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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见我如此的坚定,“那好吧,你要照顾好自己,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之后千交代万交代的,才放心的离去。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手不禁抚上了腹部,有了丝丝的暖意,那里,有他的孩子,不知道是之泓还是之晴呢?若是像他的话,长大以后也是俊男美女吧?
枕头上还有他的发香,床铺还有他躺过的痕迹,就像他才走的一样。窗边的桌案上还有他没有看完的书籍,几张灵秀的山水画,等着主人的垂青。他还说,有空的时候就要帮我画一张丹青呢?
心是冷的,身体是麻木的,可是为什么还能流出滚烫的泪水呢?
整个房间都是他迷人的气息,谁说他走了,不过是离开一下下而已,我这样对自己说。而且我还没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等我!”他那天是这样对我说的。
所以我等他,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也听不见别人的劝告,我知道干娘的着急,知道周围的人的关心,可惜我已无暇顾及。只是痴痴的等,不知道过了一天两天,还是一月两月,我等着他。可惜一直没能等到他出现。
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我感觉得到,这是一个与他父亲一样顽强的生命,也是我活下去的勇气。若不是他,我想那一晚我已经不在了,“阿乔,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不单是为了我,也是为你自己。”他这样跟我说过,难道他是先知么?知道了还要走?
原来我能获得的幸福是那么的少,那么的短暂,三哥说要为我们的将来努力,可是他骗我,用他醇厚的嗓音来欺骗我!没有他,又谈什么将来呢?在满是他气息的房间里,我却感到如此的孤独。他自己离开,却让我一个人饱尝相思的痛楚。
我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我坚决的阻止他!青菜馒头又怎么样,有他,比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还要高兴。迟了,迟了,一切都迟了……
无穷无尽的等待,换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失望,他,不会再回来。
在六月里,我在那个小山坡帮三哥立了一个衣冠冢,他留下的东西真的太少了,我把我给他做的衣服放在里面,希望他能看得见我的心意。
莫向花笺费泪行
即使是在热闹的地方,在阳光普照的大地,我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冰冷的寂寞一点一滴的渗进我的心房,冻彻心骨,眼睛已经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空洞无神。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现实,立衣冠冢,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不再做无畏的纠缠。
宝宝似乎知道妈妈的难过,虽然我郁郁寡欢,可是他却一天天地茁壮成长,没有一点害喜的现象,干娘说他将来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的手,习惯性的抚上腹部明显的隆起,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过了九个月了呢!
淳朴的村民轻易的接受我和三哥两个外人,现在也十分的照顾我,在我面前绝对不会提起三哥,没有一点为难,就怕我触经伤情,细心的维护着我这个孤苦无依的人。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已经看开了,即使那非我所愿。
我向来不是悲天悯人的弱女子,我必须想通,他们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不顾自己也要顾着孩子,他是无辜的,也是可怜的。我知道做孤儿的痛苦,所以我的孩子一定要幸福,拼了命也要,我对自己这样说。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为了一波波的阵痛喊得声嘶力竭,可是孩子却像眷恋母体一般迟迟不肯出来,急煞了一干人等,我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痛不断的扩大,抓着布幔的手青筋暴现,脸上绷得紧紧的,身体的力量一点点流逝。心里一声声在呐喊,三哥,你为什么不在,你知不知道阿乔撑得好苦,快要支持不下去了,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走了呢?痛得无以复加,痛得我没有了继续的勇气。
在大家都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这孩子才优雅的钻出身子。昏过去前,我只来得及看见他皱皱的小脸,闭着眼眸,好小好小。三哥,是之泓呢!
……
孩子,是上天给我的救赎,也是我活着的希望。说白一点,不是他在依赖我,而是我依赖他,因为他是我和三哥的骨血。
三年后。
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笑看着阿浩在带着之泓玩游戏,逗得之泓“咯咯”的笑个不停,连带的我也心情愉快。因为之泓的降生,也使我重拾往日的开朗,那一声声稚气的“娘”之于我,比天籁还要动人。看着他出了神,不禁想,该是时候了吧!
正好干娘向这边走来,我当下下定决心,要向她道出我所有的想法。我起身扶她坐下,之泓一见到干娘就扑过来,奶声奶气的叫,“阿婆抱抱!”
干娘正宠溺想把他抱起来,却被我阻止了,“之泓,跟浩哥哥去玩,娘有事情跟阿婆说。”也不知他听懂没有,不过知道我不让抱,嘟嚷着嘴就跑开了。三岁的孩子,已经长得很壮实了,连我抱都有些吃力,何况是干娘呢。
我看着他的小身子摇摇头,在一旁坐下来。
“阿乔,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干娘和蔼的问着我。
除了三哥和之泓,在这里,干娘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想到这,顿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干娘,我……”看着她沧桑的脸,我迟疑着。
“说吧,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她鼓励着我说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才艰难的说出去,“干娘,我想带之泓离开这里!”平地一声雷,干娘听见后万分错愕,可是却又在瞬间的恢复了。让我怀疑她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只见她深思了一回,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说,“我以为,这句话你会在三年前说的,可是后来竟一点都没有提起。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你们呐,本来也不该在这里的,过得幸福也就算了,偏偏又……哎,命运捉弄人啊!罢了罢了,我也不说留你的话,只要你过得好,时时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有空回来瞧瞧就行!”
我怔怔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干娘,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过日子,一定会回来看的!”
她喃喃道,“只是泓儿还那么小,你一个人会很辛苦的啊!”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知我这当中的艰辛。
我点头同意,这是自然的,孤儿寡母的,况且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出去的目的不为别的,回归当初的初衷,找到那幅画,希望能知道里面的乾坤,若有机缘能回去当然好,如果不行,也了了一桩心愿,其实,三哥走了以后,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这时,干娘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放到我手心里,说道,“我身边也没有其他东西,这个鸾扣是我相公当年给我的,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给之泓吧,也算是我这个做阿婆的的一点心意。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了……”她略带伤感的说。
我一惊,连忙推拒着,“不,干娘……这么贵重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我怎么能收下?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鸾扣,是一种形状像戒指的环形金属,装饰及花纹是各家都不一样的,也是天朝的男子特有的信物。原本随身携带,只给自己的意中人。但是也有很多女子得不到丈夫的鸾扣,那只说明了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这也是爱情的见证。
我不自觉的摸摸脖子,那里也有三哥给我的鸾扣,上元节那一天的相许……
“收下!”阿婆难得的严厉,“又不是给你的,我给泓儿的,还是你嫌弃它不够体面?”
“怎么会?”我惊呼。然后细心的瞧着手上的鸾扣,冰凉的触感,环形面上有着鸾凤和鸣的精致花纹,还镶有一颗祖母绿的宝石,与三哥给我的那一个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不过,三哥的是镶黑曜石而已,但是都是一样的华贵。
“那就好!你就收着吧!”她安心的对我笑了。我默默的收起鸾扣,这是一个老人家的心意,我必须好好保管。
立春过后,我们就出发了,干娘给了我很大一部分盘缠,说都是三哥留下来给我的,还把一张雪狐皮也给了我,当年三哥想留着给我做衣服,可是终究没有用上。
之泓以为是去玩,还高兴的跟众人告别,“阿浩哥,下次我还要继续放风筝!”小手不依不饶的拉着阿浩的衣服。
阿浩眼睛湿润润的,嘴里说道,“好,哥哥一定带你去!”
再看那边,是泣不成声的阿广嫂和杨大嫂,多年的情谊,现在却要分离了。我也很是伤感,但是心却已经变得麻木了,虽然痛,却什么也表现不出来。
阿广嫂曾挽留我不成,而后说我冷情,我也无话可说。
一直走到了村口,我拉着之泓,对他们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家就不要再送了!阿广嫂,我干娘就麻烦你们了!”
阿广他们闷声的点头答应,杨大嫂丹凤眼斜看了我一下,“威胁”我说道,“阿乔,记得要回来啊,我们大家都会想你的。忘了我们的话有你好看的!”
我默默的应承着,也许再见的那一天不会很远的。
分离的时节,正是杨柳飞絮漫天,道尽离人的别愁。我深深的明白到,将来是不可预知的,只有珍惜现在才是重要,那就是我和之泓。所以我要去和我的过去告别,在那汾清城畔的清岭运河,那里埋葬了我一生的爱……
渡船终于到达运河的另一边——汾清城南面的码头,这里是进出货物的的宝地,来来往往的通商船只络绎不绝,人潮密集,十分的繁华。不过一江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一边富庶,一边朴实,却又是那般的融合。
“成大,望江楼还有多久才到?”我拉着之泓的手从船舱走上码头,问道。
说起成大,那不过是我在破庙里救的一个人,可能有点武功,我不会辨别,却不知为何被人打成重伤。我只是帮忙请了一个大夫,能活下来其实是靠他自己的意志。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因为路过那破庙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三哥和天南。当初我也是来路不明,可是他们还是出手相救了,不然我也可能冻死饿死在破庙里。所以救成大,有其历史原因。只是他固执的认定了要报恩,与我们一起走,还说要收之泓做徒弟。我当真是哭笑不得。
真正让我信任他的是在途中遇见几个想打劫的,他当时还是重伤未愈的跟在我们身后,二话不说出手的帮我们解决了,要不然我跟之泓就要呜呼哀哉了。想想自己也是好运,幸好他不是心怀鬼胎的人。现在,我们算是拣到了一个保镖。让他跟着,一路上安全许多。
成大有一张刚毅的脸,五官略显深邃,似乎不是天朝的人,可惜他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没有透露。
“只要穿过了市集,到了鼓楼,旁边就是望江楼了。”成大如是说,间接明了。不明白一个三十开外的人为何如此沉敛,像个半百老翁般的耐人寻味。
之泓毕竟是孩子心性,况且一出生就呆在村子里,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城市,自然是东张西望的,煞是可爱逗人。于是我放慢脚步,就让他看个够吧。
忽然,前方冲出一个人,让我退避不及。幸好成大一个转身掩护才让我们幸免于难。
“他娘的,谁挡了老子的道?”一个面目狰狞的无赖恶声恶气的说着,像个喝醉酒的人。不过在他见到成大那把寒光剑的时候又倏地噤声,连连赔笑道,“大爷好走,是小的眼睛瞎了,莫见怪!莫见怪”那副恶心的嘴脸说变就变,让我们不齿,典型的欺善怕恶。
“成大,我们走吧!”多说无益,何况是跟一个地痞。
只是正当我们想离去的时候,一个瘦弱的满身是伤的少年从一家店门里被推倒出来,跌在了我们面前,一头长发凌乱脏污,白色的里衣已经尽是鞭痕血红,脸上脏兮兮的,略显浮肿看不清面容。我纳闷,是什么地方会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抬头一看,百娇坊?名字这么的暧昧?遂转身问道,“成大,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青楼吧?”见成大脸色微红的点头,我才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不过,通常被冤屈的不都是姑娘吗?怎么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也会遭此毒手?
成大仿佛会读心似的,适时解了我的疑惑,“也有些大户人家的人喜欢以玩弄娈童为乐的!”我闻言一惊,天哪!娈童!这是什么世道啊!
那个地上的少年一听见娈童这两个字,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嘴张开似乎想说点什么来辩驳,可是店里走出一个穿着梅红花衣的老女人已经先行出声了,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忆君心似西江水
老鸨涂得红艳艳的晚娘嘴脸叫人看了就不舒服,血盆大口的胭脂堆得跟香肠一样,我讪笑,这个人的审美观实在是让我不敢恭维。
她一手叉着肥脂粗腰,一手勾着丝绢指着地上的少年说,“你这个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老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