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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时不明白她为什么求我这件事,但小圆跪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抽泣着,不停地磕着头,直到把额角磕破了之时,我才明白过来:小清是要我来承担,要小圆领我的情,而不是她楚小清。她的用意真的很深沉哩……
“起来。只要她说的都是真话,不用你求我,我也会手刃这个恶贼!这条人狼,披着善良的外衣,实际上骨子里比田四还可怕。看来我现在不但要明哲保身,更需大力挑起田、杨两派的矛盾,我要让他们窝里斗,往死里斗,再把他们一个个地干掉!”
小圆泪如雨下,道:“公子,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杀掉杨觐,奴婢无以为报,只能以这个已不干净的身子伺候公子了!”
我拉起她道:“圆姑娘何出此言?我是个落泊的人,你若跟着我,说不定会遭受更大的痛苦与伤害,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还是另找个好人家吧。”
小圆咬牙道:“奴婢决不再伺候第二个主人。若公子嫌弃,奴婢只好自尽了。”
我看了看小清,她微笑地走过来,道:“贾公子和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好啦,你报了仇后,便跟我们走。这里再不是久留之地了。”
小圆低泣道:“若报得大仇,奴婢纵使粉身碎骨,也要答谢二位主人的大恩大德。”
安顿好了小圆,命她不必伺候,早点休息,这才向小清提起汉军包围的事情。她笑盈盈地道:“正如你所料,温衡的部队一马当先,赶着来送死了。其他两路,都是磨磨蹭蹭地,跟在姓温的后面,不愿先行攻击,以免削弱实力。司马恭已依计而行,今夜四更时偷袭洛阳,等曹、何二帮人马收到诈降表,定然迫不及待赶来见功,那时就有好戏瞧了。”
“哦?今夜就进攻洛阳,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小清笑道:“战场瞬息万变,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怪就怪姓温的部队来得太快了,今早已逼近伊水,若不是他隐蔽着行军,早就对我们形成合围了。”
我摇摇头,“没料到汉朝还有这种人才!”又冷冷地一哼,道,“可惜和我颜某人作对,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看来他们要到明后日晚上,才能合力展开攻势。最近两晚,等到天色一黑,便要司马恭见机弃下所有辎重,向东急行,从近渠处潜过洛阳……地图!”
小清从怀中取出地图摊在地上,我细细地看了片刻,道:“阳渠向北,于小孟津、介县西南处,最好伏击。若是……嘻,若是把上次你送我的铠甲多做些出来,那么便就是大模大样地迎战,也未必会败下阵来。”
小清见我提起那件铠甲,神色顿时有异,我心下后悔,知她定是想起我和她吵架的事情。忙柔声唤道:“小清……”又忍不住“扑哧”一笑,“你的名字跟我的丫头是一样的,那不是没区别了吗?不如以后我换个称呼。”
楚小清哼了一声,道:“换什么,小清不是挺好的?”
我搂住她,轻轻吻了吻她耳边柔顺的秀发,一时豁然开通,道:“不如叫你清儿。清儿……清儿……你觉得好听吗?”
小清听我叫得异样,羞涩地道:“别叫了,好肉麻。给……给人家听见多不好,还是叫我小清罢。”
我摇摇头,笑道:“清儿,清儿,清儿!你真的好美,我爱死你了。”
小清“呀”的一声,轻轻捶打我的胸口,道:“你好坏,你若不住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能够逗得她发笑,我也算安下了心,再不敢提起铠甲的事。转了个念头,道:“对了,还记得荀攸府上怎么走的吗?”
来到苟攸的卧室前时,已快三更。小清笑了笑,道:
“你的架子好大啊,累这许多人,昼夜不停地替你巡逻,放哨。呵呵,他们恐怕没想到你还有闲情雅致,三更半夜地,还到别人家串门子吧。”
我干笑两声,心里不免惴惴:若是没有老婆大人的帮忙,恐怕这几日我便会在洛阳“正法”了,到时必定观者如云,每票二元,以欣赏羌寇之首颜鹰五马分尸的精彩场面。
事后若还要合影(……),另收一元。
看着荀家黑漆漆的大院子,不禁又生出额外的感慨,只觉自己的未来,实在与这黑暗之处毫无差别,谁知道前面有没有一条深沟,或是一堆狗屎呢?
默然良久,看小清静静地开了房门,便闪身进去。
荀攸睡在榻上,鼻子里鼾声轻响。我摇了摇他的身体,这才将他惊醒,坐起来道:“是谁?”
“嘘——小声点。是我,颜鹰。”
荀攸赶忙落榻,手忙脚乱地把油灯点上。见到楚小清也站在一边,忍不住脸色一红,转身披了件衣服,向她揖拜作礼。这才拉着我跪坐榻上,欣喜地道:“果然是你!”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稍稍有些奇怪地道:“先生怎么一点伤痕也没有。这两日洛阳城守说差点追到了你,我还着实捏了把汗哩。听说最后仍是被你跑了,所以现在人人自危,惟恐你到处打家劫舍呢!”
我哈地笑起来,转头示意小清留神门外,这才道:“我现在日子过得正舒服着呢,哪里来的伤痕?”
荀攸高兴地道:“先生真是风采依然啊,公达料到先生必不会忘记我这个老朋友的,但却没想这般危急的时刻,居然还冒死来此。”
我发笑道:“可不光是探望你。我虽然过得很舒服,也没什么危险,但到底还是个逃犯,不可能整天在洛阳抛头露面。我找你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你是我在洛阳认识的惟一一位可称为知心的朋友,所以事情交待给你,我也很是放心。”
荀攸站起身来,正容躬身,道:“多谢先生视公达为挚友,公达当尽吾所能,助先生逃离洛阳。”
我笑道:“不必先生先生地喊了,你不会称‘颜兄’吗?真是迂腐。”
荀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又坐下来。我当下把当日到了会宾楼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述了一遍,连是夜偷袭洛阳之事都毫不隐瞒。他听完之后,满脸诧异、敬服之色,激动地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踱步。
“先生……哦不,颜兄之才,真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高明啊。依公达之见,只怕也仅是尽力而战,决无颜兄这般奇谋妙策,可以化解危急。”
我正视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不!荀兄面对如此窘境,必能想出更加高妙的主意,恐怕我都未必能与阁下一较短长。”说罢,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道,“荀兄只是一向谦虚,但你也是聪明人,须知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啊。”
荀攸闻言吃了一惊,看着我的眼睛都发出了亮光,喃喃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公达拜服,真没想到先生思路如此之博大,我与先生相比,就像萤火之光比与皓月一般!”激动之下,竟又称起“先生”来了。
我不由得有些惭愧,居然想不起这条谚语是谁说的了,大概是某个名人罢……赶忙道:“荀兄谬赞,我们还是谈正经事吧。现在你已知我与张让、蹇硕、刘焉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好计策,可以让我暂时免受他们的干扰和影响呢?”
荀攸见我让他谋划,高兴地站了起来,道:“颜兄请稍坐片刻,待公达考虑一下,即便答复。”
我笑道:“如此,便烦劳荀兄费神了。我到外面去走走,荀兄不介意吧?”
荀攸只是笑着朝我和小清拱手。我们便走到门外,让他一个人可以冷静地考虑考虑。心想:以荀攸之才,若都想不出办法,那我也不要再求别人了。嘿嘿,真是好笑,我是不是应该把诸葛亮拉过来,当我的军师呢?心里盘算了一下,立刻便失笑道:“不对,他还只有五岁呢!”
小清轻声道:“谁只有五岁?”
“我是说诸葛亮。我本想让他当我们的狗头军师,后来一想,他年龄不够!”
小清笑起来,道:“你说的《三国演义》里,好像诸葛亮本领是最大的,死了之后,还能把别人吓得东倒西歪。”
我知她的心中没有我们一样对三国人物的感情,那是一种从小就深人心扉,并且以年纪的增长愈加深刻的感情。虽然很可惜,但她同时也就能保持着旁观者的心态,不像我,一见到张辽或者荀攸,就没命似的巴结、讨好,而一见董卓,就深恶痛绝,老是想背后放他的冷枪。唉,如果没有这种感情,我也许做起事来,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我可以巴结张让,谋取高官。可以镇压黄巾,赢得声名,甚至可以暗杀灵帝,推翻现政权,实现我当皇帝的梦想……但事实上,我既然要追求幸福,则必然要利用和制约某些人,干某些我不想干的事情,说某些我不想说的话,甚至去杀人,去放火。
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能顺利地完成那即将出现的历史以及完成我“残喘”的人生……
小清见我长时间默然不语,关切地道:“在想什么呢?
刚刚还笑容满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得没精打采的。”
我摇摇头道:“没事。我想以后你还是试着忘掉那些故事吧,因为我常觉得,知道了结果,再去做事,真的很没意思。”
小清刚想说话,突然东面的天空猛然亮堂了,隐隐有喧嚣和锣鼓之声传来。我感受到有震天动地的叫喊声和拼杀声,也立刻意识到,是司马恭开始攻城了。
第二十七章 佯攻洛阳
洛阳全城的鼓号齐鸣。处于最动乱一年的洛阳民众,早已是惊弓之鸟,听得大街小巷无数军队集合、开拔之声,没有一个敢上街观看的。我和小清躲进了荀攸的房间,以免被荀府家人看见。进了屋,只见荀攸仍是呆坐榻上,冥想苦思,对我们来来去去皆是视而不见一般。
我好笑道:“清儿,荀兄的定力,真是一流水准,可以跟你自检的时候一较高下了吧!”
小清娇嗔道:“贫嘴。我那时知道身边的事情,只是无法动作罢了。”
我凑到她的耳边,道:“要真是这样,那我就在你自检的时候欺负你,这样你就没法还手了。”亲了亲她的耳朵,心满意足,任凭她羞红了脸不依的娇媚模样。
此时城外的声响也越来越大,甚至军队冲锋时的喊叫以及不知哪一方面人的惨叫声。我面色一沉,道:“司马恭也该罢手了,打得如此激烈,还不赶快撤退,难道还真想攻破洛阳城?如此打下去,只怕我的人一个也剩不下来。”
小清安慰道:“司马恭又不是呆子,怎会视夫君军令而不顾呢?只不过若是刚刚交上手,便撤了下来,岂不是让人心中起疑么?许司马、高司马都是聪明人,有他们在,你就放心好了。”
攻防战足足进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偃旗息鼓,我忍不住打开小窗往东头望去,只见那片天上无数密密麻麻的箭镞,拖曳着一条长长火尾,往来穿梭。心里大喜,暗道:司马恭竟还懂得虚张声势,真是不简单。但愿这一次让汉军真吃了些苦头,以后我们打仗,他便只有噤若寒蝉乖乖守城的份儿了。
听得洛阳城逐渐安静了下来,却暗想此中必是酝酿着更强烈的不安定呢!见荀攸仍在闭目苦思,仍不住小声叫道:
“荀兄、荀兄!”
荀攸肩头一震,睁开眼道:“什么?”
我笑道:“荀兄受累了,若是一时想不出什么主意,便再作打算罢。你还是先睡一会儿,不然的话今天就没劲去工作了。”
荀攸见我,颇有些讷讷的样子,笑道:“我都想人了神,却把颜兄和嫂夫人忘记了。颜兄且坐下,我想出点办法来,却不知管不管用……呦,天都快亮了。”
我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地坐了下来,道:“荀兄之计,一定是管用的。”
荀攸道:“依公达看来,刘焉此人决不能够成就大业。
上个月,同僚季丰秘密知会我,朝廷宗亲们大都害怕京里再乱下去,都想趁早找一个安稳所在。刘焉此人,素有往交趾避害的意思,因曾得罪过宦官夏恽,所以一上表便被驳回。
蹇硕是夏恽的狗友,自然也是刘焉笼络舶目标。嘿嘿,他派遣董侍中来探望颜兄,实则早有出卖你的意思,只不过借机看一看颜兄的实力罢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刘焉没有收容我的意思,反而是在逼我不要答应他的要求!不是吗,他一方面要我绝了宦官的关系,害怕张让与我藕断丝连;另一方面,又要我赴荆州任职,远远地将我遣开,便好下手。这小子,为了自己避离洛阳,竟如此手段卑劣,简直是没有人性。再想起会宾楼那一仗,若不是王越的众手下视死如归,引开了敌人围捕,只怕小清也难免不受点轻伤,更别说我了。怒道:“原来是这样,他以为这些人便杀得了我吗?”
荀攸道:“蹇硕知道你是张让一手提拔的。因此得了刘焉的密报,岂能不喜?这件事若捅了出去,皇帝即便不罢张让,也会对他信任大减,而蹇硕知会何进,调集兵马将颜兄一举擒获,更是功劳卓著。于权于利,都是大有好处的事·。”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想过,只是苟攸讲出来,更能引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