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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曹操、程昱惊骇地望着戏志才,难以置信。
“连夜撤兵,从己吾和宁陵之间穿过。”戏志才手指案几上的地图,手指沿着睢水和汳水之间的地带,连点考城、外黄两城,“这里城池目前还控制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连夜撤到两百里外的葛乡城,北疆军就没有时间追击我们。明天他们全歼睢阳城外之敌需要时间,找到我们撤退方向也需要时间,等到他们开始追击时,我们已经赶到葛乡城了。葛乡城距离考城八十里,我们再用一夜时间即可赶到。到了考城,我们就安全了。”
“北上?葛乡?志才,这一方案危险性太大了。中间一百多里地,我们能保证不被北疆军发现吗?”曹操不确定的问道。
戏志才苦笑道:“主公,南下豫州的可能已经没有了,只能冒险北上突围。如果北疆军反应极快,一路狂追,我们有一半人逃到考城已经万幸了。至于将来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吧。现在的关键是击败北疆军。北疆军如果占据中原,大人即使到了汝南,又能支撑几年?只要我们击败了曾炩,主公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曹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北上吧。但愿我们能逃出重围。”他目光转向戏志才,苦笑问道,“要想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赶到考城,就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丢掉。我们损失惊人,可以说一无所有了。”
“只带三天口粮,其它粮草辎重全部丢弃。”戏志才皱皱眉,又补充了一句,“河面上还有一百多艘装粮的船,全部凿沉吧。”
“算了。这里有十几万民夫,他们跟着我们从中原打到江淮,又从江淮打回中原,吃了很多苦,这些粮食就给他们吧。将来我们击败了北疆军,重新回来时,还需要这些人相助。”程昱急忙摇手道,“这几年遭受了太多的苦难,粮食对于兖州百姓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不能白白糟蹋了这么多粮食,会遭天谴的。”
曹操和戏志才惊讶地看着程昱,半晌无语。
程昱担心他们不答应,接着又说了一句,“把粮食连夜运上岸,分给随军民夫们,让他们回家去。十几万民夫们一哄而散,北疆军想找到我们的撤退方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我们到了考城,北疆军还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另外,曾炩把乌桓人带到中原,让乌桓人打我们大汉人的事,可以通过他们的嘴告诉中原各地的百姓。乌桓人和我们是世世代代的仇敌,乌桓人也从来没有踏足过中原大地。曾炩这个叛逆竟敢联合乌桓人打我们,借助乌桓人的力量篡夺大汉的江山社稷,太无耻了。我们要借他们的嘴,让天下人都知道曾炩是个胡人。今天胡人想夺我大汉的江山,我大汉子民岂能置之不理?岂能不奋起反击?”
“好,好……”曹操拍案而呼,“仲德,此计太好了。曾炩要在中原立足,做梦去吧。”
戏志才颇为敬佩地拱手说道:“仲德计高一筹,在下佩服,佩服。”
曾炩在大帐内走来走去,心里烦躁不安。
曹操在阳梁聚遭受重创后,还有将近五万人,如果他们在最短时间内重振了士气,指挥大军再度冲杀阳梁聚,北疆军未必能挡住。
阳梁聚那一仗能取得胜利,完全是因为出敌不意。现在北疆军没有时间再设一个同样的陷阱,而曹操也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
北疆军在睢阳城下只有这么多兵力。以两万步骑挡住曹军主力,用两万五千人围歼曹仁,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事了。一旦阻击失败,遭受重创的就是自己。现在能不能取得睢阳大战的胜利,就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全歼曹仁了。
急骤的马蹄声飞奔而至。
徐晃气喘吁吁地走进大帐,“主公,曹操晚上还在进攻阳梁聚吗?”
“没有。”曾炩急声问道,“还没有突破曹军的阻击吗?”
“曹仁还留了一手,关键时刻竟然还有兵力支援王忠。”徐晃恼怒地一挥手,“我军损失太大,不能这样硬打了。主公,给我五千铁骑,我亲自率军冲阵。”
“北面怎么样?郭汜没有冲进去?”
“曹仁带了一百台武钢车,加上一些辎重车,正好形成了一个车阵,堵在了山岗上。郭汜冲了两次,损失太大,被李傕阻止了。”徐晃擦擦汗,继续说道,“李傕从各营抽调了十几台投石车,准备抛射石油,一把火把车阵给烧了。但大火一旦燃起,肯定要烧两个时辰。有这个时间,曹仁就能利用辎重车重设车阵。”
“所以你想利用曹仁在东面布置车阵的机会,率领铁骑突破?”
“对。”徐晃说道,“曹操晚上既然睡觉去了,阳梁聚那边没有战事,你就调给我五千铁骑吧。”
“好。”曾炩点头道,“无论如何,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结束这里的战事。”
徐晃神情凝重地行了礼,转身走出了大帐。
曹仁的愿望落空了。北疆军并没有象他想像的那样在黑夜来临后停止攻击,相反,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北疆军的攻击也越来越猛了。
王忠再度向曹仁求援,南方防线即将被敌人突破。
白天的时候,徐庶因为担心曹操的大军突破阳梁聚的阻击,杀到自己的背后,所以一直留了一营人马以防万一。黑夜降临后,徐庶得知曹操停止了攻击,马上把一个营的兵力投到了战场上。王忠在得到曹仁援军帮助下刚刚把战线稳住,但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北疆军便呼啸杀来,给了他们沉重一击。
曹仁此刻无兵可调。东面的车阵陷入了火海,败亡在即。北面徐晃指挥大军强行渡过了小河,向睢阳方向顽强推进。己军虽然拚死阻拦,但豫州军士气已失,将士们惶恐不安,只能且战且退。
就在曹仁极度绝望的时候,曹操的书信从水路送到了曹仁手上。曹操在信中告诉曹仁,今日大军主力在阳梁聚遭受重创,失去了继续攻击的锐气。梁国各地都被北疆铁骑所控,后路已被堵死,粮草已被切断,大军生存岌岌可危。我和程大人以及戏志才仔细商量后,决定趁着尚没有被北疆军完全包围之前撤到陈留一线会合李典。大军撤退后,你们生机尽绝,只能自生自灭了。曹操在书信的最后告诉曹仁,我将派船去接应你们,逃出来多少算多少。
曹仁看完书信后,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
毛玠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主公的大军何时打到睢阳?”
曹仁摇摇头,把手中的书信随手丢进了篝火里,“主公马上派船来,我们要撤了。你去召集一下诸府官吏,准备上船撤离。”
毛玠骇然心惊,目瞪口呆地望着曹仁半天没说话。
快马飞速来报。
北疆军在南侧战场点燃了大火,把战场照得亮如白昼。疾电铁骑也出现在北侧战场上,他们在北疆步卒大军的配合下,向豫州军发起了猛烈攻击。己军抵挡不住,领兵校尉辛胜带着残余兵力连连后撤。
“告诉辛大人,没有援兵了。能守则守,不能守就退到中军。”曹仁接着传令王忠等人,如果无法挡住北疆军的攻击,则全部撤回,死守中军车阵。
从睢阳后撤到陈留有四百多里,大军长途跋涉,要想成功逃过北疆铁骑的追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带辎重大车以便随时组建车阵以阻击铁骑的攻击。所以无论是曹操、程昱,还是曹仁,撤退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速度,而是安全。凭借和北疆军相差无几的兵力,凭借坚固的车阵,凭借将士们手中的长箭,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安全撤到陈留。曹仁从蒙县城带出的辎重大车在激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曹操主力大军徐徐后撤的时候,四十艘大小船只乘着夜色缓缓驶近了河堤。
曹仁命令自己的亲卫队驻守河堤,把河堤上的所有火把全部熄灭,严禁任何人靠近河堤一百步,违者格杀勿论。
辛胜、王忠、李恢等人各带军队,先后撤回到中军。激战了一天半夜的将士们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北疆军似乎也累了,数万大军逼近了车阵四周,把豫州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曹仁召集诸将,把当前的形势大致说了一下,“主公明天就要撤退,我们突围失败。”
众将神情黯然,大帐内的气氛极为沮丧。
“睢水河上有四十艘船,是主公派来接我们的。”曹仁迎着诸将惊喜的目光,平静地说道,“四十艘船,至少可以让两千人活下来,但让谁离开好?将士们一旦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谁都不会放弃。这里马上就会自相残杀,一片混乱,最后一个都走不掉。”
“我们瞬间崩溃,北疆军马上就能集中兵力,围追堵截主公。”曹仁叹了一口气,“睢阳已经丢了,大军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安全渡过睢水河南下。”
诸将脸上的喜色渐渐淡去。曹仁的意思已经说出来了,他不打算撤离,他要继续坚守,拖住北疆军主力,以便掩护曹操的军队安全撤退。
“大人放心,我们都听你的。”辛胜慢条斯理地梳理着战盔上的红缨,从容笑道,“用几千条性命换回数万军队,值得。”
“主公千里迢迢赶回来,一直杀到这里救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王忠仰头喝下一口凉水,坦然说道,“我们留下来。书告主公,我们感谢他,来世我们愿意继续追随主公征战天下。”
第一六一章金蝉
第一六一章金蝉
北疆军在睢水河上发现了船只,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曾炩的手上。曾炩立即命令李傕、郭汜指挥铁骑发动进攻,把曹军诛杀在睢水河畔。
曹军收缩防守。数千人挤在挟窄的车阵里顽强抵抗,,想攻进去还真的不容易。大军攻杀一天半夜,将士们已经十分疲劳,如果强行攻击,损失太大。铁骑面对曹军的车阵也是一筹莫展。
“火攻怎么样?”郭汜望着徐庶问道,“你刚才不是一把火把曹军的南线车阵烧了吗?你故计重施一次,把这个车阵也烧了?”
徐庶苦笑,“大人,火油没了。今天高顺己军在阳梁聚烧了一把火,我刚才又烧了一把,火油用完了。”
郭汜睁大一双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徐庶,“你不能省点用?不是你家的火油,用着快活是吧?”接着他又望着董昭,大声埋怨道,“你负责督办粮草军械,怎会出现这种失误?要是让曹军逃了,我就上奏弹劾你。”
众人知道他的脾气,由他骂了一通。上校常恭建议征调强弓手赶到河边射击,以密集的箭阵阻挡曹军的撤退。
此次为了阻击曹操救援睢阳,北疆军消耗了大量的箭矢,所以最近从冀州运来的长箭非常多,足够奢侈浪费一把。郭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常恭骂道,“你没长脑子啊?胡扯八道。睢水河有多宽你知道吗?你把弓箭手调到河边胡射一气,我拿什么攻打曹仁?给我一边待着去,不要乱说括。”
常恭面红耳赤,缩着脑袋跑到李傕的身后,气呼呼地张大嘴巴直喘粗气。
火攻不行,强攻不行,只能狂轰滥炸,看看能不能把曹军逼得狗急跳墙,自相残杀了。毕竟河面上的船只不多,曹军为了逃亡肯定要争夺船只,只要曹军一乱,攻击的机会就来了。
“曹仁这个孬种,动不动就缩着脑袋当乌龟。”郭汜一拳砸到案几上,冲着众将吼道,“给我砸他的龟壳,把他的脑袋砸出来。”
徐晃亲自赶到前线督战。
“主公担心曹军掉头逃跑,要求我们不惜代价,速战速决。”徐晃指着前方车阵说道,“郭将军却顾惜将士们的伤亡,希望能用武力威慑曹军,逼乱曹军,从而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我看,我们折衷一下,让士卒们在箭阵的掩护下强攻几次试试。只要打开一个缺口,我们就能杀进去。”
三人仔细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强弓手、火炮和投石车远射,压制车阵内的敌方弓箭手。让床弩交叉射击,掩护攻击士卒靠近车阵,争取打开攻击缺口。
激战随即开始。
曹仁坐镇中军指挥,奋力还击。
黎明在隆隆的鼓声里悄然而至。
曾炩驻马高坡,望着远处河面上的薄薄雾霭,焦虑不安。
已经攻击了两个时辰,但依旧没有拿下曹仁。斥候前来禀报,说昨夜赶到睢水河北岸的船只已经返回到阳梁聚一带的河面上,但没看到有大量士卒从船上下来。估计不是接应曹仁撤退,而是给曹仁运送粮草军械。另外,斥候还禀报了一件奇怪的事,昨夜在阳梁聚一带的河面上,曹军把装在船上的粮食军械全部搬了下来,然后这些空船频繁往来于两岸之间,好象在运送士卒渡河。
“曹操要撤。”曾炩惊呼一声,回头冲着任意大声叫道,“快,急告典韦。渡河,立即率一万无极卫铁骑渡河南下,赶到鄢县一带包抄曹军,攻击曹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