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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很有意思。”朱祁镇好奇地看着她满眼的算计,这个小妮子,还没学会掩饰自己,就玩起了心眼,“那你说来听听,什么游戏?”
凌若辰坐在他对面,伸出一双手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叫十五二十,我们同时伸出手来,喊出数字,可以猜零、五、十、十五、二十,两个人的手指数目相加,谁猜错了就喝一杯。”
“十五二十?”
朱祁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嫩若削葱,莹白如玉,微笑着说道:“那就试试吧!”
凌若辰得意地笑笑,玩这个,她除了没赢过秦翰,其他人还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呢,今天非把这个好色皇帝灌晕了不可,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那本事去“洞房”。
“五!”
“十五!你输了,喝吧!”朱祁镇给她倒了杯酒,放在她面前。
凌若辰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双手,愤愤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想到这酒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辛辣呛鼻,反而带着丝桂花的甜香,酒色鲜红,入口醇厚微甜,一入腹中,浑身上下都觉得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简直比当年公司年会是那个喝过的那个什么高级法国红酒味道还好,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酒,味道还真不错。”
朱祁镇轻轻笑笑,“女儿红,十七年陈的桂花女儿红。”
“真不错!”凌若辰轻轻舔了下嘴唇,满口余香,“来来,继续划拳!”
“划拳?”朱祁镇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有那红若樱桃的双唇,心中一动,伸出手去,“继续。”
“十!”
“二十!你又输了。”
这次凌若辰干的很是痛快,反正这种女儿红口感绵软,除了没气,跟果汁差不多,她累了一天,水都没喝上几口,这下可是找着机会了,也不在乎输赢了,一口一杯,转眼就喝完了一壶酒。
“十五!”
“五!你醉了吧,自己都没出手,怎么会到十五?”朱祁镇好笑地看着她,看到她已然醉眼惺忪,满面红晕,这桂花香女儿红虽然口感香甜绵软,可是存了十七年,酒劲一点都不比什么烈酒小八五八书房,她喝了这么多,连自己的手都分不清了,显然已经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再喝一整壶呢!”
凌若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抓起酒壶倒了下,里面已经空了,她就东张西望地到处找,“酒呢?我还要喝一大壶,酒到哪里去了!”
朱祁镇站起身来刚想扶住她,就见她身子向前一倾,他刚伸手抱住,她就“哇”的吐了一地,整个人身子一软,靠在了他的怀中,醉颜酡红,娇艳得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
他不想被别人看到她这样子,没去召唤外间等着服侍的宫女和太监,只得无奈地亲自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床上,找了块手巾,轻轻地擦去她唇边的酒渍。
凌若辰已然醉得睁不开眼来,感觉有人轻柔地擦拭着自己的脸,一如从前的时光,她随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面颊上,喃喃地说道:“秦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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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兄弟
凌若辰刚一睁开眼睛,鼻子尖就碰到了一个人的面颊,映入眼帘的,是张清俊秀朗的男子侧脸,微闭着双眼,睡得正香,而她的一条腿,居然都压在了人家的身上。她惊觉地向后一退,身子碰到了后面的床帐,差点就滚下去了。
她这么一动,朱祁镇也醒了过来,转身冲她微微一笑,“醒了?”
凌若辰尴尬地点点头,立刻拉起被子朝里面看,看到自己之前打得死结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再探出头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朱祁镇幽深漆黑的眸子,不由得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昨晚喝醉了——你——你没事吧?”
朱祁镇坐起身来,一身浅黄色的睡衣穿的整整齐齐,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见她慌乱的眼神,他轻笑了一下,从枕边拿起方雪白的丝巾,亮给她看了一下,“你可以放心,朕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个女子还是很容易的,不必做些强迫人的事情。只不过,今个儿早晨得去拜见太后,这东西可是不大好交待啊!”
凌若辰更是大窘,涨红着脸说道:“那怎么办?”
朱祁镇见她羞得面如桃花,心中微微一动,但又立刻想起昨夜她醉了时喊着的人名,轻叹一声说道:“不用担心,这都是小问题,只是一会见了太后,你可别露了马脚。说来也是朕糊涂,没让人问清楚你的心意,就选了你,眼下木已成舟,只得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如非你同意,朕是不会碰你的。”
“谢皇上!”
凌若辰意外地看着他,这个史上著名的倒霉皇帝,居然是这样一个君子。只是她还坐在床上,对着站在下面的皇帝说这话,怎么看都有些大不敬的样子。
朱祁镇不以为意,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拿着那丝巾就走出了卧房。
凌若辰赶紧爬下床来,还好这次起的早,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们还没进来,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却不知道该怎么梳头好了,她自己除了麻花辫马尾巴之外,一概不会。可是要去拜见太后,总不能扎个麻花辫去吧。
她叹口气,只得随意扎了一下,准备等一会宫女帮着梳理了,正准备出去叫人,突然听到朱祁镇在外间轻哼了一声,像是很痛楚的样子,她吓了一跳,急急地冲了出去,还以为这大婚第二日的清早就来了刺客。
一出去,方才看清楚,外间只有朱祁镇一人,挽起衣袖,拿了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滴落下去,正正落在那方雪白的丝巾上。
“你在干什么?”凌若辰惊呼一声,冲过去夺过了匕首,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心慌意乱下,却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反倒是朱祁镇早有准备,从一旁拿起之前就准备好的布条,微笑着递给她,“没事的,一点皮外伤,很快会好。要不,你帮朕包起来吧!”
凌若辰接过布条,看着那雪白丝巾上慢慢沁开的血渍,眼睛都有些潮湿了,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好,轻叹一声,“为什么不让我来?皇上你是万金之躯,这样伤害自己,让我如何承受的起?”
朱祁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朕是不想母后难过,不想你在后宫难做,区区几滴血,算不得什么。”
凌若辰无语地望着他,正想说话,门外传来了喜宁的声音,朱祁镇便召他进来,她只得匆匆替他放下了衣袖,遮挡住了伤口。
喜宁一进来,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亲昵地站在一起,手里的白色丝巾上血迹殷然,立刻会心地一笑,召了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进来,流水价地服侍二人更衣梳妆,凌若辰之前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被重新换过,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收拾停当,和朱祁镇一起上了御驾,同去慈宁宫拜见太后。
到了慈宁宫,方才看见,除了在上坐着的太后之外,两旁的座位上,还坐了好几个前来贺喜的藩王,而在右手最下面的位子上,坐着的,却是郕王朱祁钰。他在藩王之中,辈分和年龄最小,出身也最为寒微,眼下坐在那里,神情孤寂,看到朱祁镇和凌若辰进来,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勉强才挤出个笑容来。
两人照规矩向太后行礼敬茶,又拜会了各位叔伯长辈,朱氏一门到了他们这一辈,人丁兴旺,光是王爷就有十好几个,多是马脸肥胖,凌若辰看得心里那个感叹啊,当初记得中学历史书上,朱元璋同志就长了副不敢恭维的面孔,只怕是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里最丑的了,越丑的人越喜欢美女,难怪明朝的皇帝一个比一个好色。经过这么几代选美的优胜劣汰,到了朱祁镇这一辈,好歹算是修正了外表,继承了母亲一系的美貌,两兄弟都还称得上是出色的美男了。
两人到了朱祁钰的面前,他慌忙地向前走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了自己,朱祁镇一把将他扶住,关切地说道:“王弟今日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朕一会让御医去给你看看吧!”
朱祁钰脸色苍白,连连摇头,“不用了,微臣没事,多谢皇兄关心。微臣还未恭贺皇兄和皇后的大婚之喜,愿两位——”说着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越发摇摇欲坠,话未说完,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朱祁镇大惊,急忙抱住了他,高声呼喊着让人叫太医来,慈宁宫顿时乱作了一团。
凌若辰刚想上去看看他的情况,突然看到太后在上面远远地望着她,眼神冷厉,如剑一般刺向她,她咬咬牙,终于忍了下来。
此时此刻,只能忍了,因为她知道,终有一日,朱祁钰会出头。
只是,那是以朱祁镇的自由为代价。
她望向朱祁镇的手臂,心里微微一痛,他们两兄弟,真的无法共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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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问情
一转眼,凌若辰已经入宫好几个月,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朱祁镇确实是个很好说话也很守信用的人,也或许是两人之间这种特别的关系,反而相处的格外轻松,下了朝一起吃吃饭看看戏,或是随意聊聊,像朋友多过夫妻,她无需讨好他,他也无需防备她,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
只是唯一让凌若辰感觉别扭的,就是朱祁钰。
朱祁镇怕王府的人照料的不够,索性将他接进了皇宫里,着御医特别照顾着给他补养身子,平时也不免拉他一起到坤宁宫和凌若辰一起看戏。
这年头一没电视电影,二没网络宽带,凌若辰最大的爱好就是听个曲子看个戏,所以朱祁镇特地让人在坤宁宫搭设了个戏台子,成日里请些戏班子进来演戏,其他的妃嫔时不时也来凑个热闹,都快赶得上电影院了。不过也因为如此,她这个皇后在在宫里的地位出乎意料的高,人人都争着讨好她,求得能做她戏院里的常客,好多些接近皇帝的机会。
这日玉堂班送来的剧目竟然是《追鱼》,凌若辰穿越之前就很喜欢看这出戏,几个版本的都去追看过,甚至连越剧版都特地拉着秦翰去看过一次。所以一看到是这出戏,她就特地让人去请了朱祁钰一同来看,记得很多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想要唤醒人的记忆,都得找些原来熟悉的东西,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奏效了。
正巧这天朝中无大事,百官也都准备去过年了,朱祁镇散朝的也早,看到如此热闹,也跟着来看。那些个后宫的嫔妃们,一听到皇上去了,想尽办法求的凌若辰答应,都赶来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反倒是凌若辰一袭素色深衣,也没戴那压死人的凤冠,只是梳了个发髻簪了支龙形钗,打扮的最是简单。
朱祁镇坐在她身边,头戴翼善冠,身穿绣金十二团龙十二章衮服,腰围玉带,足蹬金丝绣龙粉底靴,越发显得英伟俊朗。而坐在他另一边的朱祁钰,大病初愈,消瘦了不少,俊美的面庞上多了几分忧郁,不见了原来的单纯阳光,看得凌若辰有些心疼,可碍于皇帝挡在中间,又什么都无法表示。
台上戏已开锣,台下的诸妃心思却都放在了皇帝身上,不时有妃子送上“亲自”做的小点心或是其他零食,顺便展示下今日精心打扮过的妆容,动不动就打断了凌若辰看戏的兴头,先开始还忍着忍着,到了后来忍无可忍,索性吩咐身边的宫女长冬夜安排人挡在了那里,不管是谁,一律不让过来打扰他们看戏了。
看到她终于发了脾气,朱祁镇反倒笑了起来。
凌若辰见他笑得有些古怪,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皇上是在笑臣妾吗?”众人面前,她也好歹学会了遵从宫中的礼仪,只是那口气还是听得身后侍立的宫女倒吸了一口冷气。
朱祁镇浅笑道:“朕只是发觉,和皇后近来越发的心有灵犀,连朕刚刚想说的话,皇后都先一步替朕说了。”
凌若辰面上一红,刚想还嘴,突然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偏过头去一看,与朱祁钰的眼神一碰,后者立刻转头躲了过去,只是那一刹那之间,他眼底的悲伤和妒忌,还是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心中暗暗窃喜,看来他并非全无感觉,只是碍于身份,才故意躲着她,既然逮着机会,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恢复了记忆,到时候两人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可以像童话故事一样过上幸福生活了。
正巧戏台子上刚好演到了张生和鲤鱼精私奔,被丞相抓回,真假牡丹相遇,引起纷争,却又真伪难辨,竟连丞相夫妇也无法辨认。丞相决定请包公来公断。凌若辰看了眼朱祁钰,故意轻叹着说道:“这但看外表,确实真假难辨,只是不知这张生看牡丹,看得是她的人呢,还是她的心呢?”
朱祁钰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她一眼,更是未曾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
反倒是朱祁镇沉吟了一会,微微皱起眉来,若有所思地说道:“皇后说的不错,朕似乎以前也曾看过这出戏,只是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好像那张生最后选的还是鲤鱼精,而非牡丹。鲤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