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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畏立即反驳道:“那些叛军实力很差,根本不堪一击,我们一万人完全可以踏平敌营。”
“燕上校,韩遂也有骑兵,虽然差一点,但他们一窝蜂地冲上来,我们就会陷入混战。一旦混战,就无法冲击敌人的整个大营,更谈不上给敌人造成威胁了。”雷鸣说道,“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冒险出击,很危险。而且大将军在这里,我们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这桥坏得很古怪,肯定有人从中作鬼。”袁祭小声说道,“大概有人不想让我们干掉吧。”
荀攸说道:“这很正常,韩遂等人久居西疆,关系盘根错节,这司隶之地我们到手时间不久,而且门阀众多。说实话,主公的很多律法对于这些门阀来说并不是太有利,甚至可以说是很大程度上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希望韩遂死在司隶,希望他能够给主公继续制造麻烦。前次吴少将伏击失败,肯定就是这些人报的信。”
“我们应该出击。”荀攸大声说道,“诸位,我们是偷袭,敌人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我们只要迅速杀入敌营的中心地带,袭击目的也就达到了。而且,援军既然已经赶到了杜水河,这么好的机会,不打一下,太可惜了。”
曾炩看看自己的部下,坚定地说道:“出击。”
落凤岭上,不能带走的马车,辎重被点燃,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韩遂看着冲天的大火,心里一阵阵地抽搐。
他心里非常愤怒,非常怨恨。进攻长安关系到西凉的生存,这么重大的事情,马腾竟然把它当作儿戏。
“来了,大帅,敌人来了。”马玩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声说道。
韩遂神色凝重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又看看那个在云层里穿梭的月亮,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命令部队,展开阵形,准备冲击。”
战鼓声轰然响起,激昂的鼓声顿时撕裂了夜空,直冲云霄。
曾炩坐在飞驰的绝影神驹上,望着远处敌营里的冲天大火,听着夜空里雄浑的战鼓声,一股凛冽杀气霎时自胸中喷涌而出。
“大将军,敌人有准备。”燕无畏惊骇的大声叫道。
“大将军,此时不宜再战,我们还是速速脱离战场。”雷鸣也追上来,大声喊道。
荀攸面色紧张,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到这样刚才就不说煽动的话了。敌人竟然有准备,难道消息泄露了?
曾炩面寒如水,坚决地摇摇头,大声吼道:“箭已上弦,岂能不发。”
“擂鼓……”
鼓声犹若惊雷,突然从巨大的轰鸣声里脱颖而出,轰然炸响,声震四野。
无极铁卫受到鼓声的震撼,顿时心潮澎湃,战意横生。
曾炩猛地拔出紫影,高举过顶,回声冲着身后黑压压的骑兵战士纵声狂呼:
“兄弟们,杀……”
“杀……”典韦被曾炩的豪气所激,热血沸腾,举戟狂吼。
“杀……”袁祭长枪斜指,声嘶力竭地纵声狂叫。
“杀……”周围士兵同声附和,喊杀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无极铁卫的士兵们被激起满腔豪情,万余士兵同声狂呼,吼声犹如万雷骤发,惊天动地。
大军气势汹涌,以排山倒海之势,义无反顾,杀向敌军大营。
韩遂望着逐渐逼近的无极卫铁骑,冷笑一声,大声叫道:“出击……”
“命令粱兴,率领中军,先行发动,撕开敌人阵势。”
“命令马玩,指挥左,右两翼,徐徐押上,尽量和敌人缠斗,拖延时间。”
一万骑兵瞬间发动。
粱兴,马玩举刀狂呼,士兵们吼声如雷,大军开始缓缓前进,战马奔腾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逐渐巨大的声浪掩盖了一切。时间不长,整个大地开始颤抖,尘土遮天蔽日,再也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曾炩的一万骑兵以雁行阵势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粱兴带着五千铁骑,以铁锥阵形,象榫(读sun)头一样扎进了曾炩大军的心脏。西凉军的骑兵大都是归属羌胡,他们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虽然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但他们天生就是打仗的料,他们骨子里的彪悍和勇猛驱使他们一往无前,无惧无畏。杀。
这支细长的锐利铁锥以惊人的速度刺进了曾炩的骑兵阵势里,接着越来越粗大,越来越深入,竟隐隐约约有将做了的无极卫铁骑一破两开之势。
典韦、袁祭在左,燕无畏、雷鸣在右,指挥士兵疯狂地反扑,意图将这支铁锥一截两段。
曾炩率领中军,谢璎彤率领左翼大军,麴义率领右翼大军,根本不理睬敌人的撕裂,只管带着骑兵疯狂地向前冲杀。冲,冲到敌营的中间就算完成了袭击目标。冲。
马玩眼看左右两翼的一万大军抵挡不住敌人的冲杀,随即带着剩余的五千骑兵迎着曾炩的中军就杀了过去。挡住曾炩的中军,就能迟滞敌人的攻击速度,就有可能掩护粱兴的箭头撕开敌人的阵势。一旦分开敌人,大军就可以对敌人展开分割包围,逼迫敌人陷入混战。敌人就是想脱身都脱不掉。不死,也要咬得你没有还手之力。
双方骑兵在落凤岭上酣呼鏖战,血腥残酷的战场在熊熊大火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曾炩大吼一声,一枪刺死一个冲向自己的敌兵。他终于透过人缝看见了竖立在中军大帐之外的大纛。
“杀……,杀……,前面就是敌人的大纛。”曾炩用力抹去脸上的鲜血,纵声大吼,“砍倒它,砍倒它……”
士兵们为之一振。好,总算杀到头了。
“杀……,砍倒大纛,赏绢三十,杀……”谢璎彤也在不远处大喊大叫,状若疯狂。
战斗更加激烈了。
曾炩带着部下踩着战友和敌人的尸体,顽强而坚决地步步挺进。西凉军终于抵挡不住,死伤惨重,逐渐被逼到大纛周围。
韩遂站在大纛下,傲然而立,毫无惧色。
“大人,退下去吧,我们顶不住了。”韩遂的侍从抱住他的腰,一边喊着,一边要把他拉到安全的地方。
韩遂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怒斥道:“给我上去杀,绝不许后退。我们退了,主力怎么办?让敌人追上去屠杀吗?给我上去杀。”
侍从无奈,含泪放开他,大声叫道:“大人你保重。”随即头也不会地杀了上去。
无极铁卫骑兵们疯狂了,前进的速度猛然加快。
吼声,杀声,惨叫声,刀枪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霎时间充斥了整个大纛的周围。
刀光挟带着一蓬蓬的血雨,一颗颗人头,闪耀在火光之下,触目惊心。
曾炩指着韩遂大笑道:“韩遂,看我拿你首级。”说完手中长枪连出,连刺数人,冲到了距离韩遂十几步的地方。
韩遂冷冷一笑,举起来了手上的短弩。这是韩遂用的武器。
曾炩吃了一惊,大声吼道:“逆贼敢尔!”
话音未落,五支短弩发出惊心动魄的厉号,呼啸而来。
曾炩手中长枪舞作一团银光,封死了短弩来袭的方向。
曾炩胯下绝影也是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在和曾炩多年的配合中,绝影对危险的感应无比的灵敏。
只见绝影快速的向左前方奔出,快若闪电。
曾炩手中长枪磕飞三支短弩,随即将长枪交予左手,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佩剑紫影,凭着一丝玄妙的感觉,看也不看的快速斩出。
紫影正好斩断第四支短弩,而第五支弩矢擦着曾炩的身侧飞过。
曾炩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这些年中间,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绝影身影闪烁。
西凉军的战鼓声轰然而起,雄浑而激烈的鼓声霎时间响彻了战场。
正在敌阵中厮杀的粱兴、马玩,正在和敌人以命搏命,奋勇鏖战的士兵们,突然听到狂风骤雨一般密集的战鼓声,无不精神大振,浑身上下好象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一个个吼声如雷,更加奋不顾身地杀进了敌群。
粱兴带着骑兵终于杀出了敌阵,曾炩的无极卫大军被一分为二。
混战的局面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第二十九章薄落谷之战(一)
曾炩愤怒地看着远处矗立在火光中的敌军大纛,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这些顽强的叛军终于还是挡住了自己的冲杀,部队人数不够的劣势在最后一刻暴露无遗。
现在冲击部队被阻,中军被敌人突破,左右两翼陷入敌人的围攻,无论自己的部下怎么骁勇善战,都不可能再有战果。一只老虎虽然厉害,但它无法抵御一群狼的进攻。
既然袭击的目的已经达到,还强行进攻干什么?曾炩立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命令各部,密集收缩,向北,向北,立即脱离战场。”
急促的战鼓声,连续挥动的战旗,指引着战场上厮杀的士兵逐渐向北移动。
典韦和燕无畏身先士卒,奋力冲杀,经过一段时间的猛烈交战之后,成功截断了粱兴的部队,将他们的铁锥阵形拦腰砍断。被阻挡在左面战场上的无极铁卫骑兵蜂拥而上,立即扩大了这个缺口,部队飞速向北转移。
“大人,曾炩的部队已经向北移动,他们好象要脱离战场了。” 韩遂的亲卫首领金朔向韩遂说道。
“命令马将军,立即让开北面,任由敌人通过。”韩遂低声说道。
“将军……”金朔转身叫道,“曾炩的部队处于劣势,我们已经包围了他们。”
韩遂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保存实力,保存实力,我们人数不够,挡不住他的。”
金朔咬咬牙,发怒地大吼一声,对着空中就是一拳,然后奋力狂叫道:“命令左翼部队放弃阻击,放弃阻击……”
曾炩的无极卫骑兵突然发出一声震天欢呼,他们发现阻击自己的敌人象潮水一般向两边散去,让出了整个北面防守阵地。
无极卫铁骑象飓风一般呼啸而去。
薄落谷,韩遂军的大营里,巨大的牛角号声突然打破了整个黑夜的宁静,凄凉而急促的号角声响彻了夜空。
就象静谧的湖面被人丢下了一块巨石,静悄悄的韩遂军大营顿时象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西面,目力可及的范围内,一支汹涌澎湃的铁骑大军象潮水一般,挟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
阎行飞一般冲出大帐。
他惊呆了,他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这么庞大的骑兵大军,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神经质地高声狂叫起来:“阻击……,上马阻击……”
士兵的战马就系在营帐四周,士兵们冲出帐篷就可以翻身上马投入战斗。
有动作快的士兵已经跳上马了,但随即发现自己的武器没带;有的士兵还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更多的士兵睡眼惺忪,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从巡值士兵吹响报警的号角到袭营的骑兵大军冲出黑暗,仅仅一瞬间。此时袭营的骑兵大军距离大营最多三百步,大营内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集结部队,更不要说列阵阻击了。
阎行不停地叫着喊着,象疯子一般在大帐之外拼命地挥舞着双手,但没有人听他的,大营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程银还躺在褥子上鼾声大作。他被几个侍从摇着晃着,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将军,敌人袭营了,袭营了。”
程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想着再睡一下。一个侍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吼道:“敌人袭营了。”
程银遽然惊醒,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他听到帐外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还有巨大的杂乱无章的叫喊声,感受到了脚下地面地抖动,越来越强烈地抖动。程银突然明白过来。他大叫一声,翻身跃起,几步就冲出了大帐。
程银看到一团火,一团燃烧的火,那是一面火红色的黑豹大旗,它在夜色里猎猎狂舞,耀眼醒目。
他的心瞬间冰凉冰凉的,恐惧象一柄利剑,霎时间穿透了他的身体。
“张辽。”程银大声叫道,“那是张辽。”
激昂的牛角号声响彻夜空。黑鹰铁骑在狂奔,在加速,在吼叫。
速度,现在要的就是速度。
韩遂军的大营沿河而建,长约三里,宽约三里,没有速度,很难想象能够一冲到底。
骑兵战士大声叫喊着,全身趴伏在马背上,身躯随着战马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好象他们本来就是战马的一部分。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掣一般。
距离敌营越来越近了。一百步。
敌营内的士兵恐惧,慌乱,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一部分士兵已经跳上战马掉头逃跑了。这个时候,韩遂军士兵既没有勇气杀向敌人,也没有组织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