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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干就行。张大人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官员,我们为他做事,自是要尽心尽力地,半点也马虎不得。否则人家当我们扛着大人的旗子吃干饭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尽责为公,兢兢业业,又怎会有人怪你呢。”
肖易干笑道:“总管的话,小人当牢牢记在心中。这次总管打了胜仗,张大人高兴得不得了,差点要亲自来迎接哪。”请我上车坐稳,又呼前喝后地忙了一番,“总管真是尊上的左膀右臂,一刻也少不得。尊上叫我捎话给总管。晚上他要在镜玉楼设宴,款待各位将军。”
马车一颤,已自缓缓开动。我见肖易急急忙忙骑着匹马又赶到帘前,笑道:“能得张大人如此厚爱,在下受宠若惊了。不过此次各位将军都在营中未归呢,我身边只有夫人和鄙义弟荀攸荀侍郎。”
肖易惊讶地“哦”了一声,朝帘内拱手道:“原来尊客是大名鼎鼎的荀侍郎!哎呀,真是恕小人眼拙了,居然没早点识得出来。得罪、得罪。”
荀攸淡淡地一抱拳,连话都懒得理他。肖易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朝我笑道:“总管的义弟真是一表人才,将来宦途一定会很顺当,是大富大贵之相呢。”
我“哈”地一声,心中窃笑此人真是聪明绝顶,荀攸今后果真是曹操军中功高卓著、地位甚宠的达官贵员。道:
“肖副总管,你还真有眼光。不知道我们现在是立刻去见大人,还是找地方候着。”
肖易听我“夸”了他半句,立刻浑身发酥,惊道:“总管称小人小肖便是,这‘副总管’之称,小人可担待不起。”见我微笑颔首,这才躬身禀道:“尊上闻说总管将回京,便连夜人宫去了,暂时不在府邸。他命小的先迎总管回去更衣、休息,若是总管有另外的安排……”
我嗯了一声,道:“既然大人还未回来,那晚上再见罢。我也不急回府,马上还有点事情,命车马先到荀侍郎家里罢。”
肖易赔笑道:“是,是。总管今日回京,小人能跟在身边走走,也算是一件美差啦。”
我可不想让他跟着我,笑道:“小肖你就别忙啦,我又不是头一次到京里来。府上还要人伺候着呢,你就先回去好了。”见他略有些“委屈”的样子,又多加些糖醋,“不过肖副总管办事当真勤快,张大人一定很喜欢。你小子很有前途啊”。
肖易听了这话不禁心花怒放,像一条被抚摸着的狗,耷拉着耳朵,微闭着眼睛,自我陶醉一般地笑起来,“多谢总管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总管大人对小人的期望。”
荀攸忍了一肚子火,到了家,“送走”肖易之后,不禁埋怨道:“颜兄怎么会跟这样的小人在一起谈笑!公达深不以为然。看他那副奴颜媚骨之相,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小清微笑着道:“荀先生到底还不了解将军。表面上看起来,他和任何人都可以接触和交往,但实际上一部分人说到底是在利用,而另一部分才是真交。荀先生也知道将军的苦处,若想在这种乱世里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我虽觉那肖易不是好人,但我知道夫君肯定笑在脸上,骂在心里呢。荀先生切勿怪责他。”
我闻听小清开了金口,只得保持默然微笑的样子,荀攸想了想,反而颇感歉然了,“公达冒昧,唉。不过将军跟这些人在一起,难免不受他们的影响,可时时要提防着一些哪。”
我心下感动,道:“荀兄说这样的话,真不愧我的好兄弟。那么,表章的事情,就请苟兄代劳了。过些天等张让那边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荀攸拍胸道:“放心,公达一定在近几天完成。不过将军让我代笔,不知有没有关系?我之文藻与将军相比,直如儿戏尔。”
我老脸一红,道:“别瞎捧我。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嘿,一想到日后不用再东躲西藏,还可以和刘焉、蹇硕这类人硬碰硬地说话了,真是巴不得早点看到才好!”
荀攸大笑,“颜兄着什么急?这两日朝廷必要议论温衡兵败自刎的事,那时颜兄堂堂正正地封侯进爵,还不把刘焉那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扬武将军刘覃府东街前侧。
颜复的“私邸”便建在此,于一处林木成阴的古道上依坡势围筑而成的三重院落。顺鹅卵石(为当时极高级的筑路、点缀材料)小道缓缓上坡,便是正门,上挂一块旧匾“张侯别院”,明摆着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招数。推开门往里,便是第一重院落,布局于东西两面,正中南厅一带房屋损坏严重,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得势老官僚的住处。
刚走到院中,数丛腊梅后转出一女,却正是几日未见的小圆姑娘。头戴白花,身披麻衣,似有丧唁一般。又惊又喜地迎上前跪倒,泣道:“参见贾公子、夫人。多谢公子助奴婢得报大仇……”
我见她泣不成声,怜惜地道:“起来罢,大冬天的,跪什么跪。你这一身孝服,是不是在行祭礼呢。”
小圆缓缓抹泪,道:“是,奴婢正祭拜父母、兄长呢。”又惶然地叩了个头,“公子、夫人回来没有早些迎接,奴婢真是该死。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朝小清看看,她会意地上前,拉起小圆,“别这样自称了,多难听。以后你叫我清姐,我叫你小妹好了。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主人和下人,都是人们自己瞎弄出来的”。
小圆脸红耳赤地道:“这怎么……可以,奴婢……”
小清拍拍她的俏脸,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当姐姐的呢?快叫一声哪。”
小圆无奈,羞怯地道:“清姐。”
小清笑嘻嘻地,便将我送她的那只手镯褪了下来,戴到小圆腕上,“这是姐姐送你的,瞧,你戴着正合适,就拿去吧”。
我心里颇感一悚,暗道:小清真的不喜欢手饰吗?这么大大咧咧,仿佛这东西到处有人送似的。不过她戴着的手镯打仗,居然会毫无损伤吗?当真奇事。打定主意晚上要好好问她一问。小圆推脱不得,含泪跪道:“夫人如此眷顾奴婢,我定会舍生忘死,为夫人和公子效力。”
我拉起她道:“刚刚说的又忘了,以后不准再自称‘奴婢’,听到了吗?”见她含羞点点头,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杨觐被我杀了的?”
小圆道:“这两天城门司马张大人亲口说的。昨天我又去了趟杨家祖庙,见到好多人在那里看。—也听人提到公子使计令杨觐、田四两个自相残杀的事情。”
我哈哈大笑,朝小清道:“这才好!让大家都来听听我的趣事才好。小圆,我有件事还忘了告诉你呢,我的真名叫颜鹰,可不叫什么贾宝玉。”
小清“咯”地一笑,对她道:“我叫楚小清可是真的。”
小圆眼圈一红,低声道:“奴……小圆其实已经知道公子就是鼎鼎有名的颜鹰将军了,但公子一天不说,小圆便一天装作不知道。我决不能让公子的秘密,从我的口中泄露出去。今天公子亲口说出来,小圆心里感激万分。”
我大是诧异;不禁为这一心报仇、现在又一心为主的女子生出异样的感觉,叹道:“你又何必太固执,人家刀架在你脖上或者给你一大堆黄金,你便说些出来,又有何妨哩?”
小圆凛然道:“就是把我一刀刀剐死,我也决不能做出这等卖主求荣的事情。”
我又复叹息几声,突地黯然心道:她一个柔弱女子,尚且知大义明大体,而那男人像李升、卫立、颜复一样的人,怎么就不知廉耻、毫无气节呢?奶奶的,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又有哪一点能和她比了?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道:“清儿,什么都可不必瞒她,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小清微笑答允,小圆刚欲跪倒,我忙扶起她道:“算了,别跪了。以后没事不要到处屈膝,这是丢我颜鹰的脸,知道吗?”
小圆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奴婢……我……我这辈子只有向主人下跪了,再也不跪其他人。我一定不给公子、夫人丢脸。”
“张侯别院”现有家人五名,都是小圆临时雇来的,大多为城外老实巴交的农家人。东门俚托我的名,来送过一次银两,刚好足够头月府上的开支。我回洛阳时,便计议好一旦得势,就赶紧钯金银财宝运走,离开京畿、三辅,先找个清静的地方休养生息,所以也没多给小圆“修缮”的费用,我可不会傻得为一个即将被焚毁的建筑投资。
厅中,小圆略备了酒宴。
席前问起她的出身,乃是河东郡一个破落子弟的后裔。
因稍有姿容,在当地豪绅贵族家中当过歌舞姬。后被转送京里,与杨觐有过接触,杨发迹之后,便花言巧语把她骗去,但好景不常,很快小圆便看清了他豺狼的真面目,打算离开他。为了长期霸。占小圆,杨觐选择了残杀其惟一的哥哥。
我暗叹她的命不好,但她出奇地刚烈、执著,听说在豪族家中因不愿与老爷共榻,而遭受了种种非人的迫害。不过并没有什么能让她屈服,而她也更加珍惜自己的贞洁。在被杨觐玷污的日子里,我可想而知其内心的无比惨痛和无助,特别是在和史阿交谈无意闻说杨觐在我收下她后,还不断地借机亵狎污辱、发泄兽欲,而深感悲痛与耻辱。
转开话题道:“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说出来,不准憋在心里,知道吗?我们可不愿意看到你苦兮兮地过日子。”
小清也道:“也不要什么事情都看得太重要。颜鹰这人,最是喜欢开玩笑的,你要是把他每句话都当真,那可就糟透了。”
小圆不禁微笑起来,轻轻点点头。待席散之后,又复祭拜了父母、兄长,我们也跟着她一齐行礼,小圆吓得连称不敢。完了此事,这才一起到颜复的宅院“禁地”查探。
中重别院到处是参天古木。听说颜复的后堂虽是十分不起眼,但跟张让宅邸的后堂,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自然以钱财为主,珍宝异奇辅之,我发财的欲望一时间极剧膨胀,像只闻到了腥味的猫儿似的,到处猛嗅不止。
小清笑道:“颜复有了这么大一所宅院,又囤积了不少财物,干吗还不辞了总管不做,安安心心地过富翁生活呢。
真是愚蠢。”
我摇头道:“你的想法自不能加在颜复身上。他这么些东西,只是为了今后着想。若是等老了没用了,才敢悄悄地回来挥霍。平常的时候,他还得靠着张让过日子,懂不?张让有权有势,他才不甘心放弃手头上发财的权利,守着这堆生不了值的钱财生活呢。不过这小子太贪心了,从来没想到‘过犹不及’的道理,该收手时不知道收手,这才叫愚蠢。”
小清撇撇眉毛,朝小圆示了个眼色,后者掩嘴笑道:
“公子讲起话来,真是蛮中听的……”
我嘿嘿道:“中听?你损我的吧。”走上后堂尘灰遍布的门楣前,伸手一推,倒是纹丝不动。“颜复怕是真有些财宝放在里面,要不然修那么结实的大门干什么?咦,连锁都找不到在哪,难道是从里面闩上的?”
小清道:“又没人在里面,怎么会从里面锁上。我来看看。”
我哼了一声:“别看了,干正事要紧,踹开再说。”
小清蹲到地上,用手摸了摸结合处,突地笑道:“锁在底下呢,难怪你找不到。颜复这扇门可是往上提起来的,可推不开呢。”
我这才看见门底是有一把巨锁,面子都上了锈,几乎看不出上面雕刻的图形了。但钥匙孔却是光滑如新,显见得不久前颜复还亲自光临过。
我转向小圆,道:“你待在这儿好几天了,没找到钥匙吗?”
小圆惶然道:“我……我不敢擅闯。凡有锁的地方,我都着人昼夜看守,以防不测。”。
小清笑道:“他可没怪你,只是开玩笑。你就算翻遍别院,也找不到钥匙的。不过颜复手上没能搜出钥匙,真是奇怪得很。”。
我叹道:“命不好。那天我搜颜复的房间,而张让却亲自把颜复下锅煮了,不用说那钥匙也是一起被煮,说不定早就烧化了。”
小清眨眼道:“那要不要我打开呢。”
我故意气她,“别蛮来!你拧坏了锁,我还得另外花钱配,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担待得起吗?”
小圆站在旁边,听我讲得煞有介事一般,却也知道我在开玩笑,嘻然悦道:“由我付好了。夫人,你尽管放心吧。”
我不禁大笑,道:“那就开工吧。小妹若付不起钱,就把她当掉。”
小圆红着脸道:“公子取笑我。”
开了门进去,便赶忙把所有窗户打开通气。颜复的后堂昏暗、憋闷,真难以想像他愿意在这种条件下抱着财宝睡觉。然而,细细检视了好几遍,我们便不禁相对好笑起来,别说财宝,这儿除了几张破榻,两面屏风和四周重织墙幕之外,连跟稻草也没有。
“谁把银子拿走了?”我举手大叫,“明明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