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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只有我知道自己话中的含意。如果当初没想到这个法子,一百万卖与了武孙颀,恐怕真的如众人所说,白白便宜了他。
孔露又假装出着急的样子,和“叔父”商量起来。那人连连摇头,孔露却是又恳又求地撒娇。武孙颀哈哈大笑,环顾身边诸位道:“我看谁能把它买去!除了我大哥、二哥,有谁的钱比我多?”
他嘴里的大哥、二哥,谁都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单泾、徐钟,这两个人赚钱赚得疯了,恐怕他们要出来捐个官儿做做,必是三公无疑。可惜他们这一帮子从生下来地位就十分低下,古时商贾是不允许做官的。
我狂叫第一次的时候,却发现孔露似乎又看出刘暝此人与武孙小子的不和了,正大施妙眼,迫他就范。我惊奇地张大了嘴,看着孔露不知怎地突然鄙视地看看武孙颀,又鼓励般地看看刘暝,暗道:这小妮子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看来今天她若不把这些人榨干是决不会收手了。我可得提前眨眼,要不然她玩心大起,我可得损失至少四百五十万。
刘暝见公主如此表示,顿时热血沸腾,以为自己正大受青睐。心中大起花多少钱无所谓,而关键是挣不挣面子的问题的想法。当下站起身来,痴痴地朝孔露一笑,抱拳道:“四百五十万算得了什么?在下……在下出四百五十一万。”
满院的人都张大了嘴巴,我又惊又疑地想:你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车子?他妈的,这么底气不足,就别逞能装大款了。见孔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暗中喝了口干醋:这小子倒的确蛮俊的,孔露,你可别看上他,否则当心我打你屁股!
“四百五十一万第一次!”
“四百五十一万第……”
“慢着!”陈炜从坐中缓缓站起,哈哈大笑的声音万分洪亮。他摆足了噱头,这才冷冷道:“我出钱五百万!谁敢再高?这驴车我是非要不可了!”
听他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价,众人全傻了,没想到标到最后,价钱竟会出到灵帝排出的公卿表的上卿价格,都暗想:要是这笔钱拿在手上,立刻就可捐个九卿当当了,哈哈哈。
只见孔露又去和“叔父”商量,是时我已大声叫至第二次,朝孔露还挤了挤眼,心道:赶快趁好就收,卖给他算了。刚要举拍,猛听孔露娇喝道:“且慢!待我再商量商量。”
武孙颀笑道:“公主就别再商量了,五百万钱一辆车,值得吗?还是由陈兄弟买回去罢。”
此言顿时令众人皆知他们是一伙的。刘暝不假思索地怒哼一声,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孔露假惺惺地商量了半天,装作很沉重地样子道:“好罢,我们出钱六百万!这车你们别再跟我们争了。”
满院的人好在都坐着,不然定会全部放倒。一时间人群大哄,都想查问这孔先生是什么来路,竟可以与富可敌国的武孙颀、陈炜叫到天价。我却是心凉了半截,心道:这丫头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六百万,谁来买这辆鬼车?原本已说好了五百万嘛。贪心不足,怎么办大事?
勉强笑道:“孔先生……孔先生出钱六百万!哎呀,这下完蛋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听天由命吧!六百万第一次——六百万第二次——”
我狂呼乱叫也失去了鼓动人心的作用。武孙颀一脸呆滞,而陈炜则汗如雨下。两人在孔露轻蔑的眼光下脸色铁青地商议起来,我见武孙颀脸上青筋都凸了出来,心道:算我倒霉,回头再好好收拾孔露这小毛丫头。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叫道:“那好,现在我宣布,这架驴车的主人是——”
武孙颀突地应过声来,那声音尖利而神经质,“我出七百万钱!我出七百万钱!哈哈哈哈,我出七百万钱!”
孔露“惊慌”无措地愣住了,一时间再也没提出什么新的构思。我欢喜得几欲昏去,赶紧也不叫拍了,指着武孙颀的鼻子大嚷,“归你了!恭喜武孙大人,贺喜大人。哈哈,武孙大人还是很值得哦!这架驴车乃皇帝亲自乘坐、亲自驾御的神物,瞧瞧——上面还有御刻的文字呢!武孙大人若驾此车在洛阳大街上溜达,一定会把别人急出神经病来。武孙大人真是福气啊!”
武孙颀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心疼,只是紧紧地拉着驴车的缰绳,喃喃道:“七百万,七百万哪!公主,公主!”
灏国公主孔露早就假作生气地甩袖走了。
第四十四章 尾生之信
武孙颀出钱七百万买下御驾驴车的事情,当天就轰动了京师。
孔露怕武孙颀疑心,赶紧躲到宫里去了。所有人在惊叹武孙颀富有的同时,也都在揣测那神秘“先生”的身份。因为孔露与我的事属于绝密,自没人会想得到她是我亲自委派的托儿,也没人留意那“先生”根本是我府上的某位家将,只不过化了妆、贴了假胡子、穿得人模人样而已,但他除了那张脸外,一个子也没有。
据闻孔露因“叔父”没买到驴车,回宫向太后还大哭了一场,要求惩办武孙颀,却被其又慰又哄地推脱了。
我很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这样一来,几乎人人都相信了孔露这公主名号不是虚的,她有背景(太后)、有钱财(依拍卖会来猜测,保守估计在五千万以上),而且还有人见人爱的脸蛋和身材。一时间,镜玉楼重新树立起金字大招牌,登门求亲的人越来越多。想想也是,灏国公主这样才貌双全的新权贵,若是到了手,还不享尽艳福、官运亨通吗?
颜雪将百余名府将拉来的十多车金银、细软、书画、杂碎一一分类,整理了足足一天。看来武孙颀这段时间日子不会太好过,连家里用的纯金夜壶也夹在财物中送来了。这小子赶着驴车走的时候,前后护拥着二百多位府将,战战兢兢,惟恐有丝毫损坏。那样子就像是花一万元摸彩只得了条手帕似的,其中珍重和顾惜的滋味,令人怜意大起。
当夜荀攸登门造访之时,我和小清正谈得高兴,话题还都落在武孙颀身上。
我招呼荀攸落坐,笑道:“荀兄果是信人。清儿,上茶。”
小清会意而去。荀攸急忙起身谦道:“怎敢劳动嫂夫人?公达惶恐。”
我微微一笑,拉着他坐下,“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上阵打仗,出生入死引为知己,就不要再考虑繁节俗礼了。”见他恭敬的样子,哈哈笑道:“今日我们兄弟好好叙叙,已有很长时间没跟你联络了,不知荀兄近来都忙些什么?”
荀攸叹了口气,“还不是朝廷的经书文牍吗?公达想以己之长,振兴社稷,图强中国,可惜……不得其时啊。近来与议郎郑泰、侍中种缉等论起时事,忧心如焚,痛哭流涕。”
我心想:荀攸还是脱不出文人的路子。当然了,古人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也没可能想去改变它,全都指望出贤良、出明君呢。道:“荀兄心怀国事,可敬可佩,可光哭又有何益?为今之计,要不就赶快努力改变现状,要不然就该像我一样,立即解甲归田。”
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负手道:“我看这大势已去啦。黄巾之乱,无可恢复。全国人口锐减三成,百姓流离,忍饥受冻。而此次平乱之后,竟没人出来休兵止戈、屯垦开荒,唉,我看还会再乱下去呢。俗话说,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非是君王一人之天下,这道理有谁不知?然而圣上治国无方,跑驴溜狗,荒淫无道,如此不堪重任,我等还能为之效死、为之分忧吗?”
荀攸大震,像身体吃不住重量似的,缓缓歪在几旁,“颜……颜兄此言太过!”
“过什么?现在街面上毛驴比马还值钱,为什么?还不是那昏君亲自操辔,驱驰周旋后,人人都在模仿他吗?老子早晨那辆驴车卖了七百万钱!你听说过驴子值这个价吗?还有呢,听说他给狗带冠带绶,弄得人模狗样,以为笑乐!嘿嘿,买官者贪如豺虎,花了大钱就想捞回来,哪管人民死活?这些人难道不是那些带冠带绶的狗吗?仔细想想,这样的人都能当皇帝,那些黄巾贼寇又怎会不作乱。”
我恐怕真是点在了关键的地方。荀攸又叹息又流泪,偏偏反驳不得,我陪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顿时想起我何必跟着别人骂娘?难道我还想挽救这个局面?除非真的造反。一时意兴阑珊,黯然道:“恐怕在下言重了,荀兄莫怪。”
荀攸摇摇头,擦干泪水,露出苦笑的神色,“朝廷、君王……无能为之,恨公达空有满腔抱负,却难展鸿业。谁能终救天下于水火呢?颜兄,汝之才胜我十倍,见识亦去吾良多,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哀叹着低下头,恐怕是想我也急着逃命呢,根本来不及去想。我心念一动,忍不住就想把以后的事情透露一二。但心里狂震,暗道:我可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倘若一个不当心,把不该说的说了,岂不是泄露了天机?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我是盘古那样的巨人,正手握着历史的大舵,随时可以做那种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当儿甚至灵感突现地想暗杀董卓由我进京,顿时汗流浃背,毛骨悚然。荀攸见我神色有异,忙道:“颜兄,颜兄,你怎么了?”
我立刻惊醒,发了阵笑以掩饰心中的惊慌,“没……没事!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吧,还是谈谈今天我跟你提起的事情,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小清此时送上茶来,含笑道:“荀兄弟好久没来了,今天就住下别走了吧,颜鹰也很是挂念你呢。”
荀攸忙转身很是感激地道:“多谢嫂夫人赐言。不过公达职卑位低,颜大人不以为怪,在下就已很满足了,那敢再有所奢望呢?”
小清摇头道:“荀兄弟还是那么谦谨。记得有一次夫君说过,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不记得了吗?”
荀攸警醒似的赶忙站起来,道:“是是是,此乃公达错也。小弟受教,多谢嫂夫人指点。”
我哈哈大笑,道:“凡事一理,过犹不及呀。”招呼他坐下喝茶,转口道:“今天请荀兄来,主要是讨论讨论关于我安全转移的问题……”当下把府中有大量财物,又有对我十分忠心的丫鬟、家将和妻小的问题说了,怎么能安然无恙地让他们随军出城,又不被人怀疑和羁押。
依照汉律,将士受命疆场,家属一律不准随军,否则是杀头的大罪。要偷偷带出去一两个不是没有可能,但全体偕同出城,搬家似的往外迁移,实在是太费工夫,而且太过招摇。像刘焉、董扶这种人,若看到这样情况,还不立刻以“不奉王诏而举族避逃国难”为由弹劾我吗?
再说,就算能秘密出去,纸里包不住火,某些人知道后也会立刻造谣生事,诽谤我阴谋作乱等,大肆构筑罪名。我手握兵马外放,顿时又成了流寇贼党,连营中说不定也会生变,那时就真惨了。
所以这一切,要等到手握自己的军队再说。自己的军队,就是指不受外力左右的,能够为自己所控制的部队。从战略上考虑,即使汉帝国四分五裂了,我指挥一支军队屯驻在某处,那个地区也会相对安全的。因此我急欲外放,而这又是最好的时机了,若成功地击退羌贼,那么我升官发财都是小事,像何进那样控制几支装备精良、战斗力强的军队才是大事。
关于搬家的问题,也曾想过几个办法,但都不太令人满意。但有荀攸这样的高参在此,可就另当别论了。
荀攸虽然年轻,浑身上下已经散发出成熟的男子风范,举手投足都有君子风度,谈吐也颇高雅、得当,让我不禁想到后来此人铸就大名,终成曹操军中最富识见的谋士之一不是没道理的。
他听完我的话,淡淡一笑道:“颜兄对治国定邦之道所知甚详,而此等小事却不如公达了,哈哈。公达忖想,颜兄既如此有财,何不在城外购置几块田宅呢?只须请动诸公卿同往饮宴,借会宾之机,将车马随同出城即可。此后若将军要走,只须再拨一支人马暗中护送就行了。”
我想了想,拍案大叫好计!“荀兄三言两语,就把我多日悬而未决之事理顺,真让在下有茅塞顿开之感。哈哈,这招移花接木,看似简单,却是高明之至。谁能想到,我搬迁是假,逃走是真呢?”
和小清会心地对视了一眼,笑道:“清儿还不敬荀兄一杯吗?”
小清亦微笑起来,颔首道:“荀兄弟智计天人,我就以茶代酒敬兄弟一杯。”
荀攸忙称谢起身,丝毫不敢失态。我心道:按这个计策,我得快速办理买房事宜。否则若等圣命下来我再购置家私,必会惹人疑心。道:“大事都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来人,请杨丝、颜雪过来。”
当下荀攸见过了几位女眷,不禁对我大起感激之意。知道我不仅不把他当做外人,而且还另眼相看。我们几个除了杨丝身体较弱先回房休息之外,俱是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夜的话。
清晨送走了荀攸后,颜雪出神地对我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