…………他正是柳青梵,督点三司大司正,同时也是当朝唯一的太子太傅。“青衣太傅”的声名闻及天下五十载而不衰,天嘉帝风司冥的尊崇信赖年深日久,加上藏书殿首领太傅师徒名位早定,风沐霖、风涪澍虽是皇子、储君,一时却也不敢随意落座,只各自行礼道过一声“谢座”,才侧身在座椅上略略靠住。
见两人拘礼,柳青梵微笑一笑,也不多言。但他怀中地幼儿却是生性活泼,之前差点与风涪澍冲撞,此刻见这两人竟到自己桌上,还与柳青梵相识称他为“老师”,一时好奇,顺手从桌上盘子里抓一块糕点,一边抬起头略带奶声地向青梵问道:“爷爷,这两个哥哥是谁?”
一句话出口,风涪澍、风沐霖以及那个年纪较长地男孩,三双眼睛顿时闪出同样的光彩。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柳青梵轻笑一笑,随即低头向怀里孩子道:“这两个呀……不是哥哥呢,松儿要叫叔叔甚至叔祖才对。朗儿倒是只喊叔叔就行了。”抬头,看向面露疑惑的风沐霖与风涪澍,青梵笑着摇头,“还认不出来?虽然略瘦弱些,但双生的兄弟,面容和茂桐应该是一模一样的。而清朗,嫡亲的娘舅,别说茂松、茂桐,和茂桂也有五分相像。”
听到熟悉的名字,风涪澍这才猛然想起:当朝宰相、自家舅父秋原镜叶,孙辈就是以“茂”排行。秋原茂桐、秋原茂松正是他长子秋原润玉的一双孪生子,幼子茂松因出生时侯过于弱小,药石无效,柳青梵以自身功力渡入婴儿体中才保得了性命,从此便一直被柳青梵带在身边照料。秋原镜叶既是嫡亲舅父,润玉是自己表兄,他的儿子自然是叫自己叔叔。但是,秋原润玉地妻子、茂松的母亲却是英王风亦璋的长女。风亦璋是自己堂兄,因而从母亲一方算来,眼前这个四岁的孩子倒成了自己的孙儿辈。ωén想到这里,风涪澍不觉好笑,伸手从青梵怀里抱过秋原茂松xīn⑧,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哪,记住,除非你外公在跟前,绝对不许叫我叔爷爷”
风涪澍一句话说得众人莞尔,但桌上唯一一个真正笑出声来地却是那个七八岁地孩子风清朗。秋原茂松母亲是风亦璋长女,则“嫡亲的娘舅”自然就是风亦璋之子。听他笑声,风涪澍风沐霖两人一齐注目,见他虽面容清秀,眉目之间却透出一股英气。风沐霖顿觉欢喜,抬头向青梵道:“亦璋王兄久在东京,回承安地时日短促,与侄儿们相见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一时才没认出来。清朗……就是七年前封英王爵的时候出生的吧?果然和王兄十分神似。”
“是,正是如此。清朗和他的父亲十分相像。”看风清朗规规矩矩向两人见了礼,青梵笑道,“而且不仅在面貌神情上像,连崇拜今上的脾气也和亦璋一模一样。这一次就是听说我最后要回京,于是死缠硬磨,非要千里迢迢地一道跟来。说到底,不过是提前三四个月到京城…………明年皇上的甲子圣寿,你父亲能不携了全家到承安来?真是能多看皇帝陛下一眼都是好的……唉,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实心,涪澍,你可不能为此欺负了他去!”
“老师!”
“爷爷!”
一句玩笑,引得两人一齐发急,风清朗更是习惯性地喊出平日与青梵游历在外时才使用的称呼来。见青梵微笑注目自己,孩子顿时羞赧地低下头,口中却兀自小声道:“父王说过,皇帝陛下是我们风氏王族的骄傲,本来就应该受到所有人崇拜!”
看着孩子微红的耳根,风涪澍心中不由生出浓浓的喜爱,只是怀里已经搂了秋原茂松,分不出手去抱一抱风清朗,或者拍一拍他的肩膀。然而目光一转,却见柳青梵正含笑向自己看过来,想到自己六七岁时对父亲的极端崇拜,风涪澍脸上也顿觉微微发烧。急忙随意抓过一个话头:“太傅……老师说提前三四个月到京,是会在九月前回到承安吗?”
“啊,这个,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京吧。至于具体的时间么……”青梵笑一笑,将秋原茂松从风涪澍手上接过,交给随身侍奉的影阁女弟子照管。目光又从周围几桌瞬间紧张戒备起来的影卫身上扫过一遍,这才转过双眼正视风涪澍。见少年已经变换成标准正坐聆听的姿态,全身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绷,青梵不由又是微微一笑,“至于具体的时间,涪澍,这件事情,完全由你来决定。”
久违的出场,勤快码字的动力,咕噜噜……
第五卷 归去来(云隐篇)
第十四章 … 日长才过又今宵(上)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青梵!”
刚步入日知斋正堂,还不等身子坐稳,宗熙已然迫不及待似的开口。
劈头一句就是严厉近乎斥责,全没有生辰之日得人贺寿的欢欣。目光一瞥被一身正装礼服的老友脸上神气镇住的青年少年们,柳青梵却只是微微一笑。果然,宗熙眼里随即升起了笑意,严肃的语声也一转成为轻松抱怨:“你不该来——你来了,让我再没有借口不认识外人,只好承认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八十岁。”
闻言轻笑,看着宗熙屏退了侍人,随即亲自斟了茶水双手捧上,青梵也用双手接过来。同时听宗熙笑着道:“三天前接到你送来的礼物,非常喜欢。不过也因此以为你就不会来的。结果你还是赶了来,真是天大的喜事!”
“你我相交了五十年,宗熙兄这样的大喜,青梵怎么可以不来?”一边笑着,青梵一口茶水,随即将杯子搁下。“好茶,真是好茶——不过,今天青梵来可不是为吃茶,是专门要讨宗熙兄的一杯好酒喝呢!”
宗熙顿时哈哈大笑:“讨酒这样的话少说——你又不真嗜酒!何况,哪里有拉扯着这么一大群孩子来讨酒的?青梵,我说你还是正经上寿,快带了你这些徒子徒孙给我行礼吧!”
幽深黑眸里光华一闪,柳青梵随即起身,走到他面前便是一躬。唬得宗熙急忙伸手扯住:“呀呀,我这里说笑呢,你怎么还真行礼了,这不是要折杀我吗?”目光一瞥见风涪厨、风沐霖、风清朗乃至秋原茂松也都离开了座位行礼,一时更是忙了手脚,“啊啊,你们这都是……唉,今天太高兴,多喝了两杯。说话就忘了分寸了!是宗熙僭越,太失礼了,还请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殿下千万恕罪。”
宗熙乞归致仕时风涪厨年龄尚幼,虽曾在天嘉帝跟前不止一次见过宗熙,其实并不十分认得这位老臣。但此刻见他守礼恭肃,心中敬意顿起,反而更深弯下腰:“老大人说哪里的话…老大人的八十大寿,涪厨正当向您行礼。请大人快上座,安心接受祝贺吧!”
见风涪厨又是一个大礼行来。宗熙正自不安,却听身边笑声响起,同时袖子一紧,柳青梵正笑吟吟牵了自己在雕花座椅上坐下:“涪厨说的对,快安心坐下吧!他两个年纪都还小呢,只管让他们拜!再说。你藏书殿太傅的衔儿又没摘,什么时候受他们一礼都使得,何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