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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册封了长公主,天下人便会更知道孝行可贵!”崔夙立刻接上了话头,郑重其事地下拜道,“自从我朝太祖以来,便一直以孝治天下,所以才能让天下宾服。如今永乐公主节行天下皆知,不旌表何以为天下楷模?请太皇太后三思!”
“迂腐!”太皇太后晒然一笑,忽然仿若自语仿若取笑地冷哼道,“只怕别人未必承你地情!也罢,此事哀家也不便驳了你地面子,就准了你,但仅此一回下不为例。治国之道,并不是一句孝道就能够解决的。”
一句准了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地同时,又在心里起了疑惑。紧接着,太皇太后少不得又是一阵告诫,到了最后,六部官员和大多数其他中枢官员便纷纷退出,只剩下鲁豫非陈诚安等寥寥数人,显然是还有事要吩咐。
而等到大门重新关上,太皇太后便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哀家用过多年的人,无论品行或才干都是靠得住的。那两个人且不去说他,就是朝中也还有作祟的人没有消停。北疆战事在即,哀家不愿意在内里大动干戈,各位身为宰辅重臣,便须多多用心了。”
这样的官样文章,鲁豫非自然领头答应,而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让他们全都愣在了当场。
“这几天要请诸卿直接住在外朝了,无论是拟诏还是下达都需要从各位那里过手,再加上还有其他很多事情,也许要各位日夜轮班。”
住在外朝?
此时就连崔夙也直接愣了,刚想开口问个究竟,她却接到了太后意味深长的目光,思量再三只得按捺了下来。而鲁豫非一帮人虽然全都是一片糊涂,但这种时候也只得满口答应。等到齐齐出了慈寿宫,却不免面面相觑了起来。
太后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夙儿,你记住,心肠该狠的时候就要狠,千万不能因心慈手软而坏了计划。”在崔夙充满疑问的目光下,太皇太后面上的笑容愈加森冷,“哀家还有两个时辰,但外头的事情,约摸已经做起来了。你过来,有几条我一定要嘱咐你!”
夕阳渐渐落山,在天空映下血色的残红。落日之下,深宫渐渐安静了下来。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五章 形单影只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五章 形单影只 夜晚的皇宫显得格外幽静,白日里恢宏高大的宫殿,此时却在月光下投出大片大片的阴影,带来了一种更加凝肃凄冷的气氛。无论是外朝还是内朝诸殿,除了御花园之外,向来不种大树,为的就是防止有人行刺。而到了夜间,那一队队巡逻的禁卫也渐渐多了起来。
崔夙简直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出了慈寿宫,往日向来驭下宽和的她头一次声色俱厉地驱逐了那些侍卫和宫女,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在那冰冷的青石地上。十天之内,所有的政令将一改之前从宣政殿下达的惯例,全部从慈寿宫发往天下。
但是,这一切都是表象!那个让群臣畏之如虎的人,那个镇压朝堂最重的一尊佛,已经不在了!而且,她居然还不能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悲伤,因为她还要配合已经不在的太皇太后演最后一场戏!
她实在没有想到那一刻会来得那么快,前一刻,太皇太后还在拉着她的手追忆往事,而后一刻,那双刚刚还温暖有力的手却一瞬间变得冰凉无力。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眼睛变得涣散无神,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从她的手中滑落,眼睁睁地看着那最后一声叹息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口中。
从现在开始,她再也没有那个可以在疑难时提供建议的老师,也没有那个在伤心失望时安抚慰藉的外婆,无论从血缘还是从亲情,那个待她最厚爱她最深的人,已经撒手西归,从此之后阴阳永隔。
“外婆……”
她仰首望着深蓝地天幕,只见一轮如弯钩一般的残月散发着阵阵清冷地光辉,而在它四周,赫然是一颗颗璀璨的繁星。天上飘着不少乌云,无论残月还是繁星都时不时为乌云掩映。清辉和阴影交替笼罩着大地。
崔夙终于止住了那种激荡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随即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把脸,但依旧能够感觉到眼睛的红肿。刚刚她在慈寿宫门口大发雷霆的一幕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了,只怕不消一晚上就会有消息传遍全城,说是她受到了太皇太后地申饬。
这不就是太皇太后的目的么?即便是已经过世了,也要用肩膀为她分担最后一点担子,这样的偏袒和护持,天下间又有谁能够办得到?从始至终。她就一直是太皇太后唯一偏爱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她都是得天独厚的。太皇太后从来没有放过手。从来都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徐徐从阴影中现出了身形。她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十天。倘若不能在这十天之中让所有的事情纳入正轨,那么。她只怕就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此时,正好有一队禁卫巡视而过,看到忽然窜出来的崔夙,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甚至有几个新补入地年轻人抽出了腰刀。好在领队的中年禁卫眼睛极好,一看清人便立刻厉喝了一声,随即一马当先地跪了下去,其他人随即恍然大悟,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长公主!”
崔夙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撞见巡视的禁卫,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便微微点了点头:“都起来吧,既然职责在身,你们继续吧!”
众人起身之后,那中年禁卫看到崔夙孤身一人,不觉有些担忧,连忙建议道:“长公主,是否要卑职等人护送你回去?”
“不用!”
这一次崔夙地回答斩钉截铁,随即不耐烦地转身离去。看到这一幕,一群禁卫不由都愣住了。直到几乎看不见人,方才有人小声嘟囔道:“以前似乎没看见长公主那么凶的!”
“废话,换作你被太皇太后训斥一通,你会不会不高兴?”内中一个消息灵通地禁卫冷不丁插了一句,见旁人全都看着他,他立刻闭口不言,直到包括领队在内地其他人纷纷催促,他这才不情愿地解释道,“听说太皇太后今天召见诸位大臣,长公主似乎在某些事情上和太后顶了两句,之后又单独留了下来。看长公主这架势,自然是挨了训斥!”
要说平日有人没事拿这些话出来胡说八道,众人一定不会相信。但刚刚他们确确实实看到崔夙心情不好,因此信的人倒有一多半。而领队见情况不对,连忙喝令众人重新上路巡视,心底却同样存下了一个大疙瘩。
一天之内,镇国平安长公主遭到太皇太后申饬地事就在整个宫里传了个遍,那些早已没了权势和倚仗的先帝嫔妃个个心中称快,面上却一个都不敢表露出来,难得串串门的时候还少不得各自叹息两声。而借由几个来往外朝和内朝的小太监,这消息也渐渐往朝廷官员中间传去。加上有两个昨天正好去过慈寿宫的官员口风不紧,一时间,崔夙昨天的两个提议全都被人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原兵部尚书冯万深和吏部侍郎蔡准双双罢官和流放岭南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在噤若寒蝉的同时,不少人也纷纷打听起两人的罪状,在诸如贪赃枉法私泻机密等一大堆罪名的下面,赫然有狂妄自大这一条。琢磨这其中的含义,许多人自然是心有所悟。
而与此同时,鲁王府中却陷入了一片欢腾。原因很简单,就在这天一大早,永乐公主进封为永乐长公主的旨意终于下达,对于一直锲而不舍试图做成这件事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鲁王李隆昌破天荒地连连喝了三杯,这对于成为废帝之后发誓滴酒不沾的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天可怜见,永乐,父皇还是替你做成了一件事!”
站在窗前,李隆昌喃喃自语地将杯中美酒洒落在地上,脸上除了深深的哀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六章 神秘莫测
第四卷 日落碧山庐 第六章 神秘莫测 在外人看来,大病初愈的太皇太后从慈寿宫发出了一道又一道诏令,而慈寿宫内部的太监宫女也同样都是提心吊胆。这两天太皇太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暖阁之中样样事情都是徐莹料理,但凡有什么小差错则是一顿申斥,因此谁都不认为崔夙挨骂有什么不正常。
然而,在外殿等地方一片忙碌的同时,暖阁之中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太医院院使傅海从早到晚就坐在那里发呆,至于徐莹则手底不停地在一大堆诏令上盖章,根本无暇去管身边坐着的另一个人。
“徐尚宫……不,徐大人,我会死么?”
冷不丁听到这样一句话,徐莹手底一停,随后疑惑地转过头,见傅海的一张脸已经有些变形,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点担当都没有?倘若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呆上十天,有谁会没事要你的命?你是我举荐给太皇太后的,应该知道长公主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傅海闻言脸色一变,却没有任何松一口气的模样,而是盯着徐莹一动不动。也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徐大人当初虽然举荐了我,可从奇书Qisuu网来都没有对我说那么多话。长公主固然是不会下杀手,但你从来办事都不会拖泥带水,只怕是长公主会放过我,你却不会放过我吧?徐大人,我说的对么?”
思来想去。为了最终大计,她还是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出事。你家中老小的性命便全都难保!”
“我当然知道!”傅海一口顶了回去,眼神中射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可是,如果我现在不做什么,那么到头来我家里地人也一样不会活命!横竖都是一个死。我干脆拼了!”
他言罢一举左手,带着一抹森亮的寒光往徐莹颈部疾刺而去,那势头又准又狠,根本不像是初手。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徐莹方才骇然发觉,自己竟从来没有发觉,文文弱弱地傅海竟然有这样的本领。
铛…………
一声轻响,这雷霆万钧地一击最终还是被挡了下来。惊魂未定的徐莹举头望去,只见一个人赫然捏着傅海的咽喉。渐渐收紧了右手。见此情景,她几乎本能地叫道:“留他一命!”
“他要取你性命,你居然还要我饶他一命?”那人终于悠悠然地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阿莹。你刚刚可是差点没命了。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挑个可靠人!”
徐莹只瞥了他一眼便认出了他是谁,见傅海犹如死狗一般被他扔在了地上。她不得不在心中哀叹了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一步走错则步步错,眼下她要怎么补救才能够挽回傅海的死而带来地损失?这一位往日那么聪明,怎么今天就偏偏这么冲动!
“凌叔,你实在太冲动了!”虽说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责怪道,“此人还有用!”
“你不过就是要一个医术超群的大夫而已,天底下的名医多的是,哪里需要这样一个没用的软骨头!”来人正是凌亚,他满不在乎地往四周扫了一眼,目光在榻上僵硬的太后身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才沉下脸问道,“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做成那件事?”
“有了傅海就是五五之数,当初我之所以把他举荐给太皇太后,正是因为他的针灸之术乃是太医院第一,就是我也不过略胜他一筹。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去哪里找寻名医?”
面对徐莹咄咄逼人的质问,凌亚却只是晒然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下子徐莹彻彻底底呆住了:“你地意思是说,你懂得针灸?”
“我那点水平也许可以给自己治治腿疾,但是要帮你就不成了!”凌亚很是坦然地一摊手,见徐莹面露恼怒,他便笑着解释道,“夙儿在槐树巷的家里头正好有一个名医,那小丫头虽然刚刚出师下山,医术却实在不错的。话说回来,论辈分,她还得称呼你一声师姐!”
“你是说……若若她下山了!”
徐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地耳朵,等到凌亚再一次确认,她方才渐渐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的不是惊喜,而是深深地恼怒:“我走这条路是因为没法子,若若是师傅最疼爱地弟子,凌叔你怎么能让她牵扯到宫廷这种是非之地来?你知不知道,倘若出了差池,我自身难保不说,就是她也会受到牵连!”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小丫头她自个卷进来的。再说,她是个有福气地人,不会那么早死的!”
凌亚不由分说地一摆手,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该知道,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个人。否则,即使契丹兵退北疆,镇北军也成功收回,夙儿更掌握大权,却仍旧会存在未知数。那个人当年的仇恨可以说是倾尽五海之水也不能洗刷干净,即使他和夙儿有那一层关系,未必一定会罢手。说起来我和夙儿的母亲当日何等交情,如今却得算计她的爱人,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若不是凌叔你,太后也未必能够定下这样的计谋,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