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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真个是贴切啊!”
楚颦儿也被她逗得乐了,轻啐了一口道:“你这小妮子,真不是个省油的!举碗齐眉,好好的典故被你糟蹋成什么了?~~~~~你一直说他的好话,莫非是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这丫头动了春心,看上他了?”
冰儿脸羞得通红,掩面道:“小姐,你说什么呐!”
“那天也不知怎么了,就开了枪,许是当时吓昏了~~~~~那天的情况真怕人!”楚颦儿脸色发白,有些后怕。
“呵呵,小姐那日真是英勇,象《擂鼓战金山》的梁红玉!~~~~~~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人,咱们就反了,美人救了英雄,真是应了那句‘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都反着来了~~~~~~姑爷也是好汉,下面那么多的乱匪,蚂蚁似的,看着就头皮麻,他硬是不怕!几十个人把上千的拳民都打跑了!小姐,我看啊,你们的缘分是天定的。一个梁红玉,一个韩世忠,将来一个封侯拜将,一个诰命加身~~~~~~”冰儿有心促他们夫妻和好,劝慰道。
“梁红玉、梁红玉~~~~~~~~~~梁鸿、孟光~~~~~~~”楚颦儿好象在想些什么,念着这几个名字。
“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楚颦儿轻轻念叨着这句话,突然又是一笑道:“冰儿,我想到给这句话配个下联了”
冰儿好奇的凑到她跟前道:“小姐,你快讲!”
楚颦儿慢慢道:“‘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我给它续的下联是‘在今朝,红娘盗走张生线’。
冰儿不解道:“这个的什么意思?有个什么典故出处?只听说红线女盗盒的,哪里有什么红娘盗线的,这个莫非是小姐你杜撰的?”
楚颦儿笑而不答。
冰儿问道:“那横批呢?”
楚颦儿娇笑着走到门前,躲着冰儿老远,才飞了她一眼,狡黠地笑道:“横批啊!横批就是‘冰儿发春’!你这小妮子动了春心,要嫁人了!”
冰儿登时脸上红霞满天,绷着脸佯怒道:“小姐,你净欺负我!”
楚颦儿也觉得闹得过了,赔着笑脸道:“好冰儿,和你开玩笑的,不要真的生气啊!”
冰儿只是默默不语,突然领悟了这个下联的意思。“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自己的话是《石头记》里宝玉见平日里一直怄气的黛玉和宝钗忽然和好了,就用《西厢记》里“闹简”一折的戏词打趣黛玉。而小姐说的红娘、崔莺莺、张生本就是《西厢记》里人物,红娘不就是和自己的身份一样,是个贴身的丫鬟吗?
红娘是给张生和崔莺莺牵红线的,小姐对的下联“红娘盗走张生线”,那不就是说这红娘路上打了拐,监守自盗?再联想那个横批,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说自己看上了庄虎臣这个姑爷,打算以身相替!哎呀,真个是羞死人了~~~~~~~转念再想,自己是小姐陪嫁的贴身丫头,不出意外,早晚是要被主人收房的,那自己这个红娘岂不是也要牵了庄虎臣的线?~~~~~~~~~庄虎臣也真是好看,若能嫁他做妾,自己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给个道台做了姨娘,也算是半个主子了,未尝不是个好归宿,娘家一族人都脸上有光。更何况可以和小姐朝夕相处,自己和小姐名为主仆,情同姐妹,今后若能同归,倒不至于有被正妻大妇虐压的顾虑~~~~~~~~~只是小姐和姑爷一直这样闹着,怎么能有个了结呢?再说好多官宦人家是不纳妾的,现住着的大德通票号的东家乔家的家训就是不许纳妾,不知道姑爷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思?小丫头被勾起了心腹事,看着红烛,不禁呆了,心里把庄虎臣的名字不知道念了多少次。
斜对过的屋子里,睡的鼾声四起的庄虎臣鼻子发痒,连打了几个喷嚏,梦呓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第十九章 … ~大德通票号~
大德通票号现在已经不做买卖了,倒不是没客人光顾,只是看见门口那一群阴死阳活的戴着大帽子的绿营兵,就没人敢上前了。
几个甘肃绿营的兵勇斜倚着火枪,有气无力的站在门口当值,其中一个象是头目的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了烟泡,一个机灵点的兵卒连忙端着茶碗,他合水吞下了以后,又伸伸腰舒展了一下。
他踢了一个坐在高有一尺的门槛上的兵,又用手指着其他人道:“都站好喽!多少得有个样子,现在是什么时候?里面是皇上、皇太后!都给爷爷精神点!”
“总爷,这当兵吃粮,什么时候也是这个规矩,这出来一趟,要命的差事,别说额外的恩赏,就是连正项的饷还没发呢?家里的人可都等着这点银子买老米!”那个被踢了一脚的兵慢腾腾的爬起来,一脸的不忿。
“是啊,再不发饷,老子也不干这个大头兵了,大帽子一摘,老子回家种地去!”有样学样,见有人开了口,几个兵勇都闹腾起来。
“就是,不说给点赏钱了,连饷银都不开,每月就这点饷还要扣他娘的军服、伙食,落到手里就是点银渣子,还不够夹剪子缝里落下来的!”
“再不关了饷钱,老子也不要了,其他营头的兄弟已经有商议的了,这山西的醋坛子们连房子都拿银子修,钱海了去了,直接砸他的响窑,这官兵也不干了,当胡子去娘球的!”一个黑红脸的兵越说越来气,放出了狠话。
那个把总模样的看群情汹涌,也有点怕了,急忙好言安慰:“兄弟们别急,你看,我不也没关饷吗?现在咱们的岑臬台不正在想辙嘛!”
“都是那个狗屁吴永,废物点心一个,还当什么粮台?山西这么富,放屁都油了裤裆的地方他就连个饷都筹不来!”把总迁怒道。
外面乱,院子里面就更乱。
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黑色土布衫,腰间更不协调的系着根黄带子的年轻人正翻着眼皮和吴永打擂台呢:“吴永、无用!你名字还真没起错,还真是没用的东西!你给爷找的这是什么衣服?爷九死一生的从北京城跑出来,巴巴的追了几百里的来给老佛爷护驾,你他娘的就这么支应爷?这是人穿的衣服吗?你把爷当了码头上抗麻包的力巴了?”
吴永点头哈腰道:“我的爷,下官也是没办法,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我一个脑袋两条腿实在是忙不过来啊,爷您多体谅,里面还有军机都没找到合适的衣服呢!”
“去你妈的!你是瞧爷是个没差事的黑宗室就不当回事儿?你赶忙的舔那些个军机大臣的屁股,告诉你!爷是世袭的辅国将军!那些个大臣?鸟毛!吏部的堂官里还有爷的包衣呢!叫他跪着就得跪着,敢站起来,爷大鞭子抽死他!这个是祖宗的规矩~~~”
吴永苦着脸被人训孩子似的教训。
“哎,吴永,你也够混的啊!你不是仗着李鬼子的势瞧不起咱爷们吧?叫你给爷爷找头牲口,到现在都没动静?爷的脚跑了几百里地,泡都打得穿不上靴子了!滚蛋,麻溜儿的给爷找去,找不来,爷就骑着你去太原!~~~~~~爷爷固山贝子,正经八百的道光爷的骨血,爷家里下三等的奴才也比你尊贵~~~”又是一个黄带子把吴永当孙子骂。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院子的另外一边,大阿哥溥儁边唱边用手提溜了一下裤腰带,挥舞着一把雁翎腰刀,正用他变声期特有的憨哑的嗓音唱着《定军山》。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上前各个俱有赏,退后项上吃一刀。”
溥儁顺手拿起一个西瓜,放在石桌子上,用雁翎刀往下一劈两半,红瓤黑籽立刻呈现出来,这方才撑着云手拿着架子,嘴里拖着长音道:“三军与我归营哨~~~~~~~”
“好~”一众宗室和太监叫好声响成一片。
“大阿哥这嗓子把潭老板都比下去了!”
“来,大家吃西瓜!”溥儁热情的招呼着。
庄虎臣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少爷,咱们出去走走吧,这里闷气的很!”赵驭德低声道。
“好吧,走,出去转转,我也觉得憋闷!”庄虎臣点头道。
赵驭德看着一连阴沉的少爷,越来越觉得不认识了。从前轻狂的眼神变的沉稳而迷蒙,似乎是罩着一层薄雾。话也少了许多,好象永远有心事再想的样子。
“庄大人,这里我跟着总镖头走过两趟,头脑汤、灌肠和牛肉丸子面都不错,我知道有家馆子的过油肉好吃,咱们去看看?”王天纵问道。
“行吧,去哪里都行”庄虎臣反正是无可无不可,淡淡道。
“少爷没去找少奶奶?这样何时是个头啊?毕竟是夫妻,小两口打架床头吵床尾合~~~~”赵驭德问道。
床头吵床尾合,说的轻巧,可是俺好象还没能上得了楚颦儿的床吧?昨天晚上又腆着脸去找了她,倒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只是对她三分的可怜加七分的感激。就凭着救命的情谊那就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何况她只是个十五、六岁,一个按照庄虎臣的观念还没成年的女孩。
昨天晚上,她倒是没撵自己,但是任凭自己如何把好话说尽,道歉的话都说了几大箩筐,可是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那个丫鬟冰儿也是埋头绣着鞋垫,连眼皮都不夹他,好象当他是透明的!你说楚颦儿不理我就算了,你一个丫鬟还拿什么大?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陪嫁的丫头好象是要给主人通房的!“早晚拿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来暖脚!”庄虎臣恶狠狠的咬着牙暗暗想道。
“好丫头,若能与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叫你叠被铺床”不知道怎么了,《西厢记》里张生对红娘那句一语双关的唱词突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接着饭岛爱、小泽玛利亚、吉田亚啸和那句经典的“亚玛蝶”就纷纷扰扰的满天乱飞了,胯下的小小庄虎臣此刻也成了党卫军,一边高叫着“3P、3P”一边不合时宜的行了个纳粹的军礼。
“俺在清朝都当了三个多月的和尚了啊!”庄虎臣心里暗暗叫起了撞天屈。
第二十章 … ~偷听来的发财大计~
庄虎臣慢慢的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街,心事满怀。
这几日,军机大臣、亲贵王爷、六部九卿堂官,大半个中枢都赶到了祁县,这小小的票号都成了半个朝廷了。虽然是票号里的朝廷,但是也好歹有了个朝廷的模样,再想象前几天那样和慈禧、光绪朝夕相处那是不可能了,就连李莲英见他也不是那么热情了。见面只是简单的寒暄两句就作罢。
岑春煊现在带着五千的兵成了护驾的主力,每天仰着脸走路,一副气焰熏天的样子,吴永好赖也混了个五品的知府,特旨遇缺即补,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实缺了,虽然干的是御前粮台会办这个挨骂的差使,但是好歹也算有收获,可自己呢?好象被所有的人忘记了,还是个没事干的空筒子道台。自己原先预想的那种被慈禧、光绪当了恩人感恩戴德,哭天抹泪的要给自己升官晋爵的场面成了一场春秋大梦。看样子,多半是到了太原以后就要灰溜溜的开路回榆林堡,继续当他的四品恶少。这翻云覆雨、改天换地的梦怕是要做到头了。岑春煊本来就是个二品的按察使,又是云贵总督岑毓英的儿子,而吴永虽然是个知县,那人家也毕竟是在任的实缺啊!何况他是曾纪泽的女婿,盛宣怀的妹夫,李鸿章夹袋里的人,哪一点都不是自己能比的了的!罢了,罢了,大不了回了榆林堡,怎么说还有十多万两的银子和上千亩的地,够上个富家翁了,这种日子在穿越之前已经是想都不敢想了。
可是,真的甘心吗?那愤清的情怀,对华夏苦难的担忧,打不断的中华的脊梁,还有一腔五千年洒不尽的英雄血!真的就可以割舍的了吗?
起风了,天空的云被吹的时聚时散,既然风云际会,那就舍命搏它一把,男儿大丈夫生不能就九鼎食,那就死就九鼎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不对,不对,我说错了,重来!没困难要上,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
“大清朝,你可千万别给老子机会,只要你敢给我点机会,我就要翻了你的天!”想到这里,庄虎臣突然觉得轻松,挥挥手叫道:“快点走,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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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爷楼上请”一个清瘦但是穿得干净麻利的小二打着千招呼着庄虎臣一行。
见几个已经上了楼梯,小二高叫:“四位爷上楼啦,楼上雅间儿伺候着!”楼上的小二齐声接口道:“好咧!”
庄虎臣微微一笑道:“这酒店门面一般,但是小二倒是满懂事的”
王天纵道:“祁县这里,经常有达官贵人来,酒店的小二伺候的贵人多了,自然也懂得逢迎巴结。”
“几位爷,里面雅间请,听爷的口音,京城来的吧?这边请,这间窗户临着街,敞亮,边吃边看景儿~~~~~~~~~~~爷们想用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