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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雷允恭和丁谓都身居高位。都是太后眼中的红人。自然可以有办法推卸责任,他一个小小的监工使。很可能会被当作替罪羊。最后来替丁谓和雷允恭扛这口黑锅。可是夏守恩究竟该怎么办呢?他该采用什么措施来向别人证明,他并不是和丁谓与雷允恭是一条船上的人呢?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就是夏守恩偷偷向朝廷传递消息,把下宫冒水的事情传递出去。样即使以后丁谓与雷允恭的事情败露出来。朝廷也明白,监工使夏守恩并不是丁、雷的一路人,他也曾向朝廷揭发过丁、雷二人的丑事。但是,夏守恩知道,这条看似最简单的路目前已经走不通了。第一,是因为他已经错过最佳地向朝廷禀告下宫冒水的消息了。现在他即使想向朝廷禀告,也没有机会了。因为现在皇陵之上话事权掌握在山陵都监雷允恭的手中,雷允恭从汴梁带过来的人马必然已经把皇陵封锁得密密实实,甚至把永安县通往汴梁的各个交通要道都封锁起来,夏守恩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到达汴梁。第二,即使夏守恩派出去地信使通过种种封锁,能把消息传达到汴梁,可是,在丁谓和雷允恭已经做了完全准备之下。这个消息绝对可能到达宫内。很可能夏守恩派出了信使千辛万苦到达汴梁,最后消息却落入了丁谓和雷允恭之手。那么,可能朝廷还没有得知皇陵下宫冒水,夏守恩就先被丁谓和雷允恭派人做掉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夏守恩就打算换一条路。邢中和不是死了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比找一个死人来背黑锅更妙呢?况且。这龙穴之穴地把戏本来就是邢中和堪舆出来的,现在,由他来背这个黑锅,也不算冤枉。只要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邢中和这个死鬼身上,这件事情不就得到解决了吗?当然,这样办法的前提是必须取得雷允恭和丁谓地同意。因为即使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邢中和身上,身为山陵使和山陵都监,身为负责皇陵修缮的主官。雷允恭和丁谓不可能不负一点罪责。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在于,以丁谓和雷允恭承担少量罪责为前提,把整个黑锅都扣在邢中和身上。当然,夏守恩也会承担极少一部分罪责,但是相比起置放先帝灵椁于乱泉绝地的诛灭九族的罪过来说,夏守恩采用这种办法承担的罪责根本不值得一提。“都监大人,卑职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夏守恩沉吟半天,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服雷允恭,如果雷允恭能够同意这种做法,他和丁谓也可以少受牵连。“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雷允恭尖声说道:“监工使大人,有话尽管说来!”夏守恩抱拳道:“都监大人,卑职以为,这少监大人忽然间暴毙。对我们而言既是坏事,也是好事。这坏事么,自然是要惹起朝廷的关注,很可能会牵扯出来皇陵下宫冒水之事,这好处呢。就是我们可以趁机把罪责都推到少监大人身上,就禀告朝廷说少监大人见皇陵下宫掘出乱泉,自学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杀。这样,一切罪过岂不是都由少监大人承担了么?虽然我等会受到朝廷一些责罚,但是相较而下,这种责罚几乎可以算微不足道了。”雷允恭听后却摇了摇头。他虽然是蠢人,但是夏守恩所提的办法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种办法行不通。夏守恩是局外人,不知道当日他是如何在太后面前打保票的。假如当日只是邢中和坚持,太后自然不会同意将先帝灵椁从地宫移到下宫。正是因为雷允恭的一味坚持,刘太后最终才恩准此事,在刘太后的心跳,迁移先帝灵椁之事宜已经和雷允恭挂上勾了。这件事成了,自然是雷允恭的功劳,但是如果出了什么纰漏,自然也是雷允恭的责任。所以,这下中改造成地宫,迁移先帝灵椁之事自打太后恩准一定之规日起已经成了一件只许成功不得失败的事情。雷允恭没有任何退路。再退一步说,即使这件事情的责任能全部推给邢中和,雷允恭只受一点小小的处罚。但是对雷允恭来说依旧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小小的一点处罚往往意味着,太后的恩宠至此结束。雷允恭不过是一个太监,他所唯一能倚仗的
,就是太后的恩宠。一旦失去太后的恩
。他将什么都不是。那么以前在宫中受他打压的太监们必然会趁机落井下石。向他报复。雷允恭在宫内几十年,这样的场面见得还少吗?那些失势太监的凄凉下场。他又如何能忘记呢?“监工使大人,此事万万使不得!”雷允恭摇头说道:“皇陵下宫冒水,事关皇家龙脉,这件事情又岂是邢少监一个人所能抗得起的?虽然洒家颇得太后的眷顾,可是一涉及皇家龙脉,太后可不会和洒家讲什么情分。弄不好我等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所以,监工使大人,还是收起侥幸心理,按照丁相之言,好好布置去吧!”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晏殊驾到
江逐流回到帐篷,遣退两个兵丁,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邢中和一死,对他最大的威胁已不复存在。眼下所要做的就是静候李成刚的消息。可是江逐流想到他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不能让夏守恩等官员继续在帐篷内住下去,目下天寒地冻的。若是哪一个官员惧怕寒冷,将邢中和帐篷内的火盆拿去烧石炭取暖,岂不是又要出人命?江逐流寻思,得找个理由说服夏守恩和雷允恭,让官员们都搬离皇陵,回永安县城居住才是。正寻思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兵丁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皇陵下宫发生了塌方,有工匠受伤。原来,由于泉脉被掘开,泉水不断渗出。下宫长时间被水浸泡。墙壁就发生了塌方,把一个正在砌防水墙的工匠给砸伤了。江逐流连忙询问工匠的伤情,得知只是腿部被砸伤,性命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他吩咐兵丁立刻找郎中去为工匠诊治,自己却匆匆赶往夏守恩的帐篷。这时候下宫发生塌方,砸伤了工匠,正好给了江逐流一个理由。
来到帐篷外,江逐流向里喝了一声:“承事郎江舟求见都监大人!”雷允恭和夏守恩正在商议,忽然听见江逐流求见,连忙停了下来。他对夏守恩打了个眼色,这才对门外说道:“进来!”江逐流快步走进帐篷。冲雷允恭和夏守恩躬身施礼。雷允恭问道:“江承事郎,此时求见洒家,有何贵干?”江逐流焦急道:“下官方才接兵卒来报,下宫中发生塌方,有工匠受伤!”雷允恭和夏守恩顿时大吃一惊。夏守恩抢声问道:“那下宫塌方可否严重?”江逐流道:“只是坍塌了一丈之多。尚不严重。”夏守恩这才舒了一口气。雷允恭却不悦地说道:“怎么搞的?那些工匠都是白吃饭的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下宫发生塌方?难道就不怕洒家惩治他们吗?”江逐流心中暗自愠怒,这两个狗东西,下宫发生塌方先不问工匠的死伤情况,却先关心下宫的损毁,难道不知道人命关天吗?更可恼的是雷允恭这个狗太监,不管工匠的死伤不说,还要惩治工匠,真真不是东西!江逐流压着心中的恼怒,用平和地语气对雷允恭说道:“都监大人,下官以为,目下不是责难工匠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下宫为什么会塌方。如果下宫继续坍塌下去。这种罪责可不是你我三人所能承担得了的!”雷允恭听后心中更是烦恼。这冒水还没有解决。又发生了塌方。难道老天真的要和洒家过不去吗?夏守恩在旁接口道:“承事郎大人,以你之见,下宫因何而塌方?”
江逐流心中早有盘算,就等夏守恩发问,他回答道:“监工使大人,表面看来,下宫塌方是因为泉水长期浸泡墙壁。土壤发软,承受不了重量才发生的。可是据下宫来看,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哦?”雷允恭和夏守恩齐齐地拿目光注视着江逐流,等待他说出下文。江逐流说道:“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你们不觉得这事情非常蹊跷吗?先是下宫掘出水脉,然后是下官脚踝崴伤。接着少监大人就在熟睡中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现在下宫又发生了塌方,把这一连串事情连接起来。难道这不是在昭示着某种东西吗?”雷允恭和夏守恩本来没有深想。此时听了江逐流的话一想,还果然是如此。短短的三天之内。竟然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说这背后真的有什么蹊跷不成?“承事郎大人,你怎么看这一连串地事情?”夏守恩问道。江逐流却开始犹豫起来,他迟疑地说道:“两位大人,下官倒是有些想法,但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雷允恭跺着脚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地?承事郎大人,你就快说吧!”江逐流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下官以为,这一连串事情都是先帝对我们的责罚。”雷允恭肥肉一颤,尖声问道:“承事郎大人,此话怎讲?”夏守恩也紧紧盯着江逐流。看他会说出如何的道理。江逐流道:“两位大人,你们不想想,当初是谁发现龙穴之穴,力主将下宫改为地宫,把先帝灵椁迁移过来的?”夏守恩用目光看着雷允恭,雷允恭连忙摇头道:“这些都是邢少监的主意,于洒家无涉。洒家也是听了邢少监的话之后,才向丁相和太后如是建议的。”江逐流接着说:“先帝之灵椁,怎么可以置于水脉绝地?下官以为,正是少监大人这个提议,惹怒了先帝的在天之灵。而山陵使司别衙这么多官员夜宿在皇陵之上,更是对先帝的不敬。所以先帝先是让下官脚踝崴伤,小小地警告了我们一下,可惜我们这些臣子愚昧无知。不能理解先帝的警示,依旧执迷不悟地留宿在皇陵之地。于是先帝在天之灵更为震怒,于昨天晚间取了少监大人的性命。”听江逐流说道这里,雷允恭不由得激灵灵打一个冷战。他最迷信鬼神这些东西,江逐流又说的这么神乎其神。不由得他不相信。
江逐流继续说道:“为什么会是少监大人先丢了性命?不就是因为他首先提出下宫是龙穴之穴,执意让先帝灵椁迁移于此吗?”雷允恭面色惨败,浑身瘫软,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当初洒家也听信邢少监的主意,先帝在天之灵岂不是要找洒家来算帐吗?”夏守恩在一旁也觉得江逐流说的很有道理,连忙开口问道:“承事郎大人,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此事?”江逐流摇头说道:“该如何处理,下官并不知道。但是下官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那就是山陵使司别衙的官员立刻搬离先帝的皇陵,不要惊扰先帝地魂灵。这样也许能让先帝雷霆之怒稍稍平息一下。如若不然,先帝魂灵震怒之下,还不知道会降下什么惩罚给我等。”江逐流的意思就是想让夏守恩和雷允恭同意把皇陵之上地帐篷撤掉,大家一同搬回别衙,以够有官员再次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现在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至于搬与不搬,就看雷允恭和夏守恩如何决定了。即使他们不同意搬回去,那么再有官员死于煤气中毒,江逐流也可以推说是先帝震怒之下的惩罚,反正他事先已经提醒过了。
夏守恩拱手向雷允恭说道:“都监大人,你的意思如何?卑职也赞同承事郎大人的意见。”雷允恭呆了半日,跳起来说道:“搬,我等立刻就搬。速速撤离皇陵,回永安县城去!”别衙大小官吏刚回到别衙不久,礼部尚书晏殊就到了。雷允恭闻之大惊,怎么朝廷这时候会派晏殊过来呢?这下子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想包也包不住了。
雷允恭忐忑不安地率领别衙一众官员,把晏殊迎接了别衙。与众官员见过礼之后。晏殊让其他官员退下,把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留了下来。“三位大人,本官此次奉太后懿旨前来祭祀先帝之灵,还望三位大人多多襄助本官才是。”晏殊开门见山说出主题。江逐流见晏殊此时前来,心中暗喜。知道一定是李成刚的密报奏效了,刘太后才会派晏殊以祭扫之名前来巡视皇陵,核实李成刚的密报究竟是不是属实,不过心中喜欢归喜欢,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对于晏殊的话他也不能先行回答。他不动声色地用目光望向雷允恭,看他如何应对面前这个难题。夏守恩也无法做声。和雷允恭一样,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礼部尚书晏殊前来祭扫皇陵,这让他之前的一片苦心全都白费了。想到这里,夏守恩心中懊恼不已。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为什么要偷偷向丁谓报信呢?他直接把这个消息禀告给朝廷多好啊?现在,如果晏尚书查出真相,少不得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雷允恭的道理
夏守恩和江逐流不做声,雷允恭却不能不答。“尚书大人既然有太后的懿旨,洒家自当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劳。不知道大人对祭扫皇陵是如何安排的?”雷允恭硬着头皮说道,心中巴望晏殊最好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