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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机械的跪下,沉身下拜。
“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天地桌前的空椅子又拜了一拜。
“夫妻~~~~~~~”
“少爷,不、不好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连滚带爬的冲进大堂。
“李贵,你个混蛋!今天是少爷的好日子!你发什么疯!滚!”管家赵叔气的发抖!
“少爷,不好了!”男孩并不理会管家的话。
“到底怎么了,快说!”庄虎臣心里一哆嗦,看样子是出大事了。
“好几千义和团,都是天津乾字团的老神拳,打着黄莲圣母的旗要屠了咱们庄子,现在离咱们这里不到十里地了!”李贵说完,全身还在发抖,嘴唇乌青。
“义和团?他们为什么要打咱们庄子?”庄虎臣纳闷了。
“少爷,您忘了?前几天你不是收留了那个叫什么纳的洋和尚?还有几个信洋教的二毛子?”
“有这个事?我怎么不知道?”庄虎臣更是一头雾水了。
“少爷,是我给你招灾了!”管家赵叔一脸的悲痛。
“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这一段时日,老是说些别人不懂的话,有人说少爷是中了邪,又说那些洋和尚能治痰症,我就自作主张把八里铺教堂的雷纳神甫给请来了!前几日就到了,预备着过几天给少爷瞧瞧,又怕少爷不肯,再加上这几天实在是忙,就给搁下了,这怎么就给拳民知道了?”赵叔悔恨之色更重。
“前天八里铺的教堂就给神拳的人烧了,抄捡的时候发现少了洋和尚,被他们审出来说来了咱们庄子,就说咱们是二毛子,要屠了咱们全庄!”
“把那个叫什么纳的神甫送走不就没事了吗?”庄虎臣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左家庄的小狗子就因为家里有一根洋铅笔就被他们杀了一家八口!他们现在是杀惯了的,沾个洋字就没活路了!这次,我害了少爷了!”赵叔捶胸顿足。
贺喜的客人和喜娘、傧相、吹鼓手一看不妙,低着头溜了出去,杠房的轿夫连轿子都不顾了,悄没声的跑了。
庄虎臣咬着牙,一拳打在天地桌上:“不管了!现在只能是拼了!总不能绑住手任人宰割!”
“可我听说,他们都有神功护体,练了浑功的刀枪不入,练了清功的飞天遁地,咱们怎么打啊?”一个中年男人疑虑道。
“神功护体?扯娘的蛋!只要是肉长的,我就不信能真的刀枪不入!”庄虎臣阴沉着脸说道“没工夫扯淡了!关了寨门,能拿家伙的都给我上房!女人和孩子准备干粮吃食!打跑了他们咱们才有活路!”
“那少爷,你这亲还成不成了?”陈铁蛋问道。
“命都要没了,还成你***哪门子亲!”庄虎臣骂道。
所有的人都乱哄哄的跑出堂屋,只留下新娘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所措。
第六章 … ~窝心的一战成名(1)~
站在两丈多高的寨墙上,庄虎臣看得头皮一阵阵发紧,远处喧天的锣鼓已经清晰可闻,就连旌旗都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了,估摸着也就还有三里多地的样子了。
“少爷,真的要打啊?”一个五十出头的半老头子拎着把鸟铳问道。
庄虎臣看了看他没有理他,转脸对旁边叫道:“把那松炮里装好了药,别填太多,仔细炸了膛,火药桶都搬到地窖里别都放在寨墙上面,被人一把火点着可不得了~~~~鸟枪里也少装点铁沙子,都装上打野猪用的独子,~~~~~~那个什么神甫还有那几个教民也给我放到地窖里,别让他们露头~~~~~~~都听我的号令,让往哪里打就往哪里打!别乱放枪,打退了拳匪,一人赏十两银子!”
重赏之下好象也没多少勇夫,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只有几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倒是兴奋的血冲脑门,脸上泛着红光。
寨子外面的红光更盛,黄土官道上几乎是红色的海洋,无数人将红色的肚兜穿在汗衫外面,红色的绑腿,红色的土布包头,而一杆杆旌旗仿佛是这红色海洋上的船帆。越来越近,渐渐看的真切,男女老幼足足有上千人,大部分是一色儿的红衣红裤,手里拎着大刀、长矛、鸟铳、还有些手里拿的居然是新式的毛瑟92后装洋枪,乱纷纷的涌来。其中有几个装束奇怪的,青衣小帽,上面还插着大红的绒球,戏台上武松的打扮,还有几个骑在马上前后来回奔驰,居然穿着戏服,背后还插着四柄靠背旗,还有人把辫子打散,批在脑后,额头上束个金箍,脸上涂了油彩,哈着腰,手里提着根棒子,走路一蹦一跳的扮孙行者,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大白天手里还提着灯笼。
“大师兄神功盖世,所向无敌!”
“杀光这些老毛子、二毛子!”
粗声粗气的叫喊里还夹杂着清脆的女声:“红灯照!杀洋人!保我大清万年长!”
庄虎臣看着下面蚂蚁般的人群,心跳加速,血液往头上冲,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几乎各个都是两条腿膘着劲的打哆嗦,心里也是一凛:“乖乖,这人也太多了!不过,他们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唱戏的!”
管家老赵无声的把一杆滑膛洋枪递给了他,庄虎臣默默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眼的关切,心里也是一热,伸手抓了过来。
几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一人手里一杆老式的前膛枪,紧紧的簇拥着他,眼睛里都是兴奋和紧张,庄虎臣的手心里也是汗津津的,指节过分用力的缺血发白。
到了寨子前面大约三百多米的时候,义和团的队伍停了下来,四人抬的滑竿上,一个三十多岁瘦刮刮的男人穿着红色掐金线的法袍,头上包着黄色的头巾,轻轻挥手让滑竿落了地。旁边马上有人忙不迭的将一件件好象是法器的东西摆开了。
“这什么玩意?”庄虎臣看得头发蒙。
“少爷,这个东西我知道,前一段北京城里见得多了,这个叫八宝,你看~~~~~”一个消瘦的小厮卖弄道。
明黄色镶边扶清灭洋、黄莲圣母大旗两边摆开,引魂幡、混天大旗、雷火扇、阴阳瓶、九连环、如意钩、火牌、宝剑,八宝排列整齐。上千的义和团开始闹哄哄的列阵。
“大师兄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大师兄神功盖世,所向无敌!”
“大师兄小手指一动,老毛子、二毛子就化成了灰烬!”
庄虎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拼命的吆喝着这些不要钱的便宜吹捧,而那大师兄只是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受之不疑,心道:“莫非这义和团的祖师是丁春秋?”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武松打扮的人骑着匹膘满肉肥的白马飞奔到寨门前,大声的吆喝:“里面的人听了,今天我们乾字团吴大师兄亲自到你们这儿,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把寨门打开,把你们窝藏的洋和尚和二毛子给交出来,敢说个不字!哼哼,你~~~来~~看,大师兄发了神威,杀你们个鸡犬不留!”说话里还带着念白。
“少爷,要不,咱们把那几个人交出去吧?”马夫老姜头问道。
“没用的,只要开了寨门,那肯定是没人能活的了!这些乱匪打洋人不见起劲,一个西库门教堂,上万人打了一个多月都打不下来,抢商铺,祸害百姓倒是有点功夫!”赵叔面无表情道。
“那要不,和他们谈谈,给他们点钱让他们走算了!”庄虎臣动了破财免灾的念头。
“那也得看,他们想不想和咱们谈啊!咱们村里光教民都上百口子,家家差不多都有点沾个洋字的东西,要是放他们过去,别说咱们庄子,恐怕全村都没活人了!”赵叔苦着脸道。
“少爷,能谈是最好了,要是不行,我安排几个人送少爷先走,我在这里断后!我好歹和老爷出兵放马,打过几年仗,哼哼,法国老毛子我都没怕过,还怕这几个装甚弄鬼的东西?”赵叔拿出了几分当年给庄虎臣的便宜老爹当戈仕哈时候的兵痞气。
义和团的队伍前面并起了十六张八仙桌,两个头戴抓巾的十三、四岁的童子在上面手舞足蹈,两人装束全都一样,只是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都是普通的农村孩子;只是一个个子高点;一个矮点而已。那个大师兄开始焚香、烧黄纸,画符,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全场的人都摒住了呼吸,顿时喧闹的如同的集市的人群变的鸦雀无声。一会的功夫,两个童子腾空而起,后背摔在桌子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须臾;两个童子都站了起来;表情肃然。高个童子傲然道:“本仙蓝采和是也!今天奉九重天玉皇大帝之命,下界擒拿乱我中华的洋毛子!”
然后双手合十,打了个辑首,问道:“不知师兄是哪位?”
矮个子童子合十还礼道:“小仙吕洞宾是也!”
高个童子连忙施礼:“不知师兄驾到,有失远迎,恕罪!”
矮个童子微笑道:“不知者不为罪!师弟请坐!”
“师兄面前,哪里有小仙的座位?”高个童子连忙摆手。
矮个童子默然一笑,大辣辣的盘膝坐下。
“大师兄请到神了!”满场的人兴奋的狂叫。
大师兄摆了摆手,全场又归于宁静。
大师兄手持桃木剑高叫:“天灵灵,地灵灵,奉请祖师来显灵。一请唐僧猪八戒,二请沙僧孙悟空,三请二郎来显圣,四请马超黄汉升,五请济颠我佛祖,六请江湖柳树精,七请飞镖黄三太,八请前朝冷于冰,九请华佗来治病,十请托塔天王金叱木叱哪叱三太子,率领天上十万神兵”
“乖乖,大师兄好厉害啊!满天的神佛都给请下来了!”
“那是,要不然人家咋是大师兄恁!”满场啧啧赞叹。
武松打扮的人又催马到了寨门前:“你们想好了没有?赶快开了门,不然把你当二毛子办,杀个鸡犬不留!”
庄虎臣压住心神,脸上挤出笑容:“对不住各位了,我们这里没洋人,想杀洋人还不容易,北京城东郊民巷、天津紫竹林多着呢!要是还不过瘾,跨了海到日本、英吉利、法兰西,随你们杀个痛快!和咱们中国人自己过不去,多没劲啊!”
“好啊!你们冥顽不灵!自找死路!”气急败坏的打马回去了。
赵叔对着寨墙上的庄丁叫道:“一会听我的号令,一起放枪,都瞄准了再打!听见没?”
“听见了”稀稀拉拉的声音。
“都你娘的没吃饭!听见了没!”赵管家勃然大怒。
“听见了!”整齐响亮了许多。
第七章 … ~窝心的一战成名(2)~
对面扶清灭洋大旗左右翻飞,大师兄手里杏黄旗直指寨门。人群如海潮般蜂拥而来,步伐渐渐有了节奏,多少也有了点杀伐之气了。
“少爷,打吧!”陈铁蛋摩挲着手里已经有点生锈的枪管道,牙齿磨的滋拉拉响。
“赵叔,你是跟我爹打过仗的,还是你来指挥吧!”庄虎臣乖巧的交出了指挥权,打仗不是好玩的,自忖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好!”赵叔毫不客气:“今天承蒙少爷看得起,叫我指挥,一会听我的号令,没下令前谁也不许放枪!”
“今天,是咱们庄子的生死存亡之际,要是让拳匪打进来,那都得完蛋!打退了拳匪,一人赏十两银子!万一战死的,给一百两抚恤,残了的,我养一辈子!”庄虎臣不忘临时做个简短的战前动员。
“乖乖,一百两啊!能买好几亩的好田呢!死了也值了!”自古财帛动人心,重赏还没有勇夫那是因为赏得还不够重。
“砰、砰~~~~~~”下面义和团的洋枪、鸟铳已经开了火了,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即使是毛瑟92的有效射程也达不到这么远,更别说那些老掉牙的鸟枪了。
稀稀拉拉的枪声倒是让庄虎臣的心安定了许多,看着下面那些根本就不瞄准,对着天空乱放的人们,刚才悬到半空的心算是落了地了。
义和团的队伍开始有了阵型了,五十六个人一排,倒也整齐,不过在寨门前的打谷场狭窄的区域,这么多人一排也太密集了。而且庄虎臣看出了点蹊跷:“怎么队伍前面的都是十五、六的小孩啊?”青壮基本上都夹杂在队伍的中间,那些岁数大点的都在后面“难道义和团打仗是按年龄排队的?”直挠头皮,搞不明白。
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仿佛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只是枪声太乱,不如一万头的炮仗听的过瘾。
已经不足五十米了,义和团的人枪法再滥,已经也有些能打到寨门或者寨墙上了,新式洋枪的枪子从人们头顶“啾啾”的飞过,“嗵嗵”声是鸟枪的闷响,没有经过阵仗的庄丁们已经有些心虚了,抓着滑膛枪的手开始哆嗦了。
“都给我瞄准了!娘的,别看我,看下面!”赵叔平素和蔼的脸也狰狞了。
“预备~~~~~~~~~~~”
“砰砰~”赵管家嘴里的放字还没出口,不知道是谁的枪已经响了,接着其他人也忙不迭的抠动了扳机。
一阵乱糟糟的枪声过后,白色的火药烟气升腾了起来。
“难道真的有神功护体这玩意儿?”庄虎臣看着下面兀自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