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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小木屋前,跟站在门口的一个白发瘦削的老伯说了些话后,又走了回来。
“罗勃昨晚就回家了,邻居说没看到他出门,应该在家才对。”朱立文边跟她说话边绕到木屋后门,而后门只扣了一个门栓,他便从一旁半开的窗户伸手进去,将门拴拉开后推门进去。
邵芝琳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你想闯空门?”
他摇摇头,但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真如他所料,在走进卧室后,他们见到罗勃像座大山似的躺在床上,全身是酒味,而地上满是酒瓶还有一些空的药罐子……
朱立文快步的跑到他身旁,在察觉他气息微弱后,他脸色倏地一变,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再叫邵芝琳找袋子将地上那些空药罐子装起来。
不久,在救护车紧急抵达后,医护人员跟他们七手八脚的将重量级的罗勃送上救护车,朱立文将邵芝琳手中的袋子交给医护人员,“他可能吞下这些药物。”
医护人员明白的点点头,接下袋子,上了救护车后,直往医院奔去。
朱立文跟邵芝琳随后也赶到医院,但他们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只有打电话给邦妮,请她来医院一趟,没想到她居然挂他们电活。
“他们到底怎么了?”邵芝琳简直傻眼,原本爱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怎么说散就散?还是……她瞥了也一脸困惑的朱立文一眼,“不会是你介入吧?”
他不客气的瞪她一眼,“我顶多只送她一次花,再来就有人舍不得的紧急喊停了。”
“谁、谁舍不得?”她脸儿红通通的,“我去看罗勃了。”她连忙往病房走去。
朱立文笑了起来,但一想到邦妮跟罗勃两人,又忍不住摇头了,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但他是医师,不是月老,这该怎么办?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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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吞了一大堆安眠药及感冒药的罗勃在经过医师急救催吐、洗胃后,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将他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但过于虚弱的他还是整整的昏睡了两天两夜才苏醒过来。
自杀未遂的他,在知道邦妮没来医院看他后,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旁邵芝琳眼见他再哭下去,病房可能会被他的泪水积成一个小型游泳池,终于受不了的喊道:“你别哭了行不行?男人有泪不轻弹,你没听过?”
“那、那是,呜……未、到……伤心处嘛……”
她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再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天天照镜子时都受得了自己的猪头猪脸了,还有什么天大的事可以让你吃药轻生的?”
“还不是他!”罗勃气呼呼的指着刚走进病房内的朱立文,“他勾引邦妮,害她跟我提出分手。”
“我?”朱立文傻眼。
“他?”邵芝琳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勾引邦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控诉的怒视着他,“他送花给她,那时候邦妮就抱怨我从没送过她花,结果上回我推了她一把后,又没在救护车上陪她,反而是朱立文握着她的手给她温暖……心也被朱立文勾走了,她还说什么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男朋友能够带出场的,就像朱医师一样……”他越说越伤心,泪水流个不停,“我们两人就在病房里大吵一架,她气得提出分手,我很难过就飞回美国,可是因为太想她就又回来了。只是我打她手机,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挂断,我好郁闷,便喝了一大堆酒,再把一些药丸全都拿来吞,我、我不想活了!”
“白痴!”这是邵芝琳直觉下脱口而出的话,但也是她的想法。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的女朋友被他抢走了。”
“我没有抢走邦妮!”朱立文连忙澄清。
“一切都是你的那束花引起的,我们才会吵架。”
朱立文看着火冒三丈的他,忍不住将不悦的眸光移到皱着一张小脸的邵芝琳身上,“你怎么说?”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是她要他去追邦妮才会有那束花的出现,这追根究底,是她惹出来的祸嘛!
她撇撇嘴角,将问题又丢回给他,“人家是看上你,当然是你去跟邦妮说清楚,说你对她没意思……”
“不行!”罗勃突地又大吼,“这样她会伤心的。”
闻言,朱立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接受她?”
“她、她虽然胖了些,但你是整型医师,可以把她变瘦变美,让你们两人变得登对,我、我要她幸福快乐,不准你伤她的心!”
邵芝琳瞪着说得至情至性的罗勃,她不知道爱情也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宽宏大量,“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你刚刚还因为邦妮跟你提分手的事而自杀,哭得涕泪纵横的,现在你却要朱立文接受她?你是不是还想找死啊你?!”
“芝琳!”朱立文朝她摇摇头,她有时候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
“我又没说错!你们还没在一起他就寻死寻活了,那等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打啵拥抱甚至上床,他不去跳楼才怪……喂!你干什么?!”突然邵芝琳话才一说完,罗勃已将一只肥腿抬到窗台上,她连忙冲到窗户旁。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我要跳楼……呜……”由于病床临近窗台,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从病床上移到窗台边,无奈体积太大,他就是爬不上窗子。
“喂,朱立文,你干吗不来帮忙!”邵芝琳使尽吃奶的力气要将他拉离窗台,但谈何容易,两人比例相差太大,一个像大象,一个像小白兔。
朱立文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实在不该笑的,但看到不自量力的她涨红了脸,因用尽力气而全身发抖的想要拖动罗勃时,他实在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哈!哈!哈!……”
“笑?!”两个在拔河的一男一女,对他这一声声的仰天长笑可不爽得很,异口同声的怒道:“你笑什么?!”
见他不回答,仍是继续大笑着,全身香汗淋漓的邵芝琳放手了,她气呼呼的走到朱立文的眼前,“笑什么?你见死不救还敢笑?他要跳楼耶?”
他挑高一道浓眉反问:“是谁害他跳楼的?”
“当然是你啊,难不成是我?”
他莞尔一笑,“就是你,如果你不说那什么‘你们在一起,打啵拥抱甚至上床,他不去跳楼才怪’的话,我想他的反应不会那么快,马上要跨出窗户跳楼。”
她皱了皱眉头,回过头看着杵立在窗台旁哽咽啜泣的罗勃,讷讷地问:“真是这样吗?”
他吸了吸鼻涕,无限哀怨的点点头。
她吐了一下舌头,好尴尬!可是……她将目光移回朱立文身上,“就算是我刺激到他好了,你也该来阻止吧?!”
他摇摇头笑了笑,再摸摸鼻子看着一脸伤心的罗勃,“我要说的话没别的意思,希望你别乱想,呃,其实我没有去拦阻你是因为那个……”他指指那开了一半的长条形窗户,“你的身材太庞大,可能肩膀还没出去就卡住了。”
“原来……”邵芝琳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啊,那不成了‘卡窗’了?那你一定也常常当‘卡门’对不对?”
“芝琳!”朱立文给了她一记白眼。
她耸耸肩,走到罗勃的眼前,“你会不会觉得很悲哀?连想跳 提供楼也有身材限制,更甭提生活中有多少麻烦和不便了。”
“我也知道,可是我瘦不下去,克制不了吃的欲望,一天四五餐已成习惯,加上洗车生意又不好,吃更成了打发无聊的惟一方法了。”他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你放宽心吧,这儿有个整型权威耶,听他的话准没错!”
他一愣,“你、你说朱医师?可是他是亚瑟夫妇为邦妮找来的……”
“那又怎样,他是医师,你是病人,没有医师会见死不救的吧?再说,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她笑盈盈的道。
朱立文傻眼,她没事帮他多找一个病患干吗?
他一个邦妮都搞不定了,眼见台湾之日遥遥无期,他已决定跟翔集坦承这里的复杂状况,打算放弃了
而他迟迟没说,是卡在邵芝琳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爱上他,他在这里有时间跟精力去赢得她的芳心,一旦回到台湾,他有看不完的病人,两人相处的时间必定减少,再加上贾永志曾说过她有一大堆的干爹、干妈和干哥,他怕他们又找上她带坏她……
“朱立文,你怎么都不说话?在想什么?”邵芝琳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手。
他颇感为难的看着她。
只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说起悄悄话:“一旦罗勃瘦下来,邦妮也会想瘦的。”
“可是,她现在的心好像不在他身上了。”
“不可能的,他们吵架嘛,我想那只是气话,虽然……”她咬咬下唇,“你真的挺吸引人,我实在也挺担心的。”
“你担心?”朱立文眸中一亮。
邵芝琳愣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没有啦,我是想说其实她看上你舍弃罗勃,那才叫正常。呃,总之,你就好人做到底嘛,我也可以在旁辅助,看是陪他慢跑、做运动都行。”
他笑了起来,“你真的变了好多,也学会关心别人了。”
她腼腆的耸耸肩否认,“我这叫无聊找事做,你别胡说。”
他知道她嘴硬,但既然她有这分心了,他这个医师怎么能说不?
他看着罗勃道:“那好吧,我接了你这个Case,但你得照我的计划实行,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再去摄取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明白吗?”
他用力的点点头,人生头一口,他想要减肥,而这完全是为了赢回自己的爱情,他要当一个能让邦妮带得出场的男人!
罗勃这次是下定决心了,所以无论要他做身体检查、吃低卡代餐、做运动等他都很配合,惟一的例外是他怕抽脂手术。一想到要接条管子到肚子里抽油脂,他就吓得直发抖,所以他坚持要以恒心跟毅力逐日减轻身体的重量。
而为了给邦妮一个惊喜,他还要天天陪着他做运动的邵芝琳和定时检查他身体的朱立文保密,就是不要让邦妮知道他是为她减肥。
但科西嘉岛就那么大,邦妮好几次到庄园后的沙滩上都撞见邵芝琳跟罗勃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跑步,状甚亲密。而罗勃看到她,居然别开脸不看她,为此,她更生气。
他现在有邵芝琳这样身材好、脸蛋好的美女当他的女朋友了,难怪这一阵子都不来找她了!
他根本是变心了!根本忘了她当初是如何为了他而改变自己!
这一天,邦妮来到沙滩又远远望见到他们两人,在看到邵芝琳拿了条毛巾亲昵的帮罗勃擦拭脸上的汗水时,她心痛如绞,难过的转身就往庄园的方向跑。在那条通往海边的小径上,她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朱立文。
他看到她满脸泪痕,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这一问,更让她难掩伤心的投入他的怀中大哭起来。也好在朱立文站得稳,不然,经她这么毫无预警的投向他的怀抱,重力加速度下他肯定往后倒。
他轻轻的拍着她厚实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罗勃他、他变心了,从不肯为我减肥的人,居然为了邵芝琳而运动减肥……”
“我以为你跟他提分手了?”
她皱眉,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想起罗勃要他保密一事,朱立文只好改口,“你好一段时间没跟他在一起,也都住在家里,所以我这么猜测。”
她点点头,“没错,我是跟他提了分手,可那是气话,我希望我和他的生活能有所改变,而不是每逢假日,两个胖子就只能躲在屋子里,只因为不想到外头看他人错愣或歧视的目光……”
闻言,朱立文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听来她对自己并没有意思。
“你可以改变自己的。”他道。
她苦笑,“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当个恐龙妹、母猪?我一直不明白,我有很帅的父亲、哥哥和长相清秀的母亲,可我为何只能拥有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
“你可能太急于想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吧,所以在上帝才刚将你打好粗胚时,你就来到这个世界。但这还是你,一张独一无二、全世界仅有的一张脸。若你自卑,我绝对可以藉着现在的科技和医术给你一张美丽的脸,让你不再自卑、有自信。”
她苦涩一笑,“说来说去,就是要在我脸上、身上动刀!”
朱立文摇摇头,“我只是给你一个观念,爱美是人的天性,而外观也是择人而定,有人满足,有人不知足,来找整型医师的人,就是想满足自己想变得更好更美的心,而我们医师的角色大半都是被动者。”
邦妮低头不语,沉思了许久后才开口,“我长得平凡,所以在交男友上总是吃亏,就算交了一两个帅哥级的男友,他们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一直到遇到罗勃……”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虽然他很胖也不帅,可是他是真心的爱我、疼我,但以往