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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亨坐在马上,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冷笑了一声,“就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过去,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凌若辰意外地望着他,有些赌气似的说道:“就算我找死,也和你没关系,若是你再敢打晕了我,就休怪我再也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朋友?”
石亨苦涩地一笑,甩了甩头,“我不会再送你回去了,如今,那里已经没了你的容身之地。我只是很天真地以为………唉,算了,你的牛脾气比我还大,我认命了。”
凌若辰不敢再问他曾经的想法,既然他已经认了,她也就松了口气,小心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石亨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满眼的期盼,透过那平庸死板的人皮面具,依旧可以看到那双灵动的眸子,看到那里面的深情和坚定,统统都是对另一个人的。
他长叹一声,马鞭指着前方用力一扬,沉声说道:“今日下午,我和宣府大同的守兵,将收拢对也先这些残兵败将地包围圈,这一仗过后,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真的?”凌若辰先是大喜,然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他若是在也先军中,会不会有危险呢?”
石亨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不在也先军中了。”
“什么?”凌若辰大惊,急忙问道:“为什么?那他现在在哪里?”
石亨转头看了她一眼,眉峰紧锁,“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凌若辰差点想晕死过去算了,好容易追到了这里,竟然连那人在不在前面都不知道,她深深吸了口气,按下心中几乎抓狂的念头,咬着牙瞪着他说道:“那你知道什么?”
石亨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她,更不要被她地情绪左右,可一张口,满口都是苦涩的滋味,只能尽可能用平静地声音低低地说道:“我只知道,伯颜铁木尔提前离开了也先地大队,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北逃,而且据探子回报,前面的队伍里,也没有黄龙旗地标志,所以,那个人,应该已经出关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朱祁镇和铁木尔同乘一辆马车,刚刚离开了紫荆关。
喜宁没有坐马车的资格,独自骑了匹瘦马,跟在旁边,时不时地装作关心铁木尔伤势的样子,凑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可是一路之上,这两人也就是各自坐着,最多有下了两盘围棋,两人棋艺都是平平,他也没看出什么事来,只是隐约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次铁木尔死里逃生之后,便坚持要将朱祁镇留在他的营中,甚至连也先想在关口会合脱脱和其他几部瓦剌军反击时,利用朱祁镇做人盾,都被他坚决拒绝了,借口连在北京城那些明军都不顾朱祁镇的生死开炮炸营,又怎么还会听他这套。
这计谋失败了,连他喜宁在也先身边都没了用处,他本就怕死,正好借口监督朱祁镇,提前跟着出关了。只是这几日看到铁木尔和朱祁镇之间想出融洽,反倒对他这个“自己人”冷眼想看,更是让他心里不是滋味了。
出了长城,冬日的草原上已经是遍地枯黄,寒风凛冽,这次大败而归,不但没能获取原来期盼的胜利和关内肥沃富足的土地,反而损兵折将,将今冬的粮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这个冬天,将成为瓦剌人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喜宁望着远处已是一片白皑皑的山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看了眼在温暖车厢里的朱祁镇,咬着牙在心底暗暗发狠:“你们现在瞧不起我不要紧,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统统后悔,统统拜倒在我的脚下!”
【第五卷 塞上】第四章 人情
也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后一招杀手锏,竟然差点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原本一早就约好了在关外接应他,与他一同杀个回马枪消灭明军主力的两批人马,一个是由如今瓦剌国主脱脱不花率领,一个是由知院阿剌率领,人马的实力虽然弱于他,但也不逊于原来的明军,更何况如今他手下死伤大半,也只有靠他们来争取扳回局面了。
可是等他到了约定的地点,非但没有看到脱脱不花和阿剌的人马,而且还看到了明军的旗帜,那也是两路人马,一个是大同的郭字旗,一个是宣府的杨字旗,这两个最让他头痛的人物,竟然敢出关拦截。
果真是英雄末路,众叛亲离。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还好这些人追的匆忙,都是轻装简骑,未曾携带重型火器,再加上也先剩余的人马也是归心似箭,悍勇无比,虽然依旧是大败,却还是被他们护着也先逃出了关外。
石亨会合了边关两位大将,传达了朱祁钰的封赏之后,与这些旧日的同僚开怀畅饮,三军扎营,聚餐痛饮,庆祝此番的大获全胜,足足闹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除了有巡逻任务的小队,其他的人还在酣睡中时,凌若辰就悄悄地牵着马儿,准备离开。
不想她方才离开营地,就看到通往关外的大道旁,一个小山丘上,静静地站着一人,远远地望着她,看那情形。已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了。
凌若辰牵着马过去,汗颜地望着他,呐呐地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亨的肩头。上有些冰霜的痕迹,边塞的冬日。连他地头盔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望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会不告而别,所以在这里等你。”
凌若辰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轻轻摇着头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找他!”
石亨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你了,等在这里,也不过是想看你最后一眼…………”
“胡说八道!”凌若辰抑制住几乎要夺眶而出地眼泪,强笑着说道:“你少乌鸦嘴了!告诉你。我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带他回来,以后我们还有的是见面地机会,只要你不嫌我烦。不嫌我任性,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朋友……”
石亨伸出手来。递给她一把银吞口鲨鱼皮套的匕首和一张羊皮纸。“匕首给你防身,这幅地图是我在大同守备的时候。命人探查了瓦剌营地得来的,他们是游牧部落,或许有些变动,但大的范围是不会错地,你随身带好,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凌若辰接过来塞进挂着马背上的包袱里,然后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谢谢你,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带着他回去,等到那时,我们再在京城相聚,一定喝个不醉无归!”
说完,她转身便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忍不住掉下来的眼泪。
石亨呆呆地站着,身上还犹有她方才留下的余香,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小心你身上地香气,那…………那个我一闻,就知道是你了!………
凌若辰愣了一下,低头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气,纵使这几日连洗澡地机会都没有,可她一贯用的所有物品都是朱祁镇特地命人用茉莉花熏香过地,再加上平日里地饮茶习惯,身上总是不免带了点淡淡的茉莉茶香。
只是,若不是那人太过在意她,又怎会就凭着这么一点淡地几乎不可闻的气息,就认出了她呢?
她不敢回头,也无法回头,不必回头,她也知道,就算她一直走出了他的视线,也走不出他的心底。
这份人情,她今生今世,也无法回报。
只是连石亨都不知道,她敢一个人去找朱祁镇,其实还是有她自己的护身符的。
这个秘密,凌若辰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次瓦剌朝贡事件之后,在铁木尔离开之前,曾经派人送给她一个礼物,后来互市建立之后,他也曾捎信给她,隐晦地告诉她,那礼物,是他在草原的信物,若是到了关外,凭着这东西,就可以召唤他的马队中人,很轻松就能找到他。
这个信物,凌若辰起初也只是置之一笑,那时她身为皇后,成日里挖空心思想着的都是怎么唤醒朱祁钰的记忆,找回秦翰之后,就想办法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压根就没想过会有出关的一天。
直到那日被石亨打晕了送回皇宫,她彻底对朱祁钰死了心,知道靠他们,是根本不可能找回他来的,只有靠自己了。她这才翻出了这枚信物,乔装打扮,独自一人出关,凭的就是对那个草上飞的信任。
有的时候,敌人比自己人,还要可信。
凌若辰出关之后,便换上了瓦剌人的服装,在找到的一个部落里,一亮出那枚信物,就受到了众人的欢迎和礼待,她这才知道,铁木尔给她的,并不是一般的信物,而是国师摩西座下弟子专用的护身符,见物如见人,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远远高于一般的部落族长。
而草上飞的大名,在她原来的印象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盗和马贼,可在这边的老百姓眼里,却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一听说她是草上飞的朋友,连个放羊的小姑娘都对她另眼相看,真是让她大为惊叹。
比这更让她惊讶的,却是草原上牧民们生活的艰苦程度。
那些诗人们只看到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浪漫,却没有人见识过在凛冽寒风中,那些牧民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况,他们逐水草而居,四处游荡,除了部落的首领还有些从南方来的精巧东西可以御寒,大部分牧民都穿的是简单破烂的皮革,往往宁可照顾好了那些牛羊,却连自家的孩子都看不好。
凌若辰不通蒙语,也只能跟几个略懂汉语的人聊了一些,这才知道,今年打仗,牧民的过冬衣物和粮食大多都被用于充军,这些个部落里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妇孺,如今又没了互市可以换些粮食和冬衣回来,这才刚入冬两个月,就已经生活的很艰难了,还不知熬过这个冬天,会有多少老人和孩子倒下。
这个时候,他们格外想念的,就是往年草上飞去关内当马贼后,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这一切,今年都不再有了。
因为,今年连草上飞自己,都已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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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塞上】第五章 严冬
铁木尔这一次病倒,病得格外严重。
他原本在安定门外受的伤就不轻,几乎伤及内腑,之后又是连着大半个月的颠簸奔逃,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治疗,再加上一回到关外,就遇上了一场大雪,他们这队人马带的干粮用尽,只得杀马充饥,几天下来,等好容易回到部落过冬的山谷时,铁木尔终于撑不住倒下了。
他连着发烧了几天,部落的蒙医用尽了方法都无法让他退烧,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的瘦下去,才不过几天时间,就瘦的快成皮包骨头了,而这些个医生,却都统统束手无策。头几天他还有清醒的时候,后来就烧的成日里昏昏沉沉,陷入了昏迷之中。
塞外原本就缺医少药,牧民有病也大多是自己扛过去,或是去神庙求医,说起来医术最好的还是铁木尔的师傅摩西国师,只是眼下他随着脱脱不花离开,与也先反目,根本也顾不上他了。
也先大败而归,又跟脱脱不花和阿剌翻了脸,一回来就忙于处理政务军事,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来看了他一次,就再没顾得上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铁木尔这次难逃一死,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朱祁镇才终于能进了他的营帐。
他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有办法治好铁木尔,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一个过期的皇帝,还会什么医术,直到众人都无能为力了,才死马当活马医,将铁木尔交给了他。
朱祁镇一看铁木尔被烧得泛红的面庞。深陷的眼窝,干枯的嘴唇,就知道他已经快要被那些个庸医折磨死了。他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若不能施展点手段,只怕不能镇伏那些人。铁木尔的性命就真地要完了。
当下他便命人弄来两大木桶的冰雪,将铁木尔脱光了用冰雪揉搓全身,再用另一个木桶装满热水,倒入熬好的草药,搓得他全身发红之后。再将他浸入药水之中,不断地加入烧热地药水,保持着温度。
这么来来去去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莫说是那些个草头医生瞠目结舌,就连朱祁镇自己也累的半死,好歹到了天亮地时候,铁木尔终于清醒过来,这几日来连续不断的高烧也总算退了下去,他这才一头栽倒。回去呼呼大睡了。
等他一觉睡醒,帐外已经有人等了许久,请他去见铁木尔。
这一次。众人对他的眼神,不再是憎恶痛恨。而是带着几分感激和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