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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阿古丽淡淡地道:“自入你营那一刻起,焉耆的阿古丽王妃已经死了。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大单于之生死、焉耆之未来,与我已经没有一分关系
高雅兰哈哈大笑,回首四顾道:“拿得起,放得下,合我的脾味,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了你。”
尉犁灵儿赔笑道:“夫人若是喜欢,就收了她,似我们姐们一般,侍候夫人左右便是了。”
“哦?”高雅兰扭头又看向阿古丽,上下打量一番,说道:“阿古丽王妃就像一匹种桀敖不驯的野马,肯乖乖套上鞍辔,做我的使女么?”
阿古丽王妃眼眸一转,忽然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入营行刺,本就是注定了是有来无回。忽罗寒舍得我一命让我前来做刺客,我与他的夫妻之情便自那一刻起一笔勾销了。在夫人帐中时,阿古丽虽未完成使命,但我已竭尽所能,问心无愧。如今我与焉耆已再无干系,夜忽罗寒也再无阿古丽这样一位王妃。如果夫人愿意收留,阿古丽愿与八女一般,做夫人身前一名使女。”
高雅兰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当真愿意?”
阿古丽王妃心中暗喜,连忙乖巧地答道:“心甘情愿。”
高雅兰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便已刺向阿古丽王妃,阿古丽惊叫一声,却未躲闪,也未反抗。
高雅兰手横秋水,微微一凝,剑光一绕,便削断了缚在她身后的绳索。如今高雅兰剑术突飞猛进,已非吴下阿蒙,一剑出手,与当日在高句丽时刺杀曾炩那一剑绝然不同。
阿古丽王妃活动了一下手脚,讶然看向高雅兰。
一旁尉犁清儿已急道:“夫人,怎么也该带她回了长安再说,怎好现在就放了她?”
高雅兰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她赤手空拳,哼哼,能在我大军之中逃出去么?阿古丽,我现在解开你的束缚,不要再生妄想,乖乖随在我的身边吧。”
阿古丽双手得释自由,虽然高雅兰没像其他侍女一般给她一把兵刃,仍是欢喜不胜,连忙答应一声。
这时,后方厮杀声起。高雅兰勒马驻足,向声浪起处凝望片刻,转首向阿古丽笑道:“身为王妃,你真的不为忽罗寒担心么?”
阿古丽脸上全无表情,轻轻垂首道:“婢子现在是夫人身边的侍女阿古丽,不是忽罗寒的七王妃。”
高雅兰看着她宛宛轻垂的螓首轻轻一笑。在中军大帐时,她也是这般温驯低头,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可她亮出来的却是见血封喉的毒簪,这一回,她是真心驯服了么?
高雅兰眼中异采一闪而没,她忽然勒马回身,沉声大喝道:“伏兵尽出,全歼追敌”。
当时那个年代,受限于兵员素质和指挥系统上传下达的效率等客观因素,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追击敌军都是稳操胜券。不管敌人是一败涂地还是主动撤退,只要强敌仍有反扑之力,这种情况下令旗一展,全军撤退,就是再出色的将领也无法完美地调动军队,让他们在撤退中尚能保持旺盛的斗志,有条不紊地进行反击。
如果是夜间撤退,那么需要考虑的因素就多了,指挥系统几乎会陷于瘫痪,如果部队在撤退中被追及,这种情况下与强敌交锋,便已注定了失败,再加上主帅遇刺群龙无首,那么就算溃逃的一方有百万大军,在兵力相差悬殊的追兵面前也注定是一败涂地。
所以阿里王子毫无顾忌,当他追上曾炩正趁夜疾退的大军时,兴奋得浑身发抖,他紧紧攥住手中弯刀,大喝道:“冲过去,杀光他们”
正向东方急急赶路的汉军听到他们的马蹄声时已匆匆停下脚步,以最快的速度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势。
这时如龙的火把已出现在沙丘上,薄弱的防御阵形显然无法阻挡焉耆大军,他们匆忙间后阵变前阵布置而成的防线迅速被撕开一道口子,匈奴兵悍然冲了进去,继续扩大突破口,制造着更大的杀伤和混乱。
汉军军士兵自然知道今晚这次突然撤军的真正目的所在,所以军心士气全无影响,尽管如此,急行军过程中突然停下来变化防御阵形,各部无法协调作战,默契配合,阿里王子的人马成功地突进敌阵,像一柄尖刀般向前刺去。
这时两侧沙溢中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兵马,悄然向他们掩杀过来。
两侧突兀出现的兵马既不喊也不叫,更不高举火把,他们的马蹄声也被现场的人喊马嘶声掩盖住了,如果这时有人注意到两侧的情形,他们会发现,正有一张遮天蔽地的大地毯,悄然向这里铺来,一寸寸地将沙漠的颜色改变了。
终于有人发现了两侧突然杀出的兵马,因为随着那大军而来的还有冲宵而起的沙尘,沙尘高高扬起,将天上明亮的星辰都遮蔽了,一时间就像是有一个魔怪突然把星光月色都吞了。
幸好在双方混战的地方还有焉耆追兵高举的火把以及被追及的汉军匆匆燃起的火把。
于是,这火把就成了沙漠中唯一的光明,而双方的士兵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焉耆兵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本来扮演猎手的人突然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惊惶失措间慌忙迎战,却已被两侧掩杀上来的人马截成了数段。摸上来的汉军既无旗帜,也无号角,既不大声喊杀,也不需要指挥调度,尽管奇袭在战争中常常发挥巨大的作用,但是短兵相接的那一刹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你只需要速度和勇气,只需要不断地向前冲,只需要你比对方更能砍人。
从两侧扑上来的汉军拿的就是最适合用来砍人的刀,一柄柄钢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火光中映出一道道电弧,随着一道道电光的乍现与消逝,便会响起“噗噗”入肉的沉闷响声,铿锵交击的兵刃相撞声,嘶杀呐喊的惨叫声,还有马儿希聿聿的长嘶声……
持刀者凶猛砍杀,当者披靡!好一阵凶猛狠辣的血屠!好一场雷霆万钧的突袭!
正冲杀在前的阿里王子忽然发觉后阵的嘶杀声甚嚣尘上,竟比自己这里更加惨烈,阿里王子匆忙回头一看,马上便发现了问题所在:这是一个陷阱!一但弄清楚了这一点,阿里王子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他马上就想到了突围。
可是他冲的太深入汉军军阵中了,后面的人马已被切断,前面的敌军正反扑回来,而左右两翼,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有多少敌军。
当敌军汹涌而至,将他像一朵浪花般地湮没在大海中时,阿里王子忽然想起了汉人的一句老话:请君入瓮!
“我军伤亡……”
“告诉我敌军的伤亡数字!”
赵云匆匆赶到高雅兰面前,刚刚开口说话,便被打断。
赵云顿了一顿道:“详细数字还在统计之中,根据现在的粗略估计,敌军死九千余人,伤俘一万五千余人。”死与俘的比例如此接近,可见这场伏击战打得如何惨烈。
高雅兰皱了皱眉:“南河城几乎可以说是全民皆兵,骑射之人至少有七万人,如果只是守城的话,能控弦足矣,这样的话兵力还要高于这个数字,也就是说,这场诱蛇出洞的伏击战,我们只消灭了三分之一的敌人?”
赵云道:“嫂嫂,并非士卒们畏敌不前,一场夜战,能歼灭三成敌军,这战绩已是十分难得了。夜战,尽管咱们占了先机,却也易于敌军四散脱逃,所以击溃他们容易,想要全歼,却大不容易。”
高雅兰叹了口气,担心地说道:“四弟,我不是责怪将士不肯用命,只是……这样的战果并不理想啊,如果我们马上回师,再围南河城,凭着城中现存的兵力,还是一样不能尽快把它打下来,可时间不等人呐。”
赵云道:“不能一战功成,那也是没有办法,昔日马腾数度拥兵西进,战果还不及咱们一半显赫呢,这一仗打下来,已足以威慑西域诸部了,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大哥命令回师的军令已经下达,咱们得尽快回师凉州才是。”
一直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的阿古丽王妃因为这一场大战,几乎被所有人遗忘了,这时听到马玩的这句话,她的娇躯不由一震:“曾炩下令尽快回师凉州?他们的粮草果然不济了啊!我没有搞错,如果再捱下去,他们一定先行撤军,我们根本不必四散突围,根本不必主动出击啊!”
阿古丽在心里面呐喊着,恨不得马上冲到忽罗寒面前,叫他睁大他的狗眼看清楚,到底是他的宝贝儿子英明,还是她阿古丽聪慧。
高雅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是啊,南河城守军已被消灭三成,只要再给咱们点时间,困上它一段时间,焉耆必然到手。可惜!南方三大诸侯竟然化敌为友,结成同盟,共犯北疆。现在夫君却正从龟兹撤军,也不知几时才能赶到,我们只好先行回援了。如果回去迟了,根基有失,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什么?大汉南方的诸侯结成同盟,共犯北疆?”
阿古丽的芳心顿时怦怦地跳了起来,只听高雅兰断然道:“不能再等了,咱们马上赶去凉州,稍做休整,立即驰援司隶。不过……焉耆人会不会继续追来?”
赵云道:“嫂嫂放心,咱们撤退不远,他敢出城追击。如今他们中了埋伏,此刻南河城势必四城紧闭,枕戈待旦,生怕咱们再打回去,哪里还敢出兵。我们现在立刻行军,等到天亮时,和他们距离已经拉开,忽罗寒绝不敢精锐尽出,以虚南河城的。大哥那边随时可能回师,他若敢远出南河城,不怕被大哥抄了老巢?”
高雅兰赞道:“子龙所言大有道埋,好,马上整肃军队,半个时辰之后,急驰凉州。”
“遵命!”
这时尉犁灵儿提着剑跑来,急急说道:“夫人,有一个焉耆人先是混在死尸堆里,后又趁人不备夺马而去,有焉耆俘兵辨认,那人是焉耆大王子阿里。”
高雅兰耸然动容:“当真?可已使人去追?”
“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大战刚刚结束,到处都在收集尸体,救治伤兵,拘押俘虏,黑夜之中,谁也没有料到策马之驰的人竟是焉耆余孽,这时还不知追不追得上。”
高雅兰道:“原来领兵追击的竟是焉耆王子,可恨,追!一定要捉到他!”
赵云提醒道:“嫂嫂,救兵如救火,我们不能在此久耽!”
高雅兰咬了咬牙道:“大军多等半个时辰,若无结果再行上路。”说着急急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俘虏全部带走,说不定其中还有焉耆的甚么重要人物。”
站在一边的阿古丽机警地四下瞅瞅,慢悠悠地踱了开去,一队押着俘虏的士卒匆匆从她身边走过,阿古丽向外让了让,这队士兵阻断了别人视线的片刻功夫,阿古丽从地上急忙捡起一件弃甲和头盔穿戴起来,急行几步,已然没入影影幢幢阵形散乱的兵马之中。
高雅兰和尉犁灵儿在一处沙丘上站住了,尉犁鸣儿自后面匆匆赶过来,抱拳道:“夫人,她果然逃了。”
高雅兰点点头,回首对尉犁灵儿道:“怎么没按咱们约好的言辞说话引我离开,以便给她制造机会?亏得我反应快,要不然还真信了你。”
尉犁灵儿苦笑道:“夫人,灵儿没有说谎,真的有人冒充死尸,夺马而去,经俘虏辨认,说那人就是阿里王子。”
高雅兰一怔,失声道:“竟然是真的?果真派人去追了?”
“是。”
高雅兰远近看看,到处一片散乱,都是走来走去打扫战场的兵丁,火把如翰空星海,这种情形下突然有一人策骑急走,身边的人怕是问也不问,想要把他抓回来谈何容易。
高雅兰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想抓他回来,很难,可惜了……”
尉犁灵儿安慰道:“如果抓不回来,那便算他命大,反正无碍于大局,夫人何必放在心上。”
高雅兰瞟了她一眼,微笑赞道:“你的计策很好,如果真能奏效,王爷面前,你便立下了一桩大大的功劳。”
原来,南河城存粮殆尽之后,忽罗寒几次三番尝试突围,有那落在唐焰焰尉犁手中的焉耆兵受刑不过,招出了忽罗寒意欲突围的打算,高雅兰听了非常担心,如果忽罗寒真的逃了,茫茫大漠、漫漫草原,那时再想歼灭他可就难了。
打蛇不死反被咬,放虎归山害自家,到那时焉耆百姓不会臣服于曾炩麾下,忽罗寒更有可能勾结北匈奴,随时卷土重来。
有鉴于此,曾炩得到高雅兰传报的消息后,回复说要她不惜一切羁绊住忽罗寒候他回师,否则的话忽罗寒一旦突围逃脱,得了这座空城并没有多大用处,真正重要的是人,是三十万焉耆人,如果不能收降他们,西域就会陡增三十万阴魂不散的游击队,那时曾炩真要深陷西域的战争泥沼了。
然而以高雅兰手中的兵力,分兵围困偌大的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