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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离去,眼泪从她的脸颊上一滴滴流淌下来。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106眉毛一扬,哼了一声,“别问那么多了,难道你不想回去了吗?”
“怎么不想?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该从何下手。
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又不会妨碍你。“
106愣住了,道:“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资料,我没有……适应新环境的资料,你必须要帮助我。”
我一怔,看了看她,心道:你,要我帮忙?有没有搞错?
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可就从来没能帮得上什么,当然按下电钮引爆你男友除外。现在你竟会让我帮忙,嘿嘿,自找的哦。这么个好机会……
“承蒙抬爱。不敢当……不过,我想如果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相互理解和认识的话,就不会形成默契以及达成最终目的。”我欲擒故纵地狡黠地回复道。
“你想知道什么?”106似乎一眼就看出我的念头,反问道。
“一切。”
106对我道出始末。她曾因车祸死亡,尸体却被列切斯偷偷窃取,制成了现在这样的合成机器人。她爱那个101,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要知道,我是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暗下决心这辈子娶她当老婆的!
可惜,她的种种刁难和那种苛责的辞令,不但令我心灰意冷,还使我妒火中烧!
“你很爱他?”我低声道,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属于人类,虽然她长得那么像人类。我不该爱上她,我暗暗地想,又觉得一丝可笑。在那样的环境中结识她,即使只看一眼,仅仅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可以为她付出所有的爱,那决不是偶然的。我从未看到像她那么漂亮、自尊、重感情的女人,可她是一条美人鱼,只是碰巧浮出水面罢了。我……根本不该往那方面去想。
她对我的问题表现出异常的平静与骄傲,轻轻地回答了一句:“是的。”一时间,我倒不清楚自己是否在潜意识中,已亵渎了那种纯洁的爱情。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想入非非。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冷冰冰地说道。
我咬咬牙,强忍住那种受辱的感觉,“只有最后一个。
我们是怎么到这个世界来的?“
106抬头望望天空,简短地道:“跳进来的。那里开了个口把我们吐了出来,就这样。”
我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恳求道:“你能不能给我讲得详细些?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不能都蒙在鼓里。”
106挑挑眉毛,道:“真麻烦。好吧,就从你受伤开始说起。”她顿了顿,眼光直视我的胸前,“那道激光切过了你的肺腔,你倒下时就胡言乱语起来。于是我挟着你跳进光环,就这样从高空掉了下来,降落在这片原野上。我回头看去,那一个如风壁般大小的黑洞,慢慢地变小,逐渐消失。
在这之间,我确信再没有一个人下来。那时候我开始茫然了,因为没人跟我说起,这种情况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中止的。我没有资料,没有数据,只知道自己掉在了另外一个不同的环境之中……我原想解救我的男友,杀了列切斯,但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她苦笑了一声,耸耸肩膀,”我没有自杀的程序,否则我早就去死了。“
我不敢再追问她,106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后来我为你做了简单的手术,包扎后找到了这里。”
我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摸了摸包扎过的伤口,心里面已没有初时的那股冲动了。106看了看耶娃,突然指着那草屋道:“这里本来是个土匪窝,耶娃是被一帮土匪抢来的。”
我一惊,赶快看看四周。106轻轻哼道:“别找了,那些人都死了。他们想侮辱她,幸好被我看见了……我杀了他们,把尸体扔在了沟里。”
我望望耶娃,她的脸色苍白,看了我一眼,便慌张地扭过头,不再注视我们。“真可怜。”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她是什么人?你从她那儿知道了些什么?”106摇着头道“我只知道她从北边来,肯定是某个民族的女孩。再打听别的,就一无所获了。”
“怪不得,”我若有所思地说,“她不懂我们的语言,因此昨天我想问问这是哪儿,她就对我磕起头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106微微笑了起来,她随口问起我。我告诉她,我在机器人制造厂干过,了解生产线,后来被解雇了。106沉默片刻,又道:“那以前呢?”
我很高兴她这样刨根问底,道:“我曾经是教师。后来就帮考古队整理、编写发掘文物的资料。之后我倒卖过软件,赚了很多钱,也有一次错误的恋爱。我跟女友分手后,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堆永远还不完的债……所以我才忍气吞声到机器人制造厂干活,那里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简直是剥削。”
106点了点头,仿佛听懂了我的苦闷。她朝耶娃招招手,唤她过来。那女孩慢慢地、有点害怕地走来,盘腿坐在她的旁边,却不敢抬头看我。
106指指我,对她说:“他……朋友。”
耶娃好奇地抬起头来。106又重复了几遍,她便咿呀着道:“朋……友。”
一时间,我们都笑起来,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106笑起来是那么温柔、迷人。我壮着胆子,问道:“106,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不能光叫这个代号吧。”
对方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我感觉她还时时刻刻地想着那个舍命救她的101,当我正懊恼不该提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时,她却又出人意料地回答道:“我早就遗忘了名字。不过,101曾经帮我起名叫楚小清。”
楚小清……小清……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波澜,但对她那么动情地回忆别人而感到失望。突然间,我觉得面颊一阵火燎般地热起来,不禁低头道:“我……我叫颜鹰。”
抬头看去,楚小清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只点点头,动也不动地望着远方。我的心重新归于沉寂,心里有一种极强烈的失望,暗道:她……只不过当我是一个过客罢了。
我,能和她的101比吗?
静谧之中,只有耶娃一个人是很快乐的。她在一边跳着、蹦着,怪怪的嗓音传出好远:“朋——友,朋——友。”
茫茫的原野,赤裸裸地平呈在阳光下。在天的一边,可以隐约看到大面积的森林。我们所在的地方,坐落在一个突兀的山坡上。因周围的地势较为平坦,所以能眺望很远的地平线。我猜想土匪们选择这么个地方建房子、倒有可能,是冲着良好的视野来的吧。其他的,如从地貌、环境上来说,这个秃山真是奇丑无比。
房子由院子、马厩和三间大草房组成。马厩外的栅栏上栓着一匹马,那是早晨楚小清骑过的,一匹少见的血红色白额马。它毛色光鲜,骨骼高耸,前胛宽阔,腿匀称而修长,蹄口稳定、圆实。我惊讶于它的鬃毛,那样光滑、柔软,一直垂到膝下,瀑布般飞扬着。它的眼睛,亦闪出灵性的光芒,略微有些不安地望着我。更令人吃惊的是,它的脚下都扣着闪闪发亮的银蹄,和着其光洁的气韵,柔美的曲线,当真是匹骏马。
“很不错吧?”楚小清看我出神的样子,问道。
“是。不过我有些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动物?”我扭过头,她的眼睛也在注视着马儿,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我很吃惊,因为它太美了。不光是身体,它的速度、耐力以及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楚小清凝视着马儿道,“很少能看到这么棒的。在我记忆中只有过一次骑马的经历,可当这匹马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立刻就感觉到它不是普通的那种。它有股桀骜不驯的劲头,暴躁,而且力气惊人。可当我驯服它后,它对我的亲热却让我吃了一惊。”
我笑了,“看来你懂得马性。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匹马和土匪有什么关系?你……杀了多少人?”
楚小清看看我,若有所思。“二十个。不过他们没有另外的马了……”
“问题就在这里。”我接口道,“他们不会二十个人同骑一匹马,现在马厩是空的,这说明附近还有他们的人。也许是一大群,有四十个,甚至四百个。”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高兴地道。
“他们会来杀我们,抢回马匹。”
“无稽之谈。”楚小清哼哼地道,“好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无聊的话题,应该考虑考虑该如何回去。”
我叹道:“你想回去吗?可惜天空不会再开一个口子,再说,这儿那儿,都是一样,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那儿没有工作、没有希望。这儿没有汽车、没有机器保姆。”
楚小清愣了一下,便不再说话。我默然沉思,突然间想起了父母和其他亲人,心中一阵心悸。这辈子如果我真回不去,那不管生老病死,我是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哦!天哪,天哪!
一种不祥和颓唐的感觉袭上心头,我抱着头叹息起来。
耶娃许是看到我缄默呆滞的椭子,走上前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抬起头,察觉她的目光里满含关切之意,不禁心里稍稍有些感动。“谢谢,我没事。”
我对她笑了笑,她苍白的脸上也顿时浮现出笑容来。她静静地转身走向院子,开始收拾地上的柴禾。
中午,耶娃用土匪们剩下的粮食做了些吃的,都是些从未见过的好玩意儿。特别是用麦粉烤成的饼子,硬硬的,咽了两个便饱得很。
耶娃自己吃得很少,把大部分端给了我和小清。楚女士原封不动地又送了回来,令耶娃不知所措。我知道楚不屑于和耶娃解释的,于是代替她递给耶蛙另一块饼子,她看了看我,露齿一笑,这才接过去吃了。
我边吃边问楚:“你靠什么维持体力呢?”
她正在窗口站着,注视外面的原野。对我的问题,她过了很久才作答:“我的体表以及皮下的一部分组织是人体,但骨架一集附着的肌肉都是不同物质合成的。通过循环流动的人造再生血液,我获得新陈代谢的原料。每五十年,我得重新注入一次这种可持续上亿次循环的能量,以满足我的身体需要。”
“那你不能吃饭吗?”我好奇地问道。
楚小清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道:“我能像人一样的吃东西,但因为没有脏器,所以无法消化食物。”
“那你吃的东西放哪儿?”
楚小清狠狠地盯着我,道:“你自己没有脑子吗?!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爱唠叨的家伙。”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饼子呛出来,她发怒的样子也好美。我惹着你什么了吗?反正你拉不拉得出来和我无关,我也只不过好奇罢了,干吗这样发脾气?嘿,恐怕我揭了她的隐私,她会不高兴的吧?我可不要触了她的忌讳呀,到时候干倒霉。
楚小清不再理会我,独自到院子里喂马去了。我看着她抚摸马鬃时那安详、温柔的样子,心旌荡漾,不禁又触动了痴妄的念头,咬牙想道:101和你再有关系,那也是过去式了。他不在,正好轮到我!别怕费力气,还有什么搞不定?
嘿嘿,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过去,关心你的未来,你不嫁给我,嫁给谁?看着窗外那匹马儿满足地用头摩挲着小清的膀子,甚至俯低让小清能摸得着它的耳朵,不觉又闪过了无数念头。
“是不是……我们找个人问问这是哪儿。”我对着窗外喊道,“还有,也该了解一下这是什么年代……”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楚小清满不在乎地答道,对耶娃说了几句。耶娃默默地点点头。
“我问她那些土匪是不是准备到南边去。”小清看着我怀疑的眼睛,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在探察时发现南面的道路有大量人的脚印和牲畜的蹄印。我还见到了一批刚死的人,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穿着你身上的衣服,有几个还戴着简单的护甲。”
我看看自己身上,惊问道:“那……我这衣服……”
楚小清莞尔一笑,“别大惊小怪,这衣服正是从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因为我们来的时候,身上太脏了嘛……”
我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叫道:“你在死人身上扒衣服啊?”顿时觉得恶心,好像身上爬满了蛆虫一般,差点昏了过去。
楚小清对此未予理睬。不多时,正准备下坡汲水的耶娃突然惊叫起来,将水桶打翻在地。我和小清赶忙跑去,那时她已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说不出来。
地平线之上,出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
耶娃扑进我的怀里,颤抖不止。我一面安慰她,一面惊疑地看着。那支部队规模很大,尘烟滚滚,人喊马嘶,遮天蔽日的旌旗飘展着。一时间,我几乎以为是陷入了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