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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的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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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十分垂涎他的男色。

第四章

绿袖山庄“风少爷,起雾了,要不要加件衣裳?”

十里杨柳随风轻荡,水波漾影绿意成湖,三两白鹅湖中啄食,野雁不甘寂寞的俯冲而下叼起一尾肥硕银鱼,鳞片在金阳下泛着七彩虹光。

湖面缀着点点白莲,娇迎露水好不圣洁,宛如它出尘不垢的主人清灵无邪,含葩待放地等着清晨的曙光唤醒其他姐妹。

风是清冷的。

寒光中立了位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剑眉横飞,眼中似承载着无数忧愁难展欢颜,衣沾雨露不知天大白,暗自伤心。

他心中牵挂着一个人,一个他爱逾生命的女子,可惜她性情刚烈不下于男子,对他总是生疏有礼地保持一段距离。

爱她,却得不到她。

那个固执的小妮子呀!她早晚还不是他的人,何必故作矜持呢?早日成就鸳鸯不也是美事一桩。

只要他除去那颗绊脚石,他们就能双宿双飞地共享富贵,从此恩爱恒常赛神仙,不必再顾虑外人的眼光掌控实权。

风吹柳的眼角拂上淡淡笑意,与他忧伤的神情正好相反,极不协调地犹如错觉。

他是水老爷知交的遗孤,当年怜他父亡母殁孤苦伶仃,于是心生不忍的收他为义子,希望能代好友好好的培育他成人。

一晃眼十数年过去了,膝下无子的水老爷只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为免财产尽落外人手中,他遂将爱女许配给视同亲生儿的风吹柳,以为这是桩天赐良缘。

没想到他等不到儿女亲事先因故病亡,不到一年时间一妻二妾也跟着撒手人间,只留下十岁不到的幼女和已满十七的义子。

时间在岁月中流逝,一子一女并未如水老爷所想发展出男女之情,反倒是相敬如宾如同兄妹一般相处。

不过水家的仆从大多了心向主,自然而然的辅佐水家“惟一”的主子水丹虹当家,并且传授她不少经商之道,因此绿袖山庄才能维持以往的富裕。

但是过于忠心的结果反而冷落小姐的未来夫婿,明明有鸿鹄之志却不得伸,难免隐没了人才。

绿袖迎香家天下,万里无云一史官。

横联写着:中庸之道。

仔细一瞧,落款者竟是先皇笔墨,可见当年水老爷多受先皇器重,若非天妒英才早早夺去他的不惑天命,只恐今日荣华不止于此。

绿袖山庄是少数不受衙卫管束的地方,知府、县令到此都得下马步行,昔日派有重兵守护着。

可惜树倒猢狲散,仅有少数几位敬重水老爷为人的将官甘冒大不讳而留下,继续守护着水丹虹不曾懈怠,惟恐不肖人士的觊觎。

“风少爷,你别为小姐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会有贵人救小姐一命。”他相信天不会残忍的绝积善之家,小姐会平安无事。

风吹柳谦尔自恭的脸上浮现淡淡苦涩。“我也希望虹妹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可是人事无常……”

轻叹声看是沉痛不已,有心人不难发现他嘴角是往上扬,似乎多了某种讥诮。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是有福气的人,老天会保佑她。”绿袖山庄可少不了主子。

“天若有眼岂会接连地夺去义父、义母及两位姨娘的性命,我实在很担忧。”

人老了,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让年轻人早点出头。

小管事语塞的红了眼眶,像老爷、夫人那么好的大善人都不受上苍眷顾,那小姐要怎么办,谁能忍心见她红颜不见白头呢?

“阿福,你不去做事杵在这里干什么,厨房的伙食还不去盯牢些。”主人不在不代表他们可以偷懒。

“邢总管……”他讷讷的朝来人一福。

“有空悲伤咏月不如走一趟城外,看看庄稼的收成好不好,等小姐回来好作发落。”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是,我马上去处理。”他不敢迟疑,加快步伐办好分内事。

至于风少爷就留给邢总管安慰好了,虽然他一向不苟言笑,十分严厉。

憨直忠心的阿福走远后,邢无忌仍是一脸冷淡的保持不亲不疏的态度并未显得特别恭敬,他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

即使日后风少爷和小姐成了亲,他忠诚的对象仍然不变,这是他对水大人仅有的尊重。

“风少爷,你站了一夜不累吗?来往的仆婢都瞧见你的用心。”他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眼底深藏痛恶的风吹柳温尔一笑。“再累也没虹妹辛苦,此去路途遥远怕难负荷。”

远到无法活着归来,一条黄泉路。

“两日左右的路程不算太远吧!风少爷若有心怎不陪同小姐前往求医呢?”

狼子野心瞒不了他征战多年的利眼。

当年若不是他弃官委身于总管一职,恐怕小姐活不过二八年华,也许不出一年也随大人、夫人长眠于地底。

他以受了风寒的轻咳掩饰咬牙切齿。“是虹妹拜托我打点庄里的一切,我怕她失望……”

她应该拖不了多久,他第一个大刀阔斧要除去的便是打一开始便瞧不起他的老家伙,邢、总、管——“庄里有我,小姐临行前要我暂管庄务,风少爷不必担心这些下人的事。”

在小姐没回来前,他会好好的守住绿袖山庄的一草一木。

谁也别想在他眼皮下动手脚,他心底有本谱在,谁是谁非一目了然,用不着掀开羊皮才知谁是狼,只有单纯的阿福会受益惑。

更深露重站了一夜怎么可能鞋底不沾泥,眉宇红润似饱觉一场毫无倦色,真要欺人他还不够火候,分明是寅卯时分才现身。

否则他湿的不只是衣角,昨夜的冷露足够湿透他一身衣裳。

“我是虹儿的未婚夫,理应为她分忧解劳,不好总是劳烦‘年事已高’的邢总管。”风吹柳笑中含着嘲讽地回敬一枪。

五十开外的邢无忌不疾不徐的回道:“未成定局仍有变数,就算是小姐的夫婿也不得插手绿袖山庄的事务。”

“你……只是个下人,别忘了我是山庄半个主人。”恶奴欺主,他好大的权限。

若非老家伙的多方阻拦,他早成就大事掌控全局,岂容他以下犯上的再三出言不逊,绿袖山庄迟早是他囊中物,谁也休想阻挡。

他了悟的一笑。“等我承认了再说。”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禁不起他言语一激就露了馅,道貌岸然的假面具能戴多久,真以为老天瞎了眼吗?

如今他只忧心小姐的身体,不知她是否能如愿求得名医医治,蓝眼邪医的医术虽高明却为人阴邪,三不原则是一大关卡。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仍无消息,想必邪医是出了手,否则不用旁人知会,必有人大肆渲染好乱仆心。

“邢无忌你……”一瞧见有仆佣走动,风吹柳收起怒颜佯装不支的摇晃了一下。“我大概受了风寒,不陪你多聊,我先回房了。”

一副雅尔谦怀的姿态,他故作脚步不稳的走回房内,门房轻阖本性毕露的拧了五官,五指狠握成拳地爆出青筋,眼含阴狠。

他要得到绿袖山庄,得到权势和心爱的女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精心策划的一切,这全是他应得的。

高高在上的威风唾手可得,邢无忌、水丹虹,甚至绿袖山庄忠心耿耿的仆从们,他会想办法一一铲除,没人能挡住他誓在必得的决心……

“谁?!”

“是我。”

一道粉绿色身影由暗道走出,爱慕的眼流露出深情,恨不得投身他怀中汲取少得可怜的爱怜。

“她死了吗?”

“死了。”

“真的?”可他毫无喜悦之色。

“但是她又奇迹似的复活。”简直叫人傻眼。

“你说什么?”风吹柳迅地上前掐住她的颈项,双眼喷出火光。

女子难受地拉开他大掌才喘着气说道:“她真的已经复活了,是我亲眼所见的,可是没多久她又昏死了过去。”

“现在人在哪?”为什么这会他没见到她?

“蓝眼神医将她带进魔庄了,我是乘机赶回来的。”

闻言,他怒极的重捶桌子。

原本以为那司徒青冥的三不规矩是帮助他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棋。可是万般算计却棋差一着,他怎么也料不到邪僻的男子会出尔反尔,反常地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行径。

那她到底死了没,下一步他要如何走才不会出错,难道真要娶了她委屈心爱女子为妾吗?绿袖山庄的大权何时会落在他手中?

“还有……”该不该告诉他呢?

他口气不耐的朝她低吼。“一口气说出来别支支吾吾,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

“是……”她顿了一下面露哀伤。“眠秋死了。”

“你……你说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风吹柳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抖颤,似在压抑某种揪心的情绪。

“眠秋死了。”她重复地透露死讯。

为什么……是她……“是谁杀了她?”

“司徒青冥。”

“他?!”

好个司徒青冥,好个残忍的嗜血妖魔,坏了我的好事也就罢了,而现在你居然……他两眼一厉的射出悲恨的阴光。

他将与蓝眼邪医誓不两立,直到有一人倒下为止。

眠秋,我会为你报仇的,穷尽我一生的力量,你安心地走吧!

我心爱的女子。

“司徒,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那些恶心的黑稠水,我快吐了。”呕!涨到喉咙了。

“喝。”

“可是它很恐怖呐!你不觉得我已经长了很多肉。”

不再动不动就晕倒。

“需要我喂你吗?”蓝眸一抬,一股摄人的压迫感随即而来。

“不必、不必,我再喝一口好了。”她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那一口少得无损汤药的量。

以为眼花的苦儿一再用手背抹抹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的眨眼想把幻觉眨掉,他一定是没睡醒才会做起无稽怪梦。

他敬畏如鬼神的爷儿不可能拿出珍贵药材只为一个女人,而且亲自盯着她喝得涓滴不剩,绝不允许她留下一点点渣。

女人呐!爷儿眼中最低贱,最不需要照料的野花野草,一直以来是魔庄内炼丹的“药材”,除了供爷儿狎玩和制药外别无其他用途,轻贱到连妓女都不如。

幽云居的美女过百,个个仙姿仙容貌赛天人,粉腮秀眸好不撩人,美得令嫦娥都自觉羞愧不已,拉云唤雾遮羞见人。

跟着爷儿多年来,他从来没看过有哪个美人受宠半年,只要安安分分不犯爷儿的忌讳,通常还能多持几年不致成为风谷底下的孤魂野鬼。

但是爷儿的女人都太贪心,仗势着美貌自认为能得宠一生,甚至掳获爷儿那颗邪冷的佞心,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巩固地位魅惑爷儿,当世间无双的容貌能牵绊住来自地底的妖魔。

可惜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少说上千名绝色佳丽因此芳魂黯消,或死或疯或痴地恨着她们渴求不到的男人,凄厉的呜咽声总是不断。

有一回他曾偷偷的下谷一瞧,结果差点吓个半死,连爬带滚的惊慌而回,夜里噩梦不止还发了七天高烧。

昔日叫英雄折腰的美人居然狼狈到蓬首垢面、体无完肤,互相抢食死人的尸体大打出手,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着伤,彼此敌视像是杀之欲快,不曾想过联合其力找出通路重回红尘。

满谷横尸枯骨还不若她们面上表情骇人,害他再不敢私自下谷,生怕她们化身女鬼缠着他不放。

女人对爷儿而言不过是一堆美丽的消遣品,曾几何时竟舍得把炼制不易的血丹、火舞丹当是糖渣片,毫不心疼地加入昂贵药材里只为调理一个女人的身子。

太……太可怕了,他绝对是看错了,那个人铁定不是他的爷儿……

啊!

蓦然,苦儿张大足以塞下十斤山药的大嘴发出惊恐讶音,双手掐住脖子似乎难以呼吸,暴凸的眼珠子差点得弯下身捡拾。

他怎么能相信此事,爷儿……好像笑了?!

“虹儿,你确定有喝下药吗?”嘴角斜勾的司徒青冥指尖一弹,一道疾风掠过如云的发丝。

喝!这算不算是威胁。“有有有,我喝下好大一口……呃!人家真的喝不下去。”

凤眼一瞅,倪红一脸委屈地捧着黑如泥水的药碗苦不堪言,光看那颜色就够叫人反胃了,何况要她往嘴里灌,根本是故意整她。

打小她就怕中药的味道,不管它苦不苦先闪远些,什么补血的四物汤、补气的人参鸡,或是药炖坨膳她一向敌谢不敏,勉强吞了几口肉是看老妈煮得辛苦才稍尽孝道,真正补血补气的汤汁死也不肯入喉。

古人的医学博大精深令人敬佩,“弱不禁风”的她在调理了十多日之后果然病容尽褪多了元气,像脱胎换骨似充满力量。

不过她还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医学,几颗小药丸囫囵一吞胜过这些汤汤水水,她真怕了他填鸭式的进补,枯枝烂叶臭药干一扔也能熬出一碗黑水,他当真是个医者吗?

她十分怀疑。

“喝!不要让我动手。”她敢浪费一丝一毫试试,也不瞧瞧才长了几两肉。

不是怕他喔!而是太“崇拜”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人家又没说不喝,慢慢来嘛!”

用龟速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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