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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向后退了一步,和她一起站在门口,一同看着平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
“好美啊!…………”
凌若辰见识过雪崩的威力,可这么轻柔美丽的飞雪,还是第一次见,在原来的世界里,生活的城市里一年到头也难得看见一场雪,就算是有也是些雪碴子,化开来就是肮脏的粉尘。而这里的雪,洁白得毫无杂质,落入掌心,也会化作一滴晶莹纯净的水珠。
朱祁镇点了点头,看到四下无人,只怕是那些士兵和牧民此刻也都躲回自己的帐篷里去了,忍不住将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也裹进皮裘中,凌若辰只是身子微微一颤,终究还是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如此雪景如此情怀,怎能让人不沉醉?
这个时候,谁还在乎那江山谁有,谁还在乎此刻身陷人手,谁还在乎过去的所有苦难。就像外面的大地,所有肮脏的东西,都被洁白的雪花覆盖,那轻盈如絮的雪花,像是仙女的拂尘,轻轻地扫过,将过去的一切,全部盖过。
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只要能活着,就终归会看到希望,会看到新的一天。
【第五卷 塞上】第二十章 取暖
雪下了整整一天,整个雪谷也整整沉寂了一天。
谁也没来看这个已经没了用处的人质,无论是已经将他们当作朋友的铁木尔,还是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他们的喜宁,都没有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来打扰他们。
两人看雪看了好一阵子,直到肚子都开始叽里咕噜地发出抗议,这才想起来,他们连一点东西都没吃,赶紧回到帐篷里,还好天寒地冻,昨晚铁木尔带来的酒菜都没坏,凌若辰热了菜,烫了酒,两人靠在火炉前,一起吃着那香喷喷的烤羊腿,辣乎乎的牛蹄筋,当真是说不出的快活自在,竟似比当初在皇宫中看大戏的时候,还要来的开心。
酒足饭饱,两人都有些微微的醉意,凌若辰看了看朱祁镇泛红的面颊,变得幽深起来的黑眸,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昨晚你跟铁木尔喝了一碗就吐了,今天怎么这么能喝了?”
朱祁镇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她,叹息道:“我多想看看,你这面具下面的脸,到底有没有我的脸红。”
凌若辰抬头望向他,带着醉意的眼睛泛起微微的涟漪,“脸红什么?”
朱祁镇一呆,顺口接了下去,“天冷冻得慌。”
刚一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是不是还得加一句,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凌若辰笑得弯下腰去,“你还记得啊,那时你加班回来晚了,对不上这个,可是连房门都休想进来的!”
朱祁镇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那今天呢?我对上来了,能不能让我进门?”
凌若辰眨眨眼。…“你不是在房里吗?难道还想出去再来一次?”
朱祁镇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又装傻,明明知道我再说什么,昨晚被那家伙搅合了,难道现在还不可以吗?”
凌若辰脸上有些发烧,低低地说道:“现在是大白天的,还在下雪。这么冷…………”
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他的手已经从腰间探入,轻轻巧巧地解开了她的腰带,滑入了里衣,有些冰冷的手指滑过她地腰间。带来一阵凉意,却如通过的一道电流,让她的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朱祁镇低下头去,轻轻地咬住她小巧的耳垂,柔声说道:“下雪正好没人打扰。这么冷的天气,除了这样,还有什么更好的取暖方式吗?”
他的吻从耳畔到颈项。细密而缠绵,每过一处,都像是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小小地火苗,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热起来,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在他的怀中扭动起来,摩擦着他的胸膛。
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抱起她来。三两步走到那纯白的虎皮垫子前,将她放在了上面,以最快地速度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相拥在一起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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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春意满帐,根本没有人感到半点的寒冷。
喜宁在也先的面前侍立着。身子都冻得有些发抖了。
也先眼神阴冷地看着他,看了好一阵,才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推出朱祁镇去,那些个边关守将就会不战而降吗?现在怎样?一开始郭登和杨洪那里就根本不买他地帐,现在那个新皇帝已经登基,还守住了北京,你以为还会有人给这个过期皇帝面子吗?现在养着他,除了浪费粮食,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好心好意想与他们和好,将纱耶娜许配给他,想不到他竟敢拒绝,你说说,我留他又有何用?”
喜宁急忙附和道:“太师说得不错,如今那明朝的新皇帝非但不会欢迎他回去,只怕还巴不得我们杀了他。他已经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了,居然还敢如此不识抬举,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
也先点点头,有些恨恨地说道:“这人虽然是个废物,可也不知哪里来地本事,居然能蛊惑得铁木尔将他视为上宾,对他简直比对我这个大哥还要恭敬。若是再留着他,只怕时间久了,这个铁木尔索性就成了他的人!传下令去,带他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到了最后,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喜宁应了一声,颠颠地跑出去。
过了这么久,终于让也先可以下定决心杀了朱祁镇,杀了这个曾经是他的主人的人,只要他一死,他过去所有卑贱背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可以彻底随之埋葬了。
也先也跟着走出大帐去,他的心中,自从铁木尔来过之后,就一直有口气堵着,实在是咽不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质,竟然能够使得原本对自己最忠心也最能干地兄弟跟他反目。
只要他死了,铁木尔就不会再被他蛊惑,不会再与他争执甚至背叛他。
他狠狠地一拳砸在门外系帐篷的柱子上,眼神穿过漫天飞扬的雪花,瞪着那人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朱祁镇,你想抢走铁木尔,我非杀了你不可!”
“轰!…………”
他的话音方落,从雪谷上方密布地乌云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雷声,劈下了一道闪电来,正中他身边的那根柱子,直接将它劈成了碎片,黑色地烟气升了上来,冲进他的鼻端,让他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那柱子倒下时就碎成了片片,所系的绳子也断了开来,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几乎所有的绳索都断开了,整个金顶大帐摇晃了几下,终于轰然到地。
若不是他提前出来,只怕在这突如其来的雷电交加之下,被劈成碎片的,就不仅仅是那根柱子,还有他。
也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天,那满天堆积的滚滚乌云中,依旧有无数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可是电闪雷鸣,却再也不曾出现过。
仿佛刚才那一下,仅仅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也先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看看天,又看看地,冲着跟在身旁的侍卫突然大吼了一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喜宁那个废物给我带回来,今天,谁都不准去铁木尔的营区,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我把你们所有的人统统砍了!”
【第五卷 塞上】第二十一章 活埋
喜宁被人带了回去,又被也先臭骂了一顿赶出去,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从已经被雷击劈毁的金帐和那些神情紧张窃窃的侍卫眼里,看出些端倪,明白了也先为什么会说什么天意,什么真龙之类的鬼话,居然就这么放过了朱祁镇。
什么真龙,都是骗人的鬼话!
喜宁郁郁地想着,若是真龙,当初土木堡之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施展神威,反败为胜,眼看着几十万人,就那么活生生地被挤死、踩死、射死、砍死,他就那么看着,看着这个皇帝偏听偏信,无所作为,生生葬送了几十万人。
其中,还有他们王家仅余的男丁。
他已经没希望了,就只有个弟弟靠着他入宫换回来的钱保住了性命,又靠他上下打点着才进了禁卫军,做了朱祁镇的禁军侍卫,兄弟俩一同在宫里做事,为的是日后可以生活的好一点,为的是让王家的后代不必像他们这样受苦。
可是他没想到,在瓦剌人打来的时候,被那乱箭射中的,会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
那时他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之余,只看到那个尚未及弱冠的少年,为了保护朱祁镇,就那么惨死在他的面前,倒死,都没有闭上双眼。
他们王家的希望,就这么彻底断绝了。
喜宁那个时候就发誓,要毁了大明的江山,甚至要让朱家王朝从此灭绝,让朱氏子孙也像他们一样,就此断绝。
可是他没想到,在土木堡势若猛虎以一敌十的瓦剌人,竟然攻不破一个只剩下十万后备部队的北京城。…电脑小说站
更想不到的是。除了他之外,明朝的每个关口,每个将士,再没有人肯为了朱祁镇屈服,没有人肯背叛自己的国家和百姓。
他地梦想彻底失败了。
也先一败涂地,甚至连瓦剌国主和知院都不肯再做他的傀儡,带着自己部落的人马与他分道扬镳。他们已经再也没有进攻北京城的能力了。
所以他才会提出绕道曲线进攻的方法,虽然多走些路,但一来那边的关口守军实力大不如宣府和大同,二来朱祁镇身子虚弱,如此严冬让他长途跋涉。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就算不能灭尽朱家子孙,能够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也算是报了点仇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朱祁镇这个时候会生病,有铁木尔和纱耶娜力保。他是怎么也无法将他带走的。他被铁木尔一顿恐吓,连个兔儿模样小厮地豆腐都没吃着,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来了。又怨又恨之下。他便向也先添油加醋地说了铁木尔跟朱祁镇的交情,果然激怒了也先,起了杀心。
这一次,居然是老天爷跟他作对,一个电闪雷鸣,就轻轻松松将他一切努力化为乌有,改变了也先的念头。
他一腔子的邪火无处发泄,出了也先的帐篷。郁郁地生着闷气,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走到了朱祁镇地帐篷外面。
喜宁望着那帐篷,越看越是生气,越看越是火大。也不知站了多久,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雪花。几乎要变成个雪人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叫袁斌的小厮从帐篷里走出来,端了个木盆,从地上挖了些雪放进去,只怕是准备烧水伺候那个过期皇帝。
他心中一动,正想过去,却见帐篷的门帘掀开,朱祁镇走到门口,轻轻地替他拂去落在身上的雪花,那眼神温柔似水,绝然不像是主仆之间地感情。而那个小厮竟然丝毫没觉得意外,甚至还回过头去跟他说了些什么,两人又一同走回了帐篷里。
喜宁顿时一阵狂喜,真是想不到,这个朱祁镇竟然也有这等龙阳之癖,难怪昨日铁木尔会那么护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厮,而不肯跟他换人。
如今,就算现在杀不了朱祁镇,能杀了他心爱的人,看到他那时痛苦地样子,也能一泄他的心头之恨。
次日清晨,朱祁镇像往常一样穿好了衣服,等着凌若辰领了早饭回来,可是左等右等,直到日上三竿,都没看到凌若辰的踪迹。
他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忍不住出了帐篷去找她。
可是问遍了她平时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莫名地,他的心就被揪了起来。
她到底会去了哪里?经过昨日的缠绵,两人感情更近了一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够自傲一起,又怎么会舍得不告而别。
莫非,她有了什么意外?
这个认知让他更是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直奔铁木尔的大帐。
到了那里,他才知道,铁木尔那晚大醉之后,回来昏睡一场,醒来又是喝酒,如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就听不到他说话。
自然,凌若辰也不会在他那里。
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铁木尔地一个亲兵急匆匆地跑来,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叫道:“小人哈铭,参加陛下!陛下,你的那个侍从袁斌,就是小的带来雪谷的,他现在出事了,还请陛下速速前去搭救!”
朱祁镇一惊,急忙问道:“她出了什么事?现在在哪里?”
哈铭一边拉着他向外跑,一边急急地说道:“他不知怎么得罪了喜公公,今天一早被喜公公带走了,听说正在谷口,准备将他活埋了!”
“活埋?”
朱祁镇脑中轰的一声,差点就站不住了,幸好被哈铭及时扶了一把,他定住身形,深吸了口气,“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哈铭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几乎没膝地积雪,向喜宁行刑的地方赶去。还没到谷口,就看到许多人都赶着过去围观,他们更是加紧了几步,赶了过去。
只见那雪谷口原本挖好地陷阱旁,喜宁正得意洋洋地冲着凌若辰大笑,凌若辰被人捆绑着双臂,却不甘示弱地回骂着他,朱祁镇他们远远地听不到她在骂什么,只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